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从题跋印章考察枯木怪石图的庋藏历史？从题跋印章考察枯木怪石图的庋藏历史唐林内容提要：原藏于日本爽籁馆苏轼所绘的枯木怪石图，与藏于中 国美术馆的潇湘竹石图，是较为公认的 苏轼的 两幅绘画作品。本文重点不在枯木怪石图绘画艺术，而着重其文物性和递藏。由于此画递传历史历来为绘画界高度关注，发表文字不可胜数，故本文不再重述，主要从其题跋、印章两个方面，涉及现当代部分则另加文献史料，来考察这件出自日本爽籟馆旧藏的作品的庋藏历史，并对历来扑朔迷离的题跋者刘 良佐、收藏 者方雨楼与白坚等三人的身份进行详细考辨。本文对于四川名人资源的研究开拓了另一种视野。关键词：枯木怪石图；题跋；印章；收藏历史枯木怪石图（又称
2、枯木竹石图古木怪石图木石图），作者为北宋四川眉山人苏轼（苏轼生平事迹参见四川美术史中册五代两宋卷之“苏轼”条）。水墨纸本手卷，画纵 厘米、横厘米，画连题跋纵 厘米、横厘米，全卷连裱共纵厘米、横厘米。日本大阪阿部房次郎爽籁馆旧藏。年，此图 以 亿港币（约亿人民币，加佣金价）在香港佳士得拍卖专场成交售出，成为历年来 仅次于北宋诗人黄庭坚砥柱铭的中国古代书画拍卖第二高价，后 者 在年北京保利春拍以亿人民币总成交价成交。枯木怪石图现收藏者不详。？地方文化研究辑刊（第 十九辑）陈传席：中国山水画 史，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年版，第页。黄河涛：禅 与中国 艺术精神的嬗变，北京：商务印 书馆，年 版，第 页
3、。傅熹年：北宋、辽、金绘画 艺术，载中国美 术五千 年？第卷，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年版，第薛永年：书画史论丛稿，成都：四川教育出版社，年版，第 页。柳旭：通赏中 国 名 画，长春：长春出版社，年版，第页。林树中、王崇人：美术辞林，载中国绘画卷上册，西安：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年版，第页。苏 东坡枯木怪石图（中国美术报）此图写枯木一株，干偃枝曲，盘扭而长，不着树叶，但拙顽枯傲的树干，凌空舒展的枝梢，则生动地呈现出枯树那种老劲雄放的“傲风霆”姿势。树根处作一特大怪石，占据了画面的主要重心，旁生竹子几株，稀疏的枝叶，也显出 了委曲争生的活力，颇多野趣。全图笔墨无多，生趣自溢，有较强的表现力。运用 书
4、法之笔法，飞白为石，楷行为竹，随手拈来，自成一格。画面清淡、简散，草草而成，信手写出。整图不求形似，不具皴法。此图両面上无苏轼本人的款识印章，但因后有刘良佐和米芾的题诗，确认为苏轼的真迹？。米芾认为，苏轼这种看似没有法度的 画风，正是他胸中 的郁闷盘结所致？。该图运思青拔、风格卓绝，是画中珍品。从此图看，苏轼虽自称学文同，但与文同的墨竹图相比，文氏作画法度森严，苏氏则逸笔草草，是迥然不同的？。苏东坡是一位写意花鸟画 的先驱，他的古木怪石图，不仅笔墨疏放，而且跳出 了在“写生”基础上“寓兴”的藩篱，为 了强烈地抒发感情，创造了“不似似之”的形象？。文人以诗人画，以书人画，苏轼的枯木怪石图无 疑是
5、文人画 的经典之作？，同时也是他绘画思想的具体体现，是当时“文人画”的典型作品？。页从题跋印章考察枯 木怪石图的庋藏历史？张珩木雁斋书画鉴赏笔记（文物出版社）本文重点不在枯木怪石图绘幽艺术，而着重其文物性和递藏。由于此画递传历史历来为绘画界高度关注，发表文字不可胜数，故本文不再重述，仅从其题跋、印 章两个方面，现当代部分则另加文献史料，来考察这件出自日本阿部房次郎爽籁馆旧藏的作品，其中印章方面主要参考张珩木雁 斋书画鉴赏笔记爽籁馆“苏轼木石图卷”条？。枯木怪石图现有个题跋，分别 是刘良佐、米芾、俞希鲁、郭渴，印章共枚？。本文依年代顺序介绍，有题跋者，印章一起介绍，如无题跋，则仅介绍印章。（宋）
