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44 北京规划建设话题 THEME|城市更新的中外理论与实践引言城市是一个生命体，城市更新是一个永续过程。在当前我国城市发展的背景下，城市更新往往面临着增值红利不足、主体参与动力缺失、更新过程难以持续等挑战1。中央“十四五”规划纲要明确提出，“实施城市更新行动，要重点关注城市规模、人口结构，要持续推进城市功能完善、生态修复工程，促进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如何以可持续的动力不断地有序推进城市更新是社会广泛关注的话题。大部分城市的老城更新都面临着城市活力下降及相关经济资源匮乏的问题。城市更新成功的关键在于是否可以引入新的人群来带动产业的更迭发展和实现消费的转型升级。一个成功的城市更新在人
2、口结构的调整上主要表现为新人口的引入，尤其是对青年人口和高质量人才的吸纳。相关资料表明，当前我国由高校毕业、迈入社会工作的25-29岁处于立业阶段的青年人口约1.1亿，占总人口的8.0%。这部分青年人才是推动城市发展的动力性要素。规模稳定的青年人才不仅可以提升城市经济的聚集效应，其强大的消费能力也是加快城市消费升级的主要推动力2。随着青年受教育水平的不断提高，整个群体的消费意愿也在逐步增强，其往往对艺术文化、高品质消费及高效便捷的网络消费有着更高的需求这些消费特征能够极大地促进城市产业升级，增强城市活力2，也将会成为带动老城更新的重要推动力。因此，建设充满活力的青年友好型城市，吸引和集聚更多青
3、年参与推动经济社会发展，是推动城市高质量创新发展的重要着力点。青年友好视角下的城市更新策略研究在当前仍处于初步探索阶段，缺少对青年友好驱动下老城复兴规划机制的相关研究及总结。因此，本文以美国纽约布鲁克林科技三角区为例，通过挖掘该区域近十年的发展历程和建设经验，总结其中对青年友好的片区更新策略和经验，进而探索出可供我国城市更新实践借鉴和复制的道路。美国纽约布鲁克林科技三角区建设历程布鲁克林科技三角区是由布鲁克林海军码头、布鲁克林中心区和DUMBO区围合而成的三角地区（图1），与曼哈顿仅一河之隔，区位优势明显。随着曼哈顿用地空间的逐渐饱和，被限制发展的创新企业将目光投向了租金低廉、空间开阔且资源丰
4、富的布鲁克林区，越来越多的公司在此置业。为进一步扩大科创产业的优势，吸引更多企业投资，推动经济增长，布鲁克林决定整合各区资源，打造一个充满巨大潜力的科创产业枢纽。2012年，由布鲁克林市中心合作联盟、布鲁克林海军造船厂开发公司和DUMBO改善机构组成的布鲁克林科技三角联盟通过WXY规划建筑公司对布鲁克林科技三角区进行更新改造规划，标志着布鲁克林科技三角区正式成立。随着更新策略的实施，布鲁克林科技三角区已从过去的工业区和码头区成功转型为纽约市最具城市活力的地区。事实证明在过去的十年间，科技三角区的更新策略取得美国纽约布鲁克林科技三角区更新实践：青年友好视角下的老城更新规划方法探讨李婧 史华祺 殷
5、舒瑞图1 布鲁克林科技三角区的区位和范围5 北京规划建设 45城市更新的中外理论与实践|THEME 话题更新片区片区定位片区面积更新策略布鲁克林海军造船厂（Brooklyn Navy Yard）纽约市经济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纽约市最大的工业综合园区约247英亩以产业发展带动建筑的更新改造以区域内就业推进加快城市更新以基础设施建设提高更新质量以展示中心形式促进市民进行更新参与布鲁克林中心区（Brooklyn Downtown）纽约市第三大中央商务区、充满人文气息的文化高地约334英亩以包容性住房计划为青年提供住房保障以组建文化团体提升片区文化氛围以多元交通网络构建提高片区联系以“好风景、好生态”
