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国际精神病学杂志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PSYCHIATRY 2023 年第50卷第3期-410-综述 Summarize空虚感评估方法的研究进展孙悦1、寻知元2【摘要】空虚感是重要的精神病理学概念，与诸多精神问题密切相关。对空虚感进行准确、有效的测量，有助于早期识别、评估、理解空虚感对精神健康的重要影响。本文从量表内容和信效度分析等方面总结了目前国内外空虚感评估工具的研究进展，综合多方面证据提出有必要在借鉴国外相关量表和研究的基础上，开发适合我国文化背景的空虚感评估工具，以便于更加深入地开展空虚感相关研究。【关键词】空虚感；评估；量表；综述【中图分类号】R749【
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2952（2023）03-0410-04 基金项目 天津市卫生健康科技项目（编号：ZC20136）。作者工作单位 1.天津医科大学精神卫生中心（天津，300222）；2.天津市安定医院。第一作者简介 孙悦（1995.06-），女，天津人，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情感障碍。通讯作者 寻知元（E-mail：）。空虚感是一种复杂的消极情绪体验，包括意义缺乏感、社会脱离感和躯体不适感1，并可能伴随适应不良的补偿行为2。空虚感是哲学、心理学、教育学、精神病学等不同领域研究的热点，近年来也受到精神医学界的关注和重视。我国北京大学心理学教授徐凯文调查发现，30.4的大学
3、生具有空虚感体验。国外研究发现，7173的边缘型人格障碍患者和 2634除边缘型人格障碍以外的精神障碍患者均有空虚感的体验。空虚感具有明确的临床相关性，与广泛的精神心理问题密切相关3。首先，空虚感是重度抑郁障碍和边缘型人格障碍的诊断标准之一4。除此之外，空虚感还与自恋型人格障碍、分离障碍、酒精和药物成瘾、非自杀性自伤5和自杀意念等心理问题相关联6。更值得关注的是，空虚感被视为自杀风险的重要预测指标之一7。鉴于空虚感与精神病理学的密切关系以及对自杀风险的预测作用，对空虚感的识别有利于早期干预精神心理问题和自杀行为，因此准确有效的空虚感评估工具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本文将分别从质性评估和量化评估两个
4、方面对空虚感评估工具的研究进展进行综述。一空虚感的质性评估DSM-人格障碍结构化临床访谈（Structures Clinical Interview for DSM-Axis Personality Disorders，SCID-）空虚感作为边缘型人格障碍的诊断标准之一，可以通过结构化访谈的形式对其进行质性评估8。SCID-的研究版本可在成年人群中使用，受过专业 SCID 培训的检测者可在临床专家的监督下对受访者进行 SCID-面谈。空虚感是其中的一个方面，与空虚感相关的结构化访谈问题为“你经常感到内心空虚吗？”。该结构化访谈评分根据受访者的回答给出 4 种结果：“？”代表信息采集不充分、“1
5、”代表回答不出来或前后矛盾、“2”回答在阈值数之下、“3”回答符合阈值数。SCID-中文版由戴云飞等于 2006 年进行翻译修订，将 125 名精神障碍患者和 45 名正常人作为样本进行信效度分析，结果表明各分量表内部一致性系数中位数为 0.70，重测一致性 Kappa 值中位数为 0.70，临床诊断一致率达 90.7，证实 SCID-各分量表信效度良好，与临床诊断一致率较好，可进一步在我国推广使用。由于 DSM-5 中边缘型人格障碍的诊断标准与 DSM-诊断标准一致，因此该SCID-结构化访谈仍适用于空虚感的评估，临床医生和科研人员可借助 SCID-边缘型人格障碍分量表中的空虚感条目对受访者
