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卷第期 年 月管理案例研究与评论 信息系统网络效应视角下工业互联网平台赋能模式的演化机理 以忽米网为例杜勇，曹磊，任思錡（西南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重庆 ）摘要：工业互联网平台赋能已经成为促进我国制造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推力，但对于工业互联网平台赋能模式的演化机理至今尚未得到充分揭示。本文基于忽米网的案例研究发现，制造企业平台化情境下，工业互联网平台的成长过程是不断发挥网络效应的过程，整体呈现出网络效应的构建、控制性发展到分层式强化的动态演进过程；网络效应的发展与平台赋能模式的演化存在耦合关系，网络效应的动态演进驱动了工业互联网平台赋能模式遵从单线赋能、多线赋能到系统赋能的演化路径。研究结论
2、有助于揭示网络效应在工业互联网平台发展中的作用机理，也可为推动我国工业互联网平台建设提供启示。关键词：工业互联网平台；平台赋能；网络效应；动态演进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编码：收 稿 日 期：基 金 项 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西南大学创新研究 先导计划（）作 者 简 介：杜勇，男，湖北麻城人，博士，西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公司财务与资本市场、企业数字化转型；曹磊，通讯作者，男，湖南郴州人，西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企业数字化转型；任思錡，女，重庆人，西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企业数字化转
3、型。引言数字技术的高速发展推动了平台经济的崛起，在新一代工业革命影响下，工业互联网平台不断涌现。无论是海尔集团设立的卡奥斯平台（）、徐 工 集 团 设 立 的 汉 云 平 台（），还是宗申集团设立的忽米网（），这些大型制造业企业在推进平台建设中不仅实现了自我的数字化转型升级，也将赋能的触手延伸到不同行业。例如原本以中小热动力机械制造为主要业务的宗申集团，其设立的忽米网可以围绕装备制造业、医疗行业、新能源行业等五大行业开展数字化服务，广泛赋能于长安汽车、茅台酒业、植恩生物、太极集团、涪陵榨菜等异质性企业。在数字时代，借用平台赋能的力量能够加速传统企业的数字化进程，平台赋能日益成为学术界关注的一个
4、前沿话题。一些研究认为，与消费互联网平台赋能的核心是资源协同相似，由于能够实现接入资源的标准化与规范化，从而提高资源通用性，工业互联网平台可以帮助用户企业链接平台上的资源群，从而高效地为用户企业匹配互补性资源，助力解决产业协同水平较低的问题。另一些研究则指出，工业互联网平台可以利用共性数字技术和网络属性，实现产业链大数据的收储、统一与利用，促进产业链伙伴间的数据共享，从而提高各方的价值共创能力。还有研究提出工业互联网平台具备知识赋能、组织赋能、结构赋能和场域赋能等能力 。不过，尽管已有研究积极探索了工业互联网平台的赋能，但主要聚焦于讨论赋能的形式，对其演化机理的探讨还十分有限。从现实来看，与天
5、猫、美团等消费互联网平台是由创业团队孵化而来的不同，许多大型的工业互联网平台由成熟的制造企业设立并发展，这就使得其赋能模式的演化机理可能呈现与消费互联网平台的差异。由于工业互联网平台的赋能在推进我国制造业转型升级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因此，无论从理论价值还是实践价值出发，探究工业互联网平台的赋能模式是如何伴随制造企业平台化进程而演化就显得十分重要。鉴于此，本文选取忽米网为案例研究对象，考虑到 网 络 效 应 是 推 动 平 台 成 功 的 重 要 机制，因此以网络效应为理论视角，通过探索忽米网由宗申集团设立并发展的历程，在制造企业平台化的情境下探讨工业互联网平台赋能模式如何演化的问题，试图揭开工业
