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当代修辞学 2023 年第 2 期(总 236 期)国内外法律语言研究现状对比分析(19982021)*基于可视化技术和文献计量分析方法张法连1蒋毓婧2(1 中国政法大学外国语学院，北京 100088;2 北京语言大学外国语学部，北京 100083)提要基于中国知网和 Web of Science(科学引文索引数据库)核心期刊文献，本文运用可视化分析软件 CiteSpace 和文献计量分析方法对 19982021 年间国内外法律语言研究成果进行全面统计与内容分析。研究发现:1)国外发文数量稳步上升;近年来国内却呈现低迷状态，应引起警觉;2)从期刊分布看，国外主要以法学期刊为主，语言学和法律语言
2、学专门期刊为辅;国内引起了语言学界、法学界、翻译界和外语界的共同关注;3)国外法律语言研究注重以语言为工具，意在解决法律问题;国内则以语言为本体，重在解决语言问题;4)国外研究方法多样，重实践;国内研究方法单一，轻实证。针对我国法律语言研究后劲不足的现状，本文建议:重视多样化和系统化的研究方法，应基于中国的本土实践和需求探索和发展;走出语言本体研究的局限，拓宽视角;研究深度由表及里，以学术研究推动法律实践。让法律语言成为讲好中国法治故事、建构法治中国形象的利器。关键词法律语言国内外对比CiteSpace可视化技术文献计量分析方法一、引言法律以语言表述概念和规范，“语言之外无法律”(张法连 20
3、17:9)。“法律语言是法律思想与法律信息的物质表现体”(刘红樱 2007)，法治思想的实现必须通过语言这一媒介，即通过语言这一外在表现形式将其根植于约束国家行为和个体行为的规范中，从而实现其治理功能。法律实践中，法律工作者需借助法律语言进行立法、司法和执法工作，“法律语言是维护司法公正与社会公平正义的载体”(张法连 2017:10)。92*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美国国会涉华法案文本整理、翻译与研究(19792019)”(项目编号:19ZDA168)、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专项“加快建设国家战略人才力量研究”以及北京语言大学研究生创新基金(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法律术
4、语翻译与法律概念移植研究”(项目编号:22YCX107)的研究成果。DOI:10.16027/31-2043/h.2023.02.011法者，治之端也。习近平多次强调要推进全面依法治国，发挥法治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中的积极作用。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以及我国改革开放向纵深发展的形势下，法律手段是我国维护国家利益、企业和公民海外权益的有效途径。面对我国亟须统筹发展国内法治和涉外法治的战略需求，法律语言作为践行法治思想的重要载体，加强对法律语言的研究乃题中之义。本文通过可视化手段和文献计量分析方法全面再现国内外法律语言研究的全貌，以期发现我国法律语言研究存在的短板并借鉴国外的研究经验寻找解
5、决之道。二、数据来源、研究问题与研究工具21数据来源根据布拉德福定律即文献分散规律，“每一学科的关键文献会集中发表在其代表性期刊上”(金胜昔、林正军 2016)。本文依据的国内文献数据来源是中国知网中北大核心数据库和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hinese Social Sciences Citation Index，以下简称 CSSCI)数据库，以主题方式检索“法律语言”“立法语言”“司法语言”“庭审语言”“庭审话语”“法庭语言”“法庭话语”“法学语言”“法律语言学”，经过人工清洗后获得 1998 年至 2021 年 459 篇国内文献，最后检索时间为 2022 年 4 月 16 日。国际文献数
6、据来源是 Web of Science 核心数据库，在社会科学引文索引数据库(Social Science Citation Index，简称 SSCI)与艺术与人文引文索引数据库(Arts Humanities Citation Index，简称 A HCI)中以主题方式检索 legal language，statutory language，legislative language，forensic language，court language，language of thecourt，trial language，court discourse，trial discourse，law
7、language，language of the law，forensic linguistics，文献类型限定为“论文”，经过人工清洗后共获得 1998 年至 2021 年 460篇国际文献，最后检索时间为 2022 年 4 月 16 日。检索国际、国内文献时均以布尔逻辑检索符号 or 连接检索词，以双引号限定检索词从而获得与检索主题词高度相关的文献。22研究问题与研究工具美国雷德赛尔大学(Drexel University)信息科学与技术学院的陈超美博士与大连理工大学的 WISE 实验室联合开发的科学文献分析工具 CiteSpace 是一款着眼于科学分析中蕴含的潜在知识，在科学计量学、数据
8、可视化背景下逐渐发展起来的引文可视化分析软件。借助该软件绘制科学知识图谱的功能以及结合 Excel 软件的统计功能，本研究重点回答1998 至2021 这24 年间:1)国内外法律语言研究的总体特点和趋势是什么?2)国内外法律语言研究成果分布于哪些类别的期刊?有何特点?3)国内外法律语言研究关注的热点分别是什么?有何异同?4)国内外法律语言研究分别采用何种研究方法?三、国内外法律语言研究动态对比分析31总体研究情况学术期刊刊文量的历年变化可以一定程度上反映某领域的动态发展历程。统计结果显示03(见图 1):1)国内外法律语言研究成果刊发在核心期刊的总体数量相差无几，历年发文量大体上均呈现波动变
