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作者简介:崔日明，男，内蒙古乌兰察布人，辽宁大学金融与贸易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国际贸易理论与政策;宋换换，女，安徽亳州人，辽宁大学金融与贸易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服务贸易与全球价值链;李丹(通讯作者)，女，辽宁沈阳人，辽宁大学金融与贸易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全球价值链与全球经济治理。*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全球价值链数字化对中国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机制与推进策略研究”(21BJL070)，项目负责人:李丹;第 70 批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面上项目“全球价值链数字化对中国制造业分工地位攀升的影响机制与推进策略研究”(2021M702069)，项目负责人:李丹。
2、经济问题探索2023 年第 3 期服务质量、技术创新与全球价值链地位攀升*来自中国的经验证据崔日明，宋换换，李丹(辽宁大学金融与贸易学院，沈阳 110000)摘要:当前中国正处于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关键时期，全球价值链高端攀升是制造业转型升级的本质所在。本文利用 WIOD 数据库，测算了中国制造业生产投入的服务质量水平，并在此基础上探究了投入服务质量对全球价值链地位的影响效应及其作用机制。研究发现:投入服务质量对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地位攀升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区分投入服务来源后发现，投入的国内外服务质量均能显著促进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地位攀升，但国外服务质量的促进效果更明显;区分投入服务结构后发现，不
3、同类型服务质量都对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地位攀升具有正向效应，但信息通讯和金融保险服务质量的效应更显著;区分制造业要素密集度后发现，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和资本密集型制造业投入的服务质量促进了全球价值链地位攀升，而知识密集型则表现出抑制作用;机制分析发现，技术创新是投入服务质量影响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地位攀升的重要作用渠道。关键词:投入的服务质量;国内服务质量;国外服务质量;技术创新;全球价值链地位中图分类号:F424;F114.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 2912(2023)03017516一、引言及文献综述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主动对外开放，依托人口红利、生产要素和自然资源等比较优势，以“低端嵌入”方
4、式快速融入到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中。“低端嵌入”和外向型经济发展模式在实现中国经济飞速增长的同时，也导致中国企业陷入了“低端锁定”的困境(王晓萍和胡峰，2021)1。近年来，随着中国人口红利的消退，要素成本的上升和自然资源的紧缺，中国逐渐丧失参与全球价值链的传统比较优势。此外，当今世界正经历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全球经济增长乏571力，新一轮贸易保护主义抬头，逆全球化趋势盛行，地缘政治风险频发，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肆虐，人类和平与发展面临巨大挑战。在国内外双重压力下，中国“低端嵌入”全球价值链的模式所带来的不平衡、不协调和不可持续等问题日益凸显(戴翔等，2019)2。因此，如何推动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地位
