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北京规划建设 113 RESEARCH 研究背景城市滨水遗址公园近年来逐渐发展成为城市公共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民众休闲娱乐和社会文化传承的重要载体。目前我国处于城镇化快速发展的阶段，居民对于城市公园等绿地公共空间的需求日益增加，公园绿地成为衡量城市生活质量的重要指标之一。在各类城市公园中，遗址公园作为城市文化展现和输出的重要绿地空间，在近些年被广泛关注；滨水公园因其特殊的文脉特征，使城市公园整体品质得以提升。从设计者的角度看，设计师希望在遗址公园的规划设计中达到“得自然之生，蕴人文之意”的理想状态；部分公园从滨水空间的角度对城市公园空间结构进行组织，致力于形胜地宜地追求公园空间的丰富变化。
2、城市滨水遗址公园，同时包含遗址空间展示的社会性和滨水空间组织的复杂性，对于更好地丰富绿地空间类型，展示城市文化形象，提升城市空间品质和实现人与自然聚居和谐有着重要作用。国内外现有的研究，大多专注于城市公园、滨水空间或遗址公园本身，对于城市滨水遗址公园这一特殊公园类型的探讨较为稀少。本文关注城市滨水遗址公园这一公园类型，广泛调研北京该类公园并进行比较分析，选取其中两个典型案例白浮泉遗址公园和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进行研究。通过介绍二者在城市发展过程中的历史演变，探究现状城市滨水遗址公园对城市物理空间和精神空间的双重影响，提出对于城市滨水遗址公园与城市公共空间相互作用的深度思考。城市滨水遗址公园城市公
3、园是城市生态系统、城市景观的重要组成部分，最新城市绿地分类标准（CJJ/T85-2017）中首次增设“遗址公园”分类，并将遗址的科学保护和利用作为该类公园的主要功能。城市滨水遗址公园，是以城市遗址为出发点，以城市水系文脉对公园进行组织规划，在彰显城市文化、科学保护遗址的基础上，为城市居民提供生态景观和游憩功能的城市功能绿地。城市公共空间城市公共空间是指城市中在建筑实体之间存在着的开放空间体，是城市居民进行公共交往，举行各种活动的开放性场所。城市公共空间主要包括山林、水系等自然环境，还有人为建造的公园、道路停车场等。从根本上说，城市公共空间是市民社会生活的场所，是城市实质环境的精华、多元文化的载
4、体和独特魅力的源泉。样本选择近年来，遗址公园被单独提到一个类目后得到了广泛关注，彭历详细介绍了北京的遗址公园：圆明园遗址公园、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皇城根遗址公园、菖蒲河公园、明城墙遗址公园和团河行宫遗址公园，白浮泉遗址公园为正在新建的城市遗址公园。在对以上公园进行广泛调研后，笔者以元代水系文脉及城市空间现状对其进行梳理，最终选取位于元代水系源头处的白浮泉遗址公园和位于元大都北护城河处的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为研究案例。首先，同为城市滨水公园和湿地公园，两者水系同源。“京城有水，源于白浮之泉，流于瓮山之泊，经高粱故道，积水之潭，视为什刹海。”北京城的历史，是在运河与城市发展的进程中不断衍生的。元大都
5、以发展漕运供水为先导，综合考虑宫苑用水、城壕水及城市生活用水，白浮泉作为大运河源头，在元初被引入京城作为城市用水，初建城市基本格局时修建城墙并在外围开挖护城河，这便是白浮泉遗址公园和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的起源。再者，作为城市绿地，其二者均属于城市遗址公园。白浮泉遗址包括始建于元代的建筑物九龙池和都龙王庙，九龙池处有燕平八景之一的景观“龙泉漱玉”，沿着白浮瓮山河修筑的堤堰名为白浮堰，是通惠河的上游水系。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是以元大都城墙遗迹为基础建立的公园，公园内的“蓟门烟树”是燕京八景之一。如今，遗存的元代建筑物及城墙遗址，成为重要的遗迹文物，它们作为历史的见证者，是研究北京历代民俗风情的重要实物
6、资料。最后，纵观北京城市滨水遗址公园在北京城市空间中的位置，二者的空间布局较有代表性，白浮泉遗址公园和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均位于北京城的北部区域（图1）。白浮泉遗址公园为团块状公园，位于北京昌平，属于昌平新城滨河森林公园的一部分。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为带状公园，在行政区域上分为海淀段和朝阳段，西起学院南路明光村附近，向北延伸至北土城西路折向东发展，东西向长度约为6.8公里，全长约8.5公里，总占地面积约1.2平方公里。城市滨水遗址公园的历史演变从古至今，人类逐水而居，城市遗址以古老的城市水系为依托，逐渐演变为城市滨水遗址公园。向前追溯至西周年间，白浮泉附近村庄水源充沛，源源不断的泉水从龙山东北麓的
