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鲁迅自选集读后感 中国现代高产作家,生怕只有鲁迅一人自觉依据编年方式整理著作,由此避开小说、散文、杂文作品重出于不同的单行本。这是作者之福,读者之福。其他作家如周作人更不要说当代的我辈就很惨了,虽是“自编文集,也缭乱不堪。笔者由于犯过这错误,所以悔愧至深。 不记得是竹内好还是木山英雄曾经说过,鲁迅一生都在撰写鲁迅全集,意识是说,逐年编辑自己的作品的习惯,预先确定了他写下的片言只语在将来的“全集中的位置,而这也足以使全集之外任何自己或别人的选本,都无害其著作体系的完整性。 即使这样,鲁迅生前也只编了一本自选集,这就更要令当时和后来很多作者尤其是像我这样半吊子的鲁迅争辩者惭愧得“汗不敢出了。 讲究
2、书的版本形式,乃一切爱书写书者的习性,但鲁迅这方面好似特殊严格。他曾经针对清修四库全书而反复致慨于满族统治者对汉人书籍细心的“谋杀。对一些谋取暴利或到达别样目的的“聚珍本、“校注本,他不仅指出校对乃至断句上的错误,更不放过出版和编辑者任凭变乱古人著作版式的漫不经心、甚或自以为超群的恶劣行为。新出版的图书天地过窄,他也极其不满,以至于上升到民族精神的高度加以深究。在鲁迅全集里,关于“书的还魂和再造的现象的论述很多,但我们也留意到,鲁迅谈论版本形式往往意有他属,不同于那些喜爱炫耀见识高卓或保藏宏富的博雅之士。总的精神,无非“朴实、“认真四字。 鲁迅自选集选野草七篇、呐喊、彷徨各五篇、朝花夕拾三篇、
3、故事新编两篇,共二十二篇。由于鲁迅生前只有这本自选集,“编选意图就特殊引起学者们的爱好。张铁荣先生在中华读书报(2023年6月1日)上著文,对此多有论述。有一段话是这么说的: “他仅仅从呐喊中选取了自己最满足的5篇小说,作者自己并没有把这两篇听将令的代表作药和明天选进去,这或许说明白他所说的听将令是一种自谦和托词,也可以看出对这两篇作品不甚满足。假设没有鲁迅自选集的出版,我们就很难知道来自作者的这一心灵深处的信息。其次,关于从彷徨选取的5篇也应当引起我们的重视,这里面删去了兄弟、孤独者和祝愿很值得争辩,起码说明此时的鲁迅已经从兄弟失和的阴影中脱出,在心绪上也和彷徨时代完全不同了。当然从故事新编
4、中只选取了两篇就是奔月和铸剑,这是最符合鲁迅精神的作品,至于为何删去了补天就很值得对1933年的鲁迅进行具体分析了。 鲁迅自选集是鲁迅应天马书店之请编选的,以鲁迅对“选本问题的敏感,他在这次的“自选动作中参进一些特殊用意,也是可以想象的,但张铁荣先生这一段话也过于坐实、过犹不及了。 鲁迅在自选集的“序言里说得明白,他接受邀请,编这本自选集,主要是同意出版者的说法,“能够节省读者的消耗,至于“以为由作者自选,该能比别人格外知道的清楚,他就并不赞同、而且因此感到“很难了:“由于我始终就没有格外出力或格外偷懒的作品,所以也没有自以为格外高妙,配得上特殊提拔出来的作品。没有法,就将材料,写法,略有些不
5、同,可供读者参考的东西,取出二十二篇来,凑成了一本,但将太给人一种重压之感的文字,却特地竭力抽掉了。 可见鲁迅对自己的作品并无特殊的轩轾,“最满足云云,生怕要引起误导的。鲁迅推断自己的作品的标准,并非只有一个。何况,这到底只是应别人之请而编的便利一般读者的权宜的集子,让人家读了有爱好,再去看他别的著作,就够了。这可不同于他编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之类的选本,要担当一种文学史的使命。至于“就将材料,写法,略有些不同,可供读者参考的东西,取出二十二篇来,凑成了一本,但将太给人一种重压之感的文字,却特地竭力抽掉了。这个认真确是有的,但我看也没法因此就推想鲁迅具体的意图。 作家从自己的文字中选择假设干
6、,勒为一集,可以叫“取出。那些没有入选的,也就是没有入选而已,至多如鲁迅所说,“竭力抽掉罢了,但这不过是避开让它们在篇幅有限的自选集里消逝,并没有“不甚满足的因素,更不能说“删去。鲁迅对自己的作品的不满是有的,但那并不是在比较自己的作品之后,满足于此,而不满于彼。否那么,一本自选集出来之后,没有入选的全部其他作品,岂不都要有可能被读者疑心是鲁迅自己“不甚满足、并不“最符合鲁迅精神,因而不得不大打折扣了吗? 鲁迅自选集没选杂文,他还说,“够得上牵强称为创作的,在我,至今就只有这五种。其实,这里的“创作一词,是鲁迅有意借用别人的概念,并非他自己的想法,由于在他看来,杂文也是或者更是一种“创作。假设
7、我们偏信了他的话,是否就可以认为,鲁迅在自选集里不选杂文,就是对杂文“不甚满足,要“删去了呢?断乎不行。 确定“选本的重要性,又明白一切“选本的局限,这才比较平实,好似也更加“符合鲁迅精神吧。 据此,我们或许也可以明白,鲁迅一生为什么只有一个自选集了。 周作人说鲁迅有文字上的一种“洁癖,这不仅是说他在创作的时候字斟句酌,决不模糊,马虎,还包括原文于报刊上发表之后,在收入集子里时,又趁机大加修改。但我们千万别误会,以为鲁迅的修改,是修改自己的观点。决不是的。他的修改,差不多我没有具体通盘的争辩只限于具体的而且极微小的字句。不知道这是一丝不苟、精益求精的精神,还是心理上的问题的表现,特地争辩作家的变态或病态心理的学者们,应当可以答复这个问题。以前读孙玉石先生的野草争辩的附录,介绍鲁迅怎样在编辑野草时细心修改那些在我看来好似并无必要修改的小地方,就已经很纳罕了。这次再看鲁迅著作校勘专家刘运峰先生校注的鲁迅自选集(天津人民出版社2023年新版),仅仅比照“序言,就有极大的震惊。一篇标点符号在内不到一千五百字的短文,鲁迅后来将它收入南腔北调集,竟然修改了四十处之多,而且全是细小的字句方面的修改。文章最终的“一九三二年十二月十四日,鲁迅于上海寓楼,也要改成“一九三二年十二月十四日,鲁迅于上海寓居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