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37 卷第 8 期干旱区资源与环境Vol 37No 82023 年 8 月Journal of Arid Land esources and EnvironmentAug 2023文章编号:1003 7578(2023)08 023 09doi:10 13448/j cnki jalre2023182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与行为的响应路径研究*张静1，雍会1，2(1 石河子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石河子 832000;2 水利部发展研究中心，北京 100138)提要:文中基于新疆 863 户棉花种植农户的微观调研数据，通过构建 MOA 和 NAM 整合理论分析框架，从外部环境和内在动机出发，
2、探究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与行为的影响因素和响应路径。结果表明:1)采纳动机、农业社会化服务、信息能力和个人规范显著正向影响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其中农业社会化服务的影响最大。2)农业社会化服务和信息能力通过作用于采纳动机显著正向影响棉农的采纳意愿;责任归属通过作用于个人规范显著正向影响棉农的采纳意愿;后果意识通过作用于责任归属和个人规范显著正向影响棉农的采纳意愿。3)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显著正向影响采纳行为。由此，文中提出通过拓宽棉农农业信息获取渠道，加快培育农业社会化服务组织，加强政府激励和约束机制建设，从而提升棉农绿色农业技术的采纳意愿和采纳行为。关键词: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
3、纳意愿;采纳行为;响应路径中图分类号:F303文献标识码:A近年来，由于农业生产资料消费的逐步增加，农业废弃物的不恰当处理和农业资源过度开发，导致农业环境污染日益严重，农田生态环境安全和农业可持续发展面临着严峻挑战。棉花是新疆农业的支柱性产业，在农业生态环境极度脆弱的干旱区，棉花种植促进了农民增收和农业发展，但长期过度耗费资源和未合理有效采纳绿色农业技术，对生态环境产生了严重的破坏。2015 2018 年中央一号文件都分别提出要加快农业突出问题治理，推行绿色生产方式，加强农业面源污染防治。2022 年中央一号文件再次强调要推进农业农村绿色发展。绿色农业技术不仅是农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举措，也是保
4、护耕地质量、节约农业生产要素投入和减少面源污染的关键措施1。农户是农业生产的主体，其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和决策行为决定了技术推广进程和作用效果。因此，研究新疆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和行为的影响因素及响应路径，对规范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纳行为，治理农田面源污染，践行中央绿色发展理念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近年来，学者们关于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或行为的影响因素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1)农户资源禀赋，年龄2、文化程度3、非农就业经历4 等人力资源禀赋;土地面积和贷款情况5、农用机械数量6 等自然资源禀赋;村干部经历7、社会网络8、邻里效应9 等社会资源禀赋显著影响农户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或行为。2
5、)内在能力，认知能力10、风险感知能力11、信息获取能力12 等能力特征显著影响农户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或行为。3)外部环境，农业社会化服务13、产业组织14、社区监督15、政府规制16 等外部环境显著影响农户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或行为。学者们从不同维度通过理论分析和实证研究探讨了农户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或行为的发生机理及影响因素，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但仍然可以进行以下扩展:1)现有文献中缺乏对棉花生产过程中涉及的绿色农业技术采纳行为的研究。2)现有文献通常分析技术采纳意愿或者采纳行为的影响因素，对意愿到行为的作用机理分析不足，且对行为选择采纳程度的研究较为不足。3)现有研究多从单一视角分析农
