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目 录常家树:震撼蒋介石心灵的警世危言2胡振平:初心与复兴以毛泽东为例17姜玉齐: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共对待各种社会思潮的特点30揭秘:毛泽东、蒋介石“同居”的一天两夜34解丽霞、徐伟明:延安时期知识分子自我改造的三重向度43龙其鑫:毛泽东关于少数民族地区乡村振兴的思考及启示59秦洁:革命文化:中华民族最为独特的精神标识76曲青山:学习毛泽东同志反对自由主义82张全景:毛泽东与三线建设97常家树:震撼蒋介石心灵的警世危言一份报告引出的徐佛观1943年初冬,重庆黄山委员长官邸。蒋介石正在伏案阅读一份至关重要的延安观察报告。说不清他是第几次重读,以前漏掉的、现在认为是重要的他都用毛笔划上横杠或注上
2、眉批。阅后在报告的扉页作了如下批示:“此乃本党某同志对中共情形实地考查所得之结论。某同志一面为三民主义之忠实信徒,一面对党派问题,素无成见:故其所得结论,较客观而深刻。某建议部分,亦颇有独到之处,可发人深省,故特为印发,供本党负责同志之阅读研究。其中所加之圈点,皆寓有深意。深望因此而能有所启发奋勉也。”随后按铃叫进侍从室秘书唐纵,要他速将这份报告连同批示印成小册子配发全党高级干部;同时要调来报告执笔人徐复观的全部个人资料。徐佛观湖北浠水人,生于1903年,原名秉常,字佛观。徐佛观出身耕读人家,父亲以乡间塾师为业,20岁以前跟着父亲过着半耕半读的生活。1923年徐佛观从武昌湖北省第一师范学校毕业
3、后,担任过小学教员。不久,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湖北国学馆。当时的阅卷人是国学大师黄侃,他十分欣赏徐佛观的答卷。在讲评中说:“我们湖北在满清一代,没有一个有大成就的学者,现在发现一位最有希望的青年,并且是我们黄州府的人”据徐佛观当年的同学回忆:“徐先生天资过人,任何繁复文字,看过一遍,即能道出其中要领。限于时代环境和家庭条件,徐佛观读书期间还兼任小学教员,以弥补生计。”1926年冬,北伐军攻占武昌,徐佛观放弃求学生活,参加国民革命军,担任营部书记。不过在军旅中他关心的不是攻城略地的军事问题,而是倾心读书。他广泛阅读了孙文学说三民主义等革命著述。因被怀疑是共产党而退出政治活动,继续从事小学教育工作。
4、1928年获得机会留学日本,先后就读明治大学经济学系和陆军士官学校步兵科。在此期间,他比较多地涉猎各种介绍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的理论著述。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徐佛观因为参加抗议日本侵略活动,被日本当局逮捕监禁后,驱逐回国。为了生计,他经人介绍到广西的国民革命军中任职。两年后离职,成为国民政府内政部长黄绍兢的幕僚。1938年春,徐佛观出任国民革命军八十二师团长,参加在武汉举办的军官集训。随后,以战地党政委员会战地政治指导员名义,考察鄂东地区和冀察战区。曾短暂时间出任第六战区司令长官陈诚的高级参谋,因派系斗争,于1941年11月调到重庆中央训练团任教员。通过蒋介石侍从秘书唐纵推荐给时任三民
5、主义青年团中央团部组织处长、复兴社总书记的康泽。经康泽委派,徐佛观出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军令部驻第十八集团军联络参谋。到延安看清国共底牌1943年5月8日,徐佛观、郭仲容同时受派担任联络参谋,从重庆来到延安。他们经西安,进入陕甘宁边区后,雇用毛驴骑到延安。徐佛观作为军令部委派担任驻第十八集团军总司令部少将联络参谋,也是到延安军衔级别最高的联络参谋,不摆架子,不唱高调竟然骑着毛驴进延安,与前几任的拙劣相比,中共方面当刮目相看。这期间,正是国民党借共产国际宣布解散的机会,掀起“第三次反共高潮”,要求中共退出政治纷争,服从于以蒋介石为首的“一个政党、一个领袖”目的。正处于整风运动高潮时期的中国共产党
