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从汉乐府诗看汉代的乐舞文化【摘要】汉乐府诗作为汉代文学中中国古代诗歌宝库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一直成为历代学者关注和研究的焦点。尤其是在对乐府民歌部分给予了高度重视,在思想内容和艺术手法等方面的研究已逐渐成熟。汉文化博大精深,汉代的音乐舞蹈不但发扬光大了先秦时期的艺术之美,还兼收并蓄,融汇了其他民族及外域民族的艺术精髓,彰显了中国古代艺术的魅力。以建鼓舞、踏鼓舞、长袖舞、七盘舞等为代表的舞蹈形式,在中国文化艺术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它对中华民族乐舞的发展有着深远的、不可代替的作用。本文主要从汉乐府诗研究了汉代的乐舞文化。【关键词】汉乐府;汉代;乐舞汉代由于政治的大一统,经济的恢复,楚风的影响等因素
2、,乐舞百戏相当盛行,有人说:“可以这么说,恐怕没有哪个时代会像汉代那样,勿论尊卑上下,不关四夷八方,几乎都在歌舞伎乐面前表现得如痴如醉,趋之若鹜。汉代特色文化主要表现在提倡宽仁德治的思想、恢弘磅礴的盛世精神、汉文化的经学化以及对异域文化的接纳和吸收四个方面。大一统的汉代文化深刻地影响了汉乐府诗中的思想文化内涵,而相反在汉乐府诗中也保留着很多的汉代文化的印记。汉乐府诗中体现的汉代的思想文化特质首先体现具有浓厚的宗教神学思想,而汉代的神学思想出了对有汉之前的神学的继承以外还受到了董仲舒“天人感应”说的影响。再者,汉乐府诗中还提倡“孝”与“德”,重视血亲伦理,显现出了明显的汉代礼乐文化的特征。三者,
3、在汉乐府诗中多有游仙主题出现,这源于人们强烈的生命意识和神仙观念,对于生命意识的深刻思考使得神仙观念得以出现,这又不能不说是受到了道家思想的影响。两汉时期,乐舞在人们的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上自帝王公卿下至黎民百姓普遍喜歌好舞,社会上还活动着一大批倡伎俳优等专业乐舞艺人,他们共同营造了时代色彩很强的乐舞风俗。由于汉诗基本上是一种与乐舞相结合的艺术样式,汉人乐舞行为的目的、方式和他们的歌乐欣赏风习等必然要对其产生种种影响。以下将从两个大的方面来论述汉代乐舞风俗对汉诗的重要影响。一、汉乐府诗中的乐舞文化汉代是我国封建社会发展的重要时期,深刻的社会变革使传统雅乐的形态和功能都发生了重大变化。经过先秦文
4、化的转型,礼乐等级制度逐步废除,乐舞丧失了其在文化建构中的核心地位。两汉时代,统治阶级的提倡,经济的迅猛发展,享乐之风的盛行,以及人们对自身情感和现实生活的关注,共同推动了俗乐舞的繁荣。汉代乐舞逐步实现了从祭祀到礼乐再到娱乐的功能转变,当时乐舞百戏广为流传,歌舞伎乐的风尚渗透于社会的方方面面。宋人郭茂倩的 乐府诗集中所言: “自汉以后,乐舞寖盛”,主要就是说随着秦汉之际楚人的大举北上,以及南北文化的大融合,汉代社会开始迎来一个以楚声楚舞为主干、以 “俗”为审美特征的乐舞文化的新时代。俗乐舞在上流社会里的普遍盛行,又反过来极大地影响了下层民间。在 史记、 汉书、后汉书等史籍中,有许多关于平民百姓