6、户绿色农业技术采纳的影响因素，缺乏从多*收稿日期:2023 2 13;修回日期:2023 4 27。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1563040);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XJ2020G079)资助。作者简介:张静(1989 )，女，汉族，新疆伊犁人，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农业经济管理和理论政策研究。E mail:402821694 qq com通讯作者:雍会(1978 )，男，汉族，四川渠县人，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生态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E mail:47403207 qq com维度视角探讨其内在驱动机制。鉴于此，文中在动机 机会 能力理论(MOA)和规范激活模型(NA
7、M)的整合框架基础上，构建了一个包含内在动机和外部环境共同作用的整合分析模型，以新疆 863 户棉农为研究对象，运用结构方程模型分析其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和行为的影响因素及内在机理。文中的边际贡献在于:1)从农户期望价值与行为理论角度出发，探讨动机、机会、能力、个人规范、后果意识和责任归属等对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和行为的影响因素和响应路径，有利于在信息能力培养，农业社会化服务建设等关键环节提升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纳程度。2)文中的绿色农业技术涉及棉花种植产前、产中和产后共 8 种技术，研究填补和丰富了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纳行为，且对制定推广绿色农业技术政策，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1材料与研究方法
8、1 1理论框架与研究假设1 1 1MOA 理论MOA 理论模型主要由动机、机会、能力三方面核心指标组成，他们之间相互关联、相互补充且相互作用，共同推动了某种计划行为的发生17。MOA 模型因其具备较好的稳定性和对行为的预见性，在行为科学分析中被广泛应用。动机是推动个体从事某种活动，并朝一个方向前进的内部驱动力18。行为动机具有多样性特征，有自利追求也有利他倾向19。农户是重要的农业经营主体，作为理性经济人，在决策过程中通常会权衡利弊、趋利避害，追求经济效益最大化。若农户认识到绿色农业技术具有节本增效、减少污染的好处，会提高其采纳意愿。从这一角度出发，文中将使用绿色农业技术可以提高农产品品质和生
9、产效率作为自利追求的衡量指标。而农户的行为动机不仅仅局限于实现自身利益，还会兼顾考虑对他人的影响和对社会的贡献。当考虑到不采纳绿色农业技术可能会破坏生态环境，降低土壤质量甚至危及他人健康时，农户会提高采纳意愿。文中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纳的利他倾向可以体现在考虑技术对生态环境的影响。基于以上分析，文中提出假设 H1。H1:采纳动机对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机会是指在一定时间范围内，个体所面临的有利情景20。可以说是农户对有利于其行为实施的外部客观因素的主观认知和判断。当农户感知到外部环境有益时，会增加决策行为。农业社会化组织依托专业型技术人才、先进的技术装备、绿色的生产资料，缓解了
10、单个农户在采纳某种新技术时面临的成本高、风险高、技术薄弱等问题，同时凭借在市场竞争环节和产品销售链上的优势，为农户带来更有利的产出效率。农业资产的专用性，决定着农业社会化服务是降低边际成本的有效路径21。农业社会化组织在棉花种植过程中，不仅能够以较低的价格向农户提供全程化绿色生产服务，而且能够有效缓解技术风险感知和市场风险感知对农户技术采纳行为的抑制作用22。文中将 MOA 理论中的机会定义为农业社会化服务，并参照刘洋等23 研究将其分为产前的金融保险服务，产中的农业技术服务和农业机械服务，产后的流通销售服务。基于以上分析，文中提出假设 H2 和 H3。H2:农业社会化服务对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
11、纳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H3:农业社会化服务对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纳动机有显著正向影响。能力是指个体决策的潜力和所需要的信息。信息是农业生产经营者减少不确定性的主要影响因素，信息的传递能够有效降低农户逆向选择的概率24。信息能力不仅可以降低信息搜寻成本、减少资源整合时间，还能优化农业生产要素配置，有效减少农业技术采纳的要素禀赋约束25。有限理性行为理论指出，信息在个体的行为决策中至关重要，但是却数量有限，信息获取能力越高行为决策将越科学。农户获取信息的渠道越多元，技术知识的积累越丰富，规避市场风险的能力就越强，从而能够减少信息不对称带来的不确定感。农户信息能力越高，种植经验的积累越丰富，越能够全面
