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23年第3期31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共产党领导社会建设的历程与经验研究”（21BKS059）作者简介 严宇珺，同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上海，200092）。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时代内涵、现实困境及实现路径严宇珺 摘 要 “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命题具有划时代意义，其内涵丰富。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新时代共同富裕的重要内容，是精神层面“共同”和“富裕”的统一，是个体层面、社会层面和国家层面的统一，是精神追求、精神创造和精神享受的统一。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扎实推进，关键在于厘清精神生活共同富裕面临的现实困境并找出破解路径。当前，精神文化产品和服务的供给与监管不足、
2、人民群众共建共享尚未全面落实、人民群众精神生活发展短板明显、农民农村精神生活发展相对困难均为阻碍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扎实推进的现实桎梏，必须逐一破解。基于此，文章从思想层面、主体层面、动力层面、保障层面对破解路径进行探索，认为思想层面要坚持正确的方向，主体层面要坚持多元主体的协同配合，动力层面要坚持高质量发展，保障层面要坚持全方位保障。关键词 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时代内涵；现实困境；实现路径中图分类号 D6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8616（2023）03-0031-09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物质财富要极大丰富，精神财富也要极大丰富”1，习近平总书记这一论述指明了精神生活
3、发展的重要性。随着时代发展，人的精神生活也会随之发展，日趋丰富和完善，最终达到精神生活富裕状态。2021年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十次会议上，习近平提出“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新论断，“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我们说的共同富裕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人民群众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2。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物质富足、精神富有是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根2023年第3期（第17卷 总第105期）32本要求”，要“丰富人民精神世界，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3。新时代共同富裕是人民群众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双富裕，扎实推进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满足人们美好生活的需要，是社会发展的需要，是社会主
4、义现代化强国建设的需要，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需要，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需要。本文在明晰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时代内涵的基础上，着重探讨精神生活共同富裕面临的现实困境，并从思想层面、主体层面、动力层面、保障层面探索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现实困境的破解路径。一、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时代内涵推进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新时代推进共同富裕的重要内容。共同富裕不只对经济增长提出了要求，更着眼于人本身，关注人的全面进步，要求推进人的全面发展。新时代推进共同富裕涵盖了物质层面和精神层面，推进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富裕都是推进共同富裕的重要组成部分，共同致力实现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基于此，推动物质生活富裕和精神生活富裕的协
5、同发展，辩证看待两者之间的关系是十分必要的。一方面，当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以及社会财富积累充足的情况下，人们对精神生活会提出更高的要求，如需要更高质量的教育、更多元化的文化产品、更多层次的文化服务等。同时，物质生活富足为更高层次的精神生活奠定了基础，物质生活条件越好，精神生活富裕实现的可能性越大。另一方面，精神生活与物质生活相交融，“思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4。当前，精神文化产品大多取材于物质生活，物质生活的不断发展为人民享有更高水平的精神文化生活奠定了基础，为国家、社会、民族的健康发展发挥了强大的推动作用。精神生活共
6、同富裕的实现有助于增加人民群众的文化获得感和满足感，有助于提升国民素质和社会文明程度，有助于巩固全社会的向心力和凝聚力，有助于增强全党全国各族人民的文化自信。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精神层面“共同”和“富裕”的统一。“共同”指明了精神生活富裕的主体是全体人民，而非特定对象；“富裕”则指向人们的获得感、幸福感和满足感。新时代，人民对美好生活各个方面的需要不断增加，随着物质生活水平日渐提升，人们对精神生活提出了多元化、多层次、高品质的需求。但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实现需要相应的社会条件，如充足的公共文化服务和产品、完善的教育体系、一定的空闲时间和正确的社会价值导向，并且需要人们积极的生活状态和向上的价值追求
7、5。由此可见，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主要涵盖了人民享有度、人民发展质量和人民幸福感三个方面。一是全体人民在合理差距下，在地区最大社会供给能力下精神生活资源的享有程度6；二是全体人民的精神生活状态、受教育程度、思想文化素养、民主法治精神和生态保护意识等各个维度的发展质量，是否不断接近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状态；三是全体人民在不断进行精神追求、精神创造及精神活动参与过程中的获得感和满意程度7。因此，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既需要“共同”层面的精神生活资源配置兼顾效率与公平，同时也需要“富裕”层面的人民对于精神生活更高质量追求的满足，两者缺一不可。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个体层面、社会层面和国家层面的统一。在当前人民物质生
8、活质33量普遍提高的前提下，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更多表现在精神层面。就个体层面来说，个人应当培养优秀的思想品质和健全的知识文化体系，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正确处理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自觉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实现自由全面发展8，最终实现个人的精神自立，发挥能动作用，激发和强大自身的精神力量。就社会层面来说，有必要形成和谐向上的社会风气，在全社会倡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导人们坚持正确的精神导向，激励个人将自身价值追求与国家民族复兴目标统一起来。近年来，随着数字技术的广泛运用，社会层面的数字文化逐步形成，可以数字可视化的方式带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进而扎实推进我国的精神文明建
