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文王丽娟摘要：通 过列举新乡市博物馆藏商周有铭青铜器铭文铸刻位置，分析出从商代到西周青铜器铭文铸刻位置演变的大概趋势，即从较为隐蔽转化为较为明显的地方。进而以铭文铸刻位置作为切入点，探讨古代文字所蕴含的历史价值、演变的过程并思考演变的原因，以及反映出来的社会变革关键词：新乡市博物馆；商周青铜器；铭文；铸刻位置中国古代青铜器是享誉世 界的瑰宝，展示了中国古代灿烂的文明，也体现了中国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著名学者李学勤先生曾在中国青铜器概说中指出：“就一件青铜器而言要从形制、纹 饰、铭文、功能和工艺五个方面，综合地观察探讨。”可以看出铭文对研究青铜器具有十分重 要的意义。纵观研究青铜器铭文的文章，笔
2、者发现对于青铜器铭文 铸刻位置的研究实属少见。新乡市博物馆的前身是平原省博物馆，于年成立。馆藏文物多来源于原平原 省所辖华 北平原南部五十多县市的出土、传世文物万件（套）。新乡市博物馆收藏 商周有铭青铜器 件。中国古文字学家、考古学专家唐兰先生对新乡馆所藏的有铭文青铜器做过细致鉴定，其中馆藏商代“珥须妇銬”组器、商代“父己”方鼎、商代“子庚”铜簋、商代“子”觚、商代“止”罪、商代“龙 子”铜戈、西周“矢伯作旅彝”铜甑等造型精美，纹饰端庄秀丽，并且铸有铭文，更显弥足珍贵。新乡地处殷商都城京畿之地并毗邻西周的东 都洛邑，商周时期新乡地区政治、经济、文化繁荣。近 现代以来，新乡地区考 古 事业蓬勃发
3、展，较为 著名的遗址诸如辉县琉璃阁、固围村、孟庄镇龙山至西周时 期三叠城遗址以及卫辉山彪镇等，出土了大量的商周青铜器，尤其是带铭文的一部分精美之器，充分反映了这时期青铜文化的繁荣和 鼎盛，为研究商周时期的政治、经济、文化及社 会风俗提供了珍贵的实物资料和文献补充。一商周青铜器铭文铸刻位置的研究现状从商代到西周的大 约一千年的时间里，青铜器的铸造和铭文的发展达到了最高峰，无论是青铜器的种类和形态，还 是青铜器铭文的内容和样式，都发生了一定的变化。我们可以看到关于这两个方面研究情况的论文，但是关于铭 文在青铜器上铸刻位置的变化，还没有引起学者的足够重视，学者们在研究带有铭文的青铜器时，也会指出铭
4、文在铜器上的铸刻位置，但是并没有把铭文铸刻位置的变化作为一个专门研究的对象。在最常用的金文著录殷周金文 集成中，也没有明确记载 关于铭文铸刻位置的叙述。在多 年研究青铜器铭文的基础上，笔者认为铭文在青铜器上的铸刻位置有一定的研究 价值和意义。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古人在 铸造青铜器的时候可以把铭文放在很多地方，比如内壁、底部、盖子上等等，如 果选择了把铭文铸刻在一个特定的地方，而不放在其他地方，应该是有其内在意义的。据笔者所知，到目前为止，有关青铜器铭文铸刻位置的研究极少，最全面的研究应该是石璋如年在大陆杂志上发表的商周器铭文部位例略。石璋如先生在文中详细介绍了每一种青铜礼器上的铭文有专题文物天地
5、新乡市博物馆藏商周青铜器铭文铸刻位置研究新乡市博物馆青铜器研究专题作者单位：新乡市博物馆本文系新乡市软科学研究计划项目“新乡市博物馆馆藏商周青铜器铭文研究项目”，项目编号：可能出现的部位。文章叙述详细，图片清 晰，现今对于我们研 究该项工作仍然有很 大的参考价值。这里，笔者想在石氏文章的基础上，通过 对新乡市博物馆藏商周青铜器铭 文的探讨，进一步思考商周青铜器铭文铸刻位置的总体演变趋势及其意义。二新乡市博物馆藏商代青铜器铭文铸刻的位置从新乡市博物馆藏品来 看，商代的礼器是以酒器为主，最常见的是 觚和爵。觚和爵为商代青铜礼器组合的核心。在铜觚上，铭文几乎一律都出现在圈足外底。在铜爵上的铭 文大多
