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44 卷第 1 期 温 州 大 学 学 报（自 然 科 学 版）2023 年 2 月 Vol.44 No.1 Journal of Wenzhou University(Natural Science Edition)Feb.2023 居家学习对大学生焦虑的影响：家庭沟通和 心理弹性的链式中介作用 潘 峰1,2，孔祥静2(1南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南通 226019；2华东师范大学心理与 认知科学学院，上海 200062)摘 要：为明确新冠疫情影响下，大学生居家学习期间焦虑的机制，构建了一个链式中介模型，考察家庭沟通、心理弹性在疫情下日常烦扰和焦虑间的中介作用以 2 523 名大学生为
2、被试，采用问卷法对其疫情下居家期间的日常烦扰、家庭沟通、心理弹性以及焦虑等进行调查，结果发现，疫情下居家学习期间的日常烦扰对焦虑具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家庭沟通和心理弹性是上述影响关系的中介变量；家庭沟通、心理弹性能够在疫情下居家期间烦扰与焦虑情绪的关系中起到链式中介作用 关键词：居家学习；日常烦扰；家庭沟通；心理弹性；焦虑 中图分类号：B84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3563(2023)01-0054-09 DOI：10.3875/j.issn.1674-3563.2023.01.007 本文的 PDF 文件可以从 https:/ 获得 受新冠疫情影响，2020 年 1 月 2
3、7 日中国教育部下发通知要求 2020 年春季学期大中小学延期开学，在家不外出、不聚会、不举办和参加集中性活动12020 年 2 月 28 日中共教育部党组下发通知要求高校结合本校实际情况，针对不同专业、年级、不同课程类型特点，制定一校一策、一校多策的在线教学方案2这种学生因疫情而被迫居家暂不返校的情形改变了中国大学生们的日常学习、生活和社交方式，给他们造成了日常烦扰日常烦扰是日常的小压力源，许多研究已经证明，日常烦扰与生活中的重大事件类似，会给青少年带来压力感3日常烦扰对大学生带来的影响是累积的，是心理危机的一个重要影响因素4有关研究发现，被隔离者容易产生孤独、抑郁等心理健康问题5也有研究表
4、明，居家限制外出会增加大学生的焦虑感6 美国心理学家 Taylor 提出了压力下的亲和反应模型（Model of Affiliative Responses to Stress）7，认为人类面对压力会表现出照顾和友好的反应当血液中催产素的浓度升高时，人们会更加关注人际关系距离，若距离疏远便会让人感到不适，人们会为人际亲和而努力在这个过程中，大脑中阿片类物质、多巴胺系统和催产素的结合能减少压力反应，同时削弱交感神经系统和 HPA（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的活动 但是消极的社会交往会加剧压力的消极作用，带来相反的效果7 另外，同样有研究证明，突如其来的急性压力也会增加亲社会行为8 收稿日期：202
5、2-01-13 基金项目：江苏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思想政治工作专题项目(2020SJB0779)作者简介：潘峰(1980)，男，湖北襄阳人，副教授，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社会心理学，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 潘峰等：居家学习对大学生焦虑的影响：家庭沟通和心理弹性的链式中介作用 55 但是目前关于此次疫情对家庭沟通影响的研究结论并不一致来自对英国、美国等西方社会的新闻调查表明，隔离期间，家庭沟通遭到破坏，甚至家庭暴力有所增加9而针对中国青少年的研究表明，疫情中，18 岁以上的年轻人与父母间的关系是积极融洽的10对于正在独立的青少年，比如大学生群体来说，相对于父母，他们更愿意和朋友交流11，而在疫情下，
