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摘要】黄学增是中国共产党广东早期的农民领袖，在广东南路地区领导农民运动的过程中，系统地提出了关于如何解决农民运动基本问题的思想。文章试从农民运动的缘起问题、组织斗争问题、两个联盟问题、统一战线领导权问题、错误倾向问题、新道路问题等方面探析黄学增的农民运动思想，总结中国共产党大革命时期和土地革命初期的发展历程中农民运动的经验和教训。【关键词】黄学增；农民运动；思想黄学增的农民运动思想探析梁仲珀 王爱云（广东海洋大学 广东湛江 524088）党史党建南方论刊2023 年第 4 期在大革命时期和土地革命初期形成的黄学增的农民运动思想，表现在这一时期内他撰写的众多文章中，如 广东南路各县农民政治
2、经济概况 南路办事处会务报告五卅运动后广东农民运动的状况省港罢工时代之广州四郊农民 读宫俊先生国民党和共产党的关系以后盲动呢？不动呢？公开呢？秘密呢？阅了农民问题决议案以后他在众多文章中，系统地提出了关于如何解决农民运动的缘起问题、组织斗争问题、两个联盟问题、统一战线领导权问题、错误倾向问题、新道路问题等基本问题的思想，总结了中国共产党大革命时期和土地革命初期的发展历程中农民运动的经验和教训。一、农民运动缘起问题中国共产党人在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的失败中，对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封建主义有了深刻的认识，中共革命力量不足，尚在襁褓之中。1923 年 6 月，中共三大制定革命统一战线方针，实行国共合作1
3、。1924 年 1 月，国民党一大提出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方针2，具有反帝反封建的性质，与中国共产党的方针是相契合的，于是国共两党一拍即合。黄学增坚决执行党的决议，以个人身份加入中国国民党，在国民党政府机构中担任职务。与此同时，国民党派特派员下乡从事农民运动，以推动农民运动的发展。1926 年 1 月，黄学增以中共南路特派员、广东省农民协会南路办事处主任的身份，到广东南路开展农民运动。广东南路地区主要指的是广东农民协会在大革命和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划定的南路办事处所辖的 15 个县阳江、阳春、茂名、信宜、电白、化县、吴川、廉江、遂溪、徐闻、海康、合浦、灵山、防城、钦县和梅箓市、北海市 2
4、 个市的统称3。黄学增考察农民运动的缘起是基于当时广东南路地区的社会性质和主要矛盾。黄学增广东南路各县农民政治经济概况一文逻辑严密，结论科学，发表于中国农民杂志 1926 年 4 月和 5 月。这个调查报告详细地记录了南路各县历史、地理、经济、政治、文化、民团、土匪等各个方面的情况，其中关于地主土豪对农民的政治压迫、经济剥削情况和高、雷两府九县早期农民协会成立的情况，特别详细而具体。全文用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分析了广东南路地区的社会性质和主要矛盾，指出帝国主义势力侵入广东南路后，与广东南路的军阀、贪官劣绅、买办阶级及地主勾结在一起，农民在政治、经济等方面均受剥削与压迫，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农
5、民必须起来反抗。二、农民运动组织斗争问题黄学增认为，在明确了农民一定要起来反抗帝国主义，反抗封建主义后，要运用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学说成立农会组织，让农民运动由此开展抗争。由于农民长期受所在农村环境的影响，多数没有接受学校教育的机会，再加上经常被生活等因素所迫，导致多数农民思想保守，安于现状，对政治不关心。对此，黄学增指出，要把农民的力量组织起来，凝聚起来，在广大农村地区建立农民协会，是一项十分必要的工作。1926 年 4 月，黄学增在其发表于中国农民第 6、7 期合刊的南路办事处会务报告中，提出了南路农会应在省农会设立的南路办事处指导下，系统组织起来进行政治、经济斗争的九条要求。他认为，政治
