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24 卷 第 1 期2023 年 1 月北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BEIHUA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Vol 24 No 1Jan.2023国外有效教学反馈策略研究:回顾与展望金 兰 王红卫摘 要 国外关于有效反馈策略的理论与实践探索,可以为推进新时代我国教育高质量发展提供有益参考。目前国外有效反馈策略研究主要基于学生水平、学习阶段、学习任务、反馈类型方式、反馈类型对比而开展。未来,学生有效使用反馈的策略研究、教师实施有效反馈策略的行动研究、不同学科的有效反馈策略研究、用于定性判断的有效反馈策略研究以及新技术与有效反馈相结合的策略研究,
2、或可成为有效反馈策略研究的前沿领域。关键词 有效反馈;反馈策略;教育高质量发展中图分类号 G64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5101(2023)01-0133-06收稿日期 2022-10-24DOI 10 19669/j issn 1009-5101 2023 01 016基金项目 吉林省教育科学“十四五”规划 2021 年度一般课题“教育高质量发展视域下有效反馈的理论与实践研究”(GH21219)的阶段性研究成果。作者简介 金兰,北华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教育基本理论研究(吉林132013);王红卫,美国德克萨斯农工国际大学文理学院讲师,博士,主要从事数学教学研
3、究(美国德州 78041)。引引 言言因为教学反馈和有效教学反馈,在英文文献中分别被表述为反馈(feedback)和有效反馈(effective feedback),所以在本文中反馈即教学反馈,有效反馈即有效教学反馈。反馈概念最早出现在生物学和工程学中,而后扩展到人文学科。自 21 世纪初叶,国外教育学反馈研究文献中的反馈涵义已悄然发生变化,由给予导向转化为过程导向。1给予导向的反馈概念强调由教师驱动反馈,关注向学生提供“希望有用”的信息。过程导向的反馈概念强调学生是主动学习者,关注学生如何感知、解释反馈以及如何利用信息进行改变。反馈涵义的变化体现了全球教育场域内教学观念已由以“教”为主向“学
4、教并重”和重视学生主体地位转变。有经验的教师都清楚,要获得有效反馈,最重要的是建立师生间信任和关怀的人际关系。2有效反馈还需要有效果,也就是能够改变学生现有水平与目标间的跨度。因此,有效反馈以良好师生关系为中介,是支持学生学习的对话过程,能够促使学生缩小目前水平与标准或目标之间的差距。有效反馈已被国外学者列为在学生学和教师教的过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对学生而言,有效反馈有助于学生巩固已有知识,使学生愿意通过加强学习来提升自己;也有助于学生客观掌握自己的学习情况,减轻因担心无法达成较高难度学习目标而感受到的不适、焦虑和紧张感;还有助于学生通过不断努力达致学习目标、提升学习质量,从而对学生的学习
5、和发展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对教师而言,有效反馈需要教师在课前分析学生的学习需要,在课中能够以书面或口头形式提供给学生有关他们学习和表现的信息,在课后引导学生进行回顾与反思,从而改331变学生的认识或行为,同时促进教师专业素养的提升。一直以来,有效反馈研究在国外引发诸多研究者的关注。虽然国外已经开展大量有效反馈研究,但是持续改进效果的反馈策略研究仍在探索之中。相对而言,国内有效反馈策略研究不够丰富,亟待拓展与加强。目前,中国教育已进入新时代,处在提升质量效益的攻关期,教学过程中出现的反馈问题日渐凸显,很多学生不满意收到的反馈,或者认为缺乏具体的改进建议,或者感觉其对自信存在潜在的负面影响。反馈效
