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加快建设制造强国背景下金融集聚与制造业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宋清华林永康摘要:中共二十大报告为中国制造业绿色化发展、加快建设制造强国指明了方向。基于 20122020 年中国制造业上市公司数据，研究金融集聚对制造业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影响及其机制。研究结果表明，金融集聚对制造业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存在促进作用，金融中心的空间溢出效应更强，且在企业规模和地区分布中呈现出明显异质性。机制分析发现，金融集聚的外部性带动了资本、劳动和知识等生产要素的集聚，进而提高了制造业企业资源可得性和便利性，同时绿色金融发展进一步加快了企业绿色低碳转型步伐，有助于制造业企业充分释放绿色技术创新活力。研究结论可为金融集聚推动制造
2、业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提供中国的经验证据，也为中国加快建设制造强国提供了政策参考。关键词:制造强国;金融集聚;制造业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绿色金融中图分类号:F832 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71346(2023)01008416一、引言中共二十大报告指出“坚持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推进新型工业化，加快建设制造强国”“推动制造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发展”“推动绿色发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完善支持绿色发展的财税、金融、投资、价格政策和标准体系”，明确了中国建设制造强国的重要任务以及金融支持绿色发展的关键作用。中国制造业规模已稳居世界第一，但粗放式的发展模式同时也导致了对自然
3、资源的攫取和对环境的破坏。因此，在加快建设制造强国背景下，通过金融手段引导制造业积极转变传统粗放式的发展模式，减少环境污染、降低碳排放，进而以制造业的低碳转型引领中国经济实现绿色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而以清洁能源、环境技术和低碳技术为代表的绿色技术创新已成为经济与环境可持续发展的新引擎(Zhang，2017;Chen et al，2022)。大力发展绿色经济，坚决遏制高耗能、高排放等项目的盲目发展，积极通过绿色技术创新推动制造业实现低碳转型已收稿日期:20221023基金项目:教育部新文科研究与改革实践项目(2021100064);博士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202110582)。作者简介:
4、宋清华，中南财经政法大学金融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银行管理、金融风险管理;林永康，中南财经政法大学金融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公司金融、绿色金融，lyk2013120163 com。48经成为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因此，本文聚焦加快建设制造强国背景下制造业绿色化发展的新模式，分析金融在支持与促进制造业低碳转型中的作用，并将重点讨论金融集聚对制造业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影响。金融集聚可以为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提供更为多元化的支持。金融体系提供了促使资源跨时间、地域和产业转移的方法和机制(Merton and Bodie，1995)，而金融集聚作为区域金融发展到一定程度的产物，其带动资
5、源转移的功能更强(孙志红和王亚青，2017)。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这种资源转移已经不局限于经济资源和储蓄资源，劳务、知识等生产要素也可以在一定条件下、一定时间内，以一定的代价实现转移，因此金融集聚可以通过外部性引导实体经济要素发生转移，进而为企业提供丰富的资金资源、人力资源、信息技术资源等，从而推动绿色技术创新的研发。根据综合开发研究院于 2021 年 12 月发布的第十三期“中国金融中心指数(CDICFCI)”显示，以直辖市和省会城市为主体的 31 个金融中心的资源集聚效应更加突出，其金融机构总资产规模占全国比重超过四分之三。依托于金融中心的建设，金融集聚也得到加强，这种集聚的外部性可以为当