6、上要“（一）肃清土匪”4，还要“（九）解决各县民团及保卫团”4，即解散武装组织，使其不得压迫农民，经济上要“（二）取消火油专卖。（三）取消田主苛例”4，即制止土豪专卖乡政，鼓励扶助农民自治群体的行为，“（四）取消高利贷借（南路要八分利息，至少也要四分利）。（五）解决假银。（六）取消糖类捐”4，即严禁借高利贷给农民，取消苛税杂捐和追加征收，“（七）取缔盐商垄断盐价（一年前，雷州方面每斤盐值五十文，今值一百二十五文）。（八）蠲免农民钱粮（特别在雷州方面）”4，即禁止奸商对价格的垄断行为，停止对未领取土地的预收钱粮。除此之外，黄学增认为，农会在政治上还须认真做好以下几项工作：为参加国民革命，把农民引
7、导成有组织的人；排除军阀，买办阶级，贪官污吏，劣绅土豪等妨碍农民利益的行为；明确农民对侵害行为采取自我防御的原则；制订农民保护法。他认为还须认真抓好以下几项经济工作：规定租价上限和最低价；压缩雇农用工工时、提高雇农薪酬；包农制予以废止。三、农民运动两个联盟问题黄学增考察了广东农民运动农会的发展状况后，认为仅仅是农会的力量是不足够的，还应结合马克思主义的无产阶级革命争取同盟军的策略来开展农民运动，故74农民运动要建立两个联盟，反对反动联盟。随着国共合作的进行，黄学增就不断探寻发展两个同盟：除了一个是劳工阶层和非劳工阶层的同盟，主要指的是与民族资产阶级的同盟关系，更主要的是同农民阶级、广大知识分子
8、和其他劳动者之间的同盟关系，即工农联盟，使所有能联合起来的力量联合起来，使自己更加强大，使主要敌人孤立起来。1929年5月，他在其发表于 红旗 周刊第15期的 五卅运动后广东农民运动的状况一文中，分析了农民运动在五卅运动后勃兴的原因。他指出，当时乡村明确划分出两个极端的对抗阶级，一个是勾结帝国主义的豪绅买办地主阶级，他们镇压农民的阶级斗争、反帝国主义运动；一个是联合工人阶级的农民阶级，他们反对豪绅买办地主阶级和反对帝国主义，因而“乡村的阶级斗争和反帝运动同样的互相并进而互相急剧起来”5。如此一来，工农的反帝反封建斗争便殊途同归，与豪绅买办地主阶级和帝国主义却是剑拔弩张的。可见，黄学增这时已经总
9、结出工农结成联盟的真正原因。同年6月，黄学增在 省港罢工时代之广州四郊农民一文中进一步强调工农联盟的重要作用，发表在省委红旗周刊第 16 期。他总结了大革命时期广州四郊农民运动在省港大罢工推动下的兴起、发展概况及其特点和贡献，认为 1925 年爆发的省港大罢工对广东全省农民运动具有很大的领导作用，同时指出，广州四郊农民从这一长期的经验中认识到帝国主义、豪绅、地主、买办阶级、国民党这一反动势力联盟的危险性，认识到只有工农联合彻底反对这一反动势力的联盟，才能保证革命的彻底胜利，同时也认识到工人阶级对工农联合的领导作用。因此，黄学增指出工农联合何以可能，就在于广州无产者积极为这个广大的同盟军而努力。
10、四、农民运动统一战线领导权问题1926 年底，以陈独秀为代表的右倾机会主义继续发展，国民党右派的反革命活动越来越猖狂，关于统一战线领导权问题的争论也随之激烈起来。黄学增总结党建立统一战线、巩固统一战线、发展统一战线的实践经验，主要在于以下几个方面：一是要建立巩固的工农联盟。二是对资产阶级特别是民族资产阶级要有正确的态度。对资产阶级实行既联合又斗争的策略，要根据革命的需要在革命斗争中运用。联合民族资产阶级要在联合过程中进行必要的思想斗争，政治斗争，组织斗争，要针对其两面性的特点。三是坚持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孤立顽固势力的战略方针，在革命进程中采取区别对待的方针。四是必须坚持独立自主。在政
11、治上、组织上、思想上保持党的独立自主，这是十分必要的。1926年12月24日，黄学增在 高州民国日报 副刊 高潮上发表读宫俊先生国民党和共产党的关系以后一文，以共产党人光明磊落的态度，论述了三个严肃的理论问题，这三个问题都与当时的革命现实息息相关：共产党的最高目标和实现该走的步骤；共产主义从根本上区别于无政府主义；共产党在国民革命中与国民党合作的条件，共产党的地位。黄学增指出共产党以实现共产主义的步骤为基础，以实现共产主义为目标，是以马克思科学的共产主义为基础的，而无政府主义与阶级斗争作斗争，与无产阶级专政作斗争，主张用道德感化资产阶级，使之摒弃特权，使之对无产阶级进行不压迫，这和共产主义没有