6、刘良佐题跋李默主编：代表中国艺术高度的輻名画，广州：广东旅游出版社，年版，第页。徐玲玲编著：人一生要知 道 的幅 中名北：华文出版社，年版，第 贞。文 明 编著：人一生要 知道的 幅中网名画，北京：中 国华侨出 版社，年版，第 办乔伊：你应该 读馑的 幅中闻名丨丨，西 安：陕 两师范大学出版社，年版，第 贞？游江：艺术 屮国艺术经典，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年版第页。张珩：木雁斋 书 画鉴赏笔 记（壹），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年版，第 页，参考谈晟广观肴与信念：枯木怪石图足苏轼真迹吗？互联网。此画收录于代表中国艺术高度的幅名 画？人一生要知道的幅中国名画？人一生要知道的 幅中 国名画？你应该读懂
7、的幅中国名画艺术中 国艺术经典？等书籍。”於？（：卟卜？砧策左一以？作四？孓？茉负？抖卸李钫也此叫吒爷趣蛑若以法部浔此备？很扑：二十外年此！有！？澜冬奢：、道；下价；？：级一时之巧：、上？声？坤？地方文 化研究辑刊（第 十九辑）一、宋代（一）题跋画卷接纸第一页，刘良佐题跋如下：润州栖云冯 尊师弃官入道三十 年矣，今七十余，须 发 漆 黑，且语貌 雅适，使人意消，见示东坡木石图，因题一诗赠之，仍约海 岳翁同赋。上饶刘良佐。旧梦云生石，浮 荣木脱衣。支离天寿永，磊 落世 缘微。展卷 似人喜，闭门知己稀。家林有此景，愧我 独忘归。刘良佐文大意如下：润州（今江苏镇江）栖云一位姓冯的尊师（即道士）给刘良
8、佐看了东坡木石图，题一诗相赠，又相约海岳外史米芾一同赋诗。刘良佐，几乎所有 书籍均只说到刘良佐在此图后题跋，但均未述及他是什么人。张珩先生在木雁斋书画鉴赏笔记中没有谈到刘良佐是谁，徐邦达先生更说此人无考。百度相关网页直接称“刘良佐其人无可考”。经笔者考证如下：刘良佐，其姓名刘应时，字良佐，号颐庵居士，慈溪（今浙江宁波市辖慈溪）人，也有称四明（今浙江宁波）人，其意相同，年前后在世，南宋诗人。刘良佐（注：为习惯仍称刘良佐，而非刘应时）生平事 迹不详，文献多谓其隐居不仕。不过，通过他写的诗歌，可知其轮廓。他曾在山居三首（其一）中写道：“行年当耳顺，涉世尚心劳。倦矣归三径，皤然愧二毛。”（颐庵居士集卷
9、一）知他约六十岁 时方才归隐。又有县庠直舍诗（同上卷二），则至少做过县学教 官，只是“品位无丞职”（耳聋，同上卷一）？，盖沉迹下僚，仕不得意？。（宋）刘应时（字良佐）颐庵居士集参见刘应 时撰颐庵居士集，北京：中华书局，年 版。傅璇琮总主编：中国古代诗文名 著提要？宋代卷，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年版，第页。从题跋印章考察枯木怪石图的庋藏历史？刀鹗辑撰：宋诗纪亊（三），上海：海古籍出版社，年版，第页。参见郑利锋：（全宋文补遗，中州学刊 年第期。李裕：宋代著作补正（种），载择南史 学第辑，广州：南大学出版社 版，第贞。郭怀内含时 代木心阁中的苏轼、米 芾刘佐辨析，艺术品年期刘氏之名不在于官，而在于
10、诗。他著有颐庵居士集二卷，共收首诗歌。该宋本久已失传，今以明嘉靖四年（）刻本为古，今唯国家图书馆藏一部，几成孤帙。刘氏之诗，陆游（号放翁，）、杨万里（号诚斋，）等南宋“中兴四大诗人”深赏之。如：庆元六年（）四月，陆游作颐庵居士集序曰：“文章之妙在有自得处，而诗其尤者也。舍此一法，虽穷工极思，直可欺不知者；有识者一观，百败并出矣。四明刘良佐先生尽力于诗，惟石湖 范至能独深赏之，每为客言，客未必领也。予曩时数游四明，独不识良佐，近乃见其诗百篇，卓然自得者，何其多也”又如，嘉泰元年（），杨万里作颐庵诗集序，亦曰：“今四明刘叔向寄其父颐庵居土之诗稿，命予为之叙。放翁陆务观既摘其佳句序之矣，予尚何言哉”
11、从中知道，刘良佐应该是陆游、杨万里的前辈，或者说年龄大于陆、杨二人。宋诗纪事（三）收录有其诗歌旅舍早行曹直夫水石短轴雪夜四首。刘良佐家族在宋代很有名望，其父刘继宽学本乎周敦颐、张载，其崇正儒学之功可比唐代韩愈；刘良佐（应 时）工于诗、精选体，品性 超 然；其子刘叔向则精大、小二戴礼，遂开刘氏家学。父祖三人，一脉相延，其家学渊源与生长环境于此概见？。刘良佐在历史上一直迷雾療绕，主要原因有二。一是与姓名有关，刘良佐的“良佐”是他的字，刘应时的“应时”才是他的名。由于图中落款为“上饶刘良佐”，因此查询刘良佐，几乎是查不到什么资料的，而必须查刘应时这个姓名，相关史料就较多了。二是与他的号“颐庵居士”有
