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随着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区域的经济发展不再完全由传统经济生产要素的水平决定，而是越来越依赖于创新能力的提升1。影响区域创新的因素较为复杂，既包括经济发展水平、创新基础、产学风险投资与区域创新：机制、路径与异质性基于中国29个省的实证分析马铭晨1，吕拉昌1，2（1.首都师范大学 资源环境与旅游学院，中国 北京100048；2.首都师范大学 北京城市创新与发展研究中心，中国 北京100048）摘要：知识经济背景下，创新成为推动区域发展的核心要素。风险投资是影响区域创新的重要因素，但风投对区域创新的作用还存在争议。文章基于20112019年中国省域数据，通过分位数回归、中介效应和调节效应实证分析了风
2、险投资对区域创新影响的异质性、作用机制与传导路径，并采用空间计量模型，测度风险投资对区域创新的空间溢出效应。研究表明：绝大多数省份风险投资与创新产出呈现显著“U型”曲线关系，但地区间差别明显。产学研合作具有部分中介效应，风险投资可以通过提升产学研合作强度来间接推动区域创新发展。吸收能力和知识产权保护对“U型”关系具有调节效应。省际创新产出存在显著的空间集聚现象，风险投资对区域创新的直接效应、间接效应和总效应均表现为“U型”关系，且省份内效应显著强于省份间效应。关键词：风险投资；区域创新；产学研合作；区域吸收能力；知识产权保护；空间计量模型；“U型”效应中图分类号：K901；F832.48文献标
3、志码：A文章编号：1000-8462（2023）03-0140-10DOI：10.15957/ki.jjdl.2023.03.015Venture Capital and Regional Innovation：Mechanism，Path and Heterogeneity：Based on Empirical Analysis of 29 Provinces in ChinaMAMingchen1，LYU Lachang1，2（1.College of Resource Environment and Tourism，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 10
4、0048，China；2.Beijing Research Center for Urban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 100048，China）Abstract:In the context of knowledge economy,innovation has become the core element to promote regionaldevelopment.Venture capital(VC)is an important factor affecting regional inn
5、ovation,but its effect on regional innovationis still controversial.This paper examines the mechanism of VC on regional innovation.Based on Chinas provincial datafrom 2011 to 2019 and using methods of quantile regression,mediating effect and moderating effect,this paper analyzesVC affecting urban in
6、novation in the heterogeneity,influencing mechanism and conduction path,and measures the spatialspillover effect of VC on regional innovation by using the spatial econometric model.The research shows that:1)Therelationship between VC and innovation output in most provinces presents a significant U-s
7、haped curve,but it hassignificant regional differences.2)The industry-university-research cooperation has some intermediary effects.VC canindirectly promote regional innovation development by improving the intensity of industry-university-researchcooperation.3)Absorptive capacity and intellectual pr
8、operty protection have a moderating effect on the U-shapedrelationship.4)Inter-provincial innovation output has a significant spatial agglomeration phenomenon.The direct,indirectand total effects of venture capital on regional innovation all show the U-shaped relationship,the intra-provincial effect
9、is significantly stronger than the inter-provincial effect.Keywords:venture capital;regional innovation;industry-university-research cooperation;regional absorption capacity;intellectual property protection;spatial econometric model;U-shaped effect收稿时间：2022-10-25；修回时间：2023-02-15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1971
