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语言学研究语言学研究本栏目责任编辑：谢媛媛Overseas English 海外英语第4期(2023年2月下）第4期(2023年2月下）基于认知功能的英汉量词句法行为研究张京弘（上海立信会计金融学院，上海 201209)摘要：按照认知功能分类，汉语传统语法中的量词，或英语传统语法中的量名词，与传统语法中的形容词一起被归在事物属性词范畴。这种分类可以在句法功能上进行证明：首先，与名词不同的是，量词必须出现于表量构式中；其次，名词既可以充当主语、宾语，又可以充当话题，但“数量”短语不能充当主语和宾语，只能充当话题；光杆量词既不能做主语、宾语，也不能充
2、当句子的话题；再次，数量短语可以像形容词一样充当名词的限定词，且必须位于被限定词之前；最后，与其他属性词同现时必须位于其他属性词之前。关键词：词汇认知功能分类；事物属性范畴；量词句法行为中图分类号：H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039(2023)04-0080-031 引言在汉语的词类划分中，有量词范畴，而在英语的词类划分中没有量词范畴，而是将其归于名词范畴，称为量名词1。在现代汉语中，所有的名词前均有相应的量词，而在英语中，只有不可数名词和表示事物群体的可数名词复数形式才需要量词修饰。尽管英汉语在量词方面存在应用对象和数量上的差异，量是一个普遍概念，具有跨语言上的普遍性。词汇编码的
3、动因源自认知需求，而词类是人类对外部世界认知编码的分类；按照词的认知功能，可以将词汇分为事物指称词、运动行为词、事物属性词、运动属性词、属性程度词、空间关系词、逻辑关系词、情态标记词、指示指代词和信念标记词等十一大类2。按照这种标准进行的分类，英汉量词与形容词、数词等一起被划归在事物属性词范畴，即在认知功能上属于事物的数量属性。因为“从认知功能的角度来看，数、量和排序都是人强加给事物的外部属性”323。对英语词类划分而言，这种分类否认了将量词放在名词范畴的做法；对汉语词类的划分而言，这种分类既肯定了将量词从名词范畴剥离出来的做法，又否定了汉语量词是一个与名词、动词、形容词等地位相同的词类。但邵
4、军航等没有论证量词与指称事物的名词有何区别，也没有论证量词与指称事物属性的形容词有何相似。如果这种观点成立，那么量词在句法上必然具有自身的行为特征。为此，下面将通过观察量词的构式和句法功能行为进行论证。2 词汇的认知功能分类按照词的编码功能，英语词汇可分为十一种，即事物指称词、运动行为词、事物属性词、运动属性词、属性程度词、空间关系词、逻辑关系词、情态标记词、指示代称词、信念辅助词、感叹词2。事物指称词是对事物和事件的编码。这与传统语法中的名词相同。根据事物的存在形式，又可分为有形有界物体（如动植物、人造器具等）、有形有界物质（如由糖制成的糖果、盛入酒杯的啤酒等）、有形无界物质（如沙土、面粉、
5、液体、烟雾等）、无形无界物质（如气体、气味等）、无形有界事件（如在时间上有起点和终点的会议等）、无形无界现象（如汉语中的“吃喝拉撒”这种不凸显时间因素的行为现象等）、无形无界概念（如“喜”“怒”“哀”“乐”等情感感念、“四季”“青春”“逻辑”等抽象事物等）。运动行为词和传统语法中的实义动词相同，但不包括传统语法中的情态动词、助动词和系动词。根据英语词汇的认知功能分类，传统语法中的情态助动词从动词范畴中剥离出来，作为与运动行为词平等的一个词类，即情态标记词；英语传统语法中的助动词也单独成类为信念辅助词。事物属性词是对事物属性的编码。传统语法将这类词称为形容词。事物属性词分为空间属性词（如表示大小
6、、形状、属地、距离、方位等属性的词）、时间属性词（如表示新旧、年代、季节、月份、周期、持久性等属性的词）、材料属性词（即表示物质的词）、学科属性词（如“有机”“无机”“生物”“植物”“动物”“蕨类”“藤蔓”“哺乳类”“卵生类”等）、状态属性词（如表示运动、静止、存在、消失、生、死、活跃度等的词）、功用属性词（如表示有用、无用、有效、无效、有益、无益、有害、激励等的词）、数量属性词（即传统语法中的基数词、序数词、量词）、事物结构属性词（即表示事物结构是整体性的还是部分性的、是简单的还是复杂的、是单一物质的还是合成的等属性的词）、品质属性词（如表示人的健康、智商、情商等状况和知识、文化、道德素养等
