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病 毒 学 报CHINESE JOURNAL OF VIROLOGYVol.39No.2March 2023第 39 卷 第 2 期 2 0 2 3 年 3 月诺如病毒在我国鲜食农产品中污染情况的研究进展刘贤金1，2，王少萌1，2，谢雅晶2，1*（1.江苏大学 食品与生物工程学院，镇江 212013；2.江苏省食品质量安全重点实验室省部共建国家重点实验室培育基地，农业部农产品质量安全控制技术与标准重点实验室，农业农村部农产品质量安全风险评估实验室（南京），江苏省农业科学院农产品质量安全与营养研究所，南京 210014）摘要：本文结合近年我国多地对鲜食农产品中诺如病毒的污染调查研究，总结了不同地
2、区和不同鲜食农产品中诺如病毒的污染分布情况和发生季节特点，并对鲜食农产品中诺如病毒的污染来源进行了初步分析。诺如病毒是一种新型食物安全危害因子。自 2006年以来，我国由诺如病毒引起的食源性疾病数量逐年持续增长。鲜食农产品是诺如病毒的主要传播载体之一，在生产中易被诺如病毒污染，且后期难以消除。我国对鲜食农产品中诺如病毒的污染研究起步较晚，相关数据积累较少，仅在少数地区检测并发现生菜和浆果中存在诺如病毒污染。在国外被污染的灌溉水被证实是农产品中致病微生物的主要污染来源，在国内由于缺乏灌溉水中诺如病毒污染的相关研究，鲜食农产品中诺如病毒的污染源头尚无法明确。本文通过对鲜食农产品和污水/河水中分离出
3、的诺如病毒进行基因序列比对，初步分析了鲜食农产品的潜在污染来源，为后期开展农产品中诺如病毒的源头防控提供参考，以利于保障鲜食农产品的安全。关键词：诺如病毒；鲜食农产品；污染情况；潜在污染源中图分类号：Q939.46 R373.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8721（2023）02056111DOI：10.13242/ki.bingduxuebao.004288诺如病毒（Norovirus，NoV）是无包膜单股正链RNA 病毒，属杯状病毒科，是世界上非细菌性胃肠炎 最 常 见 的 病 因1。NoV 分 为 5 种 基 因 型（GIGV），其 中 感 染 人 的 主 要 为 GI 和 GI
4、I 型NoV2。NoV 具有低剂量高传染性的特点，10100个病毒颗粒即可引发感染，单个 NoV 的平均感染概率接近 50%3，4。NoV 对环境有较强的耐受性，耐酸、耐高 压 和 耐 高 温，在 60 的 高 温 下 仍 可 存活30 min5，6。NoV 可通过基因突变和重组不断产生新突变株，引发急性胃肠炎疾病在全球的大流行7。在欧盟，NoV 是引起“强”证据支持的食源性食物中毒事件的前 10 种致病微生物之一8。近年来，全球范围内涉及农产品中 NoV 引发食源性疾病的报道逐年增多，在食源性 NoV 中毒事件中涉及的农产品主要有生菜、番茄、胡萝卜、蓝莓、绿葱和草莓等9。蔬菜和水果等鲜食农产
5、品是传播 NoV 的主要载体，在供应链的不同环节都有可能被污染7。在田间，鲜食农产品易被 NoV 污染的灌溉用水、有机肥料等污染，由于鲜食特性难以对 NoV 进行有效的消杀10，在后续加工或食用时存在很大的安全风险。国 外 研 究 表 明，鲜 食 农 产 品 中 致 病 微 生 物（NoV、沙门氏菌等）主要来源于被污染的灌溉水等产地环境1115。目前，在我国少数地区的生菜和浆果中发现存在 NoV 污染1620，但尚未有鲜食农产品中 NoV 污染来源的相关研究报道。本文主要对我国 2015 年以来 NoV 引发的食源性疾病发生情况、鲜食农产品中 NoV 污染情况及鲜食农产品中 NoV潜在污染源头
