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全球治理后后疫疫情情时时代代 年年可可持持续续发发展展议议程程的的驱驱动动系系统统：冲冲击击与与重重构构徐佳利 余博闻 内容摘要 联合国 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简称 年议程）的核心目标在于促进国际发展模式转型升级，而实现此目标需要物质能力提升、制度动力和理念革新三元动力机制的协同驱动。由于 年议程驱动系统具有复合性，其对国际环境变化具有一定的抵御和适应能力。在新冠疫情的冲击下，各国物质能力有所下降，国际合作氛围也趋于恶化，导致 年议程驱动系统韧性减弱，进而使负面变化通过系统效应得到放大。但是，在外部刺激下，复合系统中的行为体并非无所作为，而是通过积极创新来适应恶化的外部环境。当前，新科技加速发展、
2、新国际领导结构初见雏形、绿色复苏理念广泛传播，这都为后疫情时代 年议程驱动系统的修复和重构奠定了基础。关键词 后疫情时代 年可持续发展议程 国际发展 复合系统作者简介 徐佳利，农业农村部对外经济合作中心研究实习员；余博闻，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讲师长期以来，国际发展议程主要关注物质层面的改善（如经济增长、减少贫困本文系上海市浦江人才计划项目“国际发展合作的绿色化：动因、影响和中国的对策研究”（项目编号：）的阶段性成果。感谢匿名审稿人的宝贵建议，文中疏漏由笔者负责。等），对发展的可持续性和平衡性关注不足。随着可持续发展理念的广泛传播，国际发展议程也不断更新。年 月，第 届联合国大会通过了
3、由 个成员国共同签署的成果文件变革我们的世界：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简称 年议程），提出了 个可持续发展目标。作为迄今为止最全面的发展目标体系，年议程肩负着变革传统发展模式的使命。该议程不仅关注物质维度的发展，更要求对既有的经济、社会、环境等要素进行系统性改革，以将公平正义、环境可持续、平等伙伴关系等理念融入发展合作进程中。该议程建立的新框架使得各国之间的发展共识和国际合作平台都得到了加强，合作内容和方式都更加丰富。自 年 年议程正式启动以来，各国、各地方政府，以及各类非政府行为体积极响应，使得可持续发展在一些关键领域取得积极进展。然而，年开始的新冠疫情对 年议程的实施进程造成重大冲击。联合国于
4、年 月发布的人类发展报告（）指出，人类发展已倒退至 年的水平，确立 年议程以来所取得的大部分进展均被逆转。因此，对年议程执行进展的分析研究兼具现实意义和学术价值。虽然学者们已从不同后疫情时代 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驱动系统：冲击与重构熊青龙：从千年发展目标到可持续发展目标：国际发展目标的转变，国际经济合作 年第 期，第 页；，：，：，个可持续发展目标包括：无贫穷，零饥饿，良好健康与福祉，优质教育，性别平等，清洁饮水和卫生设施，经济适用的清洁能源，体面工作和经济增长，产业创新和基础设施，减少不平等，可持续城市和社区，负责任消费和生产，气候行动，水下生物，陆地生物，和平正义与强大机构，促进目标实现的伙
5、伴关系。，：，：，；张海冰：与联合国 可持续发展议程，国际观察 年第 期，第 页；黄超：年可持续发展议程框架下官方发展援助的变革，国际展望 年第 期，第 页。邹志强：理念、机制、能力：联合国与全球发展治理的关系及其启示，国际关系研究 年第 期，第 页。，“，”：，“，：，”：，；，“，”：主体、地区、领域等多元视角对 年议程做了丰富的研究，但反映后疫情时代议程发展趋势的研究仍比较匮乏。尽管有少量文献关注到了这一议题，但这些研究多采用量化方法，并主要关注物质能力下降对 年议程中具体指标的负面影响。这些技术性研究无助于我们宏观和综合地把握 年议程的发展趋势。因此，我们需要从国际政治的视角切入，在厘
6、清 年议程驱动系统动力源的基础上，进一步分析外部挑战对其的影响机理，以及相关行为体的应对。本文提出，年议程的驱动系统是一个由物质能力提升、制度动力和理念革新共同构成的复杂适应系统，其在面对一般性挑战时具有较强的韧性，但在面对新冠疫情这类多维度的冲击时，则可能出现破坏性连锁反应。尽管如此，外部冲击对复杂适应系统的影响并非全然不可逆。外部冲击可能导致 年议程的驱动系统中出现自发性创新，这些创新既能在一定程度上修复外部冲击带来的破坏，也能为后疫情时代系统的加速发展积蓄力量。一、理解 年议程的复合式驱动系统若要分析 年议程在应对外部挑战时的发展趋势，需先厘清支持该议程不断推进的动力源。对此，系统理论为