6、针锋相对,在延安掀起更加猛烈的抗议国民党“第三次反共高潮”示威活动。在国共双方政治纷争的历史舞台上,徐佛观更有机会亲身把脉两个政党阵营里的政治现状,他将中共的思想、路线、方针、政策和他延安看到真实情况与国民党的所作所为一作对比,便发现共产党主政的边区与国统区的差别之大令人咋舌:共产党号召减租减息,国民党强迫征粮征税;共产党实施平均地权,国民党任其土豪兼并;共产党启发人民自觉参军抗日,国民党依靠堡长抓丁拉夫;中共与老百姓是军民一家水乳交融,国民党不择手段,人心向共。在他看来,现在的国民党就是“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的秋后“醉蟹”虽然“铁甲长戈”却完全陷入不能自拔的泥淖之中。但是他必竟是
7、一个坚定站在国民党立场上坚决反共、又有心“补天”的清醒者,对于已陷入政治危机中还不能自省的国民党,他不能不管,在表现出深深的忧虑的同时,使出浑身解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认真阅读中共二大纲领,并与国民党一大纲领相对照,两党目标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都是打倒军阀、平均地权、民族解放。孙中山先生也反复讲,三民主义就是社会主义。然而,两党的本质区别究竟在哪里呢?他发现,一个最根本的问题是共产党植根于平民百姓,国民党在平民百姓中没有根。徐佛观认为,中共之秘诀,在于以农民党员为发展组织之对象,故其组织能深入于社会里层。党之组织深入于社会里层以后,第一步先以各种方式变社会为绝对之战斗体,由此战斗体中以产生军队
8、,发展军队,于是军队遂能与社会结为一体。而国民党则因党未能在广大之社会生根,故政治亦不易在社会生根,因之军事力量亦无法在社会生根,而浮出社会之上。为此,徐佛观提出必须改变国民党的组织发展方向,把已经沦落为局限于知识分子的“书生党”,转化为包括中产阶级、自耕农和其他劳动者在内的全民社会党。关于执政党对于整个社会控制力方面,徐佛观认为国民党政权只能称得上一个“半吊子”组织,横向不能到边,纵向不能到底,县级政权以下基本上掌控在士绅土劣手中。“县政府以上者为乡原(愿)政治,县政府以下为土劣政治。不仅不能形成国防、经济、文化凝为一体之坚实社会,并亦不能与现实之军事要求相适应。”所以,必须学习延安整风运动
9、建立起来的中共一元化领导体制,“以一元化对一元化”。他关注到这种“党、政、军、民(民众团体)之领导权,一元化于党;而其工作之目标,则一元化于军”,其结果可以大大提高团队执行力。“其领导之方式,在党内确系采取民主集中制,及个人服从组织,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这对于组织纪律性涣散的国民党军队来说,是望尘莫及,自叹弗如的。徐佛观通过观察认为,延安掀起此次针对“第三次反共高潮”的抗议活动,相比较而言,其军事攻势小,政治攻势大,达到的主要效果是,“增强其干部军队对中央之敌忾心,使彼可随时采取任何行动。在自卫口号之下,完成社会组织之彻底军事化”。如果说前者是针对国民党作和谈破裂后的战
10、争准备,后者则是借以完成整风运动的重要推动力。“整风运动即系一元化运动,即系思想一元化、领导一元化、工作机构一元化之运动”。通过上述分析,徐佛观诊脉国民党的症状是“半身不遂”。他说,党团为国家民族之大动脉,新血轮。然血液之循环,若仅及半身而止,则必成为半身不遂之人。今日现象,中央有党团,至省而实际效能已减,至县则仅有虚名,县以下更渺然无形无影,是党团之组织,乃半身不遂之组织,党团之活动,亦成为半身不遂之活动。故奸伪可以控制社会,会门可以控制社会,土劣可以控制社会,迷信团体可以控制社会,而本党团反不能以独力控制社会。此其故,在本党党员团员之成分,仅以知识分子为对象,于是党团之组织,亦自然仅以上层
11、为对象:故本党今后组织之方向,必须为书生与农民之结合,以书生党员领导农民党员。于是党之组织乃能深入农村,党部乃有事可做。农村与都市乃能成为一体,智力乃能与体力冶为一炉。可不谈民众运动,而民众自能与政府相呼应,以形成国防、经济、文化一元化之实体。在此实体之上,可以战斗,可以民生。此一发现,虽至浅至近,然党团复兴之路不外乎此。所以徐佛观的结论认为,抗战以来,敌后国共两党斗争之现象,“在我方最先为党之失败,其次则为政之失败,最后则为军之失败”,而中共恰恰与国民党的发展过程相反,他们是步步取得胜利。基于这样一个基本判断,徐佛观断言,抗战胜利后,国共两党之间必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和较量。对于这种严重危
