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35 杜威教育思想的反思与高职思政课的教学策略*叶华光7（黄冈职业技术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黄冈 438002）摘 要：杜威的教育思想深邃丰富，其中所包含的教育哲学和实用主义教育思想，不仅对中国职业教育影响深远，而且对于更好地发展职业教育提供了丰富的精神宝藏。从学校办学、教师教学、学生求学三个层面分析杜威教育思想的核心内容，以现代教育学的观点分析杜威教育思想面临的挑战与对职业教育带来的启示。在此启示下，研究高职院校思想政治理论课的内容整合策略、方法选用策略。提出在内容整合策略中坚持目标决定内容，依标选材，做到内容取舍目标化、内容陈述逻辑化、内容呈现简明化；在方法选用策略中坚持内容决定方
2、法，依据不同内容合理巧妙地选用情境体验法、案例分析法、比较分析法、实践教学法等方法的组合。运用此教学策略可以有效提升思政课的教学效果。关键词：杜威教育思想；实用主义；思政理论课；教学策略;高职教育 中图分类号：G71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2-1047（2023）02-0035-07 DOI:10.3969/j.issn.1672-1047.2023.02.08 收稿日期：2023-03-06 基金项目：湖北省高职院校党建工作与技术技能人才培养重点研究课题“新时代高职院校思政课知行合一模式研究”（19ADJN012）。作者简介：叶华光，男，湖北英山人，教授，马克思主义学院总支书记。
3、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约翰杜威(John Dewey)是美国著名哲学家、教育家、心理学家，实用主义的集大成者，也是机能主义心理学和现代教育学的创始人之一。杜威实用主义教育哲学对现代教育理念产生了重要影响，有人将杜威称为现代院校教育的奠基人之一1。当然，任何一种理论都是以一定的假设为前提，因此，杜威的教育思想从诞生之日起，就从来没有中断过来自各方的质疑，尤其是以发展人的智慧为重点的要素主义派与以永恒真理为核心的永恒主义派则认为杜威教育思想只是满足了当下之需，实则削弱了对文化财富与永恒真理的重视与发掘。遭到最严厉的批评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特别是 20 世纪 50 年代，苏联的人造卫星升空，对
4、美国产生极大震动，美国学界将与其迥然不同的苏联教育视为劲敌，并对主导美国当下教育的杜威教育思想进行了强烈批判。当然，随着美国教育反思的理性与平静，20 世纪 60 年代以后美国教育界又开始对杜威教育思想的重估。从杜威教育思想近百年跌宕起伏的扬弃历程中，足以看出杜威教育思想所产生的重要影响。在杜威实用主义教育思想的推动下，进一步普及了美国基础教育，并引领美国式教育向着“培养实用型人才”方向发展，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美国人才资源的积累与进步2。一、杜威教育思想的核心内容（一）实用主义办学 杜威认为，教育是社会的需要。但这种需要并不是关于个体为了应对未来所做知识准备的诉求，而是基于构成社会的每一个
5、体通过教育，能够有效应对变化不居的未来社会，不致于被社会所淘汰。学校教育就要为社会输送实用人才，学校的价值应当是构建良好的纽带、发挥传承作用，而不是仅为“象牙塔”式的填鸭教育。从杜威的相关论述中可以看出,学校是社会的一部分，是一个雏形化的社会，教育是社会生活的一种表现。他认为,学校本身必须是一种社会生活,具有社会生活的全部含义；校内学习应该与校外学习连接起来,两者之间应有自由的相互影响，不应该成为各说各话、自娱自乐的信息孤岛。各级各类学校不仅要深深根植于社会系统，与社会同频共振、高度互动，而且要不断地从复杂多元的社会中构筑办学的坚实基础。杜威认为，学校决不能将自身从社会系统中孤立起来成为知识的
