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25卷第2期2 0 2 3 年 3 月河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Hebei Agricultur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流通数字化能够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吗 基于 30 个省份面板数据实证研究武云亮，方书琴，程文先(安徽财经大学 国际经济贸易学院，安徽 蚌埠 233030)收稿日期:2022 09 22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数字经济驱动中国制造业全球价值链重塑研究”(编号:20BJL070);安徽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点项目:“环境规制、绿色技术进步与长三角经济高质量发展研究”(编号:SK2020A0019);安徽财经大
2、学科研创新基金项目:“数字经济发展对就业质量的影响研究 基于国家电子商务示范城市的准自然实验”(编号:ACYC2022443)。第一作者:武云亮(1964 )，男，硕士，教授，研究方向为农业经济、贸易经济，E mail:cawyl sina com。摘要:以数字化赋能流通业转型发展，在逐步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在理论分析的基础上，选取 20132020 年 30 个省份的面板数据，实证研究了流通数字化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研究发现:流通数字化发展能够显著缩小城乡收入差距;流通数字化对东部地区城乡收入差距的缩小作用要强于中西部地区，且流通数字化水平高的地区其对城乡收入差距的缩小作用要
3、显著高于水平低的地区;流通数字化能通过促进农业生产、推动城镇化显著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农村基础设施建设能有效增强流通数字化对城乡收入差距扩大的抑制作用。因此，要大力发展流通业数字化转型，加强中西部地区流通数字化发展建设，助力农业生产和城镇化进程，重视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关键词:流通数字化;城乡收入差距;农业生产;城镇化;农村基础设施中图分类号:F124 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 6927(2023)02 0027 10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志码(OSID):DOI 号:10 13320/j cnki jauhe 2023 0016流通业正日益成为国民经济的基础性和先导性产业，党的十九大以
4、来，多项支持流通业发展的政策文件相继出台，国家多次强调要“构建现代流通体系”。2021 年数字经济占 GDP 的比重达到 39.8%，数字经济作为一种新型生产要素，在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中发挥着巨大的作用，有助于工业企业绿色转型 1。电子商务作为数字经济的发展形式在推动流通的数字化转型方面贡献突出，20142020 年，全国电子商务交易额由13.37 万 亿 元 增 加 到 37.21 万 亿 元，增 长 了178.31%。当代流通体系发展的大方向是数字化转型，鼓励数据技术与流通产业紧密结合，充分发挥数字技术节约成本、供需对接、创新赋能的优势，加快流通数字化转型，是畅通国内大循环、促进国内国际双
5、循环和壮大经济发展新引擎战略的重要抓手，也是我国国民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然保证和重要基础。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农村居民的人均可支配收入由 1978 年的 133.6 元增长到2020 年的 17 131.5 元，是 1978 年的百倍之多，与此同时，城乡收入差距却在不断扩大，2020 年城乡收入比为 2.56，城乡人口收入差距扩大问题亟待解决。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目标的实现，说明我国已经克服了绝对贫困问题，但实现城乡共同富裕任重道远。流通业数字化发展的过程中，只有符合城乡收入差距不断缩小、共同富裕目标逐步实现的愿河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 年景，流通数字化的发展才能走上符合中国社会主义要求
