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包 装 工 程 第 44 卷 第 6 期 280 PACKAGING ENGINEERING 2023 年 3 月 收稿日期：20221022 作者简介：卢垠光（1991），男，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平面设计实践与理论研究。民间吉祥文字图像发生研究 卢垠光（西安美术学院，西安 710065）摘要：目的目的 吉祥文字图像是民间造物艺术中的小众类别，其张扬的个性、原生的表达与丰富的想象力极具学术价值。对吉祥文字图像发生进行研究，可以为民间造字思想形成提供理论支撑。方法方法 从由内而外的次序入手，挖掘文字图像产生的思想动因；从经验与实践两个维度出发，探究该动因影响下的文字构成方式；从文字图像的美学
2、表现入手，思考该动因影响下的图像形式感表达。结论结论 民间吉祥文字图像具有意象合一的特点，这是天道内核观念影响下的创作驱动。在图像的形成过程中，天道内核一方面作用于直觉经验，形成创作动机；另一方面作用于实践，形成了类比联想式的构字手法。在天道内核的主导下，文字图像具备了象像互化、形意相生、意境绚丽、祈福祥瑞的美学特征。最终，在内核、方法与表现三个环节递进式的阐释下，还原了吉祥文字图像发生的整个过程。关键词：天道内核；直觉经验；类比联想；图像美学 中图分类号：TB4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3563(2023)06-0280-06 DOI：10.19554/ki.1001-356
3、3.2023.06.031 Image Generation of Folk Auspicious Characters LU Yin-guang(Xian Academy of Fine Arts,Xian710065,China)ABSTRACT:The auspicious character image is a minority category in the folk creation art,and its publicized personal-ity,original expression and rich imagination are of great academic
4、value.The work aims to research the occurrence of auspicious characters to provide theoretical support for the formation of folk characters.Starting with the order from the inside to the outside,the ideological motivation of the text image was explored.From the two dimensions of experience and pract
5、ice,the formation of words under the influence of this motivation was explored.From the aesthetic expression of the text image,the expression of image under the influence of this motivation was considered.The image of folk auspi-cious characters ha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image integration,which is
6、a creative driving force under the influence of the concept of the core of the natural law.In formation of images,on the one hand,the core of the natural law acts on intuitive experience to form creative motivation;On the other hand,it acts on practice and forms analogical and associative word-formi
7、ng techniques.Under the guidance of the core of the natural law,the text image has the aesthetic characteris-tics of inter-conversion of image,mutual generation of form and meaning,gorgeous artistic conception,and auspicious blessing.Finally,under the progressive interpretation of the core,method an
8、d performance,the whole process of the oc-currence of the auspicious character image is restored.KEY WORDS:the core of the natural law;intuitive experience;analogical association;image aesthetics 在当下的字体设计领域，人们的关注点多在印刷字体方面。近年来，随着大量专业字体设计师进驻该领域，字体设计的学科延伸点越来越前沿。相对而言，应用基础薄弱的民间汉字生态，却因远离当下的高科技生活1而逐渐被忽视，吉祥