7、我们提供了一个有益的分析框架。系统理论认为，复杂适应系统具有两个典型特征：一是系统的整体具有不同于部分的特性和行为状态；二是系统的各组成部分之间相互联系，而各部分间的协调与国际关系研究 年第 期汤伟：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与全球卫生治理的转型，国际展望 年第 期，第 页；黄梅波、吴仪君：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与国际发展治理中的中国角色，国际展望 年第 期，第 页；董亮：协同治理：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与应对气候变化的国际制度分析，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 年第 期，第 页；张春：东盟落实联合国 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减贫目标分析，东南亚纵横 年第 期，第 页；孙伊然：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与中国特色的经济外交，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
8、 年第 期，第 页；黄超：私营部门与联合国 年可持续发展议程：贡献、局限与改进，现代国际关系 年第 期，第 页。，“？”，；，“：，”，；，“，”，互动决定了系统产生的绩效是大于还是小于部分之和。本文提出，鉴于年议程的复杂性，应从物质能力、制度性合作和理念革新三个维度建构其驱动系统。单一动力无法产生足够的推力，而三元动力协同驱动将产生系统效应，使 年议程的推进不断加速。（一）年议程的三元动力 年议程的推进离不开物质能力提升、制度动力和理念革新三大动力机制的支持。第一，物质能力提升是推动落实 年议程的基础性动力。发展所需的物质条件既包括有形的物品，如道路、桥梁等基础设施，又包括创建物质所涉及的各
9、类条件，如必要的资金、技术、人员等。物质能力决定了治理能力及其所产生的综合绩效。实现 年议程所必需的物质能力包括资金投入、技术研发、基础设施建设、经济增长、人力投入等一系列以有形指标来衡量的物质性要素，主要涉及议程中第、项目标。其中，资金投入、技术研发、基础设施建设是物质能力提升的典型代表，这里以此三项为例加以说明。首先，年议程离不开资金支持。相比千年发展目标，年议程更加普遍、更加宏大，因此所需资金也更多，人们形象地用“从数十亿美元到数万亿美元”来形容 年议程与千年发展目标相比的资金需求增长。资金支持决定着可持续发展的水平，例如，加强对可持续基础设施的投资（年议程中第、项目标）有助于实现经济增
10、长、消除贫困、应对气候变化挑战及其影响（年议程中第、项目标）。其次，技术研发能加快 年议程的实施进度。科学和技术是 年议程的核心，并作为目标 的执行手段之一纳入议程。技术可以为可持续发展目标所面临的挑战提供解决方案，加强技术研发和后疫情时代 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驱动系统：冲击与重构美罗伯特杰维斯著，李少军等译：系统效应：政治与社会生活中的复杂性，上海人民出版社 年版，第 页。田旭、徐秀军：全球公共产品赤字及中国应对实践，世界经济与政治 年第 期，第 页。张帅：联合国全球粮食安全治理理念探析，国际展望 年第 期，第 页。，“：，”：于宏源、汪万发：澜湄区域落实 年可持续发展议程：进展、挑战与实施路
11、径，国际问题研究 年第 期，第 页。应用有助于改善粮食安全水平，增强妇女权能，促进可持续现代能源发展，实现更高水平的经济生产力，促进工业多样化，增加商品附加值，构建可持续的生产和消费模式。再次，实现 年议程需要优质的基础设施建设。年议程首次将“高质量基础设施”列为可持续发展的重点领域，反映了国际社会对基础设施高质量、可持续发展的高度重视，这些基础设施建设将对实现 年议程的良性发展和促进世界经济发展产生基础性和培育性作用。第二，理念革新是确保 年议程不偏航的关键控制机制。发展理念一般指能够影响人类社会发展的一系列思想、观念、价值观和知识等要素的集合。理念能塑造公共政策，构建行为体的身份与利益，并