7、的词，和表示物品满足使用者需要的功能、可靠性、耐用性等的词）、事物感官属性词（即人类感官收稿日期：2022-09-15修回日期：2022-09-22作者简介：张京弘（1995），女，江苏南通人，助教，硕士，研究方向为认知语言学。ISSN 1009-5039Overseas English海 外 英 语http:/Tel:+86-551-65690811 6569081280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语言学研究语言学研究本栏目责任编辑：谢媛媛Overseas English 海外英语第4期(2023年2月下）第4期(2023年2月下）所涉及的物体和物质的物理属性词）。运动属
8、性词包括运动空间属性词（如“这里”“哪里”“内部”“向上”“附近”“向前”“相对”等）、运动时间属性词（如“现在”“有时”“今天”“立刻”“最近”“终于”等）、运动频率属性词（如“总是”“经常”“偶尔”“很少”“一年一次”等）、运动方式属性词（如“一起”“单独”“分别”“突然”“恰当地”“仔细地”“粗暴地”等）、运动状态属性词（如“已经”“仍然”“持续”“仍未”等）、运动意志属性词（如“情愿地”“故意地”“自发地”等）、运动情感属性词（如“自豪地”“热情地”“漠然地”“热切地”“厌恶地”等）、运动结果属性词（如“糟糕地”“灾难性地”“有收获地”等）、运动关系属性词（如“也”“也不”“相反”等）
9、，以及运动信念属性词（即表示否定的“不”)。属性程度词表征的是事物属性和运动行为属性的程度，即传统语法分类中不限定运动行为词，而只是限定其他副词或大部分形容词的副词。属性程度词包括“稍微”“非常”“相当”“几乎”“极其”“完全”等。空间关系词是表征事物之间物理空间关系的词，和表示事件之间事件空间关系的词。这类词在汉语语法中相当于空间方位词，在英语中和介词相对应。逻辑关系词是对逻辑关系进行编码的词，包括表示并列、转折、因果、顺序、选择、总结、示例、让步、假设等的词。情态标记词特指表征情感、态度、意志的标记词，即英语传统语法中的情态动词。指示指代词是用来对外部世界进行极简指示或代指的词，即传统语法
10、中的指示词和代词。传统语法中的定冠词the也属于指示词，因为它的功能就是用来指示交际双方已知或确指的事物，其词义涵盖了this、that、these、those四个指示词的功能；但它不能充当代词。信念辅助词是英语中的 do 和 have 及其不同的时、数变体，即did、does、had、has。do用来辅助运动信念属性词not来完成对事物的否定、疑问和对运动行为的强调；have用来辅助运动信念属性词not来完成对事物的否定和疑问，与do不同的是，have用于完成体且不用于强调。感叹词表示说话时喜悦、惊讶等情感的词。感叹词属于封闭词类，不能与其他词类进行组合，所以属于边缘词类。另外，它们的词义也
11、比较单薄。英语词汇的认知功能分类与传统语法中的句法功能分类存在四个方面的主要区别：首先，将原名词范畴中的数量词剥离出来，与原形容词一起放在事物属性词范畴中；其次，将原动词范畴中的情态动词、助动词剥离出来，分别独立为情态标记词和信念辅助词两个范畴；再次，将原副词范畴中的程度副词独立出来，建立属性程度词范畴；最后，取消冠词词类，将原定冠词划归指示指代词范畴，将原不定冠词划归事物数量属性词范畴。3 表量属性词的构式特征在构式语法中，语法构式就像其他句法理论中的词库一样，是由形式和意义构成的对子，是一种象征单位4349；如果短语型结构或或意义的某些方面不能从其构成成分的特征或其他构式中进行预测，那么该