12、关，因为从宋代起就有“顺”乃“颐”之误？。宋魏庆之诗人玉屑卷十六：“诚斋（杨万时）序顺庵刘良佐诗稿”，这种说法在学界一直沿用至今。实际上，应该是“诚斋序颐庵刘良佐诗稿”。因为刘良佐号“颐庵居士”，而非“顺庵居士”。实际上，稍微留心就会发现刘良佐的著作名称是颐庵居士集，而非顺庵居十集。中 国古代从来就没有一本顺庵居士集的书籍。至于此题跋落款“上饶刘良佐”，为什么不称“四明刘良佐”“慈溪刘良佐”？笔者赞同故宫博物院郭怀宇在其文内含与 时代木石图中的苏轼、米芾与刘良佐辨析的观点：此类情况极为常见，比如明代唐寅有“晋昌唐寅”和“吴门唐寅”的落款，这难道是两个人吗？唐寅还有“鲁国唐生”的印章，难道又有一
13、个唐寅？这个“上饶”也许是刘良佐的祖籍或其他意思什么 的，只是现已不可考了。刘良佐（刘应时）有一印，钤于题跋“家林有”三字的左侧位置，为白文方印。另外，题跋还涉及一个叫冯 尊师的人。冯尊师，尊 师是对道士的敬称，所以只知道姓冯，无；？余史实。从刘良佐题跋可 知，冯尊师（道士）是此画的收藏者。此图为东坡画赠冯尊师还是冯尊师得自于其他途径，尚不得而知。笔者认为画赠的可能性较大。苏轼一生修炼道教内丹养生方术，且常与道士们交往，据张振谦道教文化与宋代？地方文化研究辑刊（第十九辑）参见张振谦道教文化与宋代诗歌，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年 版。韩丛耀主编：中华图像文华史宋代卷？下，北京：中 国摄影出版社，年
14、版，第页，释文夯多种 版本，本文引用韩刚迈往凌云：米芾 书画考论之 释文，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年版。（南宋）米芾题跋二、米 芾米芾题跋如下：芾次韵。四十谁云是？三年 不制衣。贫知世 路险，老觉道心微。已是 致身晚，何妨知我 稀！欣逢风雅伴，岁晏未言归。？米芾诗表达的是自己漂泊一生，幸有诗书相伴，但又未能回归故乡的意思。米芾（或），初名黻，后改帝，字元章，号襄阳漫士、海岳外史，世居太原（今山西太原市西南），迁居襄阳（今属湖北），后定居润州（今江苏镇江）。世称米襄阳、米南宫或米颠。历任秘书省校书郎、太常博士、知无为军、书画学博士等。他是北宋最杰出的 书画家和书画理论家之一，书法方面，他是“宋四家
15、”（苏、黄、米、蔡）之一；绘画方面，他独创山水画中的“米家云山”之法对后世影响很大。传世作品有蜀素帖草书四帖宝章待访录书史画史砚史等。诗歌统计，他交往并有文字记录（含写诗）的道士就有人之多，且当时 道士为求道观显名，经常向著名文人求赠诗作，等等？。那么，是怎 么求来的呢？苏轼数次过润州，冯道士有这个机会求画。当然，冯道士应该是当时润州著名的道士。一些书籍称此画系苏轼为刘良佐所作？，错误。实际刘良佐只是应冯尊师之邀观看了此画，写了一段话和一首诗罢了。，吵如众：來左？吒；办轳為砂逢略从题跋印章 考察枯木怪石图的庋藏历史？伟刚：迈往凌 云：米芾丨？论，北京：人术出版社，丨？：版，第贝宝麟 主编：中
16、国 书法全集，北京：荣宝 斋出版 社，年版，第蔡靖泉：文化 遗产学，武汉：华中 师范大学出版社，年版，第页故宮物院编：，孕的故亊，北京：故肖出版社年 版，第。由于米芾的重要地位与影响，且他与苏轼是时代的人。据苏轼全集载，苏轼寄米芾的信札有通之多，可见两人相 交之深？。因此，他的题跋是学界认定枯木怪石图是苏轼真迹的重要证据。依曹宝麟语：此题跋应是元祐六年（）年末冯尊师携此画至京师，嘱米芾跋尾？。那么，一个道士怎么 可能见到大名鼎鼎 的米芾呢？原因应该是他 们 均是同一地人润州。注：此卷上，米芾无印。画心上有钤印“文武师胄芾章”，此并非米芾之印，而是元代杨遵之印。（二）印章王厚之印（鉴藏印）种枚，分别如下：“王厚之印”（）“复斋之印”（）“复斋”（）“王氏复 斋家藏尚友千古”（）“复斋珍玩”“临 川王厚之伯顺父印”“临川王厚之顺伯 复斋集古今石刻 永宝”“顺伯”。钤于刘良佐跋和芾次 韵接 缝处的（南宋）王厚之印临川王厚之顺伯父印”“临川王厚 之顺伯复斋集古 金石刻永宝”王厚之（），字顺伯，号复斋，宋绍兴府 诸暨（今属浙江）人，祖籍抚州临川（今江西抚州），王安石弟弟王安礼四世孙。乾道二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