5、攀升，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是一个亟待解决的课题。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指出，“促进中国产业迈向全球价值链中高端，培育若干世界级先进制造业集群”。制造业与服务业融合发展是中国经济增加的动力(夏杰长和倪红福，2016)3。十四五规划和 2035 年远景目标提出，“加快推进制造强国、质量强国建设，促进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深度融合”。中国制造 2025指出，要将制造业与服务业融合发展作为制造业高端发展的重要方向之一(戴翔，2020)4。2019 年由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等 15 个部门印发的 关于推进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深度融合发展的实施意见提出，“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融合是顺应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
6、变革，增强制造业核心竞争力、培育现代产业体系、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途径”。显然，两业融合发展战略已成为中国重要发展战略之一，是破解中国全球价值链“低端锁定”困境，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手段。与本文密切相关的文献主要是关于制造业服务化的影响效应研究。在 Vandermerwe and ada(1988)5 提出制造业服务化概念后，学术界相继开展了对制造业服务化的研究。根据制造业和服务业融合的方式不同，制造业服务化细分为投入服务化与产出服务化。囿于数据的可得性，有关产出服务化的测度及其影响的文献相对较少，更多的文献是关注投入服务化对制造业生产活动的影响，具体细分为如下几大视角
7、:一是技术创新视角。Macpherson(2008)6 认为，外购服务能够提升制造业企业技术创新水平。刘维刚和倪红福(2018)7 基于中国的数据研究发现，制造业整体服务化和国内服务化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企业技术进步，而国外投入服务化对企业技术进步具有促进作用。郑妍妍和郭瑞琪(2021)8 研究认为，企业参与全球价值链提升企业自主创新能力的效应会受到企业异质性特征的影响。二是全要素生产率视角。Amiti and Wei(2009)9 指出，服务外包对美国生产率提高具有显著的积极影响。吕越等(2017)10 也发现了投入服务化与企业生产率之间的正向关系，同时还发现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具有正向调节作用
8、。周念利等(2017)11 则认为，中国制造业投入服务化与全要素生产率之间存在非线性的“倒 U 型”关系。三是企业出口行为视角。许和连等(2017)12 通过实证发现，中国一般贸易企业投入服务化正向促进企业增加值出口率，而加工贸易企业和混合贸易企业对增加值出口率的影响呈先降后升的“U”型特征。刘斌和王乃嘉(2016)13 研究发现，制造业投入服务化能够加快企业出口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优化企业出口的“二元边际”。此外，学者们还认为制造业服务化是影响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重要因素，但具体影响关系存在差异性。祝树金等(2019)14 指出，制造业服务化通过技术创新对出口产品质量产生“U”型影响。
9、而袁征宇等(2020)15 认为，制造业投入服务化与出口产品质量之间是线性的正向促进关系。李宏和刘玲琦(2019)16 区分投入服务来源后，认为中国整体制造业服务化和国外服务化对出口产品质量升级具有积极促进作用，但国内制造业服务化则表现出抑制作用。此外，在制造业服务化的影响效应研究中探究制造业服务化与全球价值链的相关文献与本文更为相关。陈秀英(2016)17 实证发现，制造业投入服务化对全球价值链地位具有正向促进作用，这种促进作用存在行业异质性。潘安等(2020)18 则认为，制造业投入服务化与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之间呈现“倒 U 型”关系。另外，姚战琪(2019)19 基于全球价值链参与程度视
10、角，探究了制造业服务化对全球价值链的影响，发现制造业服务化通过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和增加国内生产性服务中间投入促进了中国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前、后向参与度。学者们同时还基于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和参与程度双视角，探究制造业投入服务化与全球价值链之间的关系。刘斌等(2016)20 认为，制造业投入服务化有利于全球价值链参与程度与分工地位提升。郝凤霞和黄含(2019)21 与杜新建(2019)22 也得到了类似的结论。吴云霞和马野驰(2020)23 同样考察了制造业投入服务671赞同制造业服务化对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的促进作用，但认为投入服务化与全球价值链参与度之间具有显著的“倒 U 型”关系。进一步地，戴翔等
