1、眼睛牙祭眼睛牙祭 打开文本图片集 一一 危小宝在匝道边欲冲还停地尝试了几次,终究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一辆带着好几个空座位的 999 路公交车,从不远处晃晃悠悠地开走了。每天上下班将近四个小时的车程,站着是件很恼火的事情。回到家,硬邦邦的两条大腿可以直接拿去当电线杆子使了。他伸手顺了顺夹在裤腰里的衬衣,原地转了一圈儿后,使劲地朝上提了提,懊恼地瞟了一眼对面高楼上那块巨幅广告牌,上面的女明星甚是妖冶,眼神里流露出“淫淫脏水”,这是白鸽时常用来骂看不过眼的同性的惯用词儿,嘴里子弹般射出一个字“操”!白鸽带着无限鄙夷的眼神倏然钻进脑海,她总是嫌他这个提裤子的动作太下作,说只有大山里的农民和成天流着哈喇子的
2、脑残智障,才习惯性地做这动作。难不成你乐意看男人当众掉裤子?你有偷窥癖吧?那些跳踢踏舞的成天都提着裤子,也没见人嫌他们不雅观。去你的。你才有偷窥癖呢,你们全家都有偷窥癖。你就不能轻点儿吗?提个裤子,用得着那么夸张吗?比生孩子的排场还大。色鬼!再看,就得到地上捡眼珠子了。我色?难道你让我闭着眼走路吗?再说了,食色性也。有好风景为啥不能一饱眼福呢?不对,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打眼睛牙祭。一饱眼福?打眼睛牙祭?还不都一样,死盯着看。淫贱!好色!当然不一样,一饱眼福,是解决温饱后的多余占有,属于多吃多占型;打眼睛牙祭,是长期视觉饥渴后获得美的满足,顶多算解决温饱问题,且有一顿无一顿的,差别大了。见过好色的,
3、好色好得一套一套的,你算是个绝种。眼不见,心不乱,知道不?世界就是被你们这样的好色男人看乱了的。人看人只看一眼,畜生看人才不转眼呢。以后不准你看我,你的眼睛太脏了,有毒!你才畜生呢!那你干嘛不去把太阳捣下来,或者干脆让联合国秘书长下令全世界必须黑白颠倒地过活,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活动,或者干脆命令人类必须戳瞎眼睛,这样,你的理想世界不就实现了吗?去你的,神经病!我只需要戳瞎你一个人的眼睛就成了。两人每次打嘴仗,白鸽从来不肯吃亏。道理讲不过了,就在气场上压过危小宝。很多时候,看着白鸽一副急赤白脸的样子,他真想狠狠地抽她丫几个大嘴巴。抽得她嘴角流血、眼冒金花、披头散发,每次想到这里,危小宝都会忍不住
4、偷偷地乐出声来,就会把因打眼睛牙祭引起的不快冲得了无踪迹。想归想,打女人这样的事情,是他无论如何也干不出来的,属于彻底的软蛋行为。只要看见 999 路公交车,危小宝就会想起白鸽,他们的第一次牵手,就是在这趟公交车上,他借着蹩脚司机乱点刹车的机会,不但牵了她的手,还借机把她搂进了怀里。想起白鸽,就想起了今天老盛介绍的那位女孩儿,除了家境贫寒、模样没有白鸽好看外,看上去挺温顺贤淑的,而且还是他喜欢的双眼皮。她会不会像白鸽一样,管得自己连打个眼睛牙祭的自由都没有?这个世界上,真有不打眼睛牙祭的男人?反正危小宝不信,他最好的哥们儿、在大学教人类学的“包谷猪”同样不信,“除非丫装逼,或是个瞎子。不打眼睛
5、牙祭的,还算是男人吗?再说了,漂亮女人要是没人看,还不跟把凤凰关进猪圈差不多了?白瞎了一道好菜”。还有,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尤其是笑贫不笑娼的年代,两个收入都不高的人走到一起,能幸福吗?危小宝的心里,七上八下,没底。为何每次相亲都会拿对方去跟白鸽比较呢?好了犹豫,差了不行。危小宝很不愿意去作比较,但他的心已经主宰不了大脑。路过匝道的汽车司机似乎有些故意,见到有人想横过匝道,猛踩一脚油门,车速明显地加快,就跟追赶碾压一条路边的野狗似的。总有那么一些人,一旦屁股挨着驾驶座手握方向盘,人立马轻飘起来,王八脾气立显,人命立刻变得轻贱起来,还美其名曰“车脾气”。地铁出口离公交车站只有二十来米的距离,却偏
6、偏隔着机场高速公路的入口匝道。匝道虽然是单行的,却隔成了两道,一边专供市区前往机场高速的车,一边留给从三环过来前往机场高速的车。匝道中间的隔离栏杆虽然只到膝盖的位置,跨来跨去的还是挺不方便,尤其是还得留心东头斜坡上随时疾驰而至的汽车。穿长裙的女子只能绕道很远的立交桥下,才能抵达公交车站。短短的二十米,早被咒骂和埋怨声郁积成了海,可惜,就是没有一滴落进城市管理者的耳朵里。“眼睛牙祭!真他妈的是个好词儿,嘿嘿”危小宝自言自语地叨咕着,脸上浮出一抹促狭的笑意,再次瞟了巨幅广告牌上的女明星一眼,要是白鸽能有这样一双想死人的大眼睛,自己当初还会心有顾忌吗?还会犹豫不决吗?现在想还有啥用呢?人家早已嫁作他
7、人妇。即便眼睛牙祭打到眼珠子掉地上,也不会再遭到她的冷嘲热讽和管束了。丫丫个呸的,要是当初自己没跟白鸽分开,现在哪里还用这样心急火燎地追公交车?那位富甲一方的老丈人,随便拔根毛,就够自己买个十辆八辆豪车。想到这里,暗暗骂了句“犯贱!管他娘的,一个大活人还怕几个塑料轮胎不成”,不再顾忌疾驰而至的汽车,视而不见般直愣愣地打横而过,中途甚至故意放慢了脚步,气得那辆白色宝马车里那位肥头大耳的司机猛按喇叭。这年头,真遇到不要命的,啥都白搭。身旁那位紧跟着他的穿长裙的性感女子,双手在腰上轻轻一拎,原本就高高隆起的胸脯顿时又抬高了几公分,露出白花花的一大片,仿佛随时都可能跳出来似的,看得危小宝艰难地咽了几口唾沫。只见她玉腿高抬,动作麻利地跟在危小宝身旁跨过了隔离栏杆。要是白鸽看见他这副尊容,还不得生吞了他?“妈的,真要能跟这样一位人间尤物死在一起,也不冤”危小宝跟所有男人一样,对“贼惦记式”的女人都心存幻想,而真要找老婆时,又想找个主动送给贼贼都不会惦记的。结果往往是娶回家一个贼不惦记的,连带自己也不惦记了。或许,这正是中国式婚姻的悲哀,纠结在身体的绝对占优和控制层面,低劣而不人道。数千年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早已浸透骨髓并具备了遗传基因,岂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清除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