6、的增长道路。以往的研究证实了流通业发展主要通过刺激物质、人力和社会资本的提升和完善实现减贫 2，缩小贫富差距。在数字经济蓬勃发展的当下，流通产业数字化发展中衍生的电子商务、智慧物流等新形式发挥出了促进农民减贫的巨大优势。在此背景下，流通数字化发展与城乡收入差距的关系值得关注。然而，现有研究对流通数字化在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中的作用关注度不高，因此本文将关注数字化赋能流通产业发展，研究其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一、文献综述(一)流通数字化研究“十四五”国内贸易发展规划 提出要坚持创新引领，推动流通数字化、智能化。对于流通数字化概念的界定，目前还没有统一的标准，多数学者认为利用互联网技术、5G、云计算、
7、大数据技术等发展流通产业，实现电子商务等新模式、新业态的发展和流通效能的提升等，都体现了流通的数字化转型。现有研究中，从新基建、商业模式、流通专业人才等角度对影响流通数字化的因素进行理论分析。在流通创新方面，有学者认为数字化能推动流通主体、流通组织、流通模式和流通渠道的创新。赵娴等指出，随着数字化赋能的逐步深化，会带来流通业的融合创新，实现产业融合和跨界融合，助力流通业高质量发展 3。俞彤晖等提出推动流通智慧化转型，要以数字技术创新作为引领，实现流通信息高效共享，区域流通协同共进 4。数据生产要素提高流通业全要素生产率，同时带来流通设施设备应用创新和流通方式的创新 5，推动流通业现代化发展。然
8、而就总体而言，在流通数字化研究中定性分析居多，基于客观数据的定量研究很少，关于流通数字化发展水平衡量的文献也不多，测量标准尚未达成统一。现有郝爱民从流通基础设施智慧化水平、流通渠道数字化和流通产业数字金融服务水平 3 个方面建立流通数字化发展程度指标，并考察其对农村三产融合的影响 6;刘凤云认为流通业数字化主要基于信息化水平，以代表信息化水平的指标来衡量流通业数字化 7。(二)城乡收入差距影响因素研究城乡收入差距影响因素的研究一直是学术界经久不息的话题，随着互联网和数字经济的迅速发展，现有研究更多地从互联网和数字化视角研究城乡收入差距。罗超平等认为，互联网的发展与城乡收入差距之间呈现倒“U”形
9、关系，互联网发展与城镇化融合可以显著缩小城乡收入差距 8。徐宇明认为，劳动力转移效应、农村产业结构升级效应和城市化扩散效应都是产业智能化可能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途径 9。陈阳等基于“宽带中国”战略，研究网络基础设施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发现网络基础设施建设能显著缩小城乡收入差距 10。刘军指出数字经济的发展可以直接缩小城乡收入差距，还能够促进劳动力流动间接缩小城乡收入差距 11。张爱英等从影响机制和空间溢出的角度分析了数字普惠金融对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研究表明，提高农业全要素生产率可以大幅度缩小城乡收入差距，本地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对邻地具有较强的空间溢出效应，能显著缩小邻地的城乡收入差距 12
10、。(三)流通数字化对城乡收入差距影响研究在流通业发展对城乡收入差距影响的研究中，谢莉娟等发现流通业发展有助于缩小城乡收入差距，提出要结合互联网发展，进一步放大流通业发展对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积极效应 13。俞彤晖指出随着流通产业集聚水平的提高，城乡收入差距有所缓解 14，然而就流通数字化对城乡收入差距影响研究的文献少之又少，仅有从与流通相关的电子商务角度研究其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Cai 等指出电商产业园区的相继建立是农民增收减贫的重要条件 15，李宏兵指出农村电子商务的发展对农民增收有显著效果，进一步研究发现，其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呈现先扩大后缩小的倒“U”型特征 16。从目前研究文献来看，鲜
11、有文章将流通业发展视为与城乡收入差距变化密切相关的因素，少有的将二者联系起来的文章尚停留在传统流通业角度，而未将数字化这一技术特征引进流通业领域来研究。本文可能的边际贡献在于:一是将流通数字化与城乡收入差距联系起来，从数字技术嵌入流通业视角研究城乡收入差距，丰富了城乡收入差距的研究范围。二是在流通数字化的指标体系方面，选择了与数字化贴近的相关指标，使其82第 2 期流通数字化能够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吗更加符合数字化这一特征，较前者更加科学严谨。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说(一)流通数字化影响城乡收入差距的效应分析1 成本降低效应。流通数字化的发展打破了城乡之间的隔阂，缓解供需不对称问题，降低流通成本，提
