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高科技新创企业研发强度、网络关系与企业绩效 基于创新一致性的调节效应研究葛晶(吉林大学商学与管理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2)作者简介:葛晶，吉林大学商学与管理学院博士后。摘要:创新驱动发展战略落实到企业层面主要靠加大研发强度来实现，较高水平的研发强度是高科技新创企业最重要的特征之一。本文构建了“研发网络绩效”分析模型，使用 518 份高科技新创企业问卷作为样本，对高科技新创企业通过网络关系提升企业绩效的作用机理进行实证分析。研究表明，研发强度对高科技新创企业绩效具有正向影响，并且其可通过网络中心度和网络密度的中介作用对企业绩效产生积极影响。创新一致性在研发资金投入和研发人员投入通过网络中心
2、度与网络密度对企业绩效的影响过程中具有正向调节作用。因此，高科技新创企业应在研发团队建设和研发能力的提升上下功夫，为构建网络关系奠定坚实基础。尽可能与网络声誉较高、稳定性好的企业或组织建立网络关系，以弥补新创企业“产业融合度低”等不足。在研发实践中，应紧密围绕一致性创新管理机制，在合作伙伴间实现创新活动的目标一致、战略一致、专业技能一致、认知一致和文化理念一致，保证高科技新创企业有效开发网络资源和机会，推动企业技术水平向更高层次迈进。关键词:高科技新创企业;研发强度;网络关系;企业绩效;创新一致性中图分类号:F273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7685(2023)04006910DOI:
3、1016528/jcnki221054/f202304069近年来，我国创新能力和水平显著提升，高科技新创企业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深入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开辟发展新领域新赛道，不断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1 在产业链价值链中，我国多数企业过去主要关注制造环节、销售环节及服务环节，对于研发及创新环节既存在能力不足问题，在战略上也没有高度重视，导致我国产业升级面临诸多难题。因此，企业迫切需要强化研发与创新投入力度。在此背景下，探讨如何保证高科技新创企业通过加大研发力度实现预期绩效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系统论认为，组织结构决定组织行为。但演化理论认为，系统中的各要素是相互依赖
4、、互相作用、共生共演的，行为也可以对结构进而对结果产生影响。沿着这一思路，本文构建了“研发网络绩效”分析模型，对高科技新创企业通过网络关系提升企业绩效的作用机理进行实证分析，为高科技新创企业高效利用自身研发资源、整合外部资源、开展研发活动提供参考。一、相关概念界定及文献回顾通俗理解，新创企业就是建立时间较短、处于发展初期阶段、尚未成熟的企业。本文基于已有文献96经济纵横2023 年第 4 期并结合当前我国国情及高科技行业与新创企业的特点，将成立 8 年之内的企业确认为新创企业。新创企业的创业活动是促进区域经济增长与提升经济活跃度的关键因素，而高科技新创企业的创业活动往往以某一高科技集合为基础，
5、延展其产品或服务序列。为跟进市场趋势和客户个性化需求，后续的研发投入往往对维持和更新其核心技术起到重要作用。23 对于研发强度的概念，本文参考石德江等的研究，4 将研发强度分为资金投入水平与人力资本投入水平两部分。研发资金投入指企业的研发经费投入，包含研发直接投入、委托外部开发或合作产生的费用投入或其他费用投入。5，6 Czarnitzki 等研究发现，接受政府拨款的企业均有较高的专利产出量，并且研发水平明显高于未接受政府拨款的企业。7 研发资金投入在主营业务收入中占比越高，表明该企业的研发强度越大，进而说明该企业的创新投入水平越高。作为企业技术水平及创新能力的核心资源，研发人员投入的力度对企
