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5至上堂书话 FANG sBookChat具有艺术性和建筑性的植物结构卡尔布洛斯菲尔德的大自然的奇迹一书的启示AnArtisticandArchitecturalPlantStructure:InspiredbyKarlBlosfeldsBook,WunderinderNatur方振宁 FANGZhenning作者：方振宁，艺术家，独立策展人，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客座教授。录用日期：2023-05“如果我给某人一根马尾草，他会毫不费力地把它放大成照片任何人都可以做到。但是观察它，注意并发现它的形式，是只有少数人能够做到的事情。”“我的植物学文件应该有助于恢复与自然的联系。他们应该重新唤起一
2、种自然感，指出其丰富的形式，并促使观众亲自观察周围的植物世界。”卡尔布洛斯菲尔德关于本书在过去的九十多年里，市面上有关卡尔布洛斯菲尔德（Karl Blossfeldt）所拍摄的植物画册不断有出版，而我要推荐的图书信息书名：大自然的奇迹（Wunder in der Natur）副标题：美丽植物形态的图片文档（Bild-dokumente Schner Pflanzenformen）作者：卡尔 布洛斯菲尔德（Karl Blossfeldt）撰文：奥托 丹嫩伯格（Otto Dannenberg）语言：德文图版：120幅出版商：H.SCHMIDT&C.GUNTHER LEIPZIG出版社：万神殿艺术科
3、学出版社（PANTHEON-VERLAG FR KUN-STWISSENSCHAFT），莱比锡（Leipzig）出版日期：1942年尺寸：332mm255mm版本：第一版装帧：精装是大自然的奇迹（Wunder in der Natur，1942年）（图1）这本书。这是卡尔布洛斯菲尔德著名的三部曲中的最后一本书另外两本为艺术原型（Urformen der Kunst，1928年）和大自然的奇迹花园（Wundergarten der Natur，1932年），是首次印刷，这些植物摄影展示了植物世界中那些陌生的姿态和令人惊异的优雅建筑形式。这本画册中有奥托丹嫩伯格（Otto Dannenberg）教
4、授1942年撰写的介绍文章。书的扉页上清晰地写着有“120张图片”，这种做法比较少见。这些在单张纸上排版印刷的黑白图片均为凹版印刷；出版商使用了深色海军蓝亚麻布，书脊和封面以金色刻字和装饰，一看就能感受到它的精美；端在手中沉甸甸的，那是使用了厚质哑光铜版纸，每一幅图都是另外粘贴的；关于装订的紧密程度，如果你不从侧面仔细看它的厚度，你甚至找不到粘贴的痕迹。这本80多年前出版的摄影集，在装订上居然保持得如此完好，可见当年的印刷和制本之精良。需要说明的是，这本画册是在卡尔布洛斯菲尔德死后出版的。卡尔布洛斯菲尔德其人卡尔布洛斯菲尔德（1865年6月13日 1932年12月9日）（图2）是德国摄影师，以
5、其对植物、树枝、种子、中图分类号：TU-024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1-6740（2023）03-0105-08DOI：10.12285/jzs.20230530008图：卡尔布洛斯菲尔德著大自然的奇迹1942年版 8至上堂书话106至上堂书话 FANG sBookChat树叶和其他植物群的鲜明特写肖像而闻名。布洛斯菲尔德出生于德国小镇席洛（Schielo），从未接受过摄影师的培训，但他拍摄的那些经过放大的植物图像，对20世纪初的艺术家和设计师们产生了极大的影响。1881年，布洛斯菲尔德开始在德国的艺术铁器和铸造厂（Art Ironworks and Foundry）担任学徒，在那里学
