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2023.04封面报道Cover Story何宝宏：生成式AI将推动产业格局大变革以 ChatGPT 为代表的生成式 AI 技术将进一步突破人机交互的模态限制和用户体验，有望推动 AI 技术向着通用人工智能和强人工智能迈进。文/本刊记者 戈晶晶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云计算与大数据研究所所长 何宝宏中国信息界|Information China292023.04|ChatGPT 的火爆，使人工智能再次成为各界关注的焦点，2023 年将成为人工智能发展的重要拐点，以 ChatGPT 为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突破，正在将人工智能带入新的发展阶段，同时也引发了全球人工智能领域新一轮的激烈竞争。随之而
2、来的是我们想探索的一系列问题：ChatGPT 为什么“火”？ChatGPT 的火爆意味着什么？更为重要的是，ChatGPT 对于我国人工智能发展有什么启示？我国的人工智能未来发展路径应该怎么走？为此，中国信息界专访了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云计算与大数据研究所所长何宝宏。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云计算与大数据研究所是我国人工智能领域的权威研究机构，何宝宏长期从事互联网相关的技术、标准、产业和政策等研究，并兼任中国人工智能产业发展联盟副秘书长，希望他的见解能够为中国人工智能的高质量发展提供思路。中国信息界：最近一段时间，ChatGPT 在全球异常火爆，注册用户在两个月内增长超 1 亿。但实际上，很多人对 C
3、hatGPT 了解并不多，只把它视为聊天机器人。那么，ChatGPT 到底为什么“火”了？它的本质和核心竞争力是什么？它的火爆是否意味着人工智能发展进入了新阶段？何 宝 宏：ChatGPT 的 火 爆，并 非 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典型的量变引起质变的过程。其关注度是从 GPT-1 发展至GPT-4 的四个大版本、多个小版本的模型迭代中积攒获得，相信 GPT-4 的发布将带来更震撼的能力和体验。ChatGPT 本质上是一种对话式人工智能系统，具有准确性高、通用性强、体验感好等特点。ChatGPT 背后主要是由 GPT-3.5 大模型支持。与前代模型相比，ChatGPT 充分发挥了指令微调（Ins
4、truction Tuning）和从基于人类反馈的强化学习（RLHF）等技术作用，能够精准理解语义，对齐人类价值观，规避敏感问题，质疑错误前提。GPT-4 模型在 ChatGPT 的基础上进一步进行了完善，增加了多模态信息处理能力，增长了文字输入的字数上限，增强了对话理解的准确性和生成文本的创造性。从 一 定 程 度 上 来 说，ChatGPT 和GPT-4 带 给 人 类 的 体 验 和 震 撼，远 超2016 年 AlphaGo 战胜世界围棋冠军。我认为，数字技术具有“7年之痒”的规律性，这在人工智能领域再次得到验证：7 年左右必须得变，要么升维，要么变型，要么消失。未来，以 ChatGP
5、T 为代表的生成式AI 技术将进一步突破人机交互的模态限制和用户体验，有望推动 AI 技术向着通用人工智能和强人工智能迈进。中国信息界：近年来，中国非常重视人工智能的发展，把人工智能作为国30|2023.04封面报道Cover Story家发展战略之一。您认为，ChatGPT 的火爆对我国人工智能发展是否有影响？我国是否需要发展类似的产品、平台或应用？目前我国在ChatGPT 相似领域的人工智能发展情况如何？未来又该从哪些方面着手去发展？何宝宏：人工智能技术突破性的进展会带来智能产品与应用的变革。首先，ChatGPT 将推动人机交互方式进化，继而会推动人机对话在智慧助手、智能客服、智能音箱、智
6、能车载等众多场景的不断深化应用，使得相关行业服务效率提升、人力成本降低；其次，ChatGPT 的发布有望辅助或替代媒体、服务、金融、法律、IT 等多种行业人员开展语言密集型工作；最后，ChatGPT将进一步推动 AI for Science 发展，包括在软件开发、工业设计、分子结构预测等科研生产领域探索应用，帮助缩短研发周期、降低试验成本。ChatGPT 的火爆，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借助人工智能技术进行分析、理解、生成的道路是正确的。未来，ChatGPT 背后的大模型有可能成为“智能底座”，我国对这类产品、平台和应用同样有着强烈需求。目前看到国内很多研究机构、企业也在从事这个领域的研发工作，相信