9、文字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尽管民间吉祥文字远离专业的字体设计视野，但却不能抹杀其独特的艺术价值。为了看清民间吉祥文字的全貌，笔者受艺术发生学启发，采用内核到造型第 44 卷 第 6 期 卢垠光：民间吉祥文字图像发生研究 281 的递进式研究策略，由象到像构筑起完善的结构框架。1 吉祥文字图像呈现 吉祥文字在中国有着深厚的历史积淀，广义上可定义为民间存在并且表现吉祥寓意的装饰性文字。对民间吉祥文字的研究始于秦代，秦以小篆立国，并且始创隶书，为后世文字定型提供了最初的样板。先秦甲骨文、金石文字以及青铜器铭文，因字形识别困难所以不在研究范围内。民间吉祥文字的应用场景极为广泛，多出现在瓦当、剪纸、摆件、
10、绘画等一系列以装饰为目的的工艺品中。在文本选择上，多以“福、禄、寿、喜”等自身具有的吉祥属性的文字符号为主，少数也会采用“拼字”或者“造词”的手法，以符号 集合形态出现。在吉祥文字的图像构成中，文本作为表现吉庆的文字符号，自身原本就具备艺术性造型。后经装饰加工，又具备了强烈的图形色彩。吉祥文字图像概念的实现往往需要借助与吉祥有关的图像来装饰文字造型，如在“寿”字吉祥文字造型中，常将仙鹤、仙桃、松树等类比长寿之道的图像与文字拼合，见图 1。表意像与文本像的拼合，造就了吉祥文字意象合一2的图像特征。在意象合一特征下，吉祥文字走向了两种呈现方式：一种是以文字为主、装饰为辅的类型，这类在瓦当、钱币中较
11、为常见；另一种以文字与图形深度结合为特征，往往会形成装饰性极强的文字画，这类文字在剪纸、绘画中比较常见。这两种类型的交替出现，构成了吉祥文字丰富的图像呈现。图 1“寿”字吉祥图像构成 Fig.1 Auspicious image composition of longevity 2 天道内核下的图像规律 2.1 吉祥文字神秘的天道观 在意象合一的图像特征下，吉祥文字的视觉呈现可谓精彩纷呈。在历史长河中无论是哪一阶段的吉祥文字造型，总能维持着高质量的图像输出。即便王权更迭、朝代变迁，也无法从原则上改变它的创造模式。因此，在吉祥文字的图像构建中是否存在着某种观念信条，千百年来始终作为支配其造型演化
12、的指导思想？这个观念信条即为吉祥文字图像构建的造物内核。对观念信条的探索，涉及先民认识世界的哲学观。意识是思维的映射，属于形而上学的范畴3。古人提出“文以明道”4是对造字观念的精辟总结。古代社会科学技术落后，人们对自然万物充满疑惑，于是将天视为万物之始。由天化生出道支配着万物繁衍，这一点从老子的言论5或是周易6中均能找到依据。因此，天道观念无疑成为万物创造的精神内核。吉祥文字的创设与演进，也是先人在天道观念的指导下，对美好事物的认识与理解。在数千年的造字实践中，先民观物取象并观象制器，不断探寻外在世界与内部现象的联系7。为了能够高效地建立与天的联系，先民从自然现象中模仿感悟，将与美好有关的图景
13、抽象为图像。此时的吉祥文字已经不再是简单意义上的静态图式，而是思维与外在世界共同构筑的动态之像。在天道内核的加持下，吉祥文字图像就具备了神符信仰观念。民间对其态度也就包含了崇敬与虔诚，希望从文字图像中实现天道通途。2.2 天道观渗透下的造型规律 对具有神符信仰的先民来说，吉祥文字图像代表了精神世界的至境，具有无法用简单言语能描述的美。基于对文字意境的无尽追求，传统文化中的诸多造型被深入挖掘。在吉祥文字图像装饰中，取材自然的鸟兽鱼虫形象均能与主体结合。先民在对自然的模仿中学习经验，并主动创造图像。在尚美的天性支配下，先民观物取像，形成吉祥文字图像的造型规律，可以归纳为：对比与统一、节奏与韵律、平
14、衡与均衡。显然，规律的获取源于自然，是天道内核的观念渗透。正因吉祥文字造型具有师法自然的和谐，今人才会沉醉于图像的美感表达，进而忽略元素构成间的逻辑关联。3 直觉经验的图像构建 3.1 直觉经验的生动感悟 天道思想构筑了吉祥文字的精神内核，但文字图像的成型仅靠精神驱动远远不够。相对于精神，实践活动是创造图像的能动手段。人的文化实践活动是在思维方式与观念认知作用下展开的。因此，文字作为艺术图像的创设，不可避免地受限于认知方式的制约。此处影响吉祥文字认知方式的首要因素是对表象的感知，它是连接图像与观念的起始。而对吉祥文字282 包 装 工 程 2023 年 3 月 图像的表象感知，则是通过直觉经验
15、来实现的。在直觉经验向文字图像转换的过程中，造字者会因暂时的迷茫造成思维的阻塞，而顿悟则是调节进程的催化剂。顿悟在此处指对文字图像灵感的获取。前文提到，直觉经验对文字图像的塑造源于对天道生动、直观的解读。在造字者长期的造物实践中，通过长时间的探索与思考，会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强大感悟能力。这种能力的养成，源自人类思维空间的无限拓展与日常生活素材的多样化。造字概念的孕育通常需要一定的过程，而过程的实现则是内外部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造字者在长期的感悟编码中，通过潜在意识运行，并在主体未觉察中默默酝酿。顿悟一经形成，便会作用于意识层面，通过实践作用构筑起了独具东方精神韵味的艺术特色。3.2 创意构成中的
16、直觉经验 在文字图像的创设与应用中，直觉经验发挥了重要作用。直觉经验作用于创意构成，为文字图像与外部世界建立了联系。当人出生伊始，就学会用直觉经验去感知事物，整个过程是充满感性、不自觉、非逻辑的。同理可得，人对美感的获取首先也须通过直觉经验。中国传统的文化非常重视经验获取、直觉体验与观念感悟，曾提出“因象立意8、意以象尽9”的美学命题。因此，直觉经验在吉祥文字的创设中可以帮助创造者摄取具有审美价值的生活形象，同时又能促成创造者与其他元素间建立关联。如在“喜喜”图像中，人们在认知观念中首要联想到的是成双成对的鸳鸯或喜鹊，见图 2。那么，这两种物象就顺理成章地构成了创意图像的首选装饰元素。图 2“喜喜”图像 Fig.2 Shuangxi image 3.3 形象与抽象的共同作用 前文提到，顿悟对吉祥文字图像的作用是对潜在灵感素材的捕捉。那么经捕捉后的经验图像如何落地，是决定造物成败的关键。在吉祥文字图像的塑造中，并非所有经验图像都适用于视觉主题的表达。抽象的提炼与再造也是文字图像生成的必要手段。形象的捕捉与抽象的提炼，是一个相对独立的过程。它们在文字图像的生成中交叉进行，互相渗透，共同构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