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中国古典文学精品普及读本.小品笔记类选/徐中玉主编.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19.3ISBN 978 7 218 13300 3.中.徐.中国文学古典文学注释小品文注释中国古代 笔记小说注释中国古代.I212.01中国版本图书馆 CIP 数据核字(2018)第 296490 号ZHONGGUO GUDIAN WENXUE JINGPIN PUJI DUBENXIAOPIN BIJI LEIXUAN中国古典文学精品普及读本小品笔记类选徐中玉 主编 版权所有 翻印必究出 版 人：肖风华出版统筹：张贤明责任编辑：张贤明 柏 峰 陈其伟 周惊涛 李 黎李沙沙 余建清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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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大都短小,少则十几个字,多则五六百字。这样一种文章,在中国古代,原是特别多而发达的,差不多可以成为中国散文文体的一种明显特征。在西方散文文学史上,有 Essavs(随笔)这样一种体裁。著名的代表作家有法国的蒙田,英国的培根、兰姆等。但是他们的 Essavs 跟我国古代的笔记小品文是很不相同的。比如,他们的随笔大都较长,如毛姆的 伊利亚随笔,简直就是长篇的散文;有的篇幅尽管不长,可是与中国古人所写的相比较,仍觉得辞费。举个例子来说,蒙田有一篇随笔,题为 多少回我成非我,从开头说“喏,我刚才掉了一只牙,不费力气,毫无痛苦,这便是自然的死亡期限已至”,一直写到二十五岁、三十五岁时的自我肖像画与今天的
4、不同,讲人生的“慢慢消逝”“生长阶段,死亡即已开始”,中间又提到梭伦、柏拉图等人的名言,抒情、议论都警辟有力,中译文近七百字。但是我们看明人张大复描写同样的一种感觉：今日眉公见访,会将嫁女孟氏,言次及之。眉公叹曰：“大地一梨园也。伶人演戏,先离后合,人生不然,父母妻子乃至骨肉齿发,刚合即离,真可发一笑耳。”斯语甚警,辄录之。眉公与予言,大都皆日用切实之务,然别后每觉001中国古典文学精品普及读本意思悠远,寝食有味,真君子之言也。(梅花草堂随笔眉公语)只有不到二百字,逸笔草草,含蓄吞吐、点到则止,不把同样的意思翻来覆去拿来说。这或许正是中国笔记文区别于西人 Es-says 的特美之一吧。又如英哲
5、培根有一篇众所周知的小品,题为谈读书,讲了读书的各种好处、各种方法,不同的书有哪些不同的益人神智的功效等。写得雄辩滔滔、慧光闪耀。而中国小品笔记中,有关读书的话题,自然是多得不得了,却似乎很难找出一篇像培根这样的写法。原来这种写法大概应属于中国古代文体中的赋的笔法,多方铺陈而详言之。然而倘若是用小品笔记来谈读书,却往往直凑单微,寸铁示人。如明人傅山在一篇笔记中谈读书的好处：“赖天地祖宗之泽,破书可读,一切龌龊人事不到眼前,心上钝资渐渐磨去,日知所亡,三间小屋之下,好不富贵也。”又譬如清人张潮谈读书的境界：少年读书如隙中窥月,中年读书如庭中望月,老年读书如台上玩月,皆以阅历之浅深为所得之浅深耳。
6、(幽梦影)所谓“烧丹抱朴,只取灵砂一点”。因而西人的 Essays,以繁复擅胜,吾国的小品,以单纯见长;西人的 Essays 犹如多晶面的宝石,而吾国的小品则一如颗粒清晰、光泽圆润的珍珠;西人的 Essays 如一支小型室内乐的合奏,而中国的则如一支笛管,一曲单弦。但是,且慢,西人也有如塞尔登 燕谈录 那样颗粒饱满如珠的小品,如一篇题为 意见 的短文：古时的柏拉图信徒有个很妙的想法：天神位在人类之上,他们有些品德,人类也有,那就是理性、知识,但天002小品笔记类选神安安静静地循规蹈矩。禽兽位在人类之下,但禽兽也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但是人类有一种品质,却是天神和禽兽都没有的,他给人类带来无穷的困扰
