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40 卷第 3 期 统计研究 Vol.40，No.3 2023 年 3 月 Statistical Research Mar.2023 我国省域新经济新动能：统计测度、空间格局与关联网络*程开明 吴西梦 庄燕杰 内容提要：我国经济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后，发展新经济培育新动能势在必行。本文从数字能力、经济活力、知识实力、创新动力和潜能助力5个维度构建新经济新动能综合指标体系，借助PPIPM模型进行权重设置，测算20142019年我国31个省（区、市）的新经济新动能指数，利用修正的引力模型考察省域新经济新动能的空间关联强度，采用社会网络分析呈现新经济新动能关联网络的整体形态、内部结构与演进态势。
2、结果显示，我国省域新经济新动能呈东高西低的空间分布特征和先收敛后发散的动态趋势，形成以“高高”和“低低”聚集为主的空间格局；地区之间的新经济新动能联系东密西疏，省域新经济新动能的对外辐射和吸纳能力逐步提升，北京、四川等省份大概率占据结构洞位置，表现出明显的发展优势。结论对于推动我国新经济新动能的持续健康协调发展具有启示意义。关键词：新经济；新动能；PPIPM模型；引力模型；社会网络分析 DOI:10.19343/ki.111302/c.2023.03.002 中图分类号：C813，F0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4565(2023)03001814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
3、项目“大数据背景下我国新经济新动能统计监测与评价研究”（18ZDA125）。Chinas Provincial New Economy and New Impetus:Statistical Measurement,Spatial Pattern and Association Network Cheng Kaiming Wu Ximeng Zhuang Yanjie Abstract:Chinas economy has entered a stage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with the new economy and new impetus being
4、 a significant part and a strong driving force.This article builds a new economy and new impetus index(NENII)from the dimensions of digital ability,economic vitality,knowledge strength,innovation power,and potential assistance,and uses the PPIPM model to set weights and calculates the NENII in 31 pr
5、ovinces of China from 2014 to 2019.The modified gravity model is used to measure the provincial spatial correlation strength,and social network analysis is further used to show the overall form,internal structure and evolution trend of the association network.Results show that the development of the
6、 new economy and new impetus of 31 provinces in China exhibits a“high-east,low-west”pattern and the convergence-to-divergence dynamic trend;the whole country has formed a distribution pattern dominated by“low-low”and“high-high”aggregation forms.The inter-regional connections are close in the east an
7、d sparse in the west;radiation and absorption capacity has gradually increased.Provinces such as Beijing and Sichuan have a high probability of occupying structural holes and have development advantages.The conclusion has enlightenment for the sustainable,healthy and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China
8、s new economy and new impetus.Key words:New Economy;New Impetