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系统科学与数学（）（，），央行数字货币与第三方支付是否是竞争与取代关系？基于双边市场理论视角黄志刚黄双 双唐勇夂（福州大学经济 与 管理学院，福州；福建省 金融科技侧新重点实验室，福州）摘 要中 国央行数字货币主要用于国内零售支 付需 求，与第三方支 付既 相似、互补又存在差异，而各方对央行数字货币与第三方支 付的竞 争 与取代问题看法不一基于双边市场理论，从支 付竞 争的视角对上述问题进 行分析结果表明，央行发行数字货币会加 剧支 付市场竞 争，引起第三方支 付利润降低和平台过多收集隐 私数 据问题；当两种支 付工具存在明显差异时，无论央行数字货币处于发展初期或 发展稳定期，央行数字货币都不
2、会取代 第三方支 付，并且二者 在用户方面的竞 争主要由支 付 平台的内在价值和支 付服务质 量决定另外，通 过分析央行数字货币补贴竞 争 策 略对支 付竞 争的影响，发现当前的补贴竞 争 策 略是有效的，并且在一定条件下，单边补贴策 略是央行数字货币推广的一种优势 策 略研究不仅丰 富了双边市场理论，也为支 付市场反垄 断执法和央行数字货币的推广流通提 供理论依据与 实践启发关键词央行数字货币，第三方支 付，支 付竞 争，消费者隐 私，补贴推广（）主题分类号？，（，；，），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中宣部干部局（四个一批人才项目）“金融 安全与区块 链金融 研究资助课题收稿日期：，收到修
3、改稿日期：通信作者：黄双 双，：编 委：熊 熊系统科学与数学卷，引言技术创新正在 改变金融服务和产品的提 供方式特别是近年来，随着新的支付方式、平台和接口的引入，支付 服务发生了重大 变化自从 年诞生以来，智能手机数量激增，我国电子支付也得到了迅速发展，呈现出以支付宝、微信支付为 主导的“两强独 霸”局面此时引入一种支付功能与现有电子支付方式 相似，且交易成本更低、更安全、可 替 代的新型支付工具央行数字货币，其是否会加 剧支付市场竞争，进而取 代第三方支付，引发各 界关注虽然政策制 定者表示我国央行 数字货币（也被 称为数字人民币）是不生息、零售型的数字化人民币，引入央行数字货币并不会对第三
4、方支付产生较大影响，但是零售支付不仅仅是转移 资金的行为，它们是一种连接人们 的基本社会体验，通常具有很强的正网络外部性，一旦用 户对央行 数字货币形 成支付习惯，可能会 对第三方支付产生替代效 应，一些 学 者和业界人 士对此表达了担忧另外，面对“两强独 霸”的国 内零售支付格局，央行数字货币能否在 支付市场据一席之地？这不仅 是央行非常关心的问题，也是央行 数字货币进入、成长、扩 张和成熟发展 不可回避的问题，更是学 界亟需解答的重要问题事实上，各 界对央行数字货币是否会取 代第三方支付存在不同观点 的原因在于，央行数字货币相比传统的法定货币与第三方支付 具有 新的特点，它同时兼备了作为支
5、付对 象和作为支付系统的双重角色当央行数字货币被 看 作是一种新的支付对象时，央行数字货币具有与银行存款相似的特点，这意味着央行数字货币与商业银 行展 开竞争对第三方支付影响较小，当央行数字货币被 看 作是由央行运营的一种新的支付系统时，这意味着央行数字货币与第三方支付展 开竞争，此时可能会 对第三方支付格局带 来一定冲击目前 学 界关于央期黄志刚等：央行数字货币与第三方支 付是否是竞 争 与取代关系？行数字货币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定性推理上，定量分析的文献相对较少，且研究 主要围绕央行数字货币作为支付 对象展 开另外，现有研究 主要以模型为基础，然而该模型并不 能很好地解释央行数字货币作为支付系