7、,是世界一切混乱的根源,那就是人类的“意见”。(王佐良 英国散文名篇新选)我们马上就会想到我国的庄子那些关于“朝三暮四”“浑沌开窍”等著名的小品故事,以及孔子的 论语 中“予欲无言”的一段道地的小品式师生对话,以及根据这样一种儒道经典而来的许许多多有关警世、修身、治家的隽语笔札。譬如,与塞尔登同样是写“安静的生活是美德”,我们再以曾国藩的一段笔记为例：记 曰：“清明在躬。”吾人身心之间,须有一种清气。使弟子饮其和,乡党熏其德,庶几积善可以致祥。饮酒太多,则气必昏浊;说话太多,则神必躁扰。弟于此二弊,皆不能免。欲葆清气,首贵饮酒有节,次贵说话不苟。(书赠仲弟六则)这样看来,中国的小品更为日常人生
8、化,讲道理更为近人情,娓娓如道家常,显得更为亲切随意。像这样从身边事取材的小品甚多。君臣朋僚、师友交游、家人妇子、米盐琐碎,以小见大,由近而远,又着实又空灵,又具体又抽象。这大概也是跟西方不尽相同的地方罢。总之,简洁含蓄、直凑单微、近取诸身,正是与西方小品文相比较为显著的差异之一。像 世说新语 那样三两句人物对话,便含蕴着言外的许多风神韵致;像归有光的 寒花葬志那样,寥寥几笔,便活画出一幅“天地之美之一瞬而即逝”的003中国古典文学精品普及读本生命光华,像张岱的 湖心亭看雪 中的“一点”“一痕”“一芥”“二三粒”,便写出极为要眇、空灵、深远而透明的意境,应是中国文化与中国文学中的一种特美。现在
9、再来说说将小品与笔记合在一起选的理由。在古代,小品与笔记其实并没有严格的界限。如 苏长公小品 涌幢小品 闲情小品 鸾啸小品 等,跟 老学庵笔记 梦溪笔谈濯缨亭笔记 或 阅微草堂笔记 等,并无太大区别。世说新语文学 刘孝标注“殷中军读小品”句云：“释氏辨空经 有详者焉,详者为大品,略者为小品。”略,应是小品一辞最原始、最基本的定义。可以说,笔记中篇幅简短、文学简略、有文学意味的,都可称为广义上的小品。实际上,小品无处不在,举凡中国文章体裁中赠序、书札、琐记、杂录、闲谈、小志、诗话、题跋、丛语、家训等,都含有无穷无量的小品文。再广而言之,倘若是说小品笔法,则 庄子史记大书,以及如 太平广记 法苑珠
10、林 之类,则大多含有由小品文合成的因素。“小品笔法”意义上的材料,自然是我们这本选本根本无法去顾及的了。只是我们不主张一种过于现代的观点,或过于纯文学的观点,这种观点似乎只承认明清以还的性灵文学,才算是正宗的小品,这样一来,久而久之便形成一种褊狭的趣味,似乎我们一提起小品,眼前只是王思任、张岱、陈继儒等一大批才子型的美文家,这不仅将中国散文的大源头截断了,违反了中国数千年散文文学中大量小品文存在的事实,而且我们视界中的小品也染上了明人空疏无学的色彩,因为小品简直几乎成为明清性灵文学的一个代名词。所以,我们宁可004小品笔记类选将小品与笔记文不作刻板机械的人为划分,而将其混合在一起选,两面打通,
11、兼包并蓄,以救其此长彼短之弊,收其相得益彰之妙。一方面,以小品的存在来限定笔记的选材,防止其篇幅过长、内容过于专门、文字过于率意;另一方面,则以笔记的存在,来避免小品文的内容过于空疏、趣味过于单一。中国文学的一大特点,是其几千年的杂文学性质,这是一个事实。这个选本的取舍,卑之无甚高论,无非是想更为减却一些时代因素与主观个人的喜好因素,多尊重一点这个事实,多尊重中国文学的传统罢了。最后说说有关分类选文的体例。以类编文,应是笔记小品历代最有传统的一种编例。如 世说新语 分为 德行 等三十六类,太平广记 分为 神仙异僧名贤 等百类,宋稗类钞 分 君范 等五十类,舌花录 分 慧语 名语 等十八类,随园