6、地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提供丰富的外部资源，并且可以通过扩散与外溢效应对相邻地区产生影响，因此制造业的绿色化发展、中国制造强国的建设离不开金融的支持与帮助。基于此，本文将从金融集聚外部性的视角探讨金融集聚对制造业绿色技术创新产生的推动作用。关于金融集聚与绿色发展之间的研究，现有文献对两者之间的关系进行了较为深入的分析。金芳等(2021)认为金融集聚可以促进绿色技术创新，为绿色技术创新提供有力的资金保障。Han et al(2022)研究发现金融集聚对绿色技术创新的影响表现出一定的地区异质性。冯锐(2022)发现金融集聚和绿色技术创新有利于提升绿色经济效率，并且金融集聚可以通过绿色技术创新的中介效应影
7、响绿色经济效率。施本植等(2018)发现金融集聚可以促进经济的绿色发展。Feng et al(2022)的研究也进一步证明了金融集聚对经济绿色发展的促进作用。由此可见，已有研究为本文理解金融集聚与绿色发展之间的关系提供了重要依据，然而这些文献大多聚焦在研究金融集聚对绿色技术创新的直接影响或降低资金成本效应方面，而忽略了金融集聚通过带动生产要素的集聚进而对绿色技术创新产生的影响。尤其在加快建设制造强国背景下，金融集聚不仅可以为制造业带来丰裕的信贷资源，而且也将带动信息、人才、资本等创新要素和创新主体的集聚，最终为制造业的研发过程提供良好的外部条件(庄毓敏和储青青，2021)。加之与技术创新相比，
8、绿色技术创新的复杂性、不确定性更高，探索方向更受限制(Barbieri et al，2020)，这使得绿色技术创新的研发需要更多的资本、劳动、知识等生产要素的支持，而金融集聚则为这些条件的满足提供了基础。因此，在加快建设制造强国背景下，本文尝试以金融聚集度衡量城市金融集聚的规模，进而分析其对制造业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影响及其机制。本文的研究贡献表现在三个方面:其一，本文的研究丰富了金融集聚影响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文献。金融集聚是现代经济的显著特点，本文将研究视角聚焦于金融集聚，深入分析了金融集聚及其空间溢出效应对制造业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影响，为金融集聚与实体经济之间的联系提供了经验证据;其二，本文
9、从外部性的视角探讨了中国加快建设制造强国背景下金融集聚对制造业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作用机制。以往研究主要集中在资金成本(解维敏和方红星，2011;贾俊生等，2017)、产学研合作(庄毓敏和储青青，2021)、资金的空间配置(盛丹和王永进，2013;蔡58加快建设制造强国背景下金融集聚与制造业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庆丰等，2020)等方面，但金融集聚通过引导实体经济要素集聚进而对企业绿色发展产生的影响研究，尚有较大空间;其三，本文的研究为推动中国制造业绿色化发展、加快建设制造强国提供了政策参考。本文发现，金融集聚的外部性可以改变企业外部环境并影响企业决策。依托于金融中心的建设，中国金融体系在全国已经形成
10、一张巨大的网络，相比于直接对数量庞大的高耗能、高排放企业进行治理相比，借助金融网络以及金融功能的运用可以有效地推动中国制造业绿色低碳转型，加快制造强国建设的进程。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说(一)金融集聚与企业绿色技术创新金融集聚为企业创新活动提供了重要支持。首先，金融机构的市场扩张为其提供了内在动力。Ticky(1998)借鉴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将金融集聚的生命周期划分为产生、成长、成熟和衰退四个阶段，发现金融集聚不同的阶段之间存在着显著的差异。随着金融集聚的发展，其服务能力和业务范围也在朝着更高阶段不断演进，这意味着金融机构不可避免地向周边地区扩张，以满足新的发展需求(OHara，2008)。金融
11、集聚每完成新一阶段的演进都会形成不同层次的金融中心，从而对周边地区产生空间溢出效应，最终将形成多层次的金融中心网络，进而对本地及周边地区企业创新活动提供金融支持。其次，信息技术的发展为其提供了技术支撑。远离金融中心的企业获得银行信贷的机会较少(Alessandrini etal，2010)，即信贷资源可得性随着企业与金融中心之间距离的增加而降低。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是金融机构与企业之间存在信息不对称，而两者之间往往依靠信息流通来开展业务，因此只有最大限度地减少信息不对称才能实现金融资源的最优匹配。现代信息技术的发展不仅可以减弱地理距离造成的信息丢失，还可以为距离较远的企业与金融机构提供丰富的