9、设，加快实现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进程。就国家层面来说，可从文化、教育、人才等方面来推动集体精神生活富裕。在加快建设教育强国、科技强国、人才强国的进程中，增强全民文化自信和文化凝聚力，提升全民科学文化和思想道德素养，推动人的全面发展，全面提高人才自主培养质量。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精神追求、精神创造和精神享受的统一。精神追求、精神创造和精神享受统一于人们的精神生活中。一方面，人作为社会中的一员，随着社会的发展，人的需求也会发生变化，从最根本的衣食住行的需要向更高层次精神追求迈进，特别是在物质生活富足之后，人们开始追问、思考和创造，这一过程便是人们精神世界不断丰富的过程9；另一方面，人具有实践性，能通过
10、实践活动来践行精神追求，这一过程便是精神创造。因此，精神创造成为人的精神生活不可或缺的部分。同时，人的精神追求和精神创造最终指向精神享受。人们积极参与社会活动，广泛进行社会交往，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提升自身的思想水平，实现精神享受。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人们对美好生活与和谐社会的一种价值追求10，无论是对个体还是对国家来说，精神富裕的追求都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只有人民群众不断追求精神生活的富裕，以及扎实推进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建设，才能夯实中华民族的精神大厦。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推进过程是全民共同追求、全民共同创造、全民共同享有的过程，需要人民群众在社会实践中发挥创造作用，不断追求、创造和共享优秀的
11、精神文化产品。同时，通过追求和创造高质量的精神文化产品，有助于形成追求积极向上的精神生活的氛围，激发人民群众饱满高昂的精神状态，实现精神层面的富裕，也有助于弘扬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培育民族自信和精神定力，营造良好文化氛围和社会风气，推动我国文化事业繁荣发展和国家社会民族的和谐发展。二、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现实困境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现实困境主要包括精神文化产品和服务的供给与监管不足、人民群众共建共享尚未全面落实、人民群众精神生活发展短板明显、农民农村精神生活发展相对困难等。（一）精神文化产品和服务的供给与监管不足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现实困境之一在于精神文化产品和服务的供给和监管不足。精神文化产品和服
12、务的充足供给是人民群众丰盈精神生活、提升整体文化素养、满足精神文化期待的先决条件，精神文化产品和服务的有效监管是人民群众享有高品质精神文化资源、规范文化市场、营造健康风气的外在保障。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时代内涵、现实困境及实现路径丨严宇珺2023年第3期（第17卷 总第105期）34就供给不足来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人民的基本物质需求已得到满足，并开始追求更高层次的精神文化需求，迫切需要可以丰富精神生活的优秀文化产品和服务。现阶段的供给不足，一方面表现为高品质精神文化产品和服务的不足，亟须从先进文化中挖掘高质量的产品和服务，打造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优秀作品，拓宽弘扬中华民族精神的渠道，使
13、广大群众真正感受到民族文化的独特魅力，增强文化自信；另一方面表现为精神文化产品和服务在不同区域及城乡的供给失衡，亟须破除地区和城乡壁垒，有效降低费用和解决覆盖范围有限的问题，为不同地区的人民群众提供公平享有高质量精神文化产品和服务的机会，特别是要保障边远地区和乡村的人民群众共享社会主义精神文化发展的成果，努力做到人人享有高品质文化产品和服务。就监管不足来说，主要表现在精神文化产品和服务的质量、价格、传播者等方面的监管不足。第一，对精神文化产品和服务的质量监管不足。社会的发展推动各种文化产品和服务出现，特别是近年来，自媒体、短视频等发展迅速，而相应质量监管却不够完善，使得过度商业化和娱乐化的文化
14、产品和服务层出不穷，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传播空间受到挤压，并且一些民众被资本逻辑和个人利益至上等观念带偏，其精神世界受到一定冲击，消磨了他们学习先进文化的时间和精力，同时也影响了文化市场的健康繁荣发展。第二，对精神文化产品和服务的价格监管不足。近年来，部分文化产品和服务的定价存在监管不足的问题，涌现不少质量与价格不相匹配的文化产品和服务，特别是人民群众普遍喜爱的文化产品。第三，对精神文化的传播者监管不足。文艺工作者作为精神文化的传播者，有一部分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其行为举止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名人效应。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广大文艺工作者要把个人的道德修养、社会形象与作品的社会效果统一起来，坚守艺术理
15、想，追求德艺双馨，努力以高尚的操守和文质兼美的作品，为历史存正气、为世人弘美德、为自身留清名”11，文艺工作者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其德行对青少年的“三观”、公序良俗、行业生态、社会文化和国家精神文明建设等方面具有一定影响，因此亟须加强规范管理。（二）人民群众共建共享尚未全面落实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现实困境还在于人民群众共建共享尚未全面落实。共建共享的实现需要主体参与和时间投入12。马克思认为，“时间实际上是人的积极存在，它不仅是人的生命的尺度，而且是人的发展的空间”13。精神生活的富裕需要“人的积极存在”，需要拥有主体性的人们积极、主动参与精神文明建设活动。“人的积极存在”指的是人不再遭受资本施加
16、的时间剥削，实现身体和精神的双重自由，实现自身的解放和发展。但在现实生活中，人们获得真正的自由时间却很困难。一方面，人们在资本的裹挟下，更多的是表面上的空闲时间延长，而非真的延长；另一方面，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很多原本由人从事的劳动被机器替代，人们的工作效率不断提升，空闲时间有所增加，然而人们获得可支配时间的能力却趋于停滞状态，甚至在衰退，并且人们的不自由感日益强烈14。因此人们拥有的自由时间，以及能投入精神文化建设的时间难以得到保障。此外，由于精神文化建设和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使得全体人民共享文化发展成果还未充分实现，特别是边远地区以及乡村地区。35由此可见，当前亟须打破落后地区精神文化资源稀缺的困境，缩小地区差距和城乡差距，积极推进人民群众共建共享。（三）人民群众精神生活发展短板明显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现实困境在于人民群众精神生活发展短板明显，主要表现为人民群众精神生活的发展状态存在差距、人民群众精神生活的超越性有所缺失、人民群众精神生活的公共理性发展不足等。第一，人民群众精神生活的发展状态存在差距。随着我国取得脱贫攻坚的胜利，人们的物质生活日渐富裕，但这并不意味着人们的精神生活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