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Journal of Forensic Medicine,February 2023,Vol.39,No.1江底水中白骨化颅骨内脑组织残留法医学鉴定1例陈震，梅磊，何志飞，潘光程南宁市公安局青秀山风景名胜旅游区分局，广西 南宁 530000关键词：法医病理学；水中尸体；溺死；白骨化；死后淹没时间；死亡时间推断中图分类号：DF795.4 文献标志码：B doi：10.12116/j.issn.1004-5619.2021.410805文章编号：1004-5619（2023）01-0094-031案例1.1 简要案情2021年 7月，接群众报警称，在某市江中钓起一白骨化颅骨。现场位于钓鱼抛钩处（离
2、岸边 3 m左右），该处水深约3 m。1.2 法医学检验颅骨完全白骨化（图1A），下颌骨缺失，上颌骨左右各留存2颗磨牙，颅骨表面由左侧颧骨向枕骨大孔处逐渐扩大延伸并覆盖青苔，左侧眼眶、颅底、枕骨大孔等开口处附有贝壳，贝壳长约 2.0 cm，颅骨矢状缝、人字缝仍未愈合，两侧乳突处有磨损，磨损程度相似。颅内仍可见不成型脑组织（图 1B），脑组织呈散块状。在不破坏颅骨完整性的情况下，从枕骨大孔取出脑组织取出，脑组织结构不成形，触感似豆腐渣。对颅骨进行测量：颅骨长 17.6 cm，颅骨宽 13.1 cm，面宽 10.1 cm，颅围 49.5 cm，颅高 14.6 cm，眶高 3.9 cm，上面高（颅骨
3、前面额鼻缝与正中矢状面的交点至上颌两颗中切牙之间的齿槽间隔上最前突点之间的距离）8.7 cm。1.3 性别、年龄和身高推断通过对颅骨的检验，发现额部较陡直，额结节大而明显，颧弓较细，根据颅骨长（x1，17.6 cm）、颅骨宽（x2，13.1 cm）、面宽（x3，10.1 cm）、上面高（x4，8.7 cm），运用颅骨性别判别分析方程1y=x1+0.220 7x2+1.095 0 x3+0.504 3x4计算，值为 359.380 8，小于临界值 380.843 9，推断该颅骨为女性颅骨。该颅骨的矢状缝、人字缝仍未愈合，根据颅外缝愈合年龄分级1，该死者的年龄应小于22岁。根据该地区颅骨推断身高的
4、回归方程1y=0.826颅围+119.1 cm 计算，值为 159.987 cm，推断死者身高在160 cm左右。1.4 推断死后淹没时间由于尸体腐败的主要影响因素是所处环境的温度，故对于死后淹没时间（postmortem submersion interval，PMSI）的推断，引入累积日度（accumulated degree day，ADD）。ADD是入水后（n天）日平均水温（Ti）的总和，即ADD=i=1nTi2。HEATON等3根据187具人类尸体资料，依据尸体腐败的形态，将头部、躯干、四肢的腐败程度分级建表，确定各部位水中腐败分值，求和得出腐败程度总评分（total aquatic
5、 decomposition score，TADS），并得到 TADS 与 ADD 的回归方程 TADS=-3.706+7.778log10ADD（R2=0.77）3。本例因条件所限，未能打捞出剩余骸骨，对于躯干、四肢参考量表的值，只能估算。引用尸体水中腐败分值表，取头部、躯干、四肢各 8分（腐败程度分级建表中 8分分值标准）。头部：颅骨与躯干完全脱离，大量尸蜡形成；躯干部：完全白骨化，关节脱落；四肢：手足骨骼开始脱落，上臂、大腿骨骼开始裸露，共计 24 分，即BAA：颅骨；B：颅内脑组织。图1 人体遗骸Fig.1 Human remains 案例报道 作者简介：陈震（1995），男，主要从事
6、法医病理学研究；E-mail：引用格式：陈震，梅磊，何志飞，等.江底水中白骨化颅骨内脑组织残留法医学鉴定1例J.法医学杂志，2023，39（1）：94-96.To cite：CHEN Z，MEI L，HE Z F，et al.Forensic identification of residual brain tissue in albino skull in water of the river bottom：A case reportJ.Fayixue Zazhi，2023，39（1）：94-96.TADS=24。代入 TADS与 ADD的回归方程 ADD=10 TADS+3.7067.77