12、机,他认为,无论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以及民主派中间力量,目前所提出的各种政治解决方案,都是无济于事的。既然各种政治方案都解决不了问题,那么,战争是政治的继续,一场军事战争带来的总较量,就不可避免。此刻,徐佛观的脑海里浮现出半年前,正是国民党利用共产国际宣布解散之际,要求“解散共产党”、“取消陕甘宁边区”,对此,毛泽东约见徐佛观时义正词严地警告:蒋先生不相信天上可以同时出两个太阳,我偏要出一个给他看看。“再过五年至八年,看虎(鹿)死谁手!”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徐佛观大声疾呼:“与奸伪之斗争,不全胜即全败”,“国民党像目前这种情形,共产党会夺取全面政权的不改造国民党,决没有政治前途的。”这个观点,对
13、于执掌国民党的蒋介石极其重要。后来,徐佛观多次重复阐述并加以修订完善,成为上世纪五十年代蒋介石丢弃大陆,退居台湾时期,进行国民党改造运动的重要理论依据。在蒋介石看来,徐佛观指出的问题,正是国民党政权始终没有妥善解决好的难题。徐佛观提供的延安经验,深深震撼蒋介石的心灵,也为他朦胧的意识挑高一盏希望的光亮,尽管有些渺茫,但似乎有解决的希望。感叹毛泽东“雄才大略”抗日战争爆发后,徐佛观成为国民政府内政部长黄绍竑的幕僚。此后大约五年时间里,他跟随黄绍竑走南闯北,有机会接触中共的多位领袖与高级将领。在直接参加指挥山西娘子关战役,亲眼目睹太原失守,国民党军队涣散混乱,“在娘子关一役中,我深切体验到,并不是
14、敌人太强,而是我们太弱。我们的弱,不仅表现在武器上,尤其表现在各级指挥官的无能。无能的原因是平时不认真的求知,不认真的对部队下功夫。”与国民党军队的涣散混乱不同的是,徐佛观看到的共产党八路军,从容镇定,行动迅速,特别是一些高级将领们,其精神状态与国民党将领截然相反。有一次阎锡山在太原宴请国共双方高级将领,徐佛观“留心观察,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面黄肌瘦。萧克坐在我的左边,从颈延髓的地方,陷入很深”。但是,这些八路军将领们“对情势的估计,比我们清楚得多。并且他们早已胸怀大志,当时是急忙展开建立太行山基地工作的”。他们的行动干净利落,往往是神不知鬼不觉。徐佛观对中共领袖感知最深的还是周恩来和毛泽东。有一
15、次在石家庄,徐佛观聆听了周恩来关于国际形势的报告,报告对当时国际形势的精确洞察、中国抗战未来的发展趋势以及中国战场战略策略、阶段实施,使徐佛观心悦诚服。他对黄绍嬷说:“我们可能还没有这种人才。”1943年7月9日,延安各界三万多人紧急集会,抗议国民党军队企图“闪击延安”,进犯陕甘宁边区的挑衅行为。为了使国民党当局知道我们的“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决心,邀请徐佛观、郭仲容参加大会。徐佛观持国民党立场,决不接接受吴玉章在大会发言中对于蒋介石的侮辱性言词,要求公开道歉。遭到拒绝后,他带领郭仲容在招待所里开始绝食抗议。为了缓和矛盾,中共先后派了几位高级干部前来疏通甚至朱德总司令亲自到场劝慰,关心他们的
16、生活,仍然不能稳定他们的情绪。直到周恩来亲自给他写了一封长信解释,并赴招待所作了一番倾心交谈才终于解决问题。为什么徐佛观能接受周恩来呢?他认为周恩来最大的吸引力在于,“他在人与人之间有真正的人情味,他个人生活相当严肃。在政治中有真正的人情味,这是很少很少的。他不单对共产党里的同志有人情味,与非共产党的人接触时也表现一种人情味,我想这是很难得的”。这种“人情味”,具体表现为永远保持“人的立场”作为待人接物的最后底线。“和他谈问题,他总是通情达理,委曲尽致,决不侵犯到各人的基本立场。”哪怕是面对面听着反对的意见,批评的意见,总是心平气和,耐心地给予解释,解释了还不被相信,也只是说将来会慢慢解决的。徐佛观、郭仲容来到延安一周后,毛泽东在枣园会见两位联络参谋,“同他们恳谈国共关系问题,请他们向重庆、西安国民党方面转达共产党精诚团结的意旨。”据徐佛观后来回忆,他在延安期间,与毛泽东有过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