9、化趋势。2)国内发文量波动较大，在经历了急剧上升后开始缓慢下降;国外相对呈稳步上涨趋势。3)国内外发文量阶段性特征明显。2003 年之前，国内外文献数量基本持平。2003 年后的近 10 年间国内发文量呈现迅猛增长态势，达到近 24 年的顶峰且赶超国外。2015 年至今，国外研究力度大于国内，发文数量波动上升;但国内却开始呈现低迷状态，发文数量波动下降。从发文数量看，2003 年之后国内法律语言研究进入发展黄金期。这一时期法律语言研究的强劲发展势头无疑与我国依法治国基本方略的提出和发展以及我国加入世贸组织具有必然联系。国家对法治建设的需求以及企业和公民依法维权的需求直接推动了我国法律语言研究的
10、发展。反观国外法律语言研究持续稳定发展的态势，近年来我国却呈现低迷状态，这与我国改革开放向纵深发展以及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形势相违背，应引起国内法律语言研究者的警觉。图 1国内外法律语言研究历年文献发表数量图32核心期刊分布情况及解读统计结果(见表1 和表2)显示:1)国内收录法律语言研究成果的期刊类别相对多样，收录文献数大于等于 5 篇以上的核心期刊共计 18 本，共 168 篇文献;其中 3 本为语言学研究期刊，共计收录64 篇文献，占比38%;6 本法学研究期刊，共计44 篇文献，占比26%;另有2 本翻译研究期刊，共计 26 篇文献，占比 15%;2 本外语类期刊，共计 13 篇文献，占
11、比 8%;和 4 本其他类别期刊。2)国际上收录法律语言研究成果的核心期刊相对集中，收录文献数大于等于 5 篇以上的期刊共计13 本，共103 篇文献;其中法学研究期刊共计8 本，共收录52 篇文献，占比50%，这其中又以法律评论(Law eview，也称 Law Journal)期刊为主;3 本语言学研究期刊，共收录28 篇文献，占比 27%;1 本翻译研究期刊(Meta)，收录 5 篇文献，占比 5%。值得注意的是，InternationalJournal of Speech Language and the Law(次刊名为 Forensic Linguisitic)是收录法律语言研究成
12、果最多的单本期刊，也是国内外唯一的法律语言学核心期刊。通过这一统计可以发现，国内外法律语言研究在期刊分布上呈现以下特点:1)国内没有专门收录法律语言研究成果的核心期刊，但法律语言研究引起了语言学界、法学界、翻译界和外语界的共同关注;以语言界关注为主，法学界关注为辅。2)国外法律语言研究主要集中于13法学界，有专门收录法律语言研究成果的专业核心期刊。序号文献来源(期刊名称)文献数量序号文献来源(期刊名称)文献数量1当代修辞学(曾用名:修辞学习)3710法学杂志62语言文字应用2011江西社会科学63中国翻译1712政法论坛64河北法学1513法制与社会发展55中国科技翻译914山东社会科学56外
13、语学刊815社会科学战线57现代外语716外语教学58法律科学(西北政法大学学报)617学术交流59法学6表 1国内法律语言研究核心期刊收录情况(收录文献数5 篇)序号文献来源(期刊名称)文献数量序号文献来源(期刊名称)文献数量1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peechLanguage and the Law188Washington Law eview62Journal of Pragmatics139Ecology Law Quarterly53Semiotica1010Hastings Law Journal54Fordham Law eview911Iberica
14、55Columbia Law eview812Meta56Michigan Law eview713Iowa Law eview57New York University Law eview7表 2国际法律语言研究核心期刊收录情况(收录文献数5 篇)笔者按照期刊所涉学科领域对相关文献分类进行阅读后进一步发现:1)国内发表在语言学期刊上的文章有两大特点:一方面，主要从“语言”本身出发，将传统语言学理论置于法律语境中，考察法律语言的语言特征，比如以词语、句子为核心进行法律语言的语篇分析(张新红 2000)、语义分析(袁传有 2005)、语用分析(廖美珍 2004)等;另一方面主要从法律语言自身的特
15、征出发，探究法律语言的模糊性(杜金榜 2001)及其不规范现象(郑全新 1999)。2)国内刊发在法学期刊上的文章主要有三大特点:其一，通过法律词汇(吴欢 2017)、语言认知(刘方圆 2019)、语言符号的功能(李琦 2014)、语义理论(陈坤 2010)、概念分析方法和言语行为理论(邱昭继 2008)等探究语言蕴含的法哲学或法理念;其二，探讨立法、执法等司法23实践中法律语言的规范化(刘大生 2001)和模糊性问题(董光音 2006)及其影响;其三，从具体的法律文本出发，通过语言视角探讨立法技术(蔡春红 2004)。3)国内翻译研究期刊、外语研究期刊收录的文献与国外翻译研究期刊收录的文献具
16、有相似性:其一，主要考察法律翻译过程中如何实现法律语言的语际转换和文化传递(张法连2019;Terral 2004)，比如研究法律术语翻译(张法连 2016;Popineau 2021);其二，从法律语言自身特点出发研究翻译策略(熊德米 2008;Poon 2006)。4)相较之下，从内容上看，国外法律语言研究的期刊分类特征并不显著，各类别学术期刊探讨的法律语言研究问题具有相似性。无论是语言学期刊，还是法学期刊，都通过语言在法律实践活动中的基础作用探究如何解决现实存在的法律问题:如通过剖析某种现象或某类案件，探究特定语境中法律语言的含义以及如何解读和解释成文法或判例法中某原则的语义及其适用语境。法律语言研究专门期刊收录的文章探讨的话题相对集中，主要探讨法律语言学的学科建设和教育问题(Stygall 2009)，突出语言学家(McMenamin 2004)和语言证据在法律活动中的重要作用(Gibbons 2011)。通过以上分析可以发现，国内法律语言研究主要分为三个视角:法律汉语、法律英语和法学视角下的法律语言。从历时角度看，国内早先的法律语言研究主要是汉语视角，近年来逐渐加入英语视角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