7、83，计算出本例ADD为3 630.8。咨询广西自治区水文中心，被告知该水域的日平均水温约21.6，故死后淹没时间为 3 630.8/21.6=168 d。在此过程中需考虑尸蜡形成的干扰，HEATON 等3建议延长水中腐败较久尸体的 PMSI预测值。同时，经咨询水产研究所相关专家，颅骨孔洞中的贝壳长到如此大小需要1012月，故推断死后淹没时间为168528 d。通过筛查22岁以下、身高为160 cm左右的女性，时间跨度为 168528 d的相关数据，对全市失踪案事件进行排查，并进行DNA个体识别鉴定后，最终确定死者为 2002年 10月出生的姚某，于 2020年 9月坠桥失踪。2讨论2.1 残
8、留脑组织尸蜡化形成方式探讨本例中，颅骨已完全白骨化，但仍存留脑组织，触感似豆腐渣，异于白骨化尸体脑组织软化、液化从枕骨大孔流出的常见情形。颅骨青苔主要覆盖于左侧表面向后扩大延伸至枕骨大孔处，左侧眼眶内整圈都附着有贝壳，而右侧眼眶几乎未见贝壳附着，两侧乳突有相同程度的磨损痕迹。根据青苔与贝壳的生活习性推测尸体在漂浮期未被人发现，随着腐败进程，尸体下沉，颅骨与躯干脱离，颅骨埋于水底泥沙中。颅骨被钓起之前的位置状态应是右侧埋于水底淤泥中，左侧等未被淤泥覆盖的表面逐渐覆盖青苔，颅骨表面孔洞处同时也伴有贝壳附着，两侧乳突受到水体的腐蚀形成水磨痕，出现如此非常态的现象。脑组织存留下来的原因推测有：（1）枕
9、骨大孔被水底淤泥封堵，使得液化的脑组织未能从枕骨大孔流出，随着时间的推移，脑组织逐渐蜡化保存下来；（2）颅骨与躯干脱离之后埋于泥沙之中，由于该片水域生物对脑组织没有嗜食性，脑组织得以保存下来。2.2 影响PMSI的因素探讨水中尸体腐败过程不同于陆地，因受到所处水环境温度、光照、流速、流向、船只、酸碱度、水中生物等多因素的影响，而更加复杂4。这些因素都因各地水体环境、生物种类甚至经济治理水平的参差不齐，较难形成一套适用的水中尸体PMSI推断的方法。本例中，未根据国内水中尸体的数据进行验证、修正后就运用 HEATON等3提出的 TADS及 PMSI推断公式，与实际死后淹没时间相比，有一定的误差。同
10、时，由于条件所限，未能打捞出其他骨骸，对于 HEATON等提出的 TADS分值，头部、四肢、躯干部采用的是最低估算值，若能打捞出白骨化四肢，四肢取9分分值（腐败程度分级建表中 9分分值标准：四肢完全白骨化，四肢关节脱落），运用ADD与TADS的回归方程3计算得出 PMSI值为 227 d，能够减小与实际值的误差，同时证明 HEATON等提出的方法有实践应用的可能。由于各处水域的环境温度不同，在通过记录每个水域的温度及溺亡尸体的 PMSI，验证、修正回归方程后，有望在国内法医学鉴定实践中推广运用。通过水中尸体上附着的生物生长周期来推断PMSI的局限性在于：（1）水体环境的变动可能会影响水中生物的
11、生长周期规律，尤其是有过治理经历的水域，水体环境发生更改，水中生物的族群与生长周期规律是否发生改变需实地检验验证；（2）由于水体的流动以及本身生物的活动性，较难确定水中生物附着的时间点；（3）水体环境研究存在滞后性，如本例坠桥点与打捞点处于同一条江流之中，两点间还有生活区及受人们放生行为等因素的干扰，现有资料未能随生活节奏的变更而更新内容，故无法通过现有资料来分析坠桥点与打捞点两地点的水域环境是否对此类特殊尸体现象有影响。由于水体环境的复杂性，水中尸体出现非常态的现象时有发生，陆地尸体死亡时间的推断标准难以套用于水中尸体，给PMSI的推断增添了许多的障碍。本例对HEATON等提出的TADS分级