6、“世外桃园”。为此，学校必须时时刻刻地关注社会的变化，不断发现和总结社会基于个体提出的生活、经验、能力等方面的基本要求，并以此作为办学的全部依据。但是,“学校即社会”并不意味着社会生活在学校那里简单重现。杜威又认为,学校作为一种特殊的教育环境,应该具有三个比较重要的功能:一是简化功能，要求学校为学生提供一种简化的环境，依据学生身心发展特征，遵照渐进的原则，建立井然有序的环境。二是净化功能，学校有责任将社会中那些不良因素和负面的东西过滤掉，即把现存的社会风俗纯洁化和理想化，以免给学生的健康发展带来阻碍。三是平衡功Vol.25 No.2Apr.2023第 25 卷第 2 期 2023 年 4 月
7、黄 冈 职 业 技 术 学 院 学 报Journal of Huanggang Polytechnic 36 能，学校要力争创造一个比青少年任其自然时可能接触的更广阔、更美好的平衡的环境。保证使每个人有机会避免他所在社会群体的限制，并和更广阔的环境建立充满生机的联系。例如，学校提供统一的教材、统一的食宿和学习的环境等，能够使大家习惯于统一的观点。学校产生的这种同化力量就足以证明学校的平衡功能的重要性3。杜威所指的“实用”是针对两个方面：一是之于社会的实用性。即学校培养出来的人才符合社会各行各业的需要，学校通过源源不断地向社会输送“适销对路”的人才，在助推社会发展的同时，也实现了自身的价值。二是
8、之于学生的实用性，也就是学生在学校学习掌握的东西能够直接派上用场，从而使学生适应社会所需，避免被社会所遗弃。当时，美国在杜威实用主义教育思想的引领下，政府部门不仅鼓励学校与社会挂钩，学校与工厂和企业签订人才输送契约，还鼓励学生进入公司进行社会实践。这一传统已经成为全球高等教育的共识，学生的社会实践已经成为学校的必修课程。（二）经验主义教学 在杜威的论述中，生活、环境、经验、思维是几个非常重要的概念。他所指的的经验是指个体实践之后的心得，这样的经验是个体的心智在外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所作出的反应，是个体适应环境的习惯。在杜威的眼里，没有离得开环境与实践的纯粹经验。他在论述经验主义教学时，引入了环境
9、这个概念。他认为，经验就是个体作用于环境和环境作用于个体的“特殊的联合”，这种联合是通过反省思维实现的。杜威认为学校教学不应该是那种纯粹知识灌输，只有让学生在“做中学”才是合适的，因而实践应该成为学习最主要的方式，知识必须从实践中习得。在论述经验主义教学时，杜威还引入了“思维”这个概念。他认为，思维就是明智的学习方式与方法。它能识别自身行动与结果之间的关系，他认为，思维就是有教育意义的经验与方法。他特别强调反省性思维的重要意义。他认为，反省性思维可以使人们将结果与先前的动作联系起来。同时，通过反省性思维，可以使人们在行动之前能够作出比较周密的计划和安排，或者是提出系列实现预期目标的方法。从这种
10、意义上看，在杜威的教育思想中，反省思维本质上是一种理性思维。杜威认为，教师如果不注重学生思维特别是反省性思维的训练，有可能走入经验主义的误区，将教学变成了知识的传授，最终仍然达不到教育的真正目的。（三）个性主义求学 此处的“求学”是指学生自主学习的过程。个性主义求学强调保护和发展学生的个性，注重充分尊重学生个人的兴趣、爱好、特长，引导学生相对独立自主地探究知识。杜威认为，教学应该是以儿童为中心的，教师只是充当协助性、创设性、引导性的角色。教师所做的一切就是不断地创设与社会相连接的教育活动与探索性、发展性的学习环境，从而为改造学生的经验做出努力，其余的事情交给学生个人，由学生自主探究，自主求学。
11、只有充分保护儿童的兴趣，学生才能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全面深度地介入到活动中来，从不断变化的活动环境中做出积极反应，不断改造和拓展学生的经验，从而获得真正的知识。因此，学生获得知识必须是连接现在和未来的经验架构，具有印验性与前瞻性的特点，两者融为一体，不可分割。前者是对已经发生活动的适切反应，后者是对这类活动未来发生变化的有效应对。二、基于杜威教育思想的反思 从总体上看，杜威教育思想的基本内核是富有生命力的，他在论证教育哲学时，面临的挑战主要是对适用条件和适用范围的问题。（一）杜威教育思想面临的挑战 1.忽视了科学理论的指导性 从理论与实践的辩证关系看，实践对理论具有决定作用，理论对实践具有反作用