12、高流通效率。流通数字化发展利用互联网优势，使信息的传播变得方便和顺畅，降低组织和信息壁垒，打破信息阻碍，农民可以根据市场需求开展农业生产，这在很大程度上保障了农产品的销量和价格，在农产品流通和交易领域，流通数字化可以起到减少农产品流通环节的各项成本、连接农村和更广大市场、减少信息不对称从而起到促进农产品销售的作用，带动农民收入的提升，优化城乡收入分配。2 资源配置效应。流通数字化的发展使农村与城市间的资源置换更加顺畅，大数据、云计算等信息技术的运用，实现了资金、劳动力和资源在城乡之间的灵活调度 17，有利于农村发展的各种资源通过流通渠道进入农村，最大可能提升农村劳动力和城镇生产资源的利用效率，
13、同时流通环境的改善极大程度上促进了城镇与农村的产业间、居民间合作，完善了从生产、流通到销售的全产业链，实现收入的大幅度提升。3 人力资本效应。流通数字化水平的提高为农民提供了多种学习新技能和新技术的途径，加速了农村人力资本的发展，农村居民利用互联网得到了在线学习的机会，获取了重要的信息资源，促使知识在农户之间的交流、共享，有助于农户转变传统思维方式，提高劳动者的职业素养，流通数字化催生的电子商务和直播带货的迅猛发展，在带动农民就业、提升农民收入的同时，也激发了农村居民学习和利用知识的动力。流通数字化为城镇和农村居民间的交流搭起了桥梁，高技术人才的知识、资源和经验沿着流通道路共享给农村居民，农村
14、地区的人力资本水平有所提高，这也将有助于缩小城乡之间的收入差距。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说:H1:流通数字化能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二)流通数字化影响收入差距的机制分析1 流通数字化通过促进农业生产，缩小城乡收入差距。首先，流通数字化可以通过规模效应促进农业生产。流通数字渠道的畅通将农业生产所需的设备和资源更高效地到达农村，通过先进机器设备的运用达到规模化生产，发挥了生产率效应，解决了农业生产效率低下的问题，提高了农产品的质量和效率。其次，流通数字化可以通过交易成本效应促进农业生产。流通数字化的发展有助于农产品走出农村，走向更广大的市场，数字化赋能流通业发展诞生的农村电商形式降低了农产品流通环节的
15、各项成本，缓解了信息不对称，从而有利于销售渠道的打开，同时保证农产品价格的稳定，让城市与农村间的流通更加顺畅，提高了农民对农业生产的积极性，促进农业生产，带动收入提升。最后，数字技术在流通领域的应用加快了社会化再生产的进程，减少商品在流通环节的消耗，带动了从农业产品到收入的转化过程，因此流通数字化能促进农业生产，增加农民收入，从而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说:H2:农业生产对流通数字化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具有中介效应。2 流通数字化通过推进城镇化进程缩小城乡收入差距。首先，流通数字化降低了就业信息的搜寻成本，互联网的运用帮助农村居民快速获取就业岗位信息，有助于农村劳动力获得进城务工的
16、机会。其次，流通数字化的发展促进了流通行业的进步，催生了电商经济、直播带货等新业态的发展，诞生了一批新的就业岗位，增加了劳动力的需求，农村人口被吸引到城市，促进了城镇化进程。此外，城镇化进程促进了农村劳动力跨地区和跨行业的迁移，提高了农民的非农收入，由于更多的劳动力涌入城市市场，在劳动力市场均衡的条件下，会一定程度地降低城镇居民的收入。根据农业边际生产率理论，农村劳动力由农业部门流向非农业部门，能够缓解农业生产资源相对不足的矛盾，进而提高农民收入。同时中心外围理论认为，城镇化通过人口聚集、技术外溢等效应扩大城市对周边农村的辐射效应，鼓励周边农村经济发展，提高农产品消费需求，增加农民收入，缩小城乡收入差距。H3:城镇化对流通数字化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具有中介效应。3 农村基础设施建设能调节流通数字化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农村基础设施的建设是提升流通规模经济效应和辐射能力的重要保障。在流92河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 年通数字化转型的过程中，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是关键支撑，完善的基础设施可以显著提高流通数字化发展水平，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对农村经济增长有重要影响。根据 Qin 的研究，交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