6、数在鋈内，另外带盖爵内铸有铭 文，不过鋈内里的 空间不大，很难容下三个字以上的铭文，因此有 时也可以把多余 的字放在爵上的小柱上。要 是铭文更长的话，它会 被放在尾及腹内壁。和爵有 关的器物还有罪、角，罪内底部铸 有铭 文，有时也会出现在鋈内。尊与觚 器形比较接近，尊上的铭文大多数在圈足外底，可 是也有一部分在尊内底。戈在正面铸有铭文，鼎在内壁一侧铸有铭文，盘在外底部铸有 铭文，簋内底部 铸有铭文。觚商代“子”铜觚：通高、口径厘米。大敞口，圈足，颈饰蕉叶纹，腰和圈足均饰变形兽面纹，有扉棱（图一）。此器制作规整，纹饰清晰精美，线条流畅，圈足底部铸铭 文“子”，具有极高的历史及艺术价值。？爵商代“
7、珥须妇銶”铜爵：盖端 饰牛头，故又称牛头爵（图二）。通高、流尾长、腹径、腹深、足高厘米，重 克。宽流尖尾，有盖无柱，盖面饰兽面纹，云雷文衬底；腹部以四条浅扉棱分隔 成四区两组的宽带兽面纹，爵鋈呈龙首衔物状，盖鋈内铸有“妇耗”两字铭文，另外盖内铸有“弭须妇銬”四字铭 文。此爵为辉县褚邱出土。同出的七件各不相同的器物，上刻 相同铭文“弭须妇耗”。一般爵都不带盖，带盖爵非常少见，因而最为珍贵。这七件相同铭文的青铜组器都藏于新乡市博 物馆，牛头爵为镇馆之宝之一。商代“己并 父丁”铜 爵：高、流尾长、通宽厘米，重克。直筒状 腹，圜底，宽 流，尖尾。半圆形 鎏，鎏首饰兽头。深腹，腹部有三道扉棱，三棱 锥足
8、。鎏内铸有“己并父丁”四字铭文（图三）。戈商代“子龙”铜戈：长、通宽、厚厘米。援体较 直，援锋尖锐且呈现流线三角形，援中有 线状凸棱，下刃略内凹，杏形銎位于援本中部位置，内端近方 形，内上正面铸有铭 文，一面有铭 文“子 龙”二字，一面为兽面纹（图四）。？鼎商代“父己”铜方鼎：高、口径厘米。呈长方形，直口折唇。内壁一侧铸有“父己”二字铭文。颈部饰鸟纹，腹 饰乳丁纹和勾 连云纹，器身四角有扉棱，足上部饰有 饕 餮纹（图五）。鼎的起源可以一直追溯到新石器时代，当时用以煮饭。商周时期迎来发展高峰，被视为 祭祀天地和祖先的神器，笼罩上了一层神秘而威严的色彩。簋商代“子庚”铜簋：高、腹围、口径厘米。侈口
9、，束颈，鼓腹，圈足。线条流 畅自然，庄重华丽，秩序井然。口沿下饰三角蝉纹，颈部饰有夔龙纹并铸有对称的二兽首，腹饰饕餮纹。圈足饰夔龙纹，通体饰上下贯通的六条扉棱。因内底中央铸有“子庚”二字铭文，故称为“子庚”铜簋（图六）。盘商代“父甲”铜盘：高、口径、底 径厘米。此盘为平缘圈足式铜盘，承水器，商代早期器物。敞口平缘，腹似浅锅，圈足较低，底部铸有“父甲”二字銘文（图七）。却“止”铜罪：通高、口径、腹径厘米。侈口，粗颈，平底微鼓，三足 呈三棱 锥状，腹壁有一半环形扃鋈，口沿上有对称铸造的方塔 形立柱，柱顶上小下张，顶面微凸，形似帽状，亦有称之为伞形柱。器内底部铸有铭文“止”，故名“止”罪。器形高大，
10、胎壁厚实，纹饰 繁密，铸造精美，给人以庄严凝重 之感，可谓商代青铜之珍品（图八）。尊“卫父己”铜尊：通高、口径、腹径、底径厘米，重克。此尊侈口，口部和 底部均呈喇叭状，腹鼓，圈足，器体似 粗体觚。腹部饰目雷纹和联珠纹一周，圈足饰目雷纹和饕餮纹，外底部铸有铭文“卫父己”三字，属商代晚期至西周早期（图九）。小结青铜器的铭文在商中期开始出现，最简单的以一二字 标出奴隶主或其氏族名称，如象形文字或族徽，大多四或五个字，以象形文字居多，字体 粗壮。从上面组图可以看出，在商代的器物上，铭文较多出现在鋈内，另外带盖爵内铸有铭文，青铜器的内底、外底铸有铭文，比如，“子庚”铜簋、“止”罪都以内底为铭 文的常见位
11、置。如果这些容器的口部比较宽，内底铭文比较 容易看得到，可是如果容器口部比较窄而器身比较深，内底铭文就不容易看到。“子”觚、“卫父己”尊在外底铸有 铭文。鼎是商代觚和爵以外的重要礼器。在鼎上的铭文有一部分在内底，可是大 部分在内壁，比如商代“父己”方鼎。石璋如指出，铭文在鼎内壁的时候，位置是有 规律的，基本上是“在与两耳成三角的腿上方”。综上来看，商代青铜器的铭文在位置 上，一般处于不太容易看见的地方。让人感觉到，商人在 铸造铜器时加上的铭 文 并不是刻意 给人看的。当然也不 是像一些人指出的那样，因为某种宗教 信仰而把铭文放在人看不到 专题 文物天地图四商子龙”铜戈图七商父甲铜盘 的地 方或