12、。科学的理论能够有效地指导实践，因为它透过了现象抓住了事物的本质，反映了事物的发展规律，因而能够指导人们综观事物的全局，预见事物发展的趋势，明确事物的前进方向，从而增强人们实践的自觉性、顺应性、促进性。因而在教育过程中对人们已经发现的知识、原理及理论的教育，不仅是必要的，而且是有效的。从教育的角度看，那些在极其复杂的环境下生产的知识，也很难通过学校将这样的环境构设与模拟出来，并以此作为学生学习的境域。必要的知识教育，不仅提高了人类获取知识的效率，而且可以有效减少人们重复获取直接知识的消耗。所以，杜威的教育思想更适合于对中小学等初级阶段的教育的指导。因为这一时期是以培养儿童良好习惯与思维方式为主
13、要目标，学生学习的知识原理还相对比较简单，学校创设出学生获得这第 2 期 杜威教育思想的反思与高职思政课的教学策略 第 25 卷 37 些知识原理的环境则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而在以复杂高深理论为基础的高等教育阶段，知识的逻辑性、系统性、抽象性明显增强，教师对知识的讲授不仅是必要的，而且也是富有效率的。因此，如果一味地强调实践是个体获取知识的唯一途径，那么在人类的直接知识与间接知识之间横躺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其本质步入了唯心义义的不可知论，由此可见，杜威的内心表现出对真理的质疑与否定。另外，如果教学活动仅以学生经验改造为自身的全部内容，那么也必然使教师的教学行为走向不得而知的死胡同。2.弱化了
14、个体思维的差异性 人们的思维能力和思维结构在既得时就存在差异，从而决定了每个人后天发展的基础与倾向各有不同。例如，有的学生具有较强的逻辑思维能力，而有的学生则具有很强的形象思维能力，还有的学生则具有较强的实践操作能力。所以，科学有效的教育应该如同艺人进行根雕制作那样必须因势利导。最大程度地发现与发挥学生的特长与优势，这才是教育本真与真谛。在这个问题上，杜威先生提出“做中学”的教学策略，是以学生同质化为前提的，却忽视了学生的差异性。在现实的学校教育中，每个学生表现出来的个性特征与思维倾向是不一样的，有的从小就能歌善舞，有的很早就表现出擅长交际，有的擅长抽象思考，林林总总，不一而足。杜威的“做中学
15、”的教学策略，或许对于那些擅长实践操作并从中进行有效学习的学生才是有效的，而有些学生可能自始至终就没有兴趣参与进来，或者是即使参与进去，但其身心并没有深度地介入其中，因而也就无法实现“改造经验”的学习。3.抽象了知识类别的差异性 从现代管理与图书情报学的视角看，杜威所指的知识很多时候指向隐性知识，它是那种高度个性化、环境化的知识。它包含了那些“应该怎样做或者怎样做更好”的操作性、策略性、技能性知识。这类知识不太容易以符号、公式、模型等形式进行传授，知识的获取主要依赖于个体实践，也就是“做中学”。从知识的分类看，与隐性知识相对应的就是显性知识，它是相对易于表达与传播的知识。这类知识之所以易于在认
16、识主体之间进行沟通交流，是因为显性知识中包含了大量已经被人们发现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它较少融入人们主观性、见解性成分，是已经逻辑化、条理化、分离化的知识。显性知识的生产与传播，极大提高了人类利用知识的效率。因此，在显性知识在现代社会的重要地位也就不言而喻了。在现代信息技术日新月异的条件下，人们也正在试图将那些曾经难以表达和传授的隐性知识逐步使之显性化。因此，显性知识的教学过程与教学策略并非只有一种选择，通过教师的讲解与传授，也不失为是科学有效的方法之一。（二）给高职教育思政课带来的启发 任何问题都是一分为二的，通过对杜威教育思想的深入分析发现，它所面临的挑战主要还是来自理论适用性的忽视。杜威与在阐述其教育思想时所引入的概念都有其特定指向。从上文分析发现，杜威强调经验的改造是学生获取知识的主要途径，这对于隐性知识而言不仅是合适的，而且是有效的。这类知识的教学单凭教师讲授是远远不够的，而必须坚持实践导向，推动学生经验的改造向纵深发展。因此，杜威的实用主义教育思想，更加契合了职业教育的类性特征，对我国职业技术教育的认识、制度、实践、研究影响很大4。尤其是知行合一的教育思想对于职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