12、认识到绿色农业技术对提高农产品品质、生产效率、改善生态环境的积极作用，其采纳动机也会更为强烈，采纳意愿也会随之提升。参考苑春荟等26、闫贝贝等27 研究，将 MOA 理论中的能力定义为信息能力，并划分为:信息获取能力、理解能力、共享能力和利用能力。基于以上分析，文中提出假设 H4 和 H5。H4:信息能力对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H5:信息能力对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纳动机有显著正向影响。1 1 2NAM 理论42干旱区资源与环境第 37 卷NAM(Schwartz，1977)也称规范激活模型，是能够有效预测亲环境行为的理论。个人规范指采取或规避某个特定行为的道德责任或义务28。后
13、果意识指对不实施某项特定行为，带来的不良后果的认知29。责任归属指对不实施某项特定行为，带来不良后果的责任感30。该理论认为，个人实施的亲环境行为动力主要来源于内在道德义务感，即个人规范可以直接影响行为意愿，也可以由后果意识和责任归属两个条件激活31。农户采纳绿色农业技术，实际上也是一种亲环境行为。随着国家实施绿色农业发展行动，政府规制也随之加强，农户对不使用绿色农业技术而产生的后果意识更加明确，其责任归属感也越强，因此个人规范的形成可能性越大。当个人规范被后果意识和责任归属激活后，会产生自责情绪，进而影响其绿色农业技术的采纳意愿。农户的采纳意愿和采纳行为直接决定了技术推广效率和成效。基于以上
14、分析，文中提出以下假设:H6:后果意识显著正向影响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的责任归属。H7:责任归属显著正向影响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的个人规范。H8:个人规范对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1 1 3MOA 和 NAM 的整合模型将 MOA 理论和 NAM 理论整合，可以看成是外部环境和内在动机对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影响的整合模型，可以显著提高理论对意愿的解释力。另外，根据计划行为理论，当实际控制条件充分满足时，所有影响行为的因素均能通过影响行为意向间接作用于行为本身32。棉农的绿色农业技术采纳行为多图 1理论框架Figure 1 Theoretical framework源
15、于自己的意愿驱使，采纳意愿越强烈，越会促成采纳行为。基于以上分析，文中提出假设 H9。H9: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显著正向影响采纳行为。为验证以上研究假设，文中基于 MOA 和 NAM 的整合框架，构建了棉农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和行为影响因素的结构方程模型，具体研究框架(图 1)。1 2数据来源与变量选取1 2 1数据来源与样本特征文中数据主要来源于课题组2021 年 10 月 12 月在新疆地区组织的棉农微观调查，调研区域涉及北疆、南疆、东疆，同时兼顾考虑自治区和兵团，调研共计 33 个县(市)、团(农)场。调研内容涉及棉农的个体特征、家庭基本情况，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采纳行为及影响因素
16、等。课题组在预调查的基础上，咨询了相关专家的意见，修改并完善了问卷，同时培训了参与调查的 33 名调研员。实际调研以调查员与棉农“一对一”入户访谈的形式开展。调研共发放问卷 900 份，删除无效问卷、关键信息缺漏等问卷后，得到有效问卷 863 份，问卷有效率为95 89%。课题组还访谈了 10 余名村支书、村主任、连长等熟悉村级情况的基层行政干部，以期确保提出的对策建议更具针对性。文中调研样本棉农主要特征(表 1):年龄方面，青年人偏多，18 45 岁的棉农占到 56 3%;文化程度方面，高中/中专学历最多，占到 32 3%;身体健康状况总体较好，一般以上占到 89%;兼业棉农占56 1%;加入合作社棉农占41 8%;家庭成员或亲戚是连队或村委干部的棉农占25 5%;户主占51 8%;棉花种植地区在兵团的占 56 0%，地方的占 44 0%。1 2 2变量设定参考于正松等33 对技术采纳倾向和行为意向的衡量指标，文中选取“采纳意愿”“推荐意愿”“重复使用意愿”“持续关注意愿”四个题项来度量绿色农业技术采纳意愿。根据棉农回答“非常不愿意”到“非常愿意”分别赋值 1 5。结合新疆棉花种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