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年月甘 肃 理 论 学 刊 ，第期总第 期 社会学研究 收稿日期 基金项目 本文系浙江 省 教 育 厅 年 一 般 科 研 项 目“青 年 发 展 型 城 市 背 景 下 大 学 生 就 业 和 定 居 意 愿 研 究”（）的阶段性成果。作者简介 王蔚（），女，浙江衢州人，传播学博士，浙大宁波理工学院传媒与法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城市传播研究。城市传播视域下青年大学生就业和定居意愿的影响因素研究王蔚（浙大宁波理工学院传媒与法学院，浙江宁波 ）摘要“青年发展型城市”的概念提出和建设实践使加强青年和城市之间的互动关系、加深人地之间的情感联结成为值得关注的话题。本文基于城市传播理论，运用问卷调查法，
2、探讨城市媒体使用、城市地方感构建对大学生就业和定居意愿的影响。研究发现，大学生的城市认同和城市新媒体使用能显著预测其城市就业和定居意愿；城市本身如果同时是生源所在地，则大学生更有可能选择在该城市就业和继续定居；此外，地方依恋对大学生的城市定居意愿亦有正向的预测效果。应重视强化大学生对城市地方性的认识，促进大学生对城市文化的经历和体验，推动城市媒体尤其是新媒体在吸纳大学生就业和定居的作用显现，这为提升城市人才吸引力提供了新思路。关键词 城市传播；地方感；地方认同；大学生就业；城市定居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一、问题的提出近年来，城市吸纳大学生就业问题格外引人关注。一方面，大学毕
3、业生数量规模持续攀升，教育部数据显示，届高校毕业生总规模预计达 万人，就业压力史无前例；另一方面，国内主要城市的“抢人大战”越演越烈，各地吸引大学毕业生的“人才新政”也是史无前例，但“招人难、留人难”的呼声依旧不绝于耳。看似抵牾的两方面反衬出我国城市人才竞争的尴尬，即无论放宽落户限制、抑或提供安置补贴等，政策的短期效应明显，但却难以持续发挥作用，如何有效提升城市对于大学毕业生的吸引力已成问题关键。年月，党中央、国务院颁布 中长期青年发展规划（年），是新中国第一部全面促进青年发展的国家级规划，成为新时代中国青年发展的根本性政策指引。在此背景下，建设“青年发展型城市”拉开序幕并逐渐走向成熟。年月，
4、中央宣传部、国家发展改革委、共青团中央等 部门联合印发 关于开展青年发展型城市建设试点 届高校毕业生预计达 万人，：。全 国 高 层 次 人 才 新 政 盘 点，：。的意见，强调着力优化和保障青年发展型城市就业环境和居住环境。青年人引得来、留得住、用得好，让城市对青年更友好，让青年在城市更有为，促进青年高质量发展成为新一轮城市发展和竞争力的重要方面。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青年强则国家强，强调要实施就业优先战略，健全就业公共服务体系，促进高质量充分就业。报告同时也就城市提出“打造宜居、韧性、智慧城市”的发展目标。如何建立青年和城市之间的互动关系，加深人地之间的情感联结成为值得被学界关注的话题。然而
5、，目前关于大学生就业和定居意愿的研究往往从就业指导、高等教育等角度出发，鲜有从传播学，尤其是城市传播的视角切入；关于大学生就业地选择影响因素的研究中，学者们开始关注与城市相关的因素，比如，从城市自身固有属性、从城市吸引力以及从城市（地方）情感因素等，这为本研究开展提供了良好启示；再者，相对于就业地选择，定居意愿是更为长期的选择取向，已有关于城市定居意愿的研究往往偏重对流动人口、农民工、流动青年的研究，而对大学生这一城市准移民群体明显关照不足。就业和定居本身就是城市的两个基本功能。无论是城市“人才新政”还是建设“青年发展型城市”，就业和定居意愿不仅体现了大学生的主体选择，更是考察城市自身作为传播
