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44 卷 S1 期 包 装 工 程 2023 年 4 月 PACKAGING ENGINEERING 523 收稿日期：20221213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项目“江浙沪高校博物馆藏清代苏绣服饰研究”阶段性成果之一（21BG124）作者简介：杨妍（1995），女，硕士，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服饰文化及设计美学。通信作者：李正（1965），男，硕士，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丝绸艺术、设计美学、时尚管理与品牌策略。苗族鱼纹图案及其在现代女装设计中的应用 杨妍1,2，李正2，吴艳3，唐甜甜4（1.江苏联合职业技术学院苏州分院，江苏 苏州 215009；2.苏州大学，江苏 苏州 215123；3
2、.嘉兴职业技术学院，浙江 嘉兴 314036；4.苏州城市学院，江苏 苏州 215104）摘要：目的目的 对苗族服饰中鱼纹图案进行归纳整理，挖掘少数民族服饰图案，使民族图案向时尚文化过渡。方法方法 以苗族鱼纹图案为研究对象，从类别、形态、造型、构图方式的角度为切入点，探究其图案的艺术特征，通过原形复制、创意变形以及联合、联名的方式进行创新设计，将图案进行多种搭配、组合，用于现代女装设计中。结果结果 得出将苗族鱼纹图案应用于现代女装设计中，使现代女装富有文化价值且别具民族风味，同时实现了民族图案与时尚的融合。结论结论 伴随着“国潮”文化掀起和民族自信的崛起，将苗族鱼纹图案进行再设计和创新，展现了
3、民俗图案与艺术的完美融合；对鱼纹转化的 3 种设计手法各具特色和优势，转化后的新图案应用于现代女装中，让女装承载着丰富的文化价值和审美价值；推动民族图案再生，以期为其他少数民族图案、图腾的传承与设计提供设计参考。关键词：苗族；鱼纹图案；艺术特征；女装设计 中图分类号：TS9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3563(2023)S1-0523-07 DOI：10.19554/ki.1001-3563.2023.S1.077 苗族服饰历史悠久，在民间服饰艺术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苗族鱼纹在苗族服饰中不仅具有美化装饰的作用，其背后的内涵寓意也丰富多样。目前学术界对苗族服饰的形制、服饰图案、服
4、饰色彩等方面研究较多，且针对苗族服饰图案的研究多集中于纹样的综合阐述，对鱼纹图案及其在现代女装设计中的指向性探究尤为稀少。在 21 世纪文化交融和多元共生的背景下，具有典型民族化特征的苗族鱼纹，尚未与现代时尚文化之间形成过渡与衔接，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苗族鱼纹这一优美传统民族图案的宣扬与传播。针对上述问题，本文提出将苗族鱼纹图案置入现代审美语境中，通过对图案的原形复制和创意变形等手法，探究苗族鱼纹图案在现代女装设计中的应用案例，试图拓宽民族图案的创新应用新思路，同时为现代女装“赋能”设计提供具体参考路径。1 苗族鱼纹图案艺术特征 苗族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创造了自己独特的文化艺术，这种艺术源于生活
5、，反映的是人与自然的相处模式，其中包含动物、植物、花卉等多种类别，不仅造型独特且各富寓意，鱼纹作为动物纹样中的典型纹样，有着独特的文化象征与内涵。苗族人爱吃鱼，常在水稻田里养鱼，鱼是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内容，鱼象征着多子和富足，能从精神层面满足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期许。鱼也是女性的象征，它的形状、它的多子、它的润滑，一切的指向都预示着它是女性的隐喻和表达。它是 1 个寄托了求孕多子的吉祥符号1。因此鱼纹会较多地以图案纹样的形式出现在苗族女子以及儿童服装中。1.1 鱼纹图案类别与形态 苗族鱼纹可分为 3 种类别，即具象鱼纹、抽象鱼纹以及复合鱼纹。具象鱼纹是对现实生活的描写记录，一般使用超现实的表现手