7、白浮泉涌出。元析津志载：“白浮泉，源出（昌北京城市滨水遗址公园对城市空间的影响王子瑜114 北京规划建设研究 RESEARCH 平）县东神山，流经本县东，入双塔河，为通惠、坝河之源。”龙山下的村落名为白浮村，据北京市文物工作队早年的考古发现，西周白浮墓的墓葬区位于白浮村北部。龙山山巅的都龙王庙，寺因泉灵，“祈天祷雨最为灵感”，于明清时期得以重新修缮，再次彰显了都龙王庙的统领地位。直至明清，白浮泉一带一直被民众当作祈福祷愿的胜地，作为一种神圣的意向留存于百姓心中。至元三年（1266年）始，元世祖忽必烈决定在原中都城东北重建新城作为首都，后命名为大都，于元二十一年（1284年）全部建成。后元明易代
8、，元大都北城墙被废弃，在其向南收缩约五里处的位置重新营建明城墙，原址留存了高达十余米的城墙遗迹，俗称“土城”。直至新中国成立，元大都城墙的北段一直处于荒废状态，成为百姓的墓葬区域，土城经过岁月侵蚀，仅残余部分区段城垣土丘。元大都北侧城墙一带，从最初元代城市内外空间分隔的城墙意象，变成了百姓回避、排斥的坟墓意象。表1所示为白浮泉遗址公园和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发展历程。城市滨水遗址公园与城市空间现状城市滨水遗址公园是城市公共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根据城市公共空间的定义，笔者在文章中将城市滨水遗址公园和城市公共空间分为物理空间和精神空间两部分进行探究。其中物理空间将从公园整体与城市空间格局的相互作用和公
9、园内部空间特征及使用两部分展开讨论，精神空间将从公园对城市生态空间格局的影响和公园文脉与城市紧密联系的角度进行讨论。城市滨水遗址公园与城市物理空间公园整体与城市空间格局白浮泉遗址公园与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分别位于北京城市北郊区域和北中轴线附近区域，因两个区域城市发育度不同，两个公园的整体性也存在显著差异。从卫星图上看，包含白浮泉遗址公园的昌平新城滨河森林公园，绿地斑块体量较大，造成城区东西两侧城市肌理的显著割裂；后者因其带状空间形态，同样对其南北两侧的城市空间造成分割。前者附近各类城市用地分区明晰，居住区、科技园区、商业区、高校及度假村等环绕周边，但由于城市发育度较低，公园面积较大，出入口设置较
10、为分散，导致公园可达性降低，甚至在其北部罕有人烟；白浮泉遗址公园主入口在公园西侧，面向封闭的快速路，目前公园仍处于修缮阶段，与滨河森林公园由围墙分隔（图2）。后者处于城市高发育度区域，周边城市空间格局较为复杂，功能区相互交错渗透，从最初城墙和护城河的物理空间分隔，到发展交通联系将城垣打破后公园被南北贯通的11条道路切割，公园诸多出入口与城市区域有交互关系，使得公园具有更低的整体性和更高的可达性（图3）。如果说白浮泉遗址公园是一个吸引周围居民的“兴趣表1 白浮泉遗址公园和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发展历程白浮泉遗址公园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时间点事件时间点事件西周年间有水白浮泉元代城墙建成前1046年-前7
11、71年西周白浮墓明、清时期遗址公园段城墙处于荒废状态，南段被拆除前486年始建大运河新中国成立初期遗址公园段城墙上广植树木，奠定人工湿地基础元至元二十九年（1292年）白浮泉导引入京1957年遗址公园段城墙“土城”被列为北京市古建文物保护单位明洪武年间重建都龙王庙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筹划城垣遗址公园1990年修复白浮泉遗址、建立碑亭1988年3月10日北京市政府将其命名为“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2011年建设昌平新城滨河森林公园2002年9-11月公园开始进行国际招标2013年大运河白浮泉遗址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3年遗址公园正式建成2018年建设大运河源头白浮泉遗址公园2006年5