6、他们被迫待在家中面对父母，这也可能导致亲子家庭矛盾更容易发生但从社会生态和文化心理学的视角来看，本研究认为以上结论的不一致，更可能是由于各国对疫情的控制状况差异而造成的不同国家社会经济稳定程度的不同，加上东西方固有的社会文化及价值观差异的综合影响而导致的 根据前人对心理弹性机制的探究，心理弹性具有压力缓冲效应12作为积极心理品质的心理弹性可以缓冲压力对心理健康的消极影响并促进积极适应13 研究表明心理弹性可以减轻新冠疫情对人们心理的影响14 根据心理弹性模型，影响心理弹性的因素可分为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 内部因素包括性别、年龄、个性心理因素，外部因素包括家庭氛围15等家庭中积极的氛围，如温暖、支
7、持和接受等，与心理弹性的增强有关，进而可以保护青少年，使其远离抑郁和焦虑16 综上所述，本研究聚焦于疫情下中国大学生居家学习阶段，从居家学习阶段因生活、学习、交往不便而带来的日常烦扰这一因素入手，从社会生态理论的角度着重考察微观环境下，个人日常烦扰通过家庭沟通、心理弹性影响其焦虑情绪的心理机制我们预期中国大学生在疫情居家学习的日常烦扰压力下，增进了其与其他家庭成员间的沟通，良好的家庭沟通是对抗疫情下焦虑的一种保护性因素，同时良好的家庭沟通也对个体的心理弹性有着增强和促进作用，进而缓解焦虑情绪，这一过程满足考察中介变量的条件17，因此我们推测家庭沟通、心理弹性是疫情下中国大学生居家隔离学习期间日
8、常烦扰影响焦虑的中介变量 越来越多的研究因为情境的复杂性而采取多重中介模型18 本研究的情境聚焦于疫情下大学生居家学习期间，将基于特殊时期的特殊情境，着重检验家庭沟通和心理弹性在大学生居家隔离学习期间日常烦扰和焦虑状态之间的多重中介作用 基于以上分析，本研究拟以中国大学生居家隔离学习期间日常烦扰为自变量，焦虑状态为因变量，家庭沟通和心理弹性为中介变量，探讨中国大学生居家隔离学习期间日常烦扰影响其焦虑情绪的作用机制 本研究提出三个假设：（1）大学生在新冠疫情居家学习时期的烦扰与焦虑呈正相关，烦扰对焦虑情绪具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2）大学生在新冠疫情居家学习时期的烦扰通过家庭沟通和心理弹性分别影
9、响其焦虑情绪，即家庭沟通和心理弹性起并行中介的作用（3）大学生在新冠疫情居家学习时期的烦扰通过家庭沟通影响心理弹性，进而影响大学生的焦虑情绪，即家庭沟通和心理弹性在大学生疫情下居家期间烦扰与焦虑情绪间起到链式中介作用这一变量间相互的影响关系与温忠麟关于判断变量先后的方式19一致 本研究的假设模型如图 1 所示 图1 家庭沟通和心理弹性的链式中介作用假设模型图 温州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23)第 44 卷第 1 期 56 1 方 法 1.1 被 试 本研究于 2020 年 4 月 12 日至 29 日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从华东、华中、华南地区 7 所本科院校选取 2 637 名大学生（M=2
10、0.25 岁，SD=1.65 岁），通过线上平台参与在线调查剔除无效问卷，得到有效问卷 2 523 份，有效回收率为 95.7%其中，一年级 990 人（39.24%），二年级518 人（20.53%），三年级 520 人（20.61%），四年级 495 人（19.62%）；男生 1 060 人（42%），女生 1 463 人（58%）；高校在湖北地区的被试 829 人（32.9%），非湖北地区被试 1 694 人（67.1%）；家庭所在地在湖北地区的被试共 647 人（25.6%），非湖北地区被试 1 876 人（74.4%）1.2 工 具 1.2.1 焦虑自评量表 焦虑自评量表（Self-
11、rating Anxiety Scale,SAS）由 Zung 编制，用来分析病人主观症状，适用于具有焦虑症状的成人，应用性和适用性广泛本次测量的传统 信度为 0.740，95%的置信区间为（0.725,0.755）合成信度为 0.738，95%的置信区间为（0.723,0.752）1.2.2 心理弹性量表简版 心理弹性量表简版（10-item connor-davidson resilience scale,CD-RISC-10）共 10 个题项，5级计分国内外研究者对 CD-RISC-10 进行了检验，均发现其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20-21本次测量的传统 信度为 0.892，95%的置信区