6、互联网平台从单一行业赋能走向跨行业赋能的演化机理，为我国工业互联网平台发展与制造企业数字化转型提供启示。文献回顾 平台赋能平台赋能是平台利用数字技术与资源整合等能力，通过创造用户协作机会并提供一系列增值服务，从而提高用户企业能力，最终实现平台生态价值共进的过程 。已有研究对率先崛起的消费互联网平台展开探讨，认为资源赋能是平台赋能的核心形式，并相继提炼出数据赋能 、结构赋能 、心理赋能以及文化赋能等多种赋能形式。最近的研究发现工业互联网平台同样具备丰富的赋能形式，具体包括：促进各类资本配置结构不断优化的资源赋能，促进产业链大数据管理与利用的数据赋能，通过积累的数据、模型与经验从而为类似企业解决问
7、题提供参考所形成的知识赋能等。丰富多样的平台赋能对提高用户企业绩效、促进其高质量发展具有显著效果 ，但平台赋能模式如何演化、多样化的赋能形式如何涌现等问题尚未得到清晰的回答。基于价值结构视角的观点认为，平台通过整合性与接续性，实现组织赋能、结构赋能与场域赋能，从而构建数据化的商业生态系统。更多的研究则考虑到平台构建的生态系统是多方主体参与的架构，因此被赋能者在平台赋能模式的成长过程中也扮演着重要角色，由此提出无论是在常规情境还是突变情境下，平台与被赋能的用户企业都存在交互赋能的情形，即平台在赋能的同时也受到被赋能者反哺，从而在不断互动中实现赋能水平的提升 。总体而言，尽管现有文献对平台赋能模式
8、做出了一些有益探索，但大多集中于研究平台赋能的形式及其发挥的效用，对平台赋能模式的具体演化路径还缺乏深入、系统的研究。尽管一些研究试图回答平台赋能模式如何发展的问题，并提供了平台与参与者互动共进的观点 ，却未能结合我国许多大型工业互联网平台是由成熟的制造企业设立并发展这一重要特征展开探索，这就限制了现有研究对指导工业互联网平台赋能模式发展的贡献。本文正基于对此情境的考虑，从网络效应的视角深入探讨依托于制造企业设立并发展的工业互联网平台赋能模式的演化机理。网络效应与平台的发展作为基于开放式架构建立起来的系统，平台的成功与否很大程度取决于其吸引用户企业参与系统建设的能力，平台需要广泛连接各类行为主
9、体开展价值共创。在此之下，网络效应得到了研究者的重视，被认为是推动平台成功的重要机制之一。网络效应是指在一个网络中某一用户的价值增加是由于另一用户加入而使网络扩大所产生的。由于平台对接了双边乃至多边市场，无论哪一边的用户增多，都能相应吸引另一方加入平台，用户越多，产生的价值越大，从而形成网络效应 。网络效应与平台的发展紧密相关，平台在不同成长阶段可以采取差异化策略构建和强化网络效用，进而促进自身发展。由于率先取得网络规模收益递增的先动者优势对平台企业的竞争具有重要意义，这就使得在消费互联网平台的发展早期，依靠补贴、折扣等策略来迅速抢占用户成为平台企业竞争战略的核心，出现了打车平台的“补贴战”以
10、及社区团购平台之间的“折扣战”等现象。这种策略促进了相关平台用户数量的上升，但研究也发现，一味寻求用户数量增多可能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甚至发生挤出效应，进而导致部分参与者退出。因此，平台在后续发展过程中也需要控制用户规模、提高用户质量来消除新进用户的担忧以及提高留存用户的满意度，乃至采取分层策略，根据用户特征将其划分至不同的子平台中展开匹配与交易，从而优化网络效应。管 理 案 例 研 究 与 评 论第 卷综合来看，已有研究对网络效应与平台发展进行了积极探索，但主要集中在消费互联网平台领域，关于网络效应在工业互联网平台赋能模式演化中的作用机理尚不明晰。考虑到工业互联网平台不像消费互联网平台主要依
11、靠供需对接服务开展业务活动，常规的网络效应策略可能并不适用于工业互联网平台，网络效应如何体现在工业互联网平台赋能发展过程的问题值得深入探讨。进一步地，已有文献证实构建网络效应并非一劳永逸，那么工业互联网平台企业在发展中将如何调整策略以最大程度发挥网络效应？回答这一问题并提炼实践经验也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鉴于此，本文以网络效应为理论视角，对工业互联网平台赋能模式的演化机理展开探索。研究设计 研究方法本文采用单案例研究方法，主要理由如下：第一，本文围绕“网络效应视角下工业互联网平台赋能模式如何演化”这一核心问题进行研究，而案例 研 究 适 合 回 答“如 何”类 型 的 研 究 问题；其次，大型制