12、月25日“元大都城墙遗址”被公布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21年白浮泉遗址公园核心区建设、进行文物保护修缮工作2020年11月入选首届北京网红打卡地上榜名单（共100家）图1 白浮泉遗址公园与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在北京城的位置 北京规划建设 115 RESEARCH 研究点”，那么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可以说扮演着“城市纽带”的角色，将公园南北两侧的居民生活通过现代人居生活中渴望绿色空间的精神需求有机联系起来。公园内部空间特征及使用城市滨水遗址公园，遗址为核心，大多围绕园区水面分布进行内部空间组织。白浮泉附近是天然湿地，水面变化丰富，新城滨河森林公园以东沙河水面为核心元素进行营造，空间组织受限
13、较少，活动空间设置灵活，主要人行流线围绕水面设置，休闲活动场地分布其中，主路沿途景观区段变化，根据不同文化特色和地势起伏设置景观节点，桥下空间设置为硬质铺装或健身运动场地，遗址公园区域内主要依靠石阶和栈道将园区节点相互联系。而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内人工修缮后的小月河，河道笔直，公园两侧进深较浅，活动场地设置极其受限，大多依据河岸两侧高差设置错落的活动平台，较前者活动区域亲水性较差。根据实地访谈和公共生活-公共空间（PLPS调研方法）调研分析总结，两个公园对于周边居民均有较强吸引力。滨河森林公园内设置环绕全部园区的健走步道，南环大桥的桥下空间设置有健身器材、乒乓球桌、羽毛球场、篮球场和足球场等健身
14、活动场地。捞鱼活动在儿童活动类型中占较大比重，其他活动如放风筝、骑单车、滑板和沙坑玩耍等也具有一定占比。公园特殊湿地生态景观，自然引发了众多观鸟、拍鸟活动和绘画写生活动。以“白浮泉”为关键词，在两步路APP历史轨迹路线和微博历史打卡信息中搜索发现，公园还吸引了众多徒步爱好者和骑行爱好者。此外，较远城区的居民也会每周固定频率开车到访公园，公园的可游览性较强，辐射范围较广，白浮泉遗址对游客也有较强吸引力（图4）。较前者而言，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内的城市居民活动更具日常性，公园内有慢跑、散步等线性移动型活动，广场舞、踢毽子、散打或乐器训练等空间固定型活动，以及拍照、遛娃、露营等空间随意型活动等。根据人
15、流量统计数据分析，园区内人流峰值分别为清晨老年人的聚集性活动和工作日午间的上班族穿行。同时，由于公园带状地块的特殊性和高可达性，在公园朝阳区段的建设中，首次引入了防灾避险理念，建设了多项具有应急避险功能的设施和技术系统，如应急医疗救护站、应急停机坪和应急棚宿区等。总体而言，位于山地之上的白浮泉遗址公园更富野趣，而位于城市中轴附近的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更像是一片公共绿地，为居民提供茶余饭后的消遣。不论何种形式，城市滨水遗址公园都以其地域特色，致力于为城市居民营造更为优美宜居的城市空间（图5）。城市滨水遗址公园与城市精神空间公园与城市生态空间城市滨水遗址公园是城市绿色生态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两个公园
16、的建立均完善了所在区域的绿色生态格局。白浮泉遗址公园属于昌平城市公共绿地范畴，在昌平新城绿色空间格局中与其西侧的昌平公园、永乐公园等城市绿地共同构成完善的城市绿地系统，起到改善城市环境、调节区域气候等作用。元大都城垣遗址公园是北京最大的带状公园，与北面的奥体中心、奥林匹克森林公园连接，和公园南部的柳荫公园、青年湖公园、地坛公园等组成了北京中轴北部完善的城市绿地系统。白浮泉遗址公园是天然湿地公园，其周边的山水地形环境整体呈现两山两水的生态格局：两山为燕山山脉和西山山脉，两水为东沙河和京密引水渠。由于城市化进程的快速推进，白浮泉周边的自然环境不可避免地被占用，以致原有历史环境逐渐消失，山水格局特点削弱。林田环境变化，农田转变为商业苗圃种植基地，田园生态环境遭到破坏。根据水文地质相关学者的研究，白浮泉遗址的地表水环境面积从21世纪初至今急剧减少，具体表现为河流萎缩、坑塘干涸等现状（图6）。同时，在笔者调研过程中，发现新城滨河森林公园还存在生态结构不完善和植物配置混乱等问题，具体体现在人工河道与周边物质交换能力较低，河内水生生态系统与陆地生态系统无法连接；河道和道路之间缺少缓冲空间，缺乏生态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