6、进行评估。二空虚感的量化评估对于空虚感的量化评估通常采用自评量表的形式，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临床背景下某高阶量表的空虚感子量表，另一类是专门用于评估空虚感的量表。DOI:10.13479/ki.jip.2023.03.030国际精神病学杂志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PSYCHIATRY 2023 年第50卷第3期-411-综述 Summarize1生活态度剖面图（Life Attitude Profile，LAP）LAP由Reker等基于弗兰克尔的意义疗法模型编制，用于对生活态度的多维测量，旨在评估生活中存在意义和目的的程度以及寻找意义和目的的动机的强度。该量表最初的版
7、本由 56 个条目组成，其中空虚感子量表共8个条目，用于测量存在空虚感，包括缺乏目标、无意义感、紧张、沮丧和焦虑等测量指标。生命态度剖面图修订版（Life Attitude Profile Revised，LAP-R）由Recker于1992年修订完成，包括48个条目，6个维度。Vehling等以270例癌症患者为样本进行研究，结果显示该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和重测信度均为0.770.87，具有良好的信度9。LAP 中文版由台湾学者何英奇进行修订，共 39个条目，包括生命意义的追寻与肯定、存在的超越 2个高阶因素和生命意义一致、存在盈实、生命目的、生命控制、苦难接纳和死亡接纳 6 个子量表。其中
8、，存在盈实子量表可通过评估个体是否缺乏生命意义、人生目的，从而反映空虚感程度。采用 Likert 5 级计分，从1 分（非常不同意）到5 分（非常同意），存在盈实子量表为反向计分，得分越高，表示空虚感程度越低，生命态度越积极。目前在我国主要应用于大学生生命意义感的研究，该量表是首个关注生命态度测量的量表，且是较早涉及空虚感的评估量表，具有开创意义。2Orbach-Mikulincer 精神痛苦量表（Orbach&Mikulincer Mental Pain Scale，OMMPS）OMMPS 由 Orbach 和 Mikulincer 等于 2003 年编制，该量表是通过对临床和非临床样本中的
9、个人访谈记录生成的自评量表，用于评估目前和过去的精神痛苦10，该量表共 44 个条目，由不可逆性、失去控制、自恋创伤、情感泛滥、冻结、自我疏离、困惑、空虚和社交距离 9 个子量表组成，其中空虚感子量表共 3 个条目，包括缺乏生活的意义，缺少目标和希望等测量指标。该量表采用 Likert 5 级评分，从 1分（非常不同意）到5 分（非常同意），分数越高提示体验的痛苦水平越高。Gvion 等在后续研究中将社交距离维度删除，缩减为 8 个维度，将 196 例有自杀倾向的患者作为样本，研究显示量表总体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 0.89，体现出良好的内部一致性信度11，目前国外已广泛应用于抑郁障碍等临床样本。
10、空虚感作为精神痛苦的一个方面，且 OMMPS 的一些条目与空虚感相关的边缘型人格障碍、抑郁相关认知结构重叠，因此可用 OMMPS 的空虚感子量表进行空虚感的评估。3边缘型人格问卷（Borderline Personality Questionnaire，BPQ）BPQ 由 Poreh 等于 2006 年编制，该量表基于DSM-IV 诊断标准，在边缘型人格障碍整体结构的水平上进行评估，包括每条诊断标准的单独子量表，共 80 个条目，9 个维度，有助于识别和诊断边缘型人格障碍。其中空虚感子量表共 10 个条目，包括身份认同障碍、孤独、无聊和生活无意义等内容。开发者在大学生样本中研究结果表明，空虚感
11、子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在 0.73 到 0.81 之间，具有可接受的内部一致性信度。法语版的 BPQ 总体内部一致性系数为 0.84，重测信度为 0.77，具有良好的心理测量学特质12。该量表可在非临床和临床人群中筛选边缘型人格障碍，其空虚感子量表也可用于空虚感的评估。4空虚感体验水平量表（Experienced Levels of Emptiness Scale，ELES）ELES 由 Hazell 于 1984 年根据空虚感理论和非临床成年人样本的访谈记录编制，是第一个专门评估空虚感的标准化测量工具。该量表共 17 个条目，分为存在主义空虚和存在主义关注 2 个维度。采用Likert 9