10、201）作者简介：马铭晨（1998），女，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创新地理和区域发展。E-mail：通讯作者：吕拉昌（1963），男，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创新地理、城市地理与区域发展。E-mail：第43卷第3期2023年3月经济地理ECONOMIC GEOGRAPHYVol.43，No.3Mar.，2023研联系、技术溢出效应2-3，也包括科技投入、创新资源的配置效率等4。然而，在技术创新初期，存在投入大、风险高、回报不确定，传统的融资渠道难以满足创新的需求5，风险投资（也简称“风投”）由于其创新的融资和风险分担机制，实现了金融资本和知识资本的结合，在促进区域创新和经济增长方面发
11、挥了独特的作用。风投正成为我国创新与经济发展中最活跃的因素之一6。“风投对于创新的影响”这一命题已有较多研究，但二者的关系仍存在争论。多数研究表明，风投可以有效地促进创新7，包括“价值增值”效应和“认证”效应等，在缓解资金缺口、协助创新主体构建信息共享体系、提供技术支持以及建立管理运行机制等方面有重要作用。但有学者发现风投对创新的影响不是很显著8-9，甚至存在负相关关系10。风投对企业严密监督，过度强调企业商业化，短期内只注重财务指标，对创新活动会带来负面影响。产学研合作是风投影响区域创新的重要路径之一。风投通过降低风险、协调产学研各方关系和明确产权关系等促进产学研合作，产学研合作还可以通过资
12、源互通、知识共享和人才互补来促进创新成果的产出11。区域吸收能力是影响创新活动的关键因素。风投对区域创新的溢出效应与区域吸收能力的强弱密切相关12，具有巨大吸收能力的区域能够充分利用风投带来的信息、知识及资源流动来提高本地创新水平。适当的知识产权保护有利于区域创新绩效的提升13，增强知识产权保护强度使企业更愿意披露相关研发信息与项目前景，削弱研发活动的信息不对称，吸引风投；对投资方，增强知识产权保护强度可以降低创新成果被侵犯的风险，提高投资方的预期收益14。我们认为风投对创新的影响很难一概而论，会因区域经济发展阶段、产学研合作强度、区域整体吸收能力、知识产权保护力度等方面的不同而存在差异，然而
13、，鲜有学者将上述因素整合进“风投区域创新”的研究框架，也没有考虑风投在推动区域创新过程中的溢出效应，讨论主要集中在企业层面，区域层面的研究相对较少。风投如何影响中国区域创新？其内在机制是什么？风投在不同经济区域中的创新效应是否具有异质性？风投是否对邻近地区的创新产生空间溢出效应？上述问题的回答有利于深化对于风投与区域创新之间关系的认识，加快金融资本与科技创新融合，促进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鉴于此，本研究以20112019年中国29个省份相关资料为依据，构建风投与区域创新的理论分析框架，运用传统计量模型，分析风投与中国区域创新的关系，揭示风投对创新的影响机制，并通过空间分析方法从区域层面分析风投在
14、推动创新过程中的空间溢出效应，为区域创新决策提供依据。1 理论框架与研究假设1.1 风险投资对区域创新的直接影响风投机构一方面可以通过缓解融资约束、整合研发资源、提供行业经验、降低创新环境不确定性等方式为创新产出提供各类增值服务，激发投资区的创新能力15；另一方面，风投机构以获取高回报率为目的，削弱创新主体积极性，抑制区域创新16，或表现为非线性影响17。本文认为风投对区域创新的正、负效应可分为短期效应和长期效应。在风投的初期阶段，投资的金额较少，比例较低，技术支持和信息共享受制较多，要求企业迅速商业化，制约技术创新。随着风投的迅速发展，风投规模和项目数量均会发生巨大变化，逐渐成为初创企业融资
15、的重要渠道，风投的“增值”和“认证”效应才能够发挥积极作用。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假设1：风投与区域创新之间存在非线性关系。当风投处于低发展水平时，会抑制区域创新，当风投蓬勃发展时，会促进区域创新。1.2 风险投资影响区域创新的地区差异风投对区域创新的影响主要取决于区域的经济发展水平、创新资源基础和环境条件。风投对中国区域创新效率的积极影响具有区域异质性18，东部地区风投对创新的促进作用最为显著，中部和西部地区风投的效应并不明显19。我国西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落后，创新资源匮乏，创新基础设施不完善，会在一定程度上局限风投效用的发挥。因此，风投对创新影响的程度会有差异。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假设2
16、：风投对区域创新的影响在不同地区中存在异质性。1.3 产学研合作的中介作用产学研合作加速了区域创新系统内互补性和异质性的资源流动、信息共享和知识扩散，有助于科研设备、人才等的集聚和整合，能够有效降低创新成本，对研发投入、知识产出和创新链的不同阶段均具有积极影响20，且产学研合作恰是研发投入转化为成果产出所需创新资源转移、共享和整合的第3期马铭晨，吕拉昌：风险投资与区域创新：机制、路径与异质性141重要通道。因此产学研合作在风投与区域创新的关系中发挥着重要的桥梁作用。据此，提出如下假设：假设3：产学研合作在风投与区域创新关系中发挥中介作用。1.4 区域吸收能力和知识产权保护的调节作用发生在区域尺度上的创新活动不仅与本区域内部的创新网络有关，还应在更大的空间尺度上考虑与其他区域的创新互动。风投为创新主体充分利用外部创新资源和服务提供了机会，区域的吸收能力决定了将外部资源和服务转化为创新成果的程度，吸收能力不足会限制产学研合作对区域创新发展的促进作用21。在风投资本供给水平相同的情况下，区域吸收能力越强，越有利于区域创新水平的提高，区域吸收能力会对风投与区域创新的关系进行调节。据此，提出如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