12、信息(Zhao et al，2004)，从而进一步强化金融集聚的空间溢出效应，为周边地区企业创新活动的开展起到促进作用。最后，外部规模经济为其提供了优越的外部条件。金融集聚的外部规模经济是通过节省营运资金余额、降低融资成本、分散投资风险、提供投融资便利来实现的。通过外部规模经济，金融中介机构可以提高收集和组织各种投资机会信息的效率，并将资金从生产力较低的项目分配到生产力较高的项目(Buera et al，2011)。Park et al(1989)证明金融集聚可以加强金融机构和其他行业之间的信息交流和资源共享，并利用现有的网络系统和基础设施实现规模经济效应，从而促进本地和周边地区企业的创新活动
13、。在加快建设制造强国背景下，制造业绿色化发展已经成为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关键，而绿色技术创新在其中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绿色技术创新是引领绿色发展的第一动力，也是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着力点。与技术创新相比，绿色技术创新在目标性、复杂性、不确定性和探索方向等方面均存在较大的差异，企业创新的目标主要是为了自身的经济效益，而绿色技术创新则同时拥有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的双重目标，这使得企业研发绿色技术创新的成本更大。另一方面，与一般企业相比，制造业企业通常具有较高的稳定性，企业的日常生产方式、生产规范、生产流程等使得企业更易沿着原有技术路线发展(Foster et al，2017)，这使得制造业企业在
14、现有生产流程中融入绿色技术需要花费更多的成本(Barbieri et al，2020)。由此可见，制造业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研发需要更多的金融68支持，而金融集聚则为其提供了条件。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说 1。假说 1:金融集聚及其空间溢出效应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存在促进作用。(二)金融集聚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作用机制金融集聚通过外部性带动人才、资本、信息、技术等创新要素集聚，可以为企业提供丰富的外部资源，进而产生劳动力蓄水池效应、规模经济效应、知识溢出效应等，最终促进企业绿色技术创新。金融集聚的外部性是指金融集群发展所带来的外部环境及条件的变化。企业研发不仅需要资金支持，生产要素可得性更是其重要基础
15、。在市场不完全的条件下，生产要素在地理空间上的流动和可替代性是有限的。一方面，地理距离的增加降低了不同地区之间交流沟通的频率，提高了双方的信息不对称程度。尤其是非标准化信息在空间传递上会呈现出不同程度的信息损耗，其质量会随地理距离的增加而逐渐降低(Hollander etal，2016)。另一方面，地理距离的增加提高了各种交易的成本与难度，加大了市场摩擦。而金融体系的发展则提供了促使资源跨时间、地域和产业转移的方法和机制(Merton andBodie，1995)。尤其是金融集聚的外部性可以产生劳动力蓄水池效应、规模经济效应与知识溢出效应，从而改善企业研发环境并促进企业发展。一是，金融集聚的外
16、部性可以带动“人”“物”“资本”等生产要素集聚，进而产生劳动力蓄水池效应和生产性服务的规模经济效应，在这种外部性下厂商可以更便捷地获得所需劳动力，技术工人可以更迅速地匹配至合适的工作岗位，各种产品的生产也为企业提供了实现规模经济的中间市场;二是专业技能人才的正式和非正式沟通促进了知识溢出效应(OSullivan，1996)，因此劳动力的集聚进一步带来了专业技术与“知识”这一特殊生产要素的外溢效应。而由于绿色技术创新在目标性、复杂性和不确定性等方面的特性，以及制造业企业生产经营活动更具稳定性的特点，使得制造业企业研发绿色技术创新的成本更大，需要更多劳动、资金和知识等生产要素的投入。金融集聚则为这些条件的满足提供了基础，在此过程中企业的外部环境将得到改善，研发成本不断降低，最终将对制造业企业绿色技术创新产生推动作用。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说 2。假说 2:金融集聚可以产生外部性，进而通过引领生产要素的集聚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产生促进作用。(三)异质性分析以上分析表明，金融集聚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存在一定的促进作用。但这种促进作用会因企业规模、地理位置等的不同而存在一定的差异，并且企业规模、地理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