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收稿日期:2 0 2 2-1 1-2 4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 2 0 0 4 1 9 6);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2 2 J Z DW 0 0 2)作者简介:李拓宇,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研究员、博士生导师;邓勇新,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叶民,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通讯作者:叶民。新型研发机构创新型人才培养模式构建 基于扎根理论方法的研究李拓宇 邓勇新 叶民【摘 要】新型研发机构在协同推进创新型人才培养方面进行了许多改革探索。通过1 2个新型研发机构为对象的扎根理论的探索性研究,建构了我国新型研发机构创新型人才培养模式,解构了具体内部维度,解
2、释了各维度间的系统化关联,提炼出“机构禀赋-人才培养核心要素-人才培养成效”核心范畴关系,为新型研发机构创新型人才培养提供概念基础;突出了新型研发机构创新型人才培养特殊性,拓展新型研发机构功能定位;贡献于科教融合、产教融合相关理论文献,丰富了科教融合内涵、尝试解决产教融合难题。【关键词】新型研发机构 创新型人才培养 模式构建 扎根理论 一、引言美、日、德等国之所以能在世界取得科技创新领先地位,很大程度是依靠国家战略科技力量的支撑。1我国要建设世界科技强国、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归根结底要靠高水平创新人才队伍,必须能培养各领域顶尖人才。党的二十大报告对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强化现代化建设人才支撑进
3、行了系统谋划和战略部署,就“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强化现代化建设人才支撑”进行专章部署,对教育、科技、人才融合发展提出了新的更高要求。当前我国创新型人才培养仍存在供需脱节、成效不足的问题。创新型人才培养仍一定程度存在科技与经济“两张皮”现象,技术需求与创新供给不匹配,创新主体协同度与新兴技术产业化效率低下等问题长期存在2,尤其是大国科技博弈和国家战略领域的人才培养和科技创新仍显不足,在高端芯片、核心软件、关键材料等关键技术和5 G、人工智能、集成电路等战略必争产业方面无法形成有效支撑。3作为创新型人才培养关键主体,我国高校科研攻关多处于“科学范式主导”,基础研究导向创新型人才培养在回应和满足国家战
4、略核心领域重大需求、关键核心产业技术突破需要等方面存在不足,关键在于人才培养尚未有效贯通科、产、教等组织壁垒,人才培养过于依赖高校主体作用,高校与科、产协同育人的组织壁垒仍未打破。在此背景下,作为新主体的新型研发机构为创新型人才培养提供了新思路。新型研发机构致力于聚集原本分散的区域研发资源,在科技研发过程中需经常沟通、整合创新价值链,融合各主体力量实现创新互补和创新绩效达成,通过形成科、产、教融合生态减少前沿科技攻关中不确定性带来的风险,在此过程中在“巴斯德象限”培养国家和产业需要的高水平创新型人才,为培养创新型人才提供新思路。尤其在创新型人才培养上,以新的知识生产逻辑和组织体系建构的新型研发
5、机构,摆脱物理空间隔阂、传统学科制度路径依赖,能更好营造多学科汇聚制度环境、形成面向产业和科研前沿的一流科研模式,实现创新型人才培养体制机制创新,协同推动高校创新型人才培养质量跨越式发展。4国内部分新型研发机构早已开展创新型人才培养实践,如浙江大学杭州国际科创中心、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先进技术研究院、南航无锡研究院等,已取得良好成效。现有研究却很少注意这一实践,因此,本研究将围绕“新型研发机构创新型人才培养核心要素有哪些?新型研发机构如何开展创新型人才培养?”等研究问题,识别新型研发机构创新型人才培养关键核心要素,剖析高校主导新型研发机构创新型人才培养模式。二、文献综述尽管 新 型 研 发 机 构