6、主体其对大学生的持久吸引力。这就涉及城市传播这一内核问题。城市传播的目的在于以“重建传播与人之存在、传播与社会进步、传播与人类文明的关系”为着眼点，为人类迈入城市世界做出传播学这一学科的积极回应，城市、技术、媒介、传播是其中的核心概念，大众媒介、数字技术与现代城市的关系，城市地方感的构建等都是其中值得探讨的重要话题。鉴于此，本文引入城市传播理论，以东南沿海城市宁波为案例，从城市媒体使用、城市地方感构建层面开展实证研究，考察城市传播对于大学生就业和定居意愿的影响，旨在构建人与城市的共享与认同中揭示大学生就业城市选择和城市定居意愿的影响因素，进而为提升城市人才吸引力，加强“青年发展型城市”建设提供
7、新思路。二、文献综述及研究假设（一）城市就业目前关于大学生城市就业的影响因素研究，主要包括如下类型：一是从城市自身固有属性角度出发，认为城市住房、城市（地区）特质和自然生态环境影响大学生的就业地选择；二是从城市吸引力角度出发，从区域基础、就业环境、生活条件和社会和谐四个维度构建区域对大学生就业吸引力综合评价指标体系；三是从个体对城市的认知、态度和情感出发，认为地方熟悉度是影响大学生选择就业城市的决定性因素，熟悉的环境、环境压力等心理和情感成本是影响大学生选择就业区域的重要因素，基于对家乡的主观依恋也是影响大学生返乡就业的重要情感因素。由此可见，基于城市固有属性和城市（地方）情感因素正逐渐进入学
8、者们剖析大学生就业城市选择的视野。（二）城市定居目前，关于城市定居意愿的研究，总体呈现以下特点。第一，在研究对象上，较多是在城市化背景下，聚焦在对流动人口、农民工、流动青年等研究，对大学生群体的城市定居意愿关注较少。作为智力型的城市准移民 大学生群体的定居意愿值得被关注。第二，从影响因素来看，城市认同和城市归属感在其中发挥重要作用，比如，研究发现农民工的城市归属感是其定居行为决策的关键影响因素。城市归属感还在公共服务满意度和农民工的城市定居意愿的关系中发挥着完全中介作用。但也有学者对城市认同和城市逃离意愿之间的关系进行探讨，认为城市认同在职场不公平感、城市不满与城市逃离意愿之间，发挥“由爱生恨
9、”的调节效应，反而会进一步提升个体逃离城市的意愿。因此，基于对城市的认同、城市依恋等地方感因素在大学生就业和定居选择过程中的作用值得进一步探讨。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 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 的 报 告，：。（三）地方感对大学生就业和定居意愿的影响人文主义地理学以人的生存为旨归，从人的感官、感情、美学的多重维度，揭示人与地方、空间的本质联系，呈现了人类认识地方、空间，以及重构地方的崭新视角。地方（），不仅具有自然地理上的含义，还有人文、社会心理层面的内涵，使人具有稳定感、安全感，是个体身份认同的基石。段义孚提出“恋地情结”概念，
10、又进一步提出“地方感”概念，认为地方感是人以地方为媒介产生的一种特殊的情感体验，随着这种体验，地方成为自我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其意义不能脱离人而存在。学者们往往认为地方感包括地方认同、地方依恋和地方依赖三个维度。法伊弗（）等学者认为地方认同是人与地方间的认知交互，能促使个体逐步归属于这个地方，并愿意正向认识和评价所处地方的环境，增强从事某些活动的效能感，外在表现为行为上的配合、主动和创造性。目前已有研究逐渐开始重视对地方认同与大学生就业地选择的关系探讨：比如，当下大学生就业“返乡潮”现象 的出现，与其对 家 乡的 地 方 认 同 不 无 关系；创业个体对周边环境认知和地方认同尤其重要，往往会选
11、择有归属感和认同感的城市作为其机会型创业的地方。但至于地方依赖和地方依恋这两者和大学生就业地选择、城市定居意愿的相关性鲜有研究涉及。因此，根据已有文献综述，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设：地方感（地方认同、地方依恋、地方依赖）能显著正向预测大学生就业城市选择意愿：地方感（地方认同、地方依恋、地方依赖）能显著正向预测大学生城市定居意愿（四）媒体使用对大学生就业和定居意愿的影响关于媒体使用和就业的关系研究，现有研究主要关注农民工和大学生两个群体，研究视角多局限于将媒体作为职业信息交流平台获取就业信息，以及从媒体对建构职业认知等角度，鲜有探究城市（地方）媒体使用对大学生就业地选择以及定居意愿的影响。进一步而言
