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声嘶力竭声嘶力竭 在摇滚的声嘶力竭之后在摇滚的声嘶力竭之后 北京人艺去年末推出的莎士比亚名剧大将军寇流兰（导演林兆华、易立明，主演濮存昕），是该院对演剧风格的又一次突破。该剧是英若诚根据莎士比亚剧作科利奥兰纳斯重新翻译而成。有人喜欢科利奥兰纳斯，有人喜欢大将军寇流兰。去年适逢中国话剧百年纪念，北京人艺的这台封箱大作，引起观众和业内人士的广泛关注。剧中所呈现的人类社会的复杂性，以及价值选择的困惑，我们并不感到陌生。悲剧不是要我们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它带给我们的恰恰应该是心灵的震颤和理性的启迪。我想，这也是林兆华一定要把大将军寇流兰搬上中国舞台的目的。在莎士比亚的作品中，大将军寇流兰（原名Cori
2、olanus，朱生豪译为科利奥兰纳斯）是争议比较多的一部作品。究其原因，恐怕就在于该剧所讲述的古代罗马的这个故事包含了解释的多种可能性。马修斯是罗马的英雄，战功卓著，被封为大将军寇流兰，并成为执政官候选人。但他性情暴躁，与民众的关系十分紧张，元老院的元老们也不完全站在他一边，终于酿成大祸，被赶出了罗马。为了报仇，他投奔从前的敌人伏尔斯人，并与他的死对头奥菲狄乌斯联手，进攻罗马。最后，在其母亲的劝说下，他又临阵放弃了对罗马的进攻，终于被奥菲狄乌斯杀死。马修斯的悲剧是性格悲剧，还是社会悲剧，抑或兼而有之？马修斯最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一条人生的绝路，他是如何走上这条路的？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还是有
3、人逼他走上了这条路，抑或受到什么人的诱导和暗示？在话剧大将军寇流兰中，林兆华向我们呈现了人类的这种复杂性，在这里，不仅有人性的复杂，更有人的社会存在的复杂。我们希望着获得一个答案，但是，我们的希望很有可能要落空。没有答案，却不能没有思考。林兆华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思考传递给我们，使得我们在走出剧场的时候，依然心情沉重。从马修斯到大将军寇流兰，这个古代罗马的英雄传奇像魔鬼一样折磨着我们，撕扯着我们的心。他的性格，或者他的人格，是有缺陷的，他最后死于奥菲狄乌斯的剑下，这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但是，罗马的民众、那两个跳梁小丑似的护民官、那些道貌岸然的元老院的元老们，他们放逐了自己的英雄，恐怕也难辞其咎。而
4、民众能为护民官所蛊惑，难道不是因为这个社会存在着深刻的裂痕和不公正吗？那么，对于他，以及他的遭遇，我们究竟该同情，还是该崇拜，抑或该诅咒呢？在这个价值多元而又混乱的年代，我们的选择也多少显得有些游移和茫然。这是这个时代的病，也是我们的病。摇滚乐是林兆华的刻意安排，但它并没有成为舞台的灵魂。它在多数时间里只是飘浮在剧场的上空。事实上，在摇滚的声嘶力竭之后，戏剧才绽放其自身的魅力。不能说摇滚乐用在这里没有意义，看上去，它的表现还是恰如其分的。在这里，摇滚乐渲染出一种气氛，一种情绪，一种心理节奏，和舞台叙事、演员表达融为一体。所以，摇滚乐所发出的，并不是一种噪音，而是一种心声。奥菲狄乌斯在最后一刻说道：“鼓手，在你的鼓上敲出沉痛的节奏来。”我不知道林兆华是否从这里得到启发，才为大将军寇流兰找到了摇滚乐这个知音。摇滚乐赋予该剧的，应该不是精神，而是心情。但是，我们还是希望能够穿越心情的湿地，而抵达思想的彼岸。我们也许暂时还找不到令人满意的答案，但我们会得到一种启示。我们也会由于这种启示而联想到自身的现实的处境，并对人类社会产生新的认识。因为，剧中所呈现的人类社会的复杂性，以及价值选择的困惑，我们并不感到陌生。悲剧不是要我们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它带给我们的恰恰应该是心灵的震颤和理性的启迪。我想，这也是林兆华一定要把大将军寇流兰搬上中国舞台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