6、果不佳问题和有效反馈的重要性正逐渐被国内教育理论和实践工作者所认识。本文通过回顾国外有效反馈策略研究和展望未来发展趋势,以期推进反馈理论与实践的本土化研究,从而为推进新时代中国教育高质量发展提供有益参考。一一、国国外外有有效效反反馈馈策策略略研研究究的的回回顾顾虽然反馈能够对学习产生影响,但是仅仅提供反馈并非必然带来学生学习上的改善。因此,探究如何提升反馈有效性一直是国外教育领域关注的焦点问题。(一)基于学生水平的有效反馈策略研究盖诺(Gaynor)提出成绩低的学生可能从即时反馈(immediate feedback)中受益,而成绩高的学生可能更喜欢或受益于延迟反馈(delayed feedb
7、ack)。3与让学生再次尝试的反馈相比,成绩低的学生也是从直接提供正确答案的反馈中受益更大。成绩低的学生更需要及时给予正确答案,以帮助学生了解问题所在。汉娜(Hanna)考察了学生在验证反馈、阐述反馈和无反馈三种不同反馈条件下的表现,验证是对答案正确与否的简单判断。确认答案正确与否有多种方式,最常见的就是“正确”或“不正确”。验证反馈只提供正确与否的信息,阐述反馈则细化反馈信息,提供相关线索,引导学习者找到正确答案。阐述反馈比验证反馈有更多的方式,如阐述主题、阐述反应、讨论常见错误、提供范例、给出温和的指导。对能力强的学生而言,验证反馈能够使学生获得最高的分数;对能力弱的学生而言,阐述反馈能够
8、使学生获得最高的分数。对中等能力的学生而言,验证反馈和阐述反馈的差异不显著,但均优于无反馈。4克拉里亚纳(Clariana)的研究表明,与让学生再次尝试的反馈相比,低能力的学生从直接提供正确答案的反馈中受益更大。5由此可知,对不同水平的学生而言,受益或喜欢的反馈类型可能不尽相同。针对不同水平学生需要,教师采取的反馈策略可以有所差别。(二)基于学生所处学习阶段的有效反馈策略研究约克(Yorke)的调查确定了学习体验的质量是新生入学后决定退学的重要因素,因此强调了在此关键时刻提供建设性反馈的重要性。6过于消极的反馈可能会对学生的学习产生强大的抑制作用,特别是当那些学生遭遇诸多困难,已经很自卑的时候
9、。维果茨基(Vygotsky)提出,在学习的初始阶段,教师提供校对答案等直接反馈(directive feedback)对学生的学习最有帮助;当学生的知识系统本身已经可以成为进一步学习的支撑时,教师提供线索、进行提示等辅助反馈(facilitative feedback)更能促进学生学习。7学生所处学习阶段不同,认知负荷便有差异。初学者由于没有可用的图式来处理新信息,认知负荷会较高,伴随学习的深入,学习者的认知负荷会有所降低,恰当反馈有助于减少问题解决的认知负荷。由此可知,处于不同学习阶段的学生所需要的反馈支持可能有所不同。伴随学生在不同学习阶段反馈需求的转换,教师可以采取有针对性的反馈策略。
10、(三)基于任务的有效反馈策略研究科比特和安德森(Corbett&Anderson)发现,延时反馈可能会更好地促进学习迁移,尤其431金 兰等 国外有效教学反馈策略研究:回顾与展望是与概念形成相关的任务,即当学生遗忘错误时,纠正与再次教学的效果会更好。而针对口语学习、程序技能(如编程和数学)以及运动技能等任务,即时反馈则可以帮助学生尽早纠正错误,从而为后续学习做好准备。8在道森等学者(Dawson et al)开展的调查中,学生提出通过重复尝试相同或相似的任务,将任务分成小块并穿插反馈,或者在课堂反馈之后再提交改进反馈,反馈是有效的。9科诺和斯诺(Corno&Snow)的研究表明,当任务非常简单
11、、没有必要给出学习表现信息的时候,来自外部的反馈还可能限制或中断学习经验,使学生出现认知或动机抑制。10由此可知,面对不同学习任务,能够产生良好效果的反馈类型、方式可能不大相同。教师可以根据学习任务的内容、类型和形式等,采取恰当的反馈策略。(四)基于反馈类型、方式的有效反馈策略研究克鲁格和德尼斯(Kluger&DeNisi)的研究表明,即时反馈、对问题结论的纠正、常规化的反馈、计算机辅助反馈以及设置明确的目标能够对反馈效果产生积极作用。11布洛瑟姆和坎贝尔(Bloxham&Campbell)的研究聚焦于使用互动封面反馈的有效性,在封面上,学生们列出自己想要教师评价的方面。研究发现,互动封面可以