12、，地方感的建构也离不开现代媒介，甚至有学者提出“媒介地方感”的概念，旨在探讨受众在媒介使用中如何获得对地方的印象、情感与认同等体验。地方媒体具有传播地方文化的优势，是连接地方政府与市民的桥梁，运用地方媒体进行公关也成为地方政府沟通信息、提高行政效率、维护良好形象的重要渠道。在新媒体时代，作为移动媒介使用者基于地方参与式的日常媒介书写实践，所建构出人媒介城市三者之间互动的场 域，可 引 发 人 与 城 市 不 可 预 测 的 自 发 交往。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如下研究假设：地方媒体使用（传统媒体、新媒体）能显著正向预测大学生就业城市选择：地方媒体使用（传统媒体、新媒体）能显著正向预测大学生城市定居
13、意愿三、研究设计 年，浙江省委、省政府在全国率先提出建设“青年发展型省份”目标，年，浙江省第十五次党代会再次明确要“加快建设青年发展型省份”。在浙江省作为唱好“杭甬双城记”的宁波，同时也是副省级城市、计划单列市、长三角南翼经济中心城市，是长三角五大区域中心之一。近年来，宁波城市人才吸引力持续提升，人才净流入排名居于全国大城市前列，据 中国城市人才生态指数报告数据显示，宁波人才生态排名位居全国各大城市第，处于第二梯队城市的榜首。鉴于宁波在人才净流入方面的出色表现，本研究以宁波为案例，在城市传播视域下对大学生就业目的地选择和城市定居意愿的影响因素进行探究，以期为未来城市人才竞争和城市传播提出相关建
14、议。（一）研究方法研究过程采用问卷调查法，在 年月期间对宁波某高校的在校大学生进行分阶段随机抽样方法。该校下设个学院，对每个学院下设的专业和班级进行抽样。最终每个学院发放问卷 份，共发放问卷 份，回收有效问卷 份，问卷有效回收率为。回收样本总体具有较强代表性，其中男性 人（占比 ），女性 人（占比 ）。数据搜集完毕后采用 统计软件，对样本和主要自变量、因变量等进行描述性统计和 信效度检验，进而运用逻辑斯（）回归分析，验证变量之间的关系。（二）变量测量本研究的因变量有两个，其一是大学生城市就业地意愿，测量题目为“如有机会，今后您是否愿意在宁波就业”；其二是大学生城市定居地意愿，测量题目为“如有机
15、会，今后您是否愿意在宁波定居生活”，两者都是二分名义变量（是，否）。本研究假设的影响因素有两个，其一是地方媒体使用。传播学研究传统往往将媒体使用分为传统媒体使用和新媒体使用两个维度，因此，本研究将地方媒体使用操作化为两个自变量 地方传统媒体使用和地方新媒体使用。对地方传统媒体使用的测量题项有项，主要调查大学生对城市本地报纸和广播电视的关注情况，级李克特量表从 完全不关注一直到 非常关注；新媒体使用的测量题目有项，分别是对宁波当地的网络论坛、微博、微信、短视频、其它手机 的关注程度，级李克特量表从 完全不关注一直到 非常关注。本研究假设的第二个影响因素是地方感，即人以地方为媒介产生的一种特殊的情
16、感体验，包括地方认同（人与地方间的认知交互）、地方依赖（地方感的欲求成分）和地方依恋（地方感中的情感联系）三个维度。为此，本研究将地方感操作化为地方认同、地方依恋和地方依赖三个层面，测量指标参考中外学者对地方感的认识和测量办法 ，具体题目分别有项，级李克特量表从非常不同意一直到非常同意。本研究的控制变量有三个。在地方感的影响因素研究以及大学生就业地选择的影响因素中，性别、居住时间、出生地（原籍所在地）等是经常提及的变量，因此，本文将这三者作为控制变量纳入模型检验中。主要变量的测量题项、信效度检验及描述性统计见表。表主要变量的测量题项及信度检验维度测量题目内部一致性频率均值、标准差就业地意愿如有机会，今后您是否愿意在宁波就业是 （）否 （）定居地意愿如有机会，今后您是否愿意在宁波定居生活是 （）否 （）地方传统媒体使用对宁波报纸的关注度对宁波广播电视的关注度 ，地方新媒体使用对宁波当地网络论坛的关注度对宁波本地微博号的关注度对宁波本地微信号的关注度对宁波本地短视频的关注度对宁波本地手机 的关注度 ，地方认同宁波对我来说非常特别我觉得在宁波就像在家一样我不想离开宁波 ，地方依恋我对宁波非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