12、短语型式就是一个构式54。构式与词汇中的词项一样，是将构式中具体单词，以及与构式相关的语义韵特征等句法信息、语义信息、甚至音位信息组合在一起的“垂直”结构5336。英语计量词不能单独使用，必须放在a(n)N1of N2和Num N1plof N2这一表量构式中；其中N1是计量词，N2是被计量的事物词；Num表示计数词，N1pl代表计量词的复数形式6-7。如：(1)a number of factorsa couple of daystwo bottles of champagnethree glasses of wine在汉语中，表量构式是“数+量+名”形式，与英语相似：(2)一把花生两张床三
13、辆汽车四瓶酒但是在古代汉语中，数量短语可以出现在中心名词后面，如：(3)众介皆少牢，米六筐，皆士牵羊以致之。（春秋战国 仪礼）徙为天水太守，劝民农桑为天下最，赐金四十斤。（汉 汉书）但不管汉语中的量词置于名词前还是名词后，它必须出现在数词后面，从而构成“数量名”构式，或“名数量”构式。4 表量属性词的句法特征英语计量词主要是从被计量事物的数量属性、形状属性、容器属性、动作属性、组织属性、聚集场所等词虚化而来6-7。同样，汉语的量词也是由这类词虚化而来。对于量词的虚化，可以通过考查其句法行为进行判断。表量属性词的句法特征主要表现在充当句子主语、宾语和定语时的句法行为上。4.1 表量属性词不能充当
14、句子主语首先，看一看量词能否充当句子的主语：(4)a.一群小学生蹦蹦跳跳地从他面前跑过。b.?一群蹦蹦跳跳地从他面前跑过。c.*群蹦蹦跳跳地从他面前跑过。在例(4)a中，充当主语的是名词短语“一群小学生”，其中心词是传统语法中的名词“学生”，而非量词“群”；该句在句法和语义上都是合法的。在4b中，出现在主语位置的是“一群”这一数量短语。该句话在语义上是不明的。因为在句子中充当主语的事物对听者而言必须是新事物，而且该新事物必须有明确的所指对象，而“一群”的所指对象是不明确的，整个句子无法为听者提供有效的信息，所以该句的可接受性很差。然而，如果将其放在语境中，这句话则具有一定程度的可接受性：(4)
15、b.放学了，成群结队的小学生们涌出校门；一群蹦蹦跳跳地从他面前跑过。81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语言学研究语言学研究本栏目责任编辑：谢媛媛Overseas English 海外英语第4期(2023年2月下）第4期(2023年2月下）但是，数量短语“一群”虽然占据了主语的位置，充当的却是句子的话题，即对听者而言，由于在前面的小句中已经出现过，在第二个小句中就是已知信息了。即便如此，“一群”也是“一群小学生”的省略。在4c中，出现在主语位置的是光杆量词“群”，整个句子在语义上是完全不合法的。与4b相比，即便将其放在语境中，它在语义上还是无法成立：(4)c.*放学了，成群结队
16、的小学生们涌出校门；群蹦蹦跳跳地从他面前跑过。作为对比，可以考查一下典型的事物指称词做主语时的句法行为：(5)a.一群小学生蹦蹦跳跳地从他面前跑过。b.小学生们蹦蹦跳跳地从他面前跑过。c.放学了，小学生们蹦蹦跳跳地从他面前跑过。在5a中，“一群小学生们”是主语，在5b中，“小学生们”是主语，而在5c中，“小学生们”是话题，三个句子都是完全合法的。这说明事物指称词即名词既可充当句子的主语，又可充当句子的话题。4.2 表量属性词不能充当句子宾语下面再来考查量词充当宾语时的句法表现：(6)a.这所学校有980名学生。b.？这所学校有980名。c.*这所学校有名。在6a中，充当宾语的是名词短语“980名学生”，其中心词是传统语法中的名词“学生”，而非量词“名”；该句在句法和语义上都是合法的。在b句中，出现在宾语位置的是“980名”这一数量短语。该句话在语义上是不明的。因为在句子中充当宾语的事物必须有明确的所指对象，而“980名”的所指对象是不明确的，读者不知道980名是学生还是老师，所以该句语义非常模糊，可接受性很差。然而，如果将其放在语境中，这句话则具有一定程度的可接受性：(6)b.有些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