12、造企业平台化是近年我国工业领域新兴的现象，其发展历程较短，赋能模式尚不成熟，选择单案例研究有助于更加深入地剖析平台化进程中出现的现实问题，同时，这也是基于可靠性数据获取的考量；最后，针对“制造企业平台化”这一特定情景进行充分的案例描述，也有助于更加清晰地理解其背后的理论构建过程。案例选取本文选取宗申集团设立的忽米网作为案例研究对象，这是因为：第一，宗申集团是我国中小型热动力机械制造的头部企业，在工业互联网浪潮下率先在西部地区开展平台化转型，符合制造企业平台化的研究情境需要；第二，忽米网作为宗申集团设立的工业互联网平台，是首批国家级工业互联网平台试点示范项目，是西部地区最早入选国家级跨行业跨领域
13、工业互联网平台的平台，其运营模式曾得到 人民日报等权威媒体的报道，案例具备一定的典型性与先进性；第三，忽米网从最初只是帮助宗申集团开展数字化改造，到如今服务近万家企业，形成了企业、政府、供应商等多方主体网络共创，成了立足重庆、辐射全国多个省市的工业互联网平台，其发展历程较好反映出了对网络效应的运用，能够与本文的核心问题实现良好匹配。数据收集本文在数据收集中遵守三角验证策略，采用了多数据渠道和多个受访者的方式，通过交叉验证保证数据的可信度。数据来源主要包括实地调研获取的一手资料与通过多种互联网渠道获取的二手资料（表）。在实地调研中，针对研究主题与宗申集团副总裁及忽米网技术、运营、生态部门负责人进
14、行了多次访谈，并在访谈结束的 小时内，整理归类访谈内容，形成可用的实质性资料。在二手资料获取上，一是从受访者处获得的相关内部资料以及从企业官方网站中获取的公开资料；二是收集了一些权威媒体对宗申集团及忽米网关于平台赋能的相关报道；三是在中国知网学术文献总库（）、中国管理案例共享中心检索到的与案例企业及研究主题相关的文献与案例。表案例企业的数据资料 资料定位来源渠道获取方式访谈内容资料内容一手资料集团副总裁访谈（次，共 分钟）忽米网技术总监访谈（次，共 分钟）忽米网运营总监访谈（次，共 分钟）忽米网生态部经理访谈（次，共 分钟）案例企业平台化转型的背景、战略决策过程、平台建设中的关键节点、对平台赋
15、能重点事件的解读忽米网开展赋能的历程、主要赋能形式和手段以及培育赋能能力的过程等基于生态部管理人员视角补充解答了不同阶段忽米网开展赋能的经历第期杜勇等：网络效应视角下工业互联网平台赋能模式的演化机理（续表）资料定位来源渠道获取方式访谈内容资料内容二手资料企业内部管理人员提供（份）宗申集团发展历程、忽米网各板块详细介绍资料等企业的官网、微信公开检索（份）赋能用户企业的案例、赋能模式的介绍等媒体报道关键词检索（篇）与研究主题相关，由人民日报、重庆日报等权威媒体报道的宗申集团及忽米网相关事件 、中 国 管 理 案例共享中心关键词检索（份）与研究主题相关的宗申集团及忽米网文献、案例 数据分析本文基于
16、等 及朱晓红等 的编码建议与实施策略，第一步，研究团队采取双盲工作，独立提炼编码概念，在这一过程中，先是标记初始编码，例如将来自高层管理者关于平台赋能的数据标记为 ，而来自公开信息检索的平台建设数据则标记为，再基于文献梳理情况，结合案例资料中识别的关键词，提炼出单线赋能、多线赋能、网络效应的分层式强化等构念；第二步是对编码进行验证与比对，研究成员在编码完成后相互讨论，通过查找和补充资料，对出现歧义的编码概念进行意见统一；第三步是基于已经形成的编码结果进行比较迭代，如果发现数据具备偏差或者与研究逻辑不匹配，则会向企业进行验证、补充调研或予以剔除。结合文献综述与数据编码情况，本文整理后的案例分析思路（图）如下：首先，根据受访者所述，按照平台的孵化、平台初步向外发展到构建平台生态系统的思路，梳理宗申集团平台化进程中三个阶段的主要行动；其次，依照构建网络节点到发展网络效应的思路，将忽米网对网络效应的发挥策略嵌入在平台化进程中展开分析，探究网络效应与平台赋能模式演化的关系；最后，结合已有研究观点与案例分析情况，提炼出网络效应视角下工业互联网平台赋能模式的演化机理。图案例分析思路 案例分析与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