12、随笔 分 诸经诸史 等二十类,履园丛话 分 旧闻阅古 等二十四类,南北朝新语分 孝友 烈义 严正 等六十余类。古人分类的缺点往往失于苛细琐碎,如 世说 中 识鉴赏誉品藻 三类,性质大体相近,可以统归于品鉴一目。至于 太平广记,篇幅既大,分百类固然有利于翻阅查找有关材料,但实际上范围可出可入的余地很大,过细的分类等于不分类。类编的目的主要是方便读者,同时也见出选家的趣味、眼界与见识。这本选集基本上先有选文,然后是采用前人的分类品目,加以提炼、量体裁衣的结果。基本旨趣在于名篇、名家代表作,同时兼顾不常见的笔记小品中一些具有相当可读性的精品。更为看重那些篇幅不大,却又具有较大的阐释空间,尤其是具有较
13、为丰厚的005中国古典文学精品普及读本文化涵量的作品。于是这本选本的说明或许最有特色,细心的读者可以发现编选者的用心所在。分类范围的可出或可入,选材定篇的遗珠与滥竽,注释说明的斟酌或商量,都难免存在诸多缺憾,有待于方家教正。近些年小品渐受重视,出版了不少有特色的选本。在编撰过程中,本书除曾参考如 唐代文选这样重要的古籍整理成果之外,亦参考利用了近年出版的若干选本,如 历代小品大观 小品精华系列 明六十家小品文精品 闲雅小品集观 等,在此一并致谢。编者丙子年四月二十一日于丽娃河畔006小品笔记类选目录人品(一)孔 子002子之燕居002饭疏食饮水002颜渊季路侍003韩 婴004树欲静而风不止0
14、04刘 向005鲁黔娄先生005刘义庆006管宁006支公好鹤007谢傅与人泛海007樝梨桔柚,各有其美008吉人辞寡009二王平生010陆 游011孙王之交011费 衮013东坡卜居013001中国古典文学精品普及读本王守仁015君子亭记015李 贽017书司马相如传后017汤显祖019答岳石帆019陈继儒021米襄阳志林 序021倪云林集 序023钟 惺025卜式025王羲之026摘黄山谷题跋语记027邵长蘅030八大山人030邹 弢032杨公临刑032朱梅叔033金蝴蝶033人品(二)无名氏036我见犹怜036柳宗元038饶娥碑序038002小品笔记类选马室女雷五葬志039苏 轼040柔
15、奴040周 密042严蕊042盛如梓045谢叠山母045宋 濂046记李歌046潘之恒048筠喻048王卿持传050钱谦益053和东坡西台诗韵序053柳如是055借舫055人之相知,贵济其天性056鹃声雨梦058邹流绮061柳如是诗品061周亮工063书钿阁女子图章前063屈大均065刘三妹065余 怀067葛嫩067003中国古典文学精品普及读本人品(三)礼记070原壤歌貍首070刘 向071长儿子鱼071闾丘印071韩 愈073送区册序073林茂桂076恨古人不见我076颜延之076苏 轼078刘凝之沈麟士078张大复079钱先生079虞淳熙080潘庚生诗集 序080黄汝亨082题懒园记0
16、82袁中道084一瓢道士传084关木匠传085张 岱088周戬伯像赞088004小品笔记类选余 怀089三郎郎当089尤 侗091张巡许远事091王 洁093哑孝子传093梁章钜095徐五行状095梁绍壬097蔡木龛097何 洁099楚壮士099伤 逝曹 丕102与朝歌令吴质书102向 秀104思旧赋 并序104刘 峻106重答刘秣陵沼书106萧 纲108与湘东王论王规今108韩 愈110女挐圹铭110祭田横墓文111005中国古典文学精品普及读本元 稹113祭亡妻韦氏文113李商隐115祭小侄女寄寄文115陆 游117李和炒栗117归有光118思子亭记118寒花葬志119邹迪光121瘗古志石文121冯梦龙124杞梁妻124山 水刘义庆126天月明净,都无纤翳126山阴道上行127吴兴印渚128陶弘景129解官表129郦道元131三峡131黄牛滩131元 结133006小品笔记类选右溪记133舒元舆135长安雪下望月记135沈 周137记雪月之观137陆树声139游韦庄记139高 濂141压堤桥夜宿141雪后镇海楼观晚炊142黄汝亨143浮梅槛记143袁宏道144初至天目双清庄记1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