6、 研 究 已 积 累 了 大 量 成果5,6,但主要为发展现状、组织模式、创新绩效等,影响因素、理论视角多围绕这些议题展开,对07创新型人才培养相关研究少有关注。首先,创新型人才队伍在影响新型研发机构科研绩效方面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新型研发机构创新型人才培养逐渐被学界和实践界所关注。科技研发是高端智力活动,科技人才是科技研发活动最具价值的资本和核心资源。7张玉磊等对广东省3 9家新型研发机构的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f s Q C A)发现:在组织研发投入不足且技术基础设施较低的情况下,良好的生态环境和一定数量的高层次人才对于新型研发机构的高创新绩效至关重要。因此,理论文献及政府政策均将创新型人才
7、队伍建设作为新型研发机构的关键目标定位。8张玉磊等基于系统性文献回顾法和内容分析法,指出新型研发机构功能定位主要集中在四方面:新技术推广、吸纳和培育人才、资源聚合、共性技术平台,其中“吸纳和培育人才”能为机构延续人口红利期提供空间9;广东省科技厅 关于支持新型研发机构发展的试行办法 明确提出“人才团队培养”是新型研发机构三大目标定位之一。1 0其次,新型研发机构能较好实现科、产、教多方主体的有效协同,为创新型人才培养开辟新路径。1 1新型研发机构能突破体制机制引入政产学研用金机构,促进科技研发、成果转化、知识和技术创新、高素质人才培养,在新型研发机构的场地内为创新型人才培养提供科、产、教多方主
8、体融合的教学支持等,有效弥补理工科高校创新创业人才存在的教育资源、教育融合、教育服务困境。1 2相关案例研究中,该领域存在“实践先于理论”的情况,仅有少数研究关注广东工业大学大型粤港机器人学院、汕头广工大协同创新研究院1 3-1 5,浙江大学杭州国际科创中心1 6的科产教人才培养实践。相关研究和实践仍处于探索阶段。三、研究方法与设计(一)研究方法与案例选择本文聚焦“新型研发机构创新型人才培养的核心要素是什么”“新型研发机构如何开展创新型人才培养”“是什么”和“如何”过程性问题更适合案例研究法。1 7由于研究尚处于初级阶段,未形成成型理论,因此选择扎根方法进行探索性研究。为让案例具备可比性和代表
9、性,研究案例样本选取遵从典型性、聚焦性原则,所有案例均为各省(市)明确认定的新型研发机构,最终选取1 2个案例(见表1)。按多案例构建理论原则和程序,对1 2个新型研发机构案例质性数据进行编码和分析。具体数据编码包括开放编码、主轴编码和核心编码。(二)扎根结果与讨论表1案例选择典型案例省份技术领域材料江苏省产业技术研究院江苏 依据产业需求研究院对外展示P P T官网、论文、人才培养方案等材料清华大学深圳研究院广东 区域和产业需求研究院对 外 展 示P P T、一 手 访 谈调研报告官网、论文、人才培养方案等材料中国科学院深圳先进技术研究院广东 区域和产业需求研究院对 外 展 示P P T、一
10、手 访 谈调研报告官网、论文、人才培养方案等材料汕头广工大协同创新研究院广东精细化 工、新 材 料等官网、论文、人才培养方案等材料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先进技术研究院安徽人工智 能、微 电 子等领域先研院对外展示P P T官网、论文、人才培养方案等材料合肥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人工智能研究院安徽 人工智能官网、论文、人才培养方案等材料浙江大学杭州国际科创中心浙江微纳尺度下的相关技术访谈 科创 中 心 独立P I、教 授 等2人官网、论文、人才培养方案等材料中国科学院大学杭州高等研究院浙江物理信 息、生 命 健康、智能科技官网、论文、人才培养方案等材料浙江西湖高等研究院浙江基础及前沿交叉领域官网、论文、人
11、才培养方案等材料上海微技术工业研究院上海 集成电路官网、论文、人才培养方案等材料北京脑科学与类脑研究中心北京 脑科学官网、论文、人才培养方案等材料北京生命科学研究所北京 生命科学官网、论文、人才培养方案等材料 1.开放编码开放编码中,首先通过对案例原始素材记录的句子进行“贴标签”实现案例资料的概念化。1 8共得到2 0 5个“本土概念”,通过“本土概念”间的比较归纳,形成初始范畴。2.主轴编码在开放编码的基础上,重新整合资料,依据“条件-行为-结果”寻找若干初始范畴间的关系。将已有初始范畴归纳为2 2个副范畴,概括为1 0个主范畴(见表2)。3.核心编码表2主轴编码结果主范畴副范畴机构技术条件