5、歌谣的记载。民歌民谣非常富有生命力,不但广泛存在、流行并为乐府所搜集,而且还使当时的音乐呈现出多姿多彩的形式。以北方民歌为基础的 相和歌,就是一种成熟的唱和形式并加管弦伴奏,并直接影响了后来 相和大曲、清商乐的形成,其中 相和大曲有多节歌词,有艳、有趋、有乱,结构形式更加多样。而唐代大曲这种集诗、乐、舞于一体的艺术形式,虽然和汉代相隔久远,但却与相和大曲在曲式结构、表现形式等方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从汉代 相和歌到唐代 大曲的发展过程中,不难发现它们之间有着一脉相承的关系。另外,汉代民间社会流行的 “鼓吹乐”,是对古代音乐发展产生重大影响的乐种之一。该音乐最早源自北方的少数民族,是一种以击乐器鼓
6、和管乐器排箫、横笛、笳、角等合奏的音乐,有时也歌唱。传入中原后,与各地的汉族民间音乐相结合,形成了各种特色的音乐如邯郸鼓吹、淮南鼓员等。而朝廷也逐渐将 “鼓吹乐”用于军队、仪仗和宴乐中,于是便有了 “黄门鼓吹”( 用于宴飨) 、“骑吹”( 用于车驾从行) 、“横吹”与“短箫铙歌 ( 用于军中,马上演奏)等。此外,古琴曲 广陵散、胡笳十八拍,以及长篇叙事歌曲陌上桑、焦仲卿妻等历史遗存告诉我们,汉代既有古琴独奏也有说唱。当时音乐形式趋于多样化,音乐与舞蹈结合,说白和动作兼有,所谓 “击鼓歌吹作俳倡”,充分说明音乐正朝着戏剧的方向发展。而今天在洛阳等地出土的大量汉代乐舞俑群,则延续着春秋以来散乐发展
7、的脉络,汇聚了歌舞、杂技、武术、幻术等丰富多彩的民间艺术形式,以热烈生动、浪漫率真、迷幻神奇的百戏形式表达着汉代社会那种自由、感性、通俗、清新的文化趣尚,真实地反映出汉代俗乐舞的流行样式和风格。作为一种全社会范围内的娱乐形式,乐舞百戏也是一种综合表演艺术,包括角抵、飞丸、鱼龙曼延、吞刀吐火等多种项目,以极大的包容性融合了不同民族和地域的多种艺术风格,可谓汉代俗乐舞最具典型性的代表。通过张衡的 西京赋和山东沂南出土的画像石等作品可以想见,汉代百戏最突出的特点是热闹和刺激: 规模宏大,表演人数多,观者甚众,自然热闹非凡。如 “舞剑弄丸”等很多项目都十分注重速度,常以速度快为胜,而如高空走绳一类的杂
8、技表演等节目本身又惊险异常,因此极为刺激,充分表现了人们强大鲜活的生命力与乐观自信的生活激情和文化精神,并且洋溢着从先秦时代的理性主题走向两汉时期更加平凡、世俗化的感性情趣。二、雅乐和俗乐在汉代已经有雅乐和俗乐之分,实际上是官办与民办之分。官办的在汉史中均有记载,按礼乐制度设置有各种乐工的编制,这是一支专业的乐队,主要用于敬神和祭祖。民间的俗乐则是一支业余的乐队,他们除自演自娱之外,也经常被召之于雅堂,为达官贵人演奏娱乐,好比近代的唱堂会。如少室阙上的宫饮图刻二人跽坐,中间置一圆盘,盘内有二耳杯,画面所表现的是主人与来客正在饮酉。另一幅画像刻的是伎人进行精彩的演奏,宾客盈门鱼贯而入。这是汉代豪
9、门贵族奢侈生活的再现。蜀都赋云:“若其旧俗终冬始春,吉日良辰,置酒高堂,以御嘉宾。起西音于促柱,纡长袖而起舞。”又张衡观舞赋云:“于是饮者皆醉,日亦既昃,美人兴而将舞,乃修容而改服。”可见汉代时宫饮往往有舞乐助兴,尤其是舞蹈最为盛行。舞蹈来源于劳动群众中,劳动者迎得丰年,或猎取众多的禽兽,或取得战争的胜利等,往往群聚狂欢,手舞足蹈,快乐不已,舞蹈艺术应运而生。汉代的舞蹈已经发展到较高的水平,除了祭祀的灵星舞,宫廷中的武德舞、文始舞、五行舞等队舞之外,以技巧、造型为艺术特征的双人舞、独舞也盛行起来。把这些舞蹈归纳起来有四种舞蹈,即建鼓舞、踏鼓舞、长袖舞、七盘舞。建鼓舞是一种双人舞,以建鼓为主要乐