6、习雕塑和铸铁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铁艺。而后他移居柏林，在装饰艺术博物馆学院（Knstgewerbemuseum）学 绘 画（图3）。布洛斯菲尔德由于获得了18921895年罗马奖学金，于是有机会前往罗马师从装饰艺术家兼装饰与设计教授莫里茨梅勒（Moritz Meurer）（图4）。莫里茨梅勒在分析自然植物的形态和构造原理的基础上，开发了植物装饰品，并将这一原理作为他艺术教育的核心部分。他的教学方法和著作，对工艺美术学校系统产生了重大影响，并使他成为那个时代改革运动的推动者。其实，布洛斯菲尔德的摄影生涯始于他为莫里茨梅勒拍摄植物标本时。布洛斯菲尔德与其他几位助手一起，在罗马及其周边地区制作并拍摄
7、了植物标本以建立自然形态档案。尽管布洛斯菲尔德没有接受过正式的摄影培训且使用的是自制相机，但他还是捕捉到了细节惊人的图像（图5）。1896年，他继续与莫里茨梅勒合作，并越过意大利前往北非并环游地中海，在希腊收集标本。从1898年开始，布洛斯菲尔德在装饰艺术博物馆学院（Knstgewerbeschule）教设计，并于1930年成为名誉教授。布洛斯菲尔德后来在担任教授期间继续发展他的技能和他的照片集。他为莫里茨梅勒拍摄的照片以及他在教学期间拍摄的照片，被用作他个人工作和教学中的参考照片，详细记录了他所拍摄的每个植物标本的通用名称和拉丁名称，最终制作了大约6000张照片。他的这一工作方法也让我们想起
8、后来的类型学摄影艺术家贝歇尔夫妇（Bernd Becher&Hilla Becher）的作品命名法。在那里，布洛斯菲尔德建立了一个植物摄影档案，用来向学生传授自然界中的设计和图案。布洛斯菲尔德开始工作时并没有想过要突破艺术或摄影的任何界限，他的主要动机是出于教学和务实的目的，制作高度准确的植物图像，作为研究模型，将向人眼揭示自然形态，并激发学生将它们转化为艺术作品。在接下来的30年里，布洛斯菲尔德将他庞大的植物照片档案用作教学辅助工具，也正是在这段时间里，布洛斯菲尔德开始运用抽象眼光从植物上发现艺术的形式。这一发现的影响是巨大的，从而也间接说明，没有莫里茨梅勒的方法论，也就没有布洛斯菲尔德的新
9、客观主义摄影。作为教学辅助道具的植物摄影卡尔布洛斯菲尔德断言：“植物必须被视为一种完全具有艺术性和建筑性的结构。”他被自然界中创造的图案所吸引。在1900年代初期，他开始带着自制相机记录植物的结构和细节，目的是向他的学生传授自然形态中的图案和设计。他对植物最小部分的特写镜头，放大它们自然大小的30倍后，植物意外地呈现出几何和雕塑般的效果，令人惊叹。布洛斯菲尔德认识到摄影新鲜植物作为补充教学工具的潜力，并为此寻求学校校长的财政支持，但无济于事。于是他只好自己制作相机，以满足他所需要的近摄功能，这使他能够在水平和垂直方向上捕捉到各种脆弱的植物标本，其效果却令人吃惊植物变得图形化和几何化。这些今天被
10、我们看作神圣无比的摄影，最初是被布洛斯菲尔德用作教学辅助工具的，但后来被公认为20世纪早期摄影作品中最优秀的 作品之一。根 据 日 本 学 者 村 田 花 子（Hanako Murata）在她的论文自然界中的物质图2：卡尔布洛斯菲尔德自拍肖像，罗马，1895年图3：布洛斯菲尔德手绘“自然研究（栗子）”，1890年代图4：莫里茨梅勒（Moritz Meurer）像107至上堂书话 FANG sBookChat形式：布洛斯菲尔德的照片（Material Forms in Nature：The Photographs of Karl Blossfeldt）中的说法，布洛斯菲尔德在创作这些作品时“正在
11、寻找一种方法来展示他在自然界中发现的形式和图案的案例，他认为这些形式和图案应该能激发他的学生的创造力”。起初，布洛斯菲尔德想出了一个想法，制作多倍放大的蜻蜓照片，“这种放大后来证明对我的研究最有用，因此我突然想到使用放大的小型植物照片来帮助还不熟练的学生进行工作”，布洛斯菲尔德在1929年回忆道，“正是因为这件事和这些摄影，我现在才在30年后发布我放大的植物照片”（图6图9）。因为活的植物标本很难在教学环境中管理它们会枯萎和死亡，而且很难找到来源，尤其是在寒冷的德国冬天，于是布洛斯菲尔德在柏林皇家工艺美术博物馆工作期间萌生了通过摄影保存标本的想图5：布洛斯菲尔德的4个植物标本箱法，也就是把植物