12、者 仅放在容器里面，使 铭 文直接接 触礼器中的祭祀食品或酒水，将铭文的内容传给祖先。商代铭文出现的基本位置，一般是没有 纹 饰的地伯作旅彝铜葳子铜锛图一三西 周方，也就是说，只要铭文 不打扰纹饰就可以了。还应该注意到，商代青铜器上的铭文很 少超过三个字，而且大部分为族徽和祖名；自商晚期青铜器上的铭文逐渐增多，一般在十个字左右，但铭文最长者也不过五十个字，字体近似甲骨文。这与西周时期青铜器铭文有一定的差别。西周早期 的铜器文字内容更加丰 富，从本 质上讲都是为了维护“礼制”。容庚先生把西周铜器文字的内容大 致分为了以下几个方面：祭祀典礼，征 伐战功，赏赐锡命，书约剂，训浩群臣，称 扬先祖】。虽
13、然在卣上和 尊上仍然可以看到长的铭文，但是西周早期长的铭文主要出现在鼎和簋上，这个现象与西周中期以后进行的礼制改革是否有关系不得而知。另外从西周早期开 始，铭 文的平均字数也慢慢增加了，一百字以上的铭文也在该时期出现。西周早期 青铜器铭文清秀，笔画起止出锋，结构严谨，瑰异雄奇，这些都反映了当时的人（或者说当时的显贵）对铜器 铭文的看法有所改变。铭文的铸刻位置也反映出这种变化。比如在西周的早、中期，仍然可以见到带铭文的尊，但其上的铭文已很少出现在足内。只有属于 西周早期的少数铜器例外，而且多为一到三个字的铭文。这显然带有商代铭文传统的痕迹。此外，甎、壶上铭文的位置也有所变化。西 周早期以后就很少
14、能看到内底部的铭文了。三新乡市博物馆藏西周青铜器铭文铸刻 的位置从新乡市博物馆藏品来看，西周初 期，很多周人的贵族继承了商贵族礼器，青铜器上的铭 文随着 文字的不断发展而增多扩大了铭文的功能，彰显了国家、族群的权力、地位、声望。我们有时很难区分商代晚期和西周早期的青铜器以及 青铜器铭 文之间的差别。不过，西周早期青铜器及 其铭文中也出现了不少在商代未见的现象。青铜爵是西周时期用于盛放、斟倒以及加热酒的容器，但实际上，它不仅 仅是作为日常酒器，还是祭祀等重大场合上的专用礼器。铸刻铭 文的位置一般在外 壁 腰鎏下铸刻铭文。这里需要介 绍的是青铜 农具西周“子”铜锛，“子”铜锛的面上铸刻有花纹和铭文
15、。从目前的资料来看，没有大量的证据证明，西周时 期没有大量和普遍使用青铜农具，出土量很少，青铜农具主要在西周统治阶级直接掌管或者 在籍田仪式时使用。青铜锛在各地出土青铜农具中很少见。西周“矢伯作旅彝”铜戲：通高、口径、腹深厘米。侈口，立耳微外倾，深腹束腰，下腹如鬲，柱形足。立耳饰三道凹弦纹，颈饰三组兽面纹，腹饰三大兽面纹。口沿内壁铸刻铭 文五字“矢伯作 旅彝”（图一）。爵西周铜爵：高、流尾长厘米，宽流，尖尾，菌状柱，卵形腹。下有二字，尾部铸刻“壬”字（图一一）。西周“子”铜 爵：高、流尾长厘米。宽流，尖尾，菌状柱，卵形腹。鎏 下铸刻铭文“子”二字（图一二）。？锛西周“子”铜锛：农具，高、宽厘米
16、。此锛梯形銎，边缘有凸起突边；双斜面 弧 形刃，斜面上部饰兽面纹和下垂三角纹；侧面饰斜三角雷纹和下垂三角纹；一斜面中部铸刻铭文“子”字（图一三）。小结尽管西周时期的铭文并不都是铸在器物的显著部位上，但大多数铭文铸刻位置的确要比商代的铭文铸刻位置更明显，更容易让人们看到。周代覷上的铭文，大多数都是按照商代蠹上铭文 的惯常位置来安排的，即出现在口沿附近的内壁，即使的器身较大、铭文很 长，铭文还是要集中在的领 部。有 时 候铭文会在领部的一周内壁，这些铭文都很容易看得到。在从商代到西周的这段时间内，有些青铜礼器的铭文 位置有了变化，而这些变化几乎 都反映了这样一个趋势，即把铭文转移到更容易看见的位置。综上，商代青铜器铭 文的铸刻位置，如觚、尊的外底，鼎 的内壁，簋、罪的内底 等，都不是一眼就能 看到的，需要仔细观察才能发现。不将铸 铭文 的字 外 露，也许是出于不损纹饰的华美或器形的外 观这一审美 考虑。随着商代与西周文字的演进，西周时期铭 文 意义和价值发生了改变，铭文同花纹一样有了各自的艺术价值，铸刻铭文的位置随即发生了变化，一般在器壁外，较为明显。可以看出，铭文作为一种文化，是一种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