6、业长期的创新能力与水平有着决定性影响。本文将直接从事开发新产品、研究新技术的专业技术人员规模视为研发人员投入。张娜娜等认为，研发人员投入是企业人力资本投入，有助于提升不同区域的研发效率，直接决定了企业的创新活动。6 Hagedoom 等认为，研发人员作为研发投入的输入及专利引入的主体，其投入程度对于企业新产品创新极为重要。8 对于社会网络的互动形式，早期研究认为在小范围内且有着较为清晰边界的群落或团体中各成员之间的互动与联系即为社会网络。随着研究对象的不断拓展，社会网络理论已然涵盖了由个体、家庭、企业/社团、群落组成的不同形式的网络。9，10 社会网络关系可分为强关系与弱关系11、嵌入关系与非
7、嵌入关系12、正式关系与非正式关系13 等，从网络关系构成角度还分为网络关系选择、网络关系维护和网络关系利用三个维度14。本文涉及的是网络关系在研发强度对绩效影响路径中的作用，研究研发强度的变化如何通过知识和资源的积累、动态能力的变化激发网络关系乃至网络中结构的变化，从而影响企业准确识别新机会、获取新知识的效率和研发成果的商业化进程。企业获取知识和资源的能力与网络层级、企业层级的网络特性关系密切。其中，企业层级中的网络中心度是反映企业层级结构的网络属性，代表了节点在网络中的位置，网络中心度越大说明企业在网络中越处于核心地位、越具有重要性和影响力。15 因此，网络中心度被视为企业间非正式沟通、获
8、取多样性信息和知识的关键因素，是组织竞争优势和潜在获利机会的重要来源，进而有利于企业绩效的提升。16 网络层级中的网络密度表示网络中各节点之间的内在联系，属于类的集合，可以量化。Kenis 等认为，网络中实际联结数量与全部潜在联结数量的比值即为网络密度，主要体现和反映网络成员相互联结的紧密程度。17 Gnyawali 等认为，网络当中企业互相联结的程度即为网络密度，网络成员之间相互知晓且有着较频繁的互动意味着较高的网络密度，网络成员间互相联结的程度越高，成员间彼此越熟悉，网络密度就越高，网络连接也越密集。18 此外，对于合作伙伴一致性，创新网络中创新伙伴关于创新战略目标的理解一致性程度越高、在
9、实现战略目标过程中关于行动方面的统一性程度越强，以及所使用的方法能够达成的一致性程度越高，则创新效率越高，进而提升核心企业及创新伙伴的绩效。本文中的“创新一致性”是个跨组织层面的概念，是将跨越组织层面的合作创新活动看作一个虚拟企业内部的研发活动(可能是短期的也可能是长期的合作关系)，主体由原来的“管理者”转变为参与合作创新的伙伴。基于这一逻辑，本文初步将“创新一致性”定义为创新网络中创新伙伴对焦点企业创新战略目标的理解、思维倾向及在实现战略目标过程中采取的手段、方法能够达成一致性的程度。较高的创新一致性表明创新主体之间对创新战略目标的理解和观念上能够达成一致，并通过一致性的创新战略行动形成创新
10、主体间的协同，提高创新效率，避免了由于目标理解偏差及行动差异造成的创新资源浪费和资源配置低效，发挥合作创新的整体优势，从而提升核心企业及创新伙伴的绩效。二、研究假设(一)研发强度与企业绩效研发投入能够助力中小企业创造新产品、提升生产效率并刺激企业间的战略合作。19 研发强度对于新创企业绩效的影响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强化新创企业研发能力。研发能力是企业创新绩效中最07经济纵横2023 年第 4 期关键的因素，而研发能力的巩固与提升离不开研发资金的投入。20 高科技企业建立初期需要一定的研发资金投入来保持其技术的先进性，以应对市场多变的需求及技术更迭带来的挑战。二是持续输出高品质的新产品或服务。高
11、科技企业在创立之初难免面临产品或服务品类单一的窘境，在产品周期缩短、技术更迭频繁、客户需求个性化的市场环境下，基于初始技术进行新产品或服务的拓展是新创企业在激烈市场竞争中生存的关键。研发强度增加能够帮助企业完成新产品或服务的持续更新和拓展，从而提高企业绩效。对于高科技新创企业而言，研发资金投入是培育企业研发能力、提升企业绩效的基础，而企业人员特别是研发人员是企业最重要的生产要素，关乎企业的生存和发展。21 有研究显示，技术应用与人力资源开发对高科技产业发展尤为重要，且研发人员投入对高科技产业的促进作用更强。22 据此，提出如下假设:H1a:研发资金投入正向影响高科技新创企业绩效。H1b:研发人
