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道酬勤抵抗顺天时报案顺天时报是日本人于1901年在北京创刊的中文报纸。作为一家直属于日本外务省的中文报纸,该报在清末时期论调较为温和,对于“新政与“立宪事业,提出了许多建议,没有过多地、露骨地干预中国内政,所以顺天时报的言论在当时受到了较普遍的欢送。进入民国时期,特别是1924年国共合作后,中国进入一个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时代,各阶层反帝意识高涨,民族意识大为增强。反观顺天时报,它对中国革命形势的开展及统一的趋势视而不见,抱着敌视的态度,对日本侵华政策和越来越露骨地干预中国内政的行为丝毫不反省,依然积极配合日本侵华政策,为日本侵华狡辩,表现最恶劣的是对日军制造的济南惨案报道和评论上。因而该报激起
2、了中国人民的愤怒,遭到北平人民的抵抗,被迫于1930年停刊。1926年9月国民军正式出师北伐,统一全国。日本为保护其在中国的侵略权益,反对中国革命,以保护侨民为借口向中国山东出兵。1928年5月3日,日军制造了济南惨案,屠杀中国军民五千多人。对5月3日日军野蛮屠杀中国军民的事件,顺天时报报道说:“济南警备区之日军,因制止南军掠夺而冲突。“南军昨在商阜地抢劫日侨商店,日军制止不听反以武力对抗。“守备区外日侨,盛传被南军虐杀。类似报道还有很多。该报颠倒黑白,把责任推到北伐军头上,称“济南不详事件已证明系南军存心挑衅,由缪部士兵身畔检出文件,谓兵力占优,即可采取攻势1。虽然中国军队采取了息事宁人的态
3、度,但是日方还是一味扩大事端,积极向济南增兵。顺天时报积极配合日军侵略,造谣说南京政府外交部长黄郛成认济南事件是北伐军制造的。此后几天,顺天时报造谣手段逐步升级,一方面无中生有地宣传北伐军有组织、有方案地攻击日军,一方面捏造日侨被杀的惨状,煽动日人的反华情绪。该报还大肆造谣报道英美外侨、传教士遭劫被杀的情况,试图引起国际干预。5月6日,南京国民政府公布济南惨案的真相,向国内外说明日军惨杀交涉员蔡公时,威逼外长黄郛,炸毁无线电台事件。顺天时报公然侮蔑南京政府“造谣欺世,其目的在于播动排日气势,制造“蔡公时于事件前即他去,黄郛在日军旅团部且受保护,无线电台事系鲁军地雷炸毁者等等谣言2,以欺骗国内外
4、不明真相的人。顺天时报还捏造外国对日同情的消息,说“列国对济案舆论一致同情于日本,报道“南军在田家庄竟开掘日侨之公墓,日军对华人墓地那么努力保护3等消息以欺世盗名。顺天时报歪曲济南惨案的真相,竭力为日本侵华张目,猖狂干预中国内政,这种做法,激起了中国政府和人民的强烈愤慨。北伐军进入北京后,国民党北京市党部就着手准备对顺天时报采取措施。但顺天时报有治外法权的保护,国民党政府不能勒令其停刊,于是结合人民自发抵抗的行动,采取了发起民众进行抵抗的方式。1928年9月8日,北平报夫工会首先起来抵抗顺天时报,发表宣言,称顺天时报为日本帝国主义侵华的报纸,颠倒是非,混淆黑白,为一切恶势力辩护。对这样一种制造
5、中国国耻的报纸,报夫工会决定:“(一)我们牺牲一局部利益,从今以后,不送顺天时报;(二)同时,请大家不要看顺天时报,更不要在顺天时报上登何种广告。4北平报夫工会在市党部领导下,积极展开了抵抗活动,组织宣传队在北平各大街道上四处张贴标语,散发传单。传单内容为打倒顺天时报,劝告市民不要看该报,对于不听劝告的,要采取措施。对于寄往外地的顺天时报,报夫工会每天早晨组织纠察队到邮局监督,发现顺天时报就当即扣留烧毁。包围了主张寄送该报的北平邮政局,驱逐了副邮务局长。北平报夫工会的抵抗活动,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大力支持。北平各大通讯社为北平报夫工人的爱国行动所感动,遂一致决定,宁可牺牲一局部稿费,也不给顺天时报
6、送通讯稿。从9月9日起,有数家通讯社停送稿件给顺天时报5。9月13日,北平各界济案外交后援会也发表宣言,支持抵抗活动,号召同胞起来援助报夫工会的正义行动,并历数了顺天时报破坏北伐等种种罪状。商民协会号召各商户不要订阅顺天时报也不要在该报上刊登广告。北师大学生会也发表宣言,揭露顺天时报的罪行,希望知识分子阶层不要阅读顺天时报,以此来援助报夫工会6。北平学生联合会组织讲演纠察队20多人分九路在街头讲演,劝告人们不要阅读毒害中国的顺天时报,并携带多种宣传品进行散发。9月20日,北平妇女协会也向各界群众发出呼吁书,揭露顺天时报的本质,希望同胞们彻底觉悟,坚决抵抗助长内乱,杀人不见血,为帝国主义工具的顺