12、照片作为教学辅助的道具来使用。我 们 可 以 通 过1906年4月 布 洛斯菲尔德在写给皇家装饰艺术博物馆（Knigliche Kunstgewerbemuseum）馆 长的一封信，了解他拍摄这些植物照片的意图：“在此，我谨向馆长提交一份植物的放大图。最近向一些主科教师展示了这些照片，他们的评论是积极的，认为这些照片适合上课 在很多情况下，这些照片是通过放大学生在夜晚的灯光下不容易辨认的小细节来制作的我可能有一千多张这样的照片，但我只能慢慢地打印出来。因为它们是多年工作和大量物质牺牲的成果，我非常欢迎它们以某种方式被使用，或者作为个人课堂、图书馆等的灵感材料，供更广泛的观众使用，最重要的是，供
13、所有学生使用雕塑家只能利用野生的更小、更简单的植物来获利。那里的植物是形式的宝库一个被粗心忽视的只是因为形状的规模无法引起人们的注意，有时这使得形状难以识别。但这正是这些照片的目的以方便的比例描绘微小的形体，并鼓励学生更多地关注它们”布洛斯菲尔德的影响事实上，直到布洛斯菲尔德的教学生涯接近尾声，也就是他去世前四年，即1932年他的第二本摄影作品出版之后，他的作品才引起了广泛的公众关注和评论界的赞誉。他的第一本摄影集艺术原型于1928年出版，很快以多种语言出版。随后是1932年的大自然的奇迹花园问世；十年后，即1942年大自然的奇迹得以出版，此时他已经离世。我图6：布洛斯菲尔德摄影刀叉草图7：布
14、洛斯菲尔德摄影铁线莲图8：布洛斯菲尔德摄影冬木贼图9：布洛斯菲尔德摄影白花蕨108至上堂书话 FANG sBookChat们将布洛斯菲尔德的三部曲并列放在一起会发现，三本书的出版相隔14年，但是封面设计的模板几乎一样，这说明出版人在出版布洛斯菲尔德的摄影集时，书籍装帧和他的拍摄理念保持一致，即追求统一和持之以恒的观念，这是观念摄影发展的初期摹本（图10）。在他的三部曲作品中，自然与艺术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但都如此详细、严肃地从大自然中摄取，其数量和规模如此之大，以至于它看起来几乎是人造的，每幅摄影都像是一件雕塑或者是建筑，我们好像找到了摩天大楼的原型。事实上，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布洛斯菲尔德的作
15、品实际上是有修饰成分的。所谓修饰，就是通过摆放和拍摄的角度，让植物独立于自然环境之外，将它们从客观的环境和背景中脱离出来。这或许就是某种抽象的构成，从而将形式美感大大加强，犹如几何形的植物纪念碑。柏林一位银行家、后来成为艺术品经销商的卡尔尼伦多夫（Karl Nierendorf，19891947）（图11），因在战前支持科隆和柏林的当代表现主义者的作品而闻名，尤其是支持保罗克利（Paul Klee）、奥托迪克斯（Otto Dix）和瓦西里康定斯基（Vasily Kandinsky）等人。1920年，尼伦多夫与他的兄弟约瑟夫在科隆开设了他的第一家画廊；1925年，当卡尔尼伦多夫看到布洛斯菲尔德的
16、大量照片时，他试图出版这些照片所以1928年艺术原型这本处女植物摄影集得以出版就是尼伦多夫策划的结果。虽然艺术原型中只选择了120幅摄影，但却是尼伦多夫从布洛斯菲尔德拍摄的多达几千张照片中挑选的。尼伦多夫在第一版的介绍中写到布洛斯菲尔德发现了三种元素的“快乐渗透”自然、艺术和技术。他决定为卡尔布洛斯菲尔德在他所经营的尼伦多夫画廊举办个展，这位伯乐别具心裁地在展示了布洛斯菲尔德的“简洁优雅”植物部分（树枝末端、种子荚、卷须、叶芽）摄影的同时，还安排展出了非洲雕塑的图像。卡尔尼伦多夫亲自撰文指出：作为宣言艺术与自然之间的相互关系的艺术原型，指向哥特式、文艺复兴时期和洛可可式建筑装饰“在布洛斯菲尔德照片的卷须、茎、豆荚和花朵中回响”，称布洛斯菲尔德通过科学的方法，用大大放大的植物形式特写镜头，让“孤立的物体”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审美愉悦。在接下来的30年里，布洛斯菲尔德制作了数百幅版画，这些版画因其构图的优雅简洁和风格的统一而引人注目，其生产的精确度：显示为植物标本被放大到不同程度，在一个简单的背景下孤立地显示出来。这些作品直到今天都与我们这个时代的审美接轨。布洛斯菲尔德一夜之间成为摄影界的“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