6、法，将二维平面的鱼转化为三维立体的形式绘制在特定的物品中；抽象鱼纹是对具象鱼纹的简化与提炼，一般常以曲线、直线、菱形等多种纹线的形式出现；复合鱼纹是苗族人民对原始图腾文化崇拜和转化的产物，人为地将鱼与其他动植物复合后重新营造的纹样。文章调研了苗族刺绣、银饰配件、扎蜡染、蓝印花布中的鱼纹分布及相关文献中的信息，进行可视化读取。其中具象鱼纹较多的出现在银饰配件中，抽象鱼纹和复合鱼纹较多的出现在刺绣服饰品中。鱼纹分类及分布情况见图 1。524 包 装 工 程 2023 年 4 月 图 1 鱼纹分类及分布情况 1.1.1 具象鱼纹 具象鱼纹是最为直观的类别之一，这种鱼纹大体 可分为 2 种。1 种是对
7、苗族稻田鱼的侧面描摹，它身型扁长，纹样会随所在服饰品的外观呈现或弯曲或平直的形态（在布料中弯曲状较多，银饰中平直状较多），鱼鳞呈扇形排列。另 1 种是通过夸大鱼身的某个或某几个部位，让鱼的形象更加生动2，通常都是夸大鱼的眼睛或鱼须，这些局部夸张后的鱼纹仍保留鱼的基本形态，在服饰的运用中能更加灵活和适应图形的整体布局。具象鱼纹种类区分见表 1。1.1.2 复合鱼纹 复合鱼纹是鱼与其他动植物造型的结合体，苗族人民通过这种复合后的造型来重新营造出符合她们审美意识和审美需求的纹样，并赋予其超越自然的力量和神性解读，寄托了他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这些神秘性质的复合鱼纹不受逻辑思维规律支配，并得以传承至今。
8、复合鱼纹有鱼鸟纹、鱼龙纹、鱼龙纹、鱼人纹等，其中鱼鸟纹和鱼龙纹出现频率较高，深受苗族妇女喜爱。表 1 具象鱼纹种类区分 类别 线描图像 实物图像 说明 具象鱼纹种类一（稻田鱼的侧面描摹）对苗族稻田鱼的侧面描摹，身型扁长，最写实最具象，多用于银饰中 类似金鱼的造型，身型圆润 具象鱼纹种类二（夸大鱼的部分位置）鱼须、鱼鳍的夸张处理，多应用于服装中作装饰 1）鱼鸟纹是鱼与鸟的造型结合纹样。鱼鸟纹是苗族刺绣、蜡染中常见的一种吉祥纹饰，其组合形式变化多样，有鱼鸟合体的图案造型，也有与汉族相似的“鸟衔鱼”图案3。鱼鸟纹在苗族服装中较为常见，它组合形式变化多样，但所承载的文化寓意基本一致。对鱼鸟纹的寓意解读
9、有两种，早期苗族人民认为“鸟是人的灵魂”，鸟有通天的本领，能承载人的灵魂飞到很远的地方；鱼则有通地的本领，能作为地上与地下的信使，而这两种动物的结合具有通灵之意，既能把刚离世的人的灵魂带去祖先的居住地，又能把祖先的灵魂带回身边。随着汉文化的渗入，久而久之鱼鸟纹演变成对生命繁衍的期盼之意，苗族人将鸟代表男性，鱼代表女性，这样组合的图案象征对两性交融、男女婚姻以及繁衍生息的美好祝福。在图案的造第 44 卷 S1 期 杨妍，等：苗族鱼纹图案及其在现代女装设计中的应用 525 型上，一般是鸟在上鱼在下。2）鱼龙纹是鱼与龙的组合。受苗族地方文化影响，龙有着崇高的地位，鱼则代表卑微和谦逊，鱼、龙的结合表达
10、了由卑到尊的转化，其造型上打破了汉文化中龙的威猛形象，因此鱼龙纹逐渐淡化了等级差别，转变为服饰图案而被广泛运用。鱼龙纹的形态多变，例如：鱼首龙身鱼尾、龙首鱼身鱼尾、龙首龙身鱼尾等，在服装中较为常见的是龙首龙身鱼尾的鱼龙纹。造型以龙首为主，龙身弯曲纤长有扇形鳞甲装饰，在尾巴处配以鱼尾，完成整体形态与形象。龙首龙身鱼尾纹见图 2。龙首鱼身鱼尾纹则较多地出现在服装配饰中，如脖圈。龙首鱼身鱼尾纹见图 3。图 2 龙首龙身鱼尾纹 图 3 龙首鱼身鱼尾纹 1.1.3 抽象鱼纹 交鱼纹。交鱼纹指的是 2 条鱼紧密相贴，鱼身弯曲，鱼头大鱼尾细长；1 条鱼的鱼头靠近另 1 条鱼凹陷部位，整体形态似太极八卦图。交
11、鱼纹也称“阴阳鱼”“太极鱼”，交鱼纹 2 鱼体抱的状态没有固定的间距，往往随创作者或整体图案的需要而绘制。交鱼纹之间的变化主要集中在鱼头上，如单眼或双眼、张嘴或闭嘴、有无鱼须等区别，同样，鱼身的鱼鳞处理也是采用不同的装饰手法，有直线或曲线的不同分割。尽管鱼的造型有稍许不同，但 2 条鱼相交后都是呈圆形状，且被横贯的 1 条“S”形分成 2 个部分；尽管图案发生了变化，但它的象征意义却一脉相承，都是在祈祷子孙繁衍、种族昌盛4。1.2 鱼纹的造型特征 1.2.1 奇与变 任何 1 种图案艺术若缺乏多重变幻，终将引起视觉审美疲劳而陷入无聊枯燥之地。苗族人民深知此理，在服饰品中鱼纹的造型复杂多变，与鸟