6、的休闲环境留住创意工作者DUMBO区（Down Under the Manhattan Bridge Overpass）纽约一流科创中心、艺术时尚中心约49英亩以艺术氛围吸引高质量人群以激活商业空间提升城市活力以“好风景、好生态”的休闲环境留住创意工作者表1 布鲁克林科创三角区各片区更新策略汇总了显著成效。研究报告显示，布鲁克林科技三角区已有523家创业公司，雇员超过9600人，因公司进驻带动周边产业产生的就业岗位超过2.3万个，创造的经济收益达31亿美元，留住了大量科技青年，激发了根植于本地的城市活力，布鲁克林科技三角区也因此成为高密度科技产业集聚区和具有青年吸引力的活力宜居城区3。2015
7、年，三角区的规模由2012年的179万平方英尺增长到310万平方英尺，员工数量增长了近一倍。目前，三角区拥有纽约市内约10%的科技公司，已成为曼哈顿以外纽约市最大的科技活动集群，同时也是纽约市最具城市活力的地区4。布鲁克林科技三角地区中，由于布鲁克林海军码头、布鲁克林中心区和DUMBO三个区域的片区定位及片区特色存在差异，因此三个片区的更新策略也不尽相同。但每个片区的更新策略都吸引了青年人口的涌入和新生活方式的代入，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的城市更新模式（表1）。布鲁克林海军造船厂更新策略是以产业发展带动片区更新改造，为青年人才提供符合其自身需求的工作岗位来吸引人才，进而将片区建设为纽约市经济空间的
8、重要组成部分；布鲁克林中心区更新路径则是以包容性住房计划为核心，为科技三角区的青年提供住房保障，将吸引人才变为留住人才，同时更新教育、文化场所，将片区打造为充满人文气息的文化高地；布鲁克林DUMBO区的更新策略是为青年人才提供高品质的生活环境，片区通过一系列的公共空间更新行动，打造了“好品质、好风景、好生态”的高质量生活环境，并将其塑造为纽约一流科创中心和艺术时尚中心。从以上发展历程可以看出，海军造船厂、布鲁克林中心区和DUMBO区分别为青年人才提供了职位、住房及高品质生活环境，吸引了大量的青年人才定居于此；而人才的聚集又进一步推动了片区的产业发展，因此，科技三角区形成了以赋能青年为核心任务的
9、更新循环模式，城市发展动力源源不断。青年友好视角下的城市更新路径探索青年立业布鲁克林造船厂以多元就业岗位吸引青年 布鲁克林海军造船厂在纽约工业时代是美国海军的船舶建设基地，随着战争结束逐渐衰落。20世纪70年代政府将其作为汽车工业园进行改造，后因经营不善最终破产。面对传统工业衰败、区域经济萧条的困境，布鲁克林造船厂通过以92号、77号大厦改造为代表的更新项目，将废弃厂房改造成满足多样生产需求的大型空间，吸引了大批新兴企业入驻，如电影制片厂、航空航天工程研究公司、建筑设计工作室、酿酒厂及各种小型制造商等6，为布鲁克林地区的科技青年提供了大量就业岗位。海军造船厂77号大厦是园区的重点改造项目，目前
10、已成为布鲁克林区新的公共门户。原有建筑是一处占地100万平方英尺、16层高的存储仓库。设计师基于当地产业发展对用地空间的不同需求进行了改造设计，1-3层作为餐饮类、零售类的商业售卖区，4-9层规划为以小微制造业为主的轻工业生产区，顶层则与屋顶露台相结合，为办公人群提供了一个图2 布鲁克林造船厂77号楼改造前后对比图片来源：Max Touhey.Further permission required for reuse 46 北京规划建设话题 THEME|城市更新的中外理论与实践开放协同的办公空间和绿色生态的休闲空间(图2)。更新后的77号大厦是商业与办公混合的综合体，承载着生物医药、高科技制造
11、业、小微型制造业等多类企业，为1500名青年人才提供了科技岗位。以海军码头为代表的工业园区具有结构完整、空间开敞、地理位置优越等特点。设计师借助其原有优势，合理灵活分配场地，不仅打造了共存共荣的新型办公空间，还推动了新产业新业态的植入，为青年人才提供了多元化的就业岗位，推动城市科技产业迅猛发展。截至2021年，布鲁克林造船厂共拥有超过500家企业，其中个体和私营占80%，拥有工业与制造、安全与运输、食品零售、艺术设计等多类产业(图3)，为市场提供了约一万个工作岗位，为纽约市贡献了超过25亿美元的经济支持7。丰富的工作岗位吸引了大量青年人才的聚集。据统计，在造船厂及周边常住人口中约有42%的青壮