12、级计分，从 1 分（总是）到 9 分（从不），得分越高，体验到的空虚感水平越高。开发者以 270例非临床受试者为样本，2 个维度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分别为 0.916 和 0.904，体现出良好的内部一致性信度。同时表明空虚感与抑郁之间具有高度相关性，证实该量表具有良好的校标效度。ELES 中文修订版由台湾学者俞慧文等于 2021年翻译并修订，将量表改为各 7题的2各分量表13。在 300 例精神疾病患者的临床样本中进行信效度检验，结果显示该量表具有良好的重测信度和内部一致性信度，以寂寞感、焦虑、幸福感为校标，校标效度显示良好。经过对临床样本的进一步验证检验证实中文版ELES 可适用于临床样本的空
13、虚感测量。5多维空虚感量表（Multidimensional Sense of Emptiness Scale，MSES）MSES 由 Ermis-Demirtas 于 2018 年编制，旨在准确评估成年人的空虚感水平。该量表共27个条目，分为内心空虚感、无意义感、无关联感和精神空虚感 4 个维度。采用 Likert 7 级计分，从 0 分（一点也不）到6分（完全正确），总分从0 到 162分不等，分数越高，说明体验到的空虚感程度越高14。国际精神病学杂志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PSYCHIATRY 2023 年第50卷第3期-412-综述 Summarize开发者
14、以 405 名大学生为样本，研究表明该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在 0.97 到 0.98 之间，各分量表与量表总分之间的相关系数在 0.89 到 0.95 之间，分半相关系数在 0.90 到 0.96 之间，证实该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此外，该量表得分与自杀率升高、希望降低、人生意义和弹性降低有关，证实该量表具有良好的收敛效度和区分效度。6主观空虚感量表（Subjective Emptiness Scale，SES）SES由Price 等于2019年基于对患者访谈和文献回顾的记录而编制，强调了空虚感的临床相关性，该量表为自评量表，是一个包含 5 个条目的一维量表，每个条目采用Likert 4级计分，
15、从1分（一点也不）到4分（非常正确），只提供一个总分，分数越高，表示空虚感程度越明显，具有明确的心理测量特性 15。开发者在1058例和975例临床样本中进行检验，内部一致性系数分别为 0.88 和 0.89，体现出良好的内部一致性信度，且具有良好的收敛效度和区分效度。通过对不同种族样本的差异性检验，表明 SES得分无明显种族差异。且 SES 得分与边缘型人格障碍、抑郁、快感缺失和缺乏认同感得分呈显著相关，说明空虚感在多个精神病理结构中发挥一定的作用。除英语版本外，SES 还被翻译为意大利版本16和西班牙版本17，经检验均显示出良好的信效度，是目前评估临床和非临床人群空虚感的评估工具之一。7大
16、学生空虚感问卷大学生空虚感问卷由梁丰于 2013 年根据 Frankl意义治疗学理论，在袁雪的基础上进一步改进编制，该问卷共 18 个条目，由价值感、意志自由、消极情绪和消极行为 4 个维度构成，采用 Likert 5 级评分，从 1 分（非常不符合）到 5 分（非常符合），总分从18分到90分，分数越高，空虚感程度越高18。开发者将 642 名大学生作为样本，研究显示量表总体内部一致性系数为 0.909，分半信度达到0.885，具有较好的信度。该量表具有令人满意的内容效度、结构效度以及效标关联效度。大学生空虚感问卷目前仅在大学生等特定非临床样本中使用，尚未有在临床样本中使用的证据。三小结与展望空虚感在临床实践中很常见，但目前对其定义尚未达成一致。不同个体对空虚感的主观体验不同。存在主义心理学认为空虚感是一种挫败感和无助感，包括对自身和外界的无能为力，缺乏自主权，无法做决定而感到空虚。认知行为理论认为空虚感是一种防御机制，为了避免强烈痛苦而逃离一切的情绪麻痹状态，个体因无法忍受负性情绪而试图强迫自己不去感受正在经历的事情。Frankl 提出空虚感可能会导致填补行为、神经症和自杀行为。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