11、(2019)在区分投入服务来源的基础上发现，整体制造业投入服务化对全球价值链攀升没有显著影响，国内投入服务化对制造业全球价值链攀升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而国外投入服务化则产生了抑制作用。通过文献梳理发现，关于制造业与服务业融合发展对全球价值链的影响研究已较为详尽，但现有文献主要是基于制造业投入服务数量视角，较少关注制造业投入服务质量与全球价值链之间的关系。虽然江璐和汪子豪(2021)24 分析了 20002006 年期间中国制造业生产投入服务质量与全球价值链的关系，但主要是基于嵌入程度视角，且该研究的样本时间区间相对滞后。本文的边际贡献主要有:第一，基于生产投入服务质量视角，将服务质量与全球价值
12、链地位纳入统一框架下，探究服务质量对全球价值链地位攀升的影响，进一步丰富相关研究。第二，基于 WIOD(2016)数据库，测度并分析了中国制造业投入服务质量的情况。第三，考虑到服务中间投入的国内外来源差异，本文分别测度了制造业投入的国内服务质量和国外服务质量水平，并以此来检验不同服务投入来源的服务质量对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地位攀升的作用是否存在差异性。第四，本文进一步使用 OECD 数据库，将样本时间区间拓展到 2018 年，以保障研究结论的稳健性和时效性。二、特征事实(一)制造业投入服务质量的测算本文借鉴刘维刚等(2020)25 对制造业投入服务质量的定义，把制造业生产过程中投入的服务技术含量作
13、为服务质量的代理变量，然后利用 Nishioka and ipoll(2012)26 提出的核算框架，构造投入服务质量指标。具体测度过程如下:假设世界由 N 个国家组成，每个国家生产 G 种产品。Qi为 G G 对角矩阵，表示 i 国总产出。Aghij为 G G 矩阵，表示生产一单位 j 国 h 产品所需消耗的 i 国 g 中间品的数量，即直接消耗系数矩阵。那么，世界总产出和直接消耗系数矩阵表示为:Q=Q100QN，A=A11A1NAN1ANN(1)考虑到中间品生产的递归投入需求，则最终品生产过程中消耗的直接和间接总中间投入为:AQ+n=1An(AQ)=n=0An(AQ)=(I A)1AQ(2
14、)定义 S 为 1 NG 行向量。其中，Sig表示 i 国 g 行业的技术含量。遵循现有文献的一般做法，采用全要素生产率作为技术含量的代理变量(邵朝对和苏丹妮，201927;刘维刚等，202028;谢谦等，202129)。单位产出所包含的技术含量 D 由下式给出:D=SQ1(3)因此，生产过程中完全投入的中间品所包含的技术含量表示为:F=D(I A)1AQ(4)F 为 1 NG 行向量。其中，Fih表示 i 国 h 行业使用的来自世界所有国家中间品包含的技术含量。出于研究目的，本文主要关注制造业生产过程中服务投入品包含的技术含量，即 i 国 h 行业使用的来自世界所有国家服务中间品包含的技术含
15、量。又可根据服务中间品来源不同，将投入服务质量指标进一步细分为国内投入服务质量与国外投入服质量等指标。同理，生产过程中直接投入的中间品所包含的技术含量表示为:Fd=DAQ(5)771(二)中国制造业投入服务质量的特征事实1 投入服务质量整体情况。基于上述制造业投入服务质量的测算公式，本文利用 WIOD(2016)数据库测算了中国各制造业行业生产投入的服务质量水平。从表 1 可以看出，首先，20002014 年几乎所有制造业(c22 除外)的完全投入服务质量均呈上升趋势，绝大多数制造业(c06、c09 和 c22 除外)的直接投入服务质量也呈现相同趋势。其次，在此期间，无论是完全投入服务质量还是
16、直接投入服务质量，知识密集型制造业的平均增量和增幅最大，资本密集型紧随其后，劳动密集型最小。这表明制造业的技术密集度越高越偏好高质量服务要素投入。最后，制造业的完全投入服务质量水平要高于直接投入服务质量水平，且二者之间的差距在 2014 年表现更甚(c22 除外)。这主要是因为，完全投入服务质量不仅包含直接投入服务质量，还包含直接投入中间品不断迭代产生的间接投入服务质量。这也说明了随着全球价值链分工的逐渐细化，经济部门之间的关联性不断提高，部门的间接消耗变的不可忽略。表 1投入服务质量整体情况部门2000 年2014 年直接投入完全投入直接投入完全投入部门2000 年2014 年直接投入完全投入直接投入完全投入c050.2060.9610.4222.408c140.2150.8750.2731.931c060.2601.6450.2502.190c150.2321.5140.4634.713c070.0550.3060.0680.746c160.1290.7260.1951.607c080.0650.3200.0650.547c170.1991.6500.6905.771c090.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