12、促进师生互动,激发学生在评价中发挥作用和承担一定责任。12斯凯夫和威灵顿(Scaife&Wellington)通过对学生进行小组访谈,发现学生对无分数反馈、同伴反馈和诊断反馈都持积极态度。13卡利斯等学者(Carless et al)通过采访优秀教师,分析优秀教师所采用的有效反馈策略,他们发现有效反馈策略的共同点分别为:对话性;结合同行反馈或使用档案袋评价;由在线对话和博客等技术促进;与促进自律的活动相结合。14由此可知,有效的反馈类型、方式不断涌现,教师可以积极开发、总结对所教学生有效的反馈策略。(五)基于反馈类型对比的有效反馈策略研究亨德利、布隆伯格和阿姆斯特丹(Hendry,Brombe
13、rger&Armstrong)的研究发现,学生们更喜欢使用范例(exemplars)而不是评分标准表(standards marking sheets),虽然评分标准表是教师期望的抽象表示,但学生不知如何运用评分标准表进行创作。而范例能具体说明所要求的标准,学生可以用范例与自己的作业进行比较,进而优化自己的作业。15赫克瑟姆(Huxham)的研究表明,大多数学生既想要标准反馈(model feedback),也想要个人反馈(personal feed-back)。标准形式的反馈可以展示标准答案,而个人反馈则可以针对学生具体的优点和弱点提供个性化指导。如果学生被要求在两种反馈中进行选择,他们更喜
14、欢个人反馈而不是标准反馈。然而,学生的考试结果显示,标准反馈组学生的成绩高于个人反馈组。最好的方法可能是一种混合方法,发挥两种反馈的各自优势。16麦考斯基和利里(McColskey&Leary)发现,与常模参照(norm-referenced)反馈相比,当运用个人参照(self-referenced)反馈时,学生对未来表现出更高期望,将成功归因于努力的学生数量有所增加,而将成功归因于能力的学生数量没有变化。个人参考反馈有助于引导学生关注具体的任务内容与细节,使学困生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进步上。17由此可知,当对比两种反馈类型时,教师可以根据具体情况,选择适合学生发展需要的反馈策略。综上,为提升
15、反馈有效性,学者们已展开孜孜不倦的探索。在以过程为导向的反馈概念中,学生是主要参与者。如果将学生置于教学过程的中心,那么教师必须重视学生的需要。因此,目前研究更多关注学生对于反馈的需要,以及教师如何提供满足学生需要的反馈。数据收集方法主要包括调查、文献分析、焦点小组等。531北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 年第 1 期二二、国国外外有有效效反反馈馈策策略略研研究究的的未未来来展展望望国外学者已经开展大量的有效反馈策略研究,且成果颇丰。这些研究成果既能为我国教学反馈实践提供有益参考,又有助于我国有效反馈理论的创新。然而,国外有效反馈策略研究也存在局限性,有待进一步拓展和延伸。未来,有效反馈策
16、略研究有可能集中在以下几方面。(一)学生有效使用反馈的策略研究20 世纪上半叶以来,教师和学生在教学过程中的地位、作用经历了深刻变化,学生主体地位逐步确立,师生之间是互相尊重、互相理解、互相信任和平等交往的关系。反馈的主要目的在于减小学生当前理解、表现与目标之间的差距,教师和学生均需要采取适当策略。反馈实践离不开学生的积极参与,需要发挥学生学习的主动性和主体意识。即使反馈是精心设计的,如果学生不习惯或不愿意寻求反馈,或者当他们寻求反馈时,无法判断反馈与学习的相关性,不能正确理解反馈话语以及如何应用它,那么学生也不可能将反馈信息转化为改进行动,反馈的作用无法正常发挥,反馈也是无效的。18考虑到有效反馈策略需要以学生为中心,因此,学生需要从多个不同来源寻找和使用反馈。教师可能希望所提供的信息被有效地使用,但很少有跟踪或确保这样做的后续行动。学生为改进后续学习而积极寻求、使用信息是有效反馈的关键要素之一,因此,仅仅研究教师如何满足学生反馈需要的策略是不够的,亟待加强学生有效使用反馈的策略研究。(二)教师实施有效反馈策略的行动研究目前,国外有效反馈策略的研究方法主要包括调查、文献分析、焦点小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