7、未来会有更新、更强、更有价值的技术和产品发布出来。站在 ChatGPT 风口下，越来越多的人认为人工智能产业格局会发生重大变革。一部分人工智能企业会往下走，不断夯实基础设施；另一部分企业会往上走，专注于解决行业应用问题。这对于中国乃至全球人工智能企业而言，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关键在于企业自身决策。中国信息界：在发展人工智能方面，每个国家都有自身的需求。我国在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发展中，始终强调要赋能实体经济，要加强数实融合。那么，从赋能实体经济、数实融合的角度来看，我国人工智能产业目前发展情况如何？您认为，未来人工智能在我国哪些领域有更多的应用机会？何宝宏：得益于政策支持、产业发展和需求拉动，我国人
8、工智能与实体经济融合已取得积极进展，在重点行业建成了一批人工智能典型应用场景，在金融、医疗、工人工智能技术突破将带来智能产品与应用变革推动人机对话在众多场景的深化应用，提升行业服务效率，降低人力成本辅助或替代媒体、服务、金融、法律、IT等多种行业人员开展语言密集型工作推动A I f o r Science 发展，缩 短 研 发 周 期，降低试验成本中国信息界|Information China312023.04|业制造等领域形成了一批典型行业解决方案，应用场景和垂直行业的智能化转型已经成为人工智能发展的核心驱动力。从应用场景看，人工智能技术已经广泛应用于企业生产经营的全生命周期，典型应用包括智
9、能营销、智能风控、智能供应链等，例如智能营销可为客户提供千人千面的服务方案，从而有效提升业务增长率；从垂直行业看，人工智能技术已经在医疗、交通、制造等行业实现规模化应用。在医疗领域，人工智能已渗透诊前、诊中、诊后的关键环节，如健康管理、疾病防控、辅助诊断和辅助治疗等；在制造领域，人工智能技术已用于生产过程控制、质量检测、智能设备维护等。未来，在新技术层面，人工智能与其他新兴技术将加速融合创新，机器人、脑机接口、元宇宙等的发展将催生新业态、新应用；在产业层面，人工智能与制造、交通、能源、农业等实体经济的融合将不断深入，实现智能经济持续发展和壮大。中国信息界：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建设现代化产业体
10、系，构建人工智能等一批新的增长引擎。我国业界高度关注 ChatGPT，政府也在鼓励头部企业发展 ChatGPT这样的平台，探索中国人工智能的未来发展路径。对此，您认为，我国人工智能未来发展需要注重哪些问题，如何才能走出具有中国特色的人工智能高质量发展之路？何宝宏：OpenAI 推出 ChatGPT 仅仅几个月时间，用户数量快速增长，毫无疑问已经占得了先机，但针对这类新技术的应用场景或商业模式探索，整体上仍处于早期阶段，目前还面临技术成熟度不足、成本高等各种问题，并且如何与现有治理体系相协调也要进一步研究。对于一项新技术，人们常常会高估其短期价值，而低估其长期价值。长远来看，我认为，无论是 Op
11、enAI 的 ChatGPT，还是百度的“文心一言”，在技术、产品方面还有很大提升空间，未来才是真正值得我们期待的。从政策规划看，目前我国已经围绕人工智能领域进行了一系列部署，通过政策规划的正向引导加强创新能力建设、促进产业体系健全，帮助人工智能在技术创新和产业应用之间形成双向互促的良性循环。从技术创新看，我国论文数量、专利申请量和专利授权量在全球范围内均保持领先水平，但原创理论和技术创新能力仍有较大进步空间，未来在科研创新环境的持续优化下，高校、研究机构和企业需要进一步形成合力，围绕人工智能基础理论和前沿领域进行探索和研究，为基础理论成果转化和关键技术突破提供强力支撑。从产业应用看，数据、算法和算力的不断突破带动了工程能力持续发展。随着人工智能进入规模应用阶段，一方面，要继续降低人工智能研发应用门槛，打造人人可用的人工智能；另一方面，人工智能可信治理工作将越发关键，事关人工智能持续健康发展，统筹治理和发展成为必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