12、年人口，人口结构呈现年轻化趋势（图4）。青年乐居布鲁克林市中心以包容性住房计划留住青年在大城市，青年群体进入社会之初首要面临的就是住房问题。布鲁克林科技三角区的科创人才普遍具备年轻化、高学历的特点，大多在科创企业就职，是推动当地经济发展的主力军。但由于纽约市高端产业所在片区的房价较高，初入社会的青年群体面临着无力购房的困境。为确保青年人口能够获得居住空间和就业机会，科技三角区在更新之初就积极考虑青年人口的住房问题，提出了“先安居再乐业”的口号。2021年，布鲁克林市中心一居室公寓租金平均为3584美元，两居室公寓租金平均为5071美元，考虑到大多青年群体无力承担布鲁克林区高昂的租金，为此政府通
13、过包容性住房政策为不同职业的青年群体提供了相应的住房保障。事实证明，包容性住房计划吸引了大量高科技人才的涌入，很大程度上提升了城市人口结构中青年人口的比例，降低了其进入人才市场求职创业的初期成本，为青年群体聚集于此推动高新产业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以布鲁克林医疗住房有限公司为例，2015年Ratesh Khillan博士提出学院与租房网站合作，为医学生提供多种规模和租住时长的廉价房源。这种小规模、短租期、低价格的租房模式深受青年群体的喜爱。不仅如此，住房附近完善的交通体系也是包容性住房计划的重要内容。布鲁克林市中心分区计划在建设大量包容性住房项目的前提下，提出在新开发项目周边规划新的交通站点，并
14、与纽约交通管理局合作，在Jay街和Lawrence街打造新的地铁枢纽，连接纽约IND汇集线和地铁巴士（BMT），以满足包容性住房居民的交通需求9。青年赋能DUMBO区以在地文化赋能青年布鲁克林DUMBO区在19世纪末一度沦为废弃货船储存地。20世纪60年代，市长林赛（John Linsay）开启Art-In-Residence项目，将DUMBO区逐渐建设成纽约艺术活动最为密集的地区。因这里聚集了大量高学历、高收入的青年人才（图5、图6），并且具有完善的商业体系、浓郁的艺术氛围及优美的生态环境，因此DUMBO被赋予了一个响亮的名号“艺术时尚中心”10。在商业体系方面，这里拥有纽约最好的消费体验，
15、包括设计师工作室、公共艺术画廊、表演剧场空间和世界级的艺术组织等，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具有很高的身份认同感；在艺术氛围方面，诸多的独立书店、咖啡馆、旧物古董店、家居店等为这里增加了浓厚的品质生活气息。据统计，DUMBO区目前共有8处艺术墙、20处艺术画廊，并在2022年举办了第8届布鲁克林美国音乐节和第11届年度摄影节等艺术活动11，居住在这的人具有极强的文化自豪感；生态环境方面，DUMBO区拥有纽约绝无仅有的休闲环境，其核心生态项目布鲁克林大桥公园占地34公顷，由6个码头、2公里长的滨河长廊及多图3 2021年布鲁克林造船厂产业数量分布 数据来源：布鲁克林造船厂职业中心网站图4 2021年造船厂
16、及周边常住人口构成 数据来源：2021年美国社区人口调查报告图5 DUMBO区常住人口学历构成 数据来源：2021年美国社区人口调查报告（DUMBO区）图6 DUMBO区常住人口收入构成数据来源：2021年美国社区人口调查报告（DUMBO区）北京规划建设 47城市更新的中外理论与实践|THEME 话题个休闲设施组成，是纽约居民最喜欢的公园之一。DUMBO区以浓厚的文化艺术底蕴为青年赋能，使青年群体产生“高满足感”，从而激发了青年的创造力和生产力。这种以在地文化赋能青年实质上是“场所塑造”的体现，是在“以人为本”理念的基础上从文化角度提升城市活力的有效路径。布 鲁 克 林 大 桥 公 园 是DUMBO区生态环境更新的重点项目。2004年，Michael Van Valkenburghand Associates(MVVA)设计团队开始对整个公园地块进行总体规划。团队将“打造居民与河岸对话的场所”作为设计愿景，在保留其原有工业遗产景观的基础上，增加新的社交场地和活动场所，以复杂多变的路径和空间增进人们与河岸互动的机会。方案保留了原海运码头的平面轮廓，将长约1.3公里的狭长地块分为六个区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