12、机构技术领域、科研基础设施机构组织条件高校角色定位、组织规模机构环境条件政府支持、同侪竞争压力人才培养导向研究人才导向、应用人才导向、产业人才导向学生学习情境学科交叉情境、真实产业情境人才培养平台学科平台、研发平台、实验平台师资队伍跨学科科研师资、产教双师协同学生创新产出论文、专利学生毕业就业学生就业去向、毕业生能力产业转化成效产业技术攻关、企业转化产值17新型研发机构创新型人才培养模式构建 主范畴“机构技术条件、机构组织条件、机构环境条件”的命名借鉴T o r n a t i z k y和F l e i s c h e r的T O E框架,认为新型研发机构人才培养受技术、组织、环境等因素影响
13、。主范畴“机构技术条件”强调技术自身特征及其与组织的关系对新型研发机构人才培养的影响。其中,“技术是否复杂”“机构是否有必要的基础技术设施支撑”是技术与组织相互作用文献关注的重点,其下属两个副范畴分别为“机构技术领域”“科研基础设施”。结果显示,“机构技术领域”主要体现为“基础研究主导、应用研究主导、产业开发主导、综合服务主导”,与张光宇等的功能分类思想(基于创新价值链)1 9一致;新型研发机构还十分强调科研基础设施在人才培养中的作用,通常配备有一流的科研实验平台。主范畴“机构组织条件”强调组织条件对新型研发机构人才培养的影响。根据研究对象特殊性及扎根结果,下属两个副范畴分别是“高校角色定位”
14、“组织规模”。案例中,新型研发机构培养的研究生大多数来自高校,由于学生培养不在高校内部,因此研究生培养实践存在“高校主导”(新型研发机构协同)和“高校协同”(新型研发机构主导,如江苏省产业技术研究院)两种情况。主范畴“机构环境条件”强调外部需求及压力对新型研发机构人才培养的影响,下属两个副范畴分别是“政府支持”“同侪竞争压力”。其中,政府支持包括政府政策、资源、财政等方面的支持;大多新型研发机构面向国家战略、需求,或采用企业化运营模式,承受同侪各方面的竞争和压力。主范畴“人才培养导向”是对案例人才培养目标文本的现象归纳。三个副范畴为“研究人才导向、应用人才导向、产业人才导向”。结果显示,各机构
15、由于资源、条件、禀赋等的不同,其人才培养导向各有侧重。其中,研究人才导向表示培养纯前沿基础研究人才;应用人才导向表示培养应用基础研究人才;产业人才导向表示培养产业开发应用、运作人才。案例中,新型研发机构有的仅承担研究生实践训练功能(如产业人才导向);更多的是在新型研发机构内部给予研究生科研训练或提供研究生全阶段培养,不仅包括科研学习和实践训练,研究生基础课程学习也在机构内进行(研究人才导向、应用人才导向)。主范畴“学生学习情境”是对案例人才培养文本中学生所处专业学科背景的现象归纳,其下属两个副范畴分别为“学科交叉情境”“真实产业情境”。学科交叉情境:面向世界前沿科学议题和国家战略需求的基础研究
16、(以及部分应用基础研究)的新型研发机构多非常强调不同学科间学科交叉汇聚;面向产业开发和综合服务主导(以及部分应用基础研究)的新型研发机构大多聚焦特定技术领域,围绕特定技术为学生提供学科交叉情境。真实产业情境:新型研发机构均将研究生置于真实产业实践或通过产业共性攻关课题,为学生提供真实情境。中科院深圳先进院和清华深圳研究院还探索以科研为主的集科研、教育、产业、资本为一体的微型协同创新生态系统,让学生体验“从分子到工厂”全过程。主范畴“人才培养平台”是对案例人才培养文本中平台支持上积极做出反应的现象归纳,其下属的三个副范畴分别为“学科平台”“研发平台”“实验平台”。结果显示,许多新型研发机构通过设立二级学院或研究所会聚科研队伍,建立前沿交叉一级学科和二级学科;“研发平台”中,各机构由于不同使命和资源禀赋,设立不同的研发组织,如省部级重点实验室、先进技术研发中心、产业研究中心等;“实验平台”中,各新型研发机构均强调一流科研实验平台建设。如浙江大学杭州国际科创中心建设以高通量技术为核心的实验平台,建设i B i o C h e m F o u n d r y等科学装置。主范畴“师资队伍”是对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