7、天时报7。除北平外,上海、天津、山西和河北等地也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反对和抵抗顺天时报的活动。国民党上海市党部指导委员会通过了声援北平报夫工会宣言。宣言说:“北平日人所办之顺天时报凭借其在平之优越权利,肆如簧之舌,连年以来捏造事实,挑拨离间,酿成吾国内乱。此次北平报夫工会停止派送,该报将行绝迹,此为民众自动觉悟之极好现象。8(pp.7172)天津各团体、各机关为声援北平报夫工会,打倒帝国主义的侵华工具顺天时报,一致决定,誓死抵抗顺天时报,坚持到底,直至该报一蹶不振。山西省国民党指导委员会通令全省各级常部转告民众团体,一律禁止订阅顺天时报,并发函给总司令部及省政府机关、军事单位,一律查禁该报9。由于
8、北平报夫公会和北平各界及各地的坚决抵抗,顺天时报的订阅量直红下降从原来发行1万多份下降到800份左右。报社业务也几乎无法维持,第一版的广告除日商的以外,中国人的全部不在上面刊登。面对中国人民的抵抗浪潮,顺天时报社进行反扑,一方面向北平市政府进行交涉,要求取消抵抗活动。一方面又通过日本公使向南京政府外交部抗议,并预谋召开公使团会议。1928年10月4日,日使芳泽为抵抗事向使团提议,召开使团会议,改进中国邮政10(p.17),以引起国际干预。但这些活动没有产生什么效果。甚至一些欧美在华侨民也认为该报挑拨离间,污蔑中国人民,已构成犯罪,不但要抵抗,还应受刑事处分11。顺天时报只得垂死挣扎,自己购置了
9、五、六辆汽车,在日本兵的护送下,向极少数订户送报。到1928年10月份,抵抗顺天时报的活动已大见成效,但仍有一少局部人阅读该报。对此,北平总工会向仍订阅顺天时报的订户发出了警告信,要求他们停止订阅,否那么的话,总工会将给予惩罚。这一抵抗活动一直持续到年底12。1929年6月发生了中东路事件,中苏关系紧张。为了防范顺天时报造谣惑众,挑拨离间,扰乱民心,1929年9月2日,北平报夫工会又掀起一轮抵抗顺天时报的行动。北平反日会1组织纠察别动队,派人员分赴各贩报所,禁止贩卖顺天时报,并且在街上巡逻,严厉查禁买卖顺天时报。如果查到此类行为,该会将报纸没收,还要把买报纸的人带到反日会进行批评教育。经过两轮
10、一年多的全民抵抗,顺天时报声名狼藉,再也无法办下去,只得灰溜溜地宣布在1930年3月27日停刊。几乎与它同时,日人在北平办的报纸华北正报也被迫宣布停刊。中国人民抵抗顺天时报的行动取得了彻底的胜利。顺天时报的停刊在当时是一个引人注目的事件。国民党的中央日报、日人的盛京时报都发了消息。天津的大公报为顺天时报停刊一事特发表社论,认为顺天时报的停刊对改善中日关系有积极意义。社论说:“吾人以同业之地位为两报惜,同以国民之地位,为国交幸!(两报指日人的顺天时报和华北正报)13。继两报以后,在北京的另一家日文报纸北京周报也于1930年9月宣布停刊。1929年10月,东北三省也发生了国民党党员因为满洲报、盛京
11、时报淆乱是非,进行反动宣传,有害党国,特发传单劝国民拒读的事情8(p.88)。以顺天时报为代表的日本在华报纸遭到中国民众的抵抗,纷纷停刊。这标志着日本在华新闻势力的失败。【收稿时间】 2002年7月【作者简介】吴修申,男,山东人,山东聊城大学历史系教师,主要从事中国近代史研究。【责任编辑蔡世华】参考文献:1顺天时报,1928年5月5日。2顺天时报,1928年5月8日。3顺天时报,1928年5月9日。4北平报夫爱国,宣言不送顺天时报。民国日报,1928年9月9日。5顺天时报殪矣。民国日报,1928年9月10日。6千夫之所指顺天时报。北京民国日报,1928年9月14日。7抵抗顺天时报之坚决。民国日报,1928年9月24日。8任白涛:日本对华宣传政策,商务印书馆,1940年。9山西禁阅顺天时报。北京益世报,1928年9月17日。10王芸生:六十年中国与日本第8卷,三联书店,1981年。11论顺天时报。北京益世报,1928年9月19日。12民国日报,1928年10月13日。13天津大公报,1930年3月27日。注:据反日周刊:“北平反日会系济南惨案发生后,承北平百二十万之付托,照全国反日会之命令,承秉中央党部之命令而组织。(第2426期,1929年山东反日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