12、什么共性。他还清楚地指出，共产党以反帝反封建的政纲为基础，与国民党合作，具体地说，这个合作，是从帝国主义及其工具军阀的压迫下，坚定地让中国各阶级人民解放出来。他认为，共产党宗旨“虽然是社会革命的，但是在目前的主张，却是国民革命”6。他明确了两党目前任务的一致性，即在国民革命中，虽然共产党是特别代表工农阶级的利益而斗争，但同时也不忘其他阶级的利益（各阶级的共同利益），所以共产党不仅是人民解放的将领，而且同国民党一样，是人民解放的先头部队。黄学增的这篇文章，既讲了共产党的最高目标，又讲了当前的任务；既坚持了党在国共合作中鲜明的领导地位，又表示党在反帝反封建的基础上同国民党合作，而且不忘记其他阶级的
13、利益。这就在理论上反对了当时党内日益严重的右倾机会主义，还批驳了国民党右派打击共产党，打击工农运动，妄图分裂统一战线的反动论调。这是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人宣传自己的主张、探索革命统一战线理论的一篇观点鲜明的文章，它对维护南路工农群众运动的发展方面起了极大的作用。五、农民运动错误倾向问题关于农民运动当时复杂的形势，黄学增指出要警惕错误倾向。黄学增在 1929 年 6 月省委学习半月刊第4 期上发表了盲动呢？不动呢？公开呢？秘密呢？，文中提及他后来到琼崖党组织，对组织内部思想路线、斗争方式等方面争议的见解，他认为“前一个倾向，毫无疑义是盲动主义与公开主义的倾向；后一个倾向，毫无疑义
14、的是不动主义与秘密主义的倾向”7，均要保持警惕。一方面，他表示完全接受中共六大的决议，正确认识时局是旧的革命高潮已过，新的革命高潮仍未到来，党要反对“左”的盲动倾向，要重视保密工作，“左”字当头要反对。他认为，琼崖受挫折之所以如此之大，不能仅仅归咎于群众工作的缺乏，还由于以前党的组织过于公开，且成分又很复杂，所有失败时就容易导致被敌人捕杀，或内部发生背叛的情况，甚至出现完全等于溃散的惨状。他进一步指出，尤其错误的，是误解省委以前指示要公开党的政治主张与党的一切工作机关，乃至党员每个人，于是使反动势力一来，同志在本地均站脚不住，其实，即便在当时的苏俄，党的工作机关与党员个人，仍旧是保持相当秘密的
15、。但另一方面，黄学增在当时仍将琼崖党内斗争作为主要任务，反对右倾的不为所动之势，反对无动主义的力量要达到百分之八十五，反对盲动的力量要达到百分之十五。他指出琼崖各级党部必须全体动员，把百分之八十以上之力量，在党的正确路线指导之下，消灭这右倾的不动倾向，坚决地走进群众中间，勇敢地打出我党的政治主张，发动领导群众各部分斗争，只有这样，才能够提起群众的阶级意识，也只有这样，才能在全岛范围内争取广大民众的斗争勇气，推动更快到来的革命高潮。六、农民运动新道路问题黄学增在大革命失败后开始探索农民运动的新道路，75在 1929 年 7 月学习半月刊第 5 期发表的文章阅了农民问题决议案以后 中指出，农民运动
16、在处理土地问题、农民阶级斗争问题、游击战的策略问题上，除支持中央的决定外，还应注意：第一，关于土地关系和土地革命策略问题。黄学增补充说，广东地主豪绅、军阀，有意保留农奴制度的残余。他指出“这种剥削方式，在土地关系上确算是种奇特”8，今后应注意继续解放农民的人身自由。另外，他指出广东地主豪绅、军阀对农民阶级采取包农制和从内部分裂的方法，对农民进行压迫和剥削，是“从土地关系上剥削农民的比较聪明的另一方式”9。黄学增支持将没收所有土地的政策改为没收所有地主阶级土地，主张地主不分大小，所有的土地都没收，而他所说的小地主，即小土地的出租者，他认为可以由群众解决他们的生活。黄学增还在对富农的政策上提出了拉一把的意见。第二，关于进一步发动农民进行阶级斗争的问题。黄学增认为“不能完全站在阶级观点，正确的发动农民的阶级斗争”10，党组织未能将豪绅地主领导的乡村械斗有效地转化为农民反抗豪绅地主的阶级斗争，而是依靠单纯的军事行动，依靠绝不可靠的土匪发动斗争的力量，这是大革命失败后初期农民暴动在西江、南路一带的失败的重要教训，这是革命失败后农民反抗豪绅地主的一次重要教训。第三，关于游击战的隐蔽策略问题。黄学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