6、统时与第三方支付的竞争与取 代问题根据和的研究可知，支付平台是一个由商户和消 费者组成的典型双边市场因此，探讨央行数字货币与第三方支付的竞争问题归根结底是基于双边视角对提供相似 支付服务的不同支付平台之间的竞争问题进行 研究本 文研究 主要与平台竞争的三大影响特征（网络外部性、用 户多归属 和平台差异化特征）文献相关首先是网络外部性方面，移动技术的发展从根本上改变了双边市场的结构，基于社交网络活 动的用 户频繁地与 朋友或 其 他用 户分享、推荐、邀请 等活 动的服务具有双向结构，移动平台不仅具有不同群体之间的交叉网络外部性，还具有一个群体内的自网络外部性现有实证证据表明，自网络外部性和交叉网
7、络外部性在移动支付平台中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已有的支付理论研究往往基于交叉网络外部性，主要考察不同用 户群体的吸引作用，忽略了自网络外部性对平台竞争的影响随着 移动支付平台用 户数量的增 加，平台的可靠性和使用意向增 加（自网络外部性），而 随着通过 支付平台可获得的商户数量的增 加，消 费者会发现该平台更有价 值（交叉网络外部性）反之亦然因此，商户和消 费者继续 使用移动支付平台的意向应该同时进行分析根据现有数字人民币的试点信息披露可知，央行数字货币融合了先进的移动支付技术，同样存在自网络外部性和交叉网络外部性因此，本 文的研究在交叉网络外部性的基础上，也将央行数字货币与第三方支付的自网络外部
8、性纳入理论研究其次，从用 户多归属的影响特征 来 看，多归属增 加了双边用 户的策 略选择，也改变了平台竞争 和在研究 多归属的可能性以及对双边市场平台竞争的影响时发现，考虑双边多归属对 研究平台竞争是重 要的桂云苗等在研究网络货运平台信息策略 也发现，不同用 户参与决策下 信息策 略对 平台收益的影响也 不同在 支付市场上，用 户多归属行为也同样存在从支付工具的发展来 看，用 户对央行数字货币的持有 结构和第三方支付发展对现金和银 行卡的替 代 类 似，即用 户对支付工具的选择也会表现出一部分用 户仅 持有一种 第三方支付，另一部分用 户持有第三方支付和央行数字货币由此 可见，用 户对支付工
9、具的持有 结构 也是部分多归属的另外，与 多归属相关的一个问题是多归属的内生性问题，即用 户加入一个或多个 平台的选择应该 在一个 平台竞争模型内生决定由于引入内生多归属容易使模型变得 复 杂化，大多数 研究采用事先 假定用 户的 归属行为然而，在 最近的研究中发现，用 户参与决策的内生性在面对更加多样 化和复 杂的平台竞争时变得越来越重要在 反 垄 断 监管 要求下，用 户的支付工具 持有 结构 不会受 到限制，因而用 户可内生地选择 访问央行数字货币或 第三方支付所以，本文在以往双边用 户均单归属情形、竞争性瓶颈情形和均多归属情形基础上，构建了更贴近现实情境的支付竞争模型，即不仅考虑用 户
10、不同参与决策的影响，也考虑用 户选择 支付平台的内生性问题最后一个影响平台竞争的特征是 平台差异化面对日趋激烈 的平台竞争，平台供 应 商需要提供差异化服务和技术，以获得更多用 户从相关 文献来 看，研究 主要从三条线索分 析平台差异化特征对 平台竞争的影响一是 考虑平台所有权差异化对 平台竞争的影响由于开源创新具有公益性质，大量的文 献 将开源开发作为一种非 营 利来关注，如和从营 利性与 非 营 利性的视角分 析了专有平台与开源 平台的竞争问题二是考虑平台收费结构差异化对 平台竞争的影响和研究发现媒 体市场存在 这系统科学与数学卷种 现象，如果一家媒体选择免费电视业务模式 而从其 他业务
11、获得收入，则另一家可能会选择付费电视 业务模式，这两家 媒体试图通过不同收费结构向消 费者 传 达相同广告内容的可 替代渠道三是 考虑平台其 他维度 差异化对 平台竞争的影响例 如，在消 费者 信息披露 方面，和研究表明，平台可以选择披露或 不披露消 费者信息 的策 略，以吸引更大的客户基础来超越竞争对手，从而实现利润最大化在平台兼容方面，由于兼容意味着两个平台具有 最大化的网络外部性，这 可能会加 剧平台竞争虽然兼容是社会最优的，但是对市场有强有力控制的平台也会抵制 与竞争对手的兼容，而 那些网络规模较小或声誉较差的公司则会倾向于兼容可见，平台差异化特征是影响平台竞争的重要因素之一，而 现有