12、、龙、蝴蝶、牛等动物的组合而成的共生体，截取了不同动物的代表元素，互为幻化变化各异，甚至形成了现实生活中从未有过的奇特艺术形象，这是苗族鱼纹造型的1 大特色。就单个鱼纹而言，亦是变化迥异，在苗族佩戴的饰品中就出现了不重复的鱼形和鱼纹，它们根据物品的形态所需，图随形设，从而发挥更大的装饰作用。1.2.1 繁与简 从轮廓造型上来说，苗族鱼纹外形简洁，由弯曲线条描绘出鱼的大体形态，哪怕是与其他动物结合后的综合鱼纹，也是采用简洁的外轮廓造型，易于辨识。从汪禄收集整理的苗族侗族服饰图案一书中不难发现，苗族鱼纹整体在外形简洁的基础上添加繁杂、精致的装饰，无论是刺绣、蜡染还是饰品上，鱼的眼睛、鱼鳞和鱼尾都会
13、被细致地描绘出来，特别是鱼身部位，一般都采用各种形状的线条进行分割和装饰，从而具有外形简洁内部复杂、精致的特点。内繁外简的鱼纹造型见图 4。图 4 内繁外简的鱼纹造型 1.3 鱼纹构图 苗族图案在设计上注重造型和章法，常见的组织形式为单独纹样、连续纹样和适合纹样，这些组织形式格局严谨而又富于变化5。鱼纹作为苗族服饰纹样中重要图案之一，其构图具有一定平衡美、韵律美。在服饰装饰作用下，主要采用对称式构图、重复式构图、环形构图以及发射构图形式，并高度注重纹样艺术与技艺的结合。1.3.1 对称式构图 在服饰中苗族鱼纹通常与其他植物纹、动物纹组合出现，贯穿在整个画面中，常见的对称式构图形式分为绝对对称式
14、和近似对称式 2 种。4 条鱼与蝴蝶呈绝对对称形式，即上下、左右都刻画着等同等量的纹样，视觉上形成上下对称、左右对称，这种构图给人一种和谐统一、严谨严密的艺术特色。绝对对称式见图 5。526 包 装 工 程 2023 年 4 月 图 5 绝对对称式 最常见的交鱼纹，它并不是以一条直线或斜线来达到对称，而是在蝴蝶纹对称的情况下，改变了鱼纹的方向，但两条鱼保持等量等大的关系，从而达到视觉上的和谐。因此，这种形式也称为近似对称，它在绝对对称的基础上通过改变局部纹样的朝向，破坏完全的对称，给图案整体增加了活泼和动感。近似对称式见图 6。图 6 近似对称式 1.3.2 重复式构图 重复式构图讲究的是元素
15、的重复性，苗族鱼纹重复式构图将鱼的形态、大小以及方向都重复排列，以此来强调鱼纹的造型特征，通过简单的重复方式来加强观者的印象。排列方式上采用连续式即二方连续和四方连续，这样的排列组合在苗族蓝印花布、女性腰带、服装衣袖边饰中较为常见。1.3.3 环形构图 环形构图以圆为基础，鱼纹排列组合成 1 个环形或被环形圆包围，这种构图能使图案主题突出显眼。鱼纹的走向呈环形，1 条鱼的鱼头紧跟上 1 条鱼的尾巴，其他纹样紧密环绕。环形构图与苗族崇尚的家族团圆、兴旺思想有关，鱼群的环绕能表达家族圆满，子孙后代都回归家庭的大团圆场面，而鱼自身又有多子多福、繁衍的吉祥寓意。环形式见图 7。1.3.3 发射构图 发
16、射构图通常会在画面上确定 1 个中心点，然后根据这个点的大致形状，在中心点的周围绘制一些图案，使整个画面以中心点为圆心呈现出向周围发射的视觉效果6。在苗族蜡染中鱼纹以发射状构图较为常 图 7 环形式 见，发射构图也分向心式和离心式 2 种，苗族服饰中向心式布局比离心式多，这与上文提到的苗族崇尚和谐、兴旺以及团圆思想有关。鱼纹的朝向指向图案的中心点，在视觉上有聚拢的效果，同时也有团聚、团结的民族气息。发射式见图 8。图 8 发射式 2 在现代女装设计中的应用及转化 服装图案设计是通过一定的艺术手法，运用形式美规律和法则，通过构思、布局、造型和用色，设计出具有一定表现力和装饰性的，适用于服装上的图案7。从苗族鱼纹图案的艺术特征和文化寓意来看，它在苗族服饰中得到了广泛的运用和推广，但其在现代女装中并未被很好地再运用。在现代女装设计追求自然共存，以及“国潮”流行的背景下，设计师们会通过直接或间接的应用手法进行图案装饰于服装中的设计。笔者尝试在直接或间接应用手法的基础上，解构鱼纹的组合纹样和组合形式，利用形状文法重构，获得新的鱼纹图案应用到现代女装设计中，保护苗族鱼纹，从民族文化中汲取营养，在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