12、以及ADD与TADS的回归方程推断的PMSI与实际时间进行比较，可以看到其公式根据国内水中尸体死后淹没时间进行修正、验证后，其理论方法有望直接应用于国内法医学鉴定实践。在实践中通过多种手段对水中尸体的PMSI进行推断，加上侦查等手段，确定水中尸源，厘清案（事）件过程，最终应用于水中尸体的法医学研究，从而为推断水中尸体的死亡过程提供更加可靠的证据。参考文献：1张继宗.法医人类学M.2 版.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9：131.ZHANG J Z.Forensic anthropologyM.2nd ed.Beijing：Peoples Medical Publishing House，2009
13、：131.2MATEUS M，VIEIRA V.Study on the postmortem submersion interval and accumulated degree days for a multiple drowning accidentJ.Forensic Sci Int，2014，238：e15-e19.doi：10.1016/j.forsciint.2014.02.026.3HEATON V，LAGDEN A，MOFFATT C，et al.Predicting the postmortem submersion interval for human remains r
14、ecovered from U.K.waterwaysJ.J Forensic Sci，2010，55（2）：302-307.doi：10.1111/94法 医 学 杂 志 2023年 2月 第39卷 第1期TADS=24。代入 TADS与 ADD的回归方程 ADD=10 TADS+3.7067.7783，计算出本例ADD为3 630.8。咨询广西自治区水文中心，被告知该水域的日平均水温约21.6，故死后淹没时间为 3 630.8/21.6=168 d。在此过程中需考虑尸蜡形成的干扰，HEATON 等3建议延长水中腐败较久尸体的 PMSI预测值。同时，经咨询水产研究所相关专家，颅骨孔洞中的贝壳
15、长到如此大小需要1012月，故推断死后淹没时间为168528 d。通过筛查22岁以下、身高为160 cm左右的女性，时间跨度为 168528 d的相关数据，对全市失踪案事件进行排查，并进行DNA个体识别鉴定后，最终确定死者为 2002年 10月出生的姚某，于 2020年 9月坠桥失踪。2讨论2.1 残留脑组织尸蜡化形成方式探讨本例中，颅骨已完全白骨化，但仍存留脑组织，触感似豆腐渣，异于白骨化尸体脑组织软化、液化从枕骨大孔流出的常见情形。颅骨青苔主要覆盖于左侧表面向后扩大延伸至枕骨大孔处，左侧眼眶内整圈都附着有贝壳，而右侧眼眶几乎未见贝壳附着，两侧乳突有相同程度的磨损痕迹。根据青苔与贝壳的生活习
16、性推测尸体在漂浮期未被人发现，随着腐败进程，尸体下沉，颅骨与躯干脱离，颅骨埋于水底泥沙中。颅骨被钓起之前的位置状态应是右侧埋于水底淤泥中，左侧等未被淤泥覆盖的表面逐渐覆盖青苔，颅骨表面孔洞处同时也伴有贝壳附着，两侧乳突受到水体的腐蚀形成水磨痕，出现如此非常态的现象。脑组织存留下来的原因推测有：（1）枕骨大孔被水底淤泥封堵，使得液化的脑组织未能从枕骨大孔流出，随着时间的推移，脑组织逐渐蜡化保存下来；（2）颅骨与躯干脱离之后埋于泥沙之中，由于该片水域生物对脑组织没有嗜食性，脑组织得以保存下来。2.2 影响PMSI的因素探讨水中尸体腐败过程不同于陆地，因受到所处水环境温度、光照、流速、流向、船只、酸碱度、水中生物等多因素的影响，而更加复杂4。这些因素都因各地水体环境、生物种类甚至经济治理水平的参差不齐，较难形成一套适用的水中尸体PMSI推断的方法。本例中，未根据国内水中尸体的数据进行验证、修正后就运用 HEATON等3提出的 TADS及 PMSI推断公式，与实际死后淹没时间相比，有一定的误差。同时，由于条件所限，未能打捞出其他骨骸，对于 HEATON等提出的 TADS分值，头部、四肢、躯干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