12、研究对新型支付 平台（如 第三方支付、央行 数字货币）的特征刻画几乎一片空白因此，本文也将对央行数字货币与第三方支付的差异化特征进行详细分析，并纳入支付竞争模型综上所述可知，网络外部性、用 户多归属以及平台差异化特征是影响平台竞争的重要因素，然而 现有研究大多数仅从单方面地探索平台竞争的影响因素，未将平台差异化特征与网络外部性、用 户多归属行为结 合起来进行综 合分析另外，尽 管近年来少量研究也从双边视角对支付市场进行建模分析，但大多研究集中在 卡支付定价问题上，鲜有研究者对不同支付工具间的竞争问题进行 探索鉴于此，本 文通过构建双边市场理论 视角下的支付 竞争模型，对央行数字货币与第三方支付
13、是否存在竞争与取 代问题进行 分析，并尝试回答了一个以安全普惠为目标的央行数字货币的最优推 广 策 略，为 营造一个 公平的支付竞争环境提 供理论依据和实践启发本 文 研究 主要 有三大 方面的理论贡献：第一，贡献了央行 数字货币作为一种新的支付系统的研究视角已有 央行数字货币研究大多从新的支付对象出发，剖析了央行数字货币带来的银行 挤兑以及随之而来的银 行信 贷、金融 去中介 化等议题这 类研究往 往以用 户持有生息 的央行数字货币为假设 前提，导致难以解释央行数字货币的支付功能及其影响，也难以解释央行 数字货币参与者的能动性，本 文研究 弥 补了这一不 足第二，本 文是第一篇从双边市场理论
14、视角为央行数字货币与第三方支付的竞争和取 代问题构建了分析框架此外，央行数字货币作为一个新兴的研究领域，理论根基较为薄弱，因而本文构建的支付竞争分析框架为后续的支付经济 学研究奠定了基础第三，本文系统地梳理了平台竞争的影响因素，并在此基础上考虑平台兼容与用 户多归属行为同时存在情况下的支付 竞争，丰 富了双边市场平台竞争理论在以往研究中大多假设 在平台兼容时用 户可以获得 最大的网络外部性，此时用户无多归属的意愿然而，这种假设忽略了用 户多归属行为可以获得除网络效用之外的平台提供的独立价 值和其 他服务等为了更 好地解 释我国央行数字货币以与第三方支付兼容的方式进入市场带 来的影响，本文对平台
15、兼容和用 户多归属行为进行理论整 合，为后续更为深入的双边市场理论研究提供了启示和实证基础支付平台的差异化特征鉴于平台差异化特征是影响平台竞争的重要因素，本 节将 对央行数字货币与第三方支付的差异化特征进行详细讨论，构建支付竞争模型的逻辑起点对比央行数字货币与第三方支付，可以发现二者在所有权、收费结构、消 费者信息披露和数字鸿沟问题等方面存在 差异期黄志刚等：央行数字货币与第三方支 付是否是竞 争 与取代关系？首先，从支付平台所有权差异化的角度 来 看，我国央行数字货币是指由中国人民银行发行的数字形 式的法定货币，其定位是可用于零售支付的数字化 现金，具有非 营 利性；而 第三方支付主要是由一
16、定实 力和信誉 保障的企业运营，以平台利润最大化为目标，具有营 利性因此，本 文的支付 竞争模型是考虑非 营 利性支付平台与 营 利性支付平台之间的非对称竞争其次，从支付平台收费结构差异化的角度 来 看，由我国央行数字货币的定位和试点信息可知，央行数字货币交易兑换零费率，而以营 利 为目的 的第三方支付 存在交易手续费因此，本文的支付竞争模型也考虑了两种支付 平台的收费结构差异再次，从支付平台对消 费者 信息披露差异化的角度 来 看，我国央行数字货币可以在无绑定银行账户的情况下实现价值转移，减少交易关联方的数据收集，并且基于央行数字货币交易 的信息只向央行披露，从源头上保护消 费者 信息；而通过第三方支付进行交易 的 消 费者意味着消 费者需要与签署服务协议 并向支付 平台提供 个人信息，第三方支付将收集并与关联方共享消 费者 信息产生信息披露收入因此，本文的理论研究假定通 过 央行数字货币交易 的消 费者不存在 信息披露风 险，而通过第三方支付 交易 的 消 费者存在 信息披露带 来负效用最后，从支付平台对 数字鸿沟问题的解 决差异来 看，基于标准、单独支付硬件（如卡）等技术的央行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