10、器,两个鼓员,两手各执一根鼓桴,在鼓的两侧,且鼓且舞,举臂跃足,矫健奋发,欢欣鼓舞。关于建鼓舞的来源,仪礼大射仪中提到:“建鼓在阼阶西,南鼓。”说建鼓又叫南鼓。所谓“南鼓”实际上是楚国的大鼓,在长沙和信阳楚墓中均出土有实物,而且从前面已经援引的材料看,刘邦灭楚存其舞乐,表明建鼓不仅是一种打击乐器,确实是一种舞蹈,这种舞乐就叫建鼓舞。踏鼓舞是以旋为特点的女子独舞,一女子广舒长袖,足下踏一个像鞞鼓似的东西作旋转作用。足下之物叫做鼓,实际是一种形状像鼓,外面围皮里面实糠的东西,这种道具叫做柎。“形如鼓,以韦为之,著文以糠。”关于踏鼓舞的艺术特点,卞兰许昌宫赋中描述了他观看踏鼓舞所见到的动作:“振华足
11、以却踏,若将绝而复连;鼓震,而不乱,足相续而不并,婉转鼓侧,蜲蛇丹庭。”从此我们可以看出,踏鼓舞的演员两只足在鼓上“将绝复连”有节奏地舞蹈,向观众献出优美的舞姿,而且时而疾若旋风,“婉转鼓侧”,时而缓如飞雪“蜲蛇丹庭”。李尤平乐观舞赋中描绘这种舞蹈是“踊跃旋舞”。这就表明踏鼓舞的主要特点在于旋。长袖舞是一种伴歌的女人独舞,舞者高髻,大衣,腰细如束,两条特长的袖帛随着演员变换的动作飘绕缠绵,翩翩起舞,婀娜多姿。西京杂记记载了刘邦的爱妾戚夫人“善为翘袖折腰之舞”。每当她起舞时,旁边有一支歌咏队为其伴唱,这就如张衡观舞赋中说的“抗修袖以翼面,展清声而长歌”。七盘舞又叫盘舞,是汉魏时著名的宫廷舞蹈。跳
12、舞用的盘子不等,有六个的,也有七个的,舞者为一女子,高髻,大衣,长袖,束腰,在覆盘上踏跃雀跳,姿势优美,这种舞蹈不仅向观众敬献优美的舞姿,而且有难度较大的盘上平衡造型的技巧。因此,古代文学家对七盘舞的描绘很多,例如张衡说:“历七盘而屣蹑。”(七盘舞赋)王粲说:“七盘陈于广庭。”(七释)卞兰说“:与七盘其递奏。”(许昌宫赋)鲍照说:“七盘起长袖,庭下列歌钟。”(诗数)陆机说:“丹唇含九秋。”妍迹陵七盘(日出东南偶行)等。总之,汉代的四种舞蹈,是汉室常见的舞蹈。从舞技看,这四种舞蹈显然是由民间进入宫廷之后有了长足的发展,即进行了去粗求精,去野求雅的改造,从而把双人舞和独舞推向一个新的高度。结论:大
13、一统的帝国为各个门类的艺术的发展提供了一个广阔的舞台,我国的艺术也正是在汉代达到了它的第一个高峰。丰富的艺术从各个方面体现在汉代人民的生存状态。汉代的人们以乐舞作为一种娱乐和情绪宣泄的方式,人们心有所感,情有所动,然后将其付之于一种最激烈的形式表达出来,这便是乐舞。汉代乐舞风俗对本时期诗歌具有突出影响,这种影响主要表现为:汉代乐舞的娱乐功能使汉诗具有较强的趣味性,包括世俗之趣、拟人之趣、谐隐之趣、妙理之趣、逢迎之趣等;汉代歌与舞、歌与戏相结合的乐舞表演方式赋予汉诗一定的表演性,即许多汉代诗歌具有与舞蹈或百戏表演相配合的舞词或戏词之性质;汉人悲歌当泣的音乐行为方式和/以悲为乐0的歌乐欣赏风习是造成汉诗悲情美的主要原因之一。参考文献:1余秋雨.中国戏剧史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6.2 边家珍.汉代经学与文学M.北京:华龄出版社,2005.3 张新科.文化视野中的汉代文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4 杨树增.汉代文化特色及形成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5 钱志熙.汉魏乐府的音乐与诗M.郑州:大象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