12、间为（0.885,0.898）合成信度为 0.897，95%的置信区间为（0.891,0.903）1.2.3 自编疫情下居家学习期间大学生日常烦扰问卷 本研究的时间处于中国疫情防控常态化阶段，境外输入与本土病例还时有发生，多数时候日增都是个位数，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中国民众对国家疫情防控表示出极高的满意度22这一阶段中国高校也正在为大学生返校做准备，中国大学生群体的正常学习、生活、交往并未恢复结合这一实际情形，疫情下居家学习期间大学生日常烦扰情况调查问卷（见附录）包含 3 个项目，分别从学习、生活、交往三个方面（给学习上增添了麻烦；给生活上增添了麻烦；给与同学、朋友的人际交往增添了麻烦）考察，
13、所有项目均采用 7 级评分，所有项目得分后相加求平均，即为被试的疫情下日常烦扰得分，分数越高，表明个体对自己疫情之下的日常烦扰评分越高，本次测量的疫情下日常烦扰问卷的传统 信度为 0.752，95%的置信区间为（0.735,0.769）合成信度为0.756，95%的置信区间为（0.740,0.773）1.2.4 自编疫情之下居家学习期间大学生家庭沟通情况问卷 疫情之下居家学习期间大学生家庭沟通情况用“疫情下居家学习期间增进了和家人的沟通交流”的程度来考察，采用 7 级评分，1 表示几乎没有，7 表示非常多，分值越大表示增进的程度越深 问卷通过问卷星平台线上无记名填写，大约需要 10 分钟本研究
14、已获华东师范大学伦理委员 参见:焦虑自评量表EB/OL.2020-03-06 https:/ https:/ 潘峰等：居家学习对大学生焦虑的影响：家庭沟通和心理弹性的链式中介作用 57 会批准向所有被试解释了这项研究的属性、益处、用途等使用 Mplus 7.0 和 SPSS 26.0 进行数据处理分析由于中介效应估计值的分布常常不是正态分布，所以使用偏差校正 bootstrap 方法来检验中介效应的显著性本研究采取在 Mplus 7.0 中设定抽取 1 000 个 bootstrap 样本的方式，假如 bootstrap 95%的置信区间不包含 0，则参数估计值显著；反之，则不显著23 2 结
15、 果 2.1 共同方法偏差的检验 共同方法偏差是指因相同的数据来源或者被试、相同的测量的环境、相似的语境以及题项本身的特点所造成的预测变量与效标变量间的人为共变这种共变是系统误差，对研究结果有严重误导因此，本研究需要做共同方法偏差检验采取周浩和龙立荣建议的方法24，对数据采用Harman 单因素检验以检验共同方法偏差，通过未旋转的探索性因子分析，提取出特征根大于 1的因子 6 个，最大的因子方差解释率为 23.627（小于 40%），说明本研究的问卷之间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 2.2 居家学习期间大学生焦虑现状 根据 SAS 量表协作组对 1 158 例正常中国人的研究结果，全国常模的 SA
16、S 评分为（37.23 10.07）分25本研究得出的疫情居家学习期间大学生 SAS 得分（43.45 7.69）显著高于全国常模（37.23 10.07），P 0.05）表 1 不同人口统计学变量大学生焦虑比较 变量 人数 焦虑评分 标准差 F P 大学所在地 湖北 829 43.14 7.135 2.004 0.157 非湖北 1 694 43.61 7.949 家庭所在地 湖北 647 43.15 7.160 1.355 0.245 非湖北 1 876 43.56 7.867 年级 大一 990 43.37 7.708 0.167 0.919 大二 518 43.43 7.694 大三 520 43.66 7.791 大四 495 43.42 7.576 性别 男 1 060 43.62 8.102 0.807 0.369 女 1 463 43.34 7.382 2.3 各变量的平均数、标准差及相关矩阵 标准差、相关矩阵描述及相关分析结果（见表 2）表明：疫情下居家学习期间大学生日常烦 温州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23)第 44 卷第 1 期 58 扰与焦虑以及家庭沟通呈显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