12、员投入正向影响高科技新创企业绩效。(二)研发强度与网络关系企业成立之初，与利益相关者建立的联系较少，处于企业社会网络的边缘位置。从研发资金投入角度看，研发资金的使用过程本身就伴随着与企业外部利益相关者的联系互动。如，在研发资金直接投入上，通过设备、材料与专利的购买和维护与上游供应商、专利技术持有方产生联系。随着研发资金投入的增长，企业与外部利益相关者的联系增加，使其逐渐从社会网络边缘位置向中间转移，在企业网络中承担更多功能，并从信息的被动接受者、索取者逐渐成为信息的转送者，进而企业网络中心度得到提升。因此，研发资金投入对企业网络中心度有正向影响。从研发人员投入角度看，依据资源基础论，企业社会网
13、络形成的驱动因素是企业对其边界外部其他利益相关主体的资源依赖。23 高科技新创企业的技术依赖度较高，因而有迫切增加与各方利益相关者联系的愿望。科研人员投入增加能够激发科研人员的主观能动性，使企业更顺畅快捷地获取资源与信息。同时，单个企业难以掌握用于技术开发的全部知识，新创企业更是如此。24 研发人员本身的专业技能不但使其承担外来知识内部转化与应用的功能，还能承担知识与技术输出的任务。研发人员投入使新创企业在吸收和转化外部知识的同时，增强了知识技能输出能力，从而提升对外部利益相关者的吸引力，使原本处于网络边缘地位的新创企业更容易与占据核心地位的企业互动，逐步提升企业的网络中心度。据此，提出如下假
14、设:H2a:研发资金投入正向影响高科技新创企业网络中心度。H2b:研发人员投入正向影响高科技新创企业网络中心度。研发资金投入对网络密度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从网络组建角度看，高科技新创企业在成立初期主要以自身业务为中心展开各种活动，以自身技术研发需求为出发点寻求合作伙伴。随着研发资金的投入，企业独特的技术诀窍得到巩固与更新，对市场上大客户、分销商、风险投资机构产生一定吸引力，进而与利益相关者组建并巩固关系网络，各节点之间的交易与合作越来越密切和频繁。第二，从加入其他网络角度看，高科技新创企业除围绕自身核心业务与其他利益相关者产生联系外，还会选择加入其他企业网络。在这一过程中，研发资金
15、的投入使企业针对所加入网络的专用性关系资产增加，例如建立排他性的合作关系、投入专用性技术等，从而使企业与其他网络成员间的联系逐渐加强。25 因此，研发资金投入有利于企业网络密度的提升。同时，企业间的互动归根到底是企业中人员间的互动，研发人员投入也对企业网络密度提升有促进作用。首先，以技术交流为主要目的建立的联系具有长期性和紧密性。技术本身具有复杂性、延展性和动态性，需要各企业的研发人员多次、深度地交流与学习，如此建立的联系也具有持久性和依赖性，使企业间由弱联系向强联系转化，有利于提高企业网络密度。其次，新创企业的网络导向与成熟企业不同，后者倾向于人员结构与合作关系，而前者倾向于网络建构和互惠的
16、网络关系。26 研发人员投入的增加会提高企业向外输出技术资源的能力，激发其他企业与本企业的交流动机，更容易建立互惠型网络关系，从而强化企业间联系，提升企业的网络密度。17经济纵横2023 年第 4 期据此，提出如下假设:H2c:研发资金投入正向影响高科技新创企业网络密度。H2d:研发人员投入正向影响高科技新创企业网络密度。(三)网络关系与企业绩效从网络中心度对新创企业绩效的影响看，首先，基于弱联系获取的异质性资源是企业绩效提升的保障。高科技新创企业依靠其掌握的技术诀窍打造新产品，需要有持续的异质性资源支撑其持续更新，以应对市场需求的变化。发展弱关系可以快速接触到更多具有异质性资源的合作伙伴，27 网络中心度高的新创企业拥有更多与其他节点企业的弱连接，从而有利于企业绩效提升。其次，网络中心度高的企业有更高的创造性与产品开发能力，28 新创企业进行新产品或服务开发等创新活动时更易获取相关资源和技术知识，29 从而提高企业绩效。从网络密度对企业绩效的影响看，首先，网络密度高的企业意味着与外部企业联系更加紧密，这有利于企业间共享隐性知识，30 并通过强关系下的隐性知识转移促进企业绩效提升。其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