12、通过嵌入具体的政策议程影响其行为方式。年议程与传统发展议程的主要区别就在于其理念的革新性，它明确提出了人类（）、繁荣（）、地球（）、和平（）以及伙伴关系（）的 愿景。年议程中第、项目标都承载着新型发展理念的内涵。历史制度主义理论指出，在既定偏好不变的情况下，传统体制的改革往往伴有路径依赖特性。因此，仅凭物质能力的提升不足以保证发展模式不断革新。理念转变可以通过教育、劝说这类规范传播机制，以及实践为基础的创新示范来实现。前一种逻辑从话语的维度改变行为者的认知，而后一种逻辑则通过干中学的方式，潜移默化地改变认知。对于 年议程的推进，大国的理念引领，以及各类非国家行为体对绿色、可持续、公平发展等新理
13、念的倡导行动都至关重要。国际关系研究 年第 期，“：，”：田旭、徐秀军：全球公共产品赤字及中国应对实践，世界经济与政治 年第 期，第 页。，“：，”，“：，”：，“：，”，“，”，；，：，第三，制度动力是 年议程的保障性动力。广义而言，国际制度包括成文的条约、不成文的规范和惯例、各类政府和非政府国际组织，以及其他相对非正式的合作机制。年议程在制定之初就强调建构制度保障，其第、项目标就明确提出要建构有效的制度、执行手段和伙伴关系。制度若要有效运转，少不了关键行为体的积极作为，这就使国际组织的作用尤为凸显。首先，年议程需要国际组织积极整合多元行为体的力量，以更有效地提供国际公共产品。例如，联合国大
14、会、经社理事会及其他相关机构和论坛为后续工作提供了政治领导，促进了全球范围内可持续发展政策的协调。其次，国际组织促进了发展理念革新与传播。一方面，国际组织为创新型理念的提出及推广提供了平台，国际组织通过组织各国高层领导召开会议，为国家提供政策咨询建议，以及开展能力建设等软服务，促进可持续发展理念进入各国发展决策环节。另一方面，国际组织通过推动和引导国际发展规则，以及开展金融性国际发展援助影响全球可持续发展和国家可持续发展理念的落实和应用。例如，联合国开发计划署通过在中国云南省实施 年议程试点村项目，旨在促进包容与多样性发展、绿色发展、妇女赋权等发展理念的传播。此外，年议程的落实也需要国家将有关
15、目标镶嵌在各层级制度框架中。在国内层面，各国政府制定对策，把国际议程转化为国内方针政策，推动议程落地。以中国为例，在议程启动首年，中国便成立了由 个政府机构组成的落实 年议程协调机制，将 个可持续发展目标及 个子目标细化到各部委，形成“中央地方基层”的有效落实机制。此外，中国积极推动将“一带一路”倡议和“全球发展倡议”与 年议程有效衔接，通过谅解备忘录、联合声明等方式，推动与联合国发展理念融合的正式化、机制化。在国际层面，大国后疫情时代 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驱动系统：冲击与重构秦亚青：国际制度与国际合作 反思新自由制度主义，外交学院学报 年第 期，第 页。，“：，”：，“，”：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
16、部：中国落实 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国别自愿陈述报告，：。孙伊然：全球发展治理：中国与联合国合作的新态势，现代国际关系 年第 期，第 页。间合作能促进国家间经验交流与分享，为各国提供相应支持，例如二十国集团通过积极推动 年议程在制定者、适用对象、发展理念及执行手段等方面的更新得到真正落实，可切实促进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实现。（二）年议程动力系统的复合性随着全球化的深入发展，国与国之间高度相互依赖，全球性问题表现出较为明显的溢出效应、回溢效应和联动效应。从系统理论视角来看，物质能力提升、制度动力和理念革新并非独立存在，而是存在彼此支撑的互动关系。此外，行为体的适应性是系统运行的基础。系统一旦开始运转，系统中的行为体便可以相互适应、相互学习、积累经验，以及调试行为。如果施以正确的理念和制度性引导，系统各单元之间就可以相互支持，相互促进，进而可产生正向协同增效，促进系统不断发展和升级。从微观层次来看，可持续发展目标的主要子目标具有类似的性质 它们均涉及对现状的改善和对原有发展模式的革新，因而也都具有类似的驱动机制。同时，每个子目标内的三元动力可产生正向协同增效。首先，物质能力提升和理念革新相互促进，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