6、分析等方面进行综述。1 我国食源性诺如病毒疾病暴发情况NoV 是引起急性胃肠炎的主要病原体，在全球范围内具有较高的流行率21。自 2006 年以来，由NoV 感染导致的疾病暴发数明显增加22，23。在我国，2015年 NoV 在普通人群中患病率为 6%，在 5岁以下儿童中患病率为 15.6%24。基于中国公共卫生突发事件监测系统（突发网）的数据，在 20142018收稿日期：20220507；接受日期：20220922基 金 项 目：国 家 农 产 品 质 量 安 全 风 险 评 估 项 目（项 目 号：GJFP20210202），题目：鲜食农产品产供过程中诺如病毒的污染风险 评 估；国 家
7、农 产 品 质 量 安 全 风 险 评 估 项 目（项 目 号：GJFP20181303），题目：蔬菜病虫害残余物摸底排查与关键控制点评估；国家农产品质量安全风险评估项目（项目号：GJFP201701301），题目：蔬菜病虫害残余物摸底排查与关键控制点评估作者简介：刘贤金（1963），男，研究员，主要从事农产品质量安全与检测相关研究，Email：通讯作者：谢雅晶（1983），女，副研究员，主要从事农产品中食源性致病微生物监测及风险评估研究，Email：maria_开放科学（OSID）病 毒 学 报39卷年间全国共计发生 915 起 NoV 引发的食源性疾病事件，病例多达 45 527 例（由于
8、只统计罹患人数在20例以上或者造成一人以上死亡的疾病，统计数据远小于实际数据）23。20142018年间，NoV 疾病发生次数和病患人数依然呈逐年增长趋势，增长率分别为 38.54%和 25%23；NoV 导致的急性胃肠炎病例分布于全国 26 个省（市、自治区），其中 NoV 疾病报告较多的地区分别为广东省（196例，21%）、江苏省（195例，21%）和重庆市（118例，13%）23。本文对 20152021年我国已报道的 NoV 疾病发生情况进行汇总，共计收集到 145 份 NoV 疾病的调查报告，总计 10 281例病例，超过 100人以上患病的NoV 疾病事件共 23起。除 35份报告
9、未明确 NoV 的具体基因型别外，其余报告中由 GII型 NoV 导致的食物中毒事件数量最多，占 NoV 疾病发生总数的86.4%，由 GI型 NoV 导致的仅占 9.1%，GI和 GII型NoV 导致的混合感染占 4.6%。在 2018 年，GI 型NoV 导致的食物中毒事件明显增多，占当年发生总数的 15.2%。这与突发网的分析结果相似，GII 型NoV 主要通过接触传播25，在学校中 NoV 接触传播的占比可达 72%25；而 GI 型 NoV 多与水源性传播有关，推测 GI 型 NoV 更倾向于通过食物和水源环境传播26。在河北、浙江、江西和广东等省及广西壮族自治区的村镇、小区中 No
10、V 食物中毒事件都是由 GI 和 GII 型 NoV 污 染 水 源 导 致 的 大 规 模感染2730。根据我国 NoV 疾病发生的时间分布情况分析，在 3月 NoV 疾病发生最多（共计 27起），NoV 疾病发生数较多的月份为 1 月（19 起）、11 月（18 起）、5 月（16起）和 4月（15起）（图 1）。2015年2020年间，每年 NoV 疾病的高发月份分别为 2015 年的 1 月（12起）和 3月（7起）、2016年的 3月（3起）和 5月（4起）、2017 年的 2 月（9 起）和 3 月（8 起）、2018 年的 4 月（7起）、5月（7起）和 11月（9起）、2019
11、年的 4月（3起）、11月（3起）和 12月（4起）以及 2020年的 11月（3起）和 12月（2起）；在 2021年，除 6月11月无 NoV 暴发报道外，其余每月发生 NoV 疾病的次数为 1 起（图1）。夏季 NoV 疾病发生较少，仅占 NoV 疾病总发生数的 5.5%（8/145）；而春季、冬季和秋季 NoV 疾病的发生数分别占 NoV 疾病总发生数的 40%（58/145）、32.4%（47/145）和 22%（32/145），冬季、春季、秋季与夏季的 NoV 疾病发生数存在显著性差异（P0.01）。这和突发网中对我国 NoV 疾病季节性分析结果相一致23，NoV 的季节性差异主要
12、与降雨量、相对温湿度的变化相关，而 NoV 的存活与温度呈负相关31，32。根据我国 NoV 疾病发生的地区情况分析，报道NoV 疾病较多的主要为广东省（19 起）、江苏省（18起）、浙江省（18起）、北京市（14起）和四川省（10起）等地区。2015 年以来我国南方地区的 NoV 疾病发生数较北方地区高，其中南方地区的 NoV 疾病发生数占比 73.61%（106/145），南、北方的 NoV 疾病发生数存在显著性差异（P0.01）。其中，南方地区的广东省、江苏省和浙江省 NoV 疾病发生数的总和占全国发生总数的 37.9%。通过分析发现，广东省和浙江省的气候更有利于 NoV 疾病的传播，如
13、 NoV图 120152021年我国已报道 NoV疾病暴发的时间分布情况Figure 1Time distribution of reported NoV outbreaks in China from 2015 to 2021 5622期刘贤金，等.诺如病毒在我国鲜食农产品中污染情况的研究进展在温度6.620，湿度 10%60%的条件下更易流行33。其次，江苏省和广东省的相关部门具有较高的 NoV 实验室检测、监测和疫情调查处置能力，这也是导致上述地区中 NoV 疾病报告数目较多的重要因素23，33。对 2015 年以来 NoV 疾病发生涉及的场所进行分析，发现 NoV 发生的主要场所为“各
14、类学校/研究所”（118/145），与其他研究报告结果相似34。对 2015 年以来 NoV 疾病调查报告中的流行病学分析结果进 行 汇 总，发 现 大 多 数 NoV 疾病（44.6%）是 由 接 触 传 播 引 起，其 次 为 食 源 性（21.9%）、多种传播方式（14.4%）和水源性（12.9%）传播。与 20142017年我国公共卫生应急事件监测系统的数据相比35，2015年以来的调查报告中怀疑是食源性和水源性 NoV 传播引起疾病的数目有所增多，这可能与近年来食品和水中 NoV 检测技术的快速发展以及食物或水源作为 NoV 传播载体被大家认可有关。这一趋势也提示我们在抓好个人卫生和
15、环境卫生管理的同时，还应加强食品和饮用水的安 全 管 理，以 减 少 食 源 性 或 水 源 性 NoV 传 播 的发生。在我国，相关部门在 NoV 疾病暴发后对可疑食品或水等样品的采集、检测较少7。在 2019 年，河南洛阳某学校发生一起 12人感染 GII型 NoV 事件，涉及的可疑食品是水果沙拉，但却未对其进行检测36。在 20152021 年间，145 份 NoV 食物中毒事件的调查报告中仅 32 份报告对可疑食物或水样本进行了 NoV 检测，其中在 14 份可疑样本中检出与患者同源的 NoV（表 1）。NoV 食物中毒事件涉及的可疑样本主要为被 NoV 污染的水27，37和蔬菜（榨菜
16、、欧芹、生菜等）38，39。2 我国鲜食农产品中食源性诺如病毒污染情况NoV 是全球食源性疾病中最常涉及的病原体之一48，也是欧美各国食品污染的首要原因49。在美国，NoV 疾病涉及的鲜食农产品中，叶类蔬菜和水果分别占比 30%和 21%50；在欧洲，53%的 NoV疾病与 NoV 污染的浆果有关51。在我国，（20162018年）河南省 7%的 NoV 食物中毒事件与被 NoV污染的水果和蔬菜及其制品有关52。在最新的欧洲 食 品 安 全 局（European Food Safety Authority，EFSA）报告中，NoV 依然是最常被报道的致病微生物，并导致了最多的食源性疾病暴发数以及最多的住院人数9，51。与欧美等国相比，我国对鲜食农产品中食源性 NoV 的监测及控制研究起步较晚。2016年 12 月，我国发布了首个用于食品中 NoV 检测的食品安全国家标准“诺如病毒检验”（GB 4789.422016）。目前，我国鲜食农产品中食源性 NoV 的检测数据积累较少，主要针对叶菜（生菜、苗菜）和浆果（草莓、蓝莓等）等鲜食农产品开展了 NoV的检测。2.1 生菜中 NoV的污染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