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张充和:十分冷淡存知己,一曲微茫度此生弯弯她来自遥远的民国,生如夏花,绚烂清雅,逝如秋叶,静美如斯。她精国学,擅书法,工诗词,会丹青,恋昆曲。她的画,舒朗脱俗。她的诗,灵动绝妙。她的字,娟秀圆润。她的曲,引人追捧。她活得通透谦和,过得宁静淡泊。红楼梦中有诗言“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女子。她就是民国“张家四姐妹中的四妹张充和,被称为民国最后的闺秀。11914年,充和生于上海法租界一栋别墅里。她祖籍合肥。曾祖父是晚清名臣,两广总督署直隶总督张树声,父亲是教育家张武龄。充和出生时,上面已经有三个姐姐(大姐张元和,二姐张允和,三姐张兆和),作为第四个女孩,她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欢欣
2、。叔祖母膝下无子女,体恤母亲陆英的辛苦,主动提出愿意抱养充和。于是,充和8个月大的时候,就被叔祖母带回安徽合肥祖宅抚养。儿时的充和,在旧时的宅院里,度过了天真烂漫的少年时光。10岁时,有见识的叔祖母便请来考古学家朱谟钦为塾师,同时还另请先生专教充和吟诗填词。学习的时光是孤寂的,既没有玩伴,也没有兄弟姐妹在身边,陪伴充和的是窗外两棵高大的梧桐树,还有一只毛笔,一册古书,一间学堂,一位先生,大批的古籍。先手不辞劳苦地为充和传道受业解惑,教他如何为古文断句,如何更好地临摹古碑帖,如何把握一首诗词的音韵除此之外,闲暇时,充和还随叔祖母学习吹奏笛箫。这样日复一日的勤学苦练,给她奠定了深厚的国学素养,她的
3、艺术细胞也得到充分地启蒙。9岁到16岁的充和,在张家老宅的时光,她用充实填补孤独,而快乐那么是充实的馈赠。2从她记事起,就与叔祖母朝夕相伴,培养了深厚的感情。然而,16岁那年,叔祖母过世,充和痛失生命中重要的一位至亲。她又回到了苏州的九如巷。然而,张家这个大家庭于她而言,虽有血脉相连,却无太深的亲缘。姐姐们都很喜欢她,但因长久的分开而导致的疏离感,还是让她偶尔会觉得有几分陌生。她惊奇地发现,就在她还与文言文,诗词歌赋打交道时,姐姐们早已接触了数学、几何、英文、美术等新课程。几位姐姐更像是新式教育培养出的摩登小姐,而她更像是旧式教育里走出的传统闺秀。父亲办的乐益女中很新潮,而她却更喜欢一个人在书
4、卷里徜徉,喜欢一些经典的旧东西。她说:“我要回到更旧的世界里去,向線装书中,向荒废的池阁、向断碣残碑中去找朋友,他们会比这个世界中的朋友叫我懂得更多的东西。在夕阳荒草的丛中,我读着那残缺的碑文,仅仅只有几个字,我读来读去,比读一首最美的诗句还感动。她三岁开始念唐诗,不到六岁就背诵三字经、千字文,七八岁开始学联对,学写诗。她是跟着私塾先生学练字,念四书五经,读唐诗宋词,宋元剧本、明清小说长大的。古宅中的藏书阁,早早地就给她翻开了一个世界,她整日与诗书为伴,潜心陶醉其中。她关于诗书琴画的爱好,包括日后入昆曲的门,大都源于此。因此,她怎么会满心雀跃地想快点跳到一个更新的世界去呢?对于一个自幼接受传统
5、教养的女孩来说,她钟爱的东西总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新世界里吸引她的东西并不太多,她也找不到那种灵魂愉悦的默契感。321岁那年,充和以国文总分值数学零分的成绩,被北大国文系破格录取。民国时期北大中文系名师济济,除主任胡适外,张充和的老师还有钱穆、俞平伯、闻一多、刘文典、冯友兰等,有一众名师亲授,充和受益良多。邻校清华有位专业昆曲老师开课,充和便经常去旁听。不料,人有旦夕祸福,两年后,充和意外患上了肺结核,只得无奈地休学回苏州静养。祸福总是相依的。在养病期间,充和有了大把时间沉浸在昆曲中。或许是挚爱的事物发挥了奇效,昆曲疗愈了她的精神,进而也治愈了她的病体。这就是所谓的失之东隅,得之桑榆吧。抗战爆发
6、后,张充和与中国当时许多知识分子一样前往西南边陲城市昆明,后来又辗转至重庆。逃难的岁月里,她的居住空间逼仄,生活环境简陋,可她依然可以自搭长案当书桌,拿起笔墨纸砚,继续自己的诗书时光。她的居所还成了文人雅集的乐园,一群志趣相投的曲人乐友在一起,题字作画,吹笛弹奏,不亦乐乎。后来充和将大家在这期间的创作,都记录在她的曲人鸿爪中。昆曲名家所作的诗词书法,所绘的山水花鸟也得以保存真迹。颠沛流离地穿越大半个中国,无论到哪个地方,充和都随身带着笔墨碑帖。即使外面硝烟弥漫,常常拉响空袭警报,还要时刻准备躲进防空洞,她都不忘将生活过得雅致诗意,不忘用爱好去装点生活,愉悦性灵。4张充和拜沈尹默为师,学习书法,在沈先生的建议下,研习汉碑、墓志书法。沈尹默说她的字是“明人学写晋人书,还用“词旨清新,无纤毫俗尘评价她的词。汪曾祺在追怀西南联大的往事时,回忆张充和的昆曲,夸赞道:“她唱得非常讲究,运字行腔,精微细致,真是水磨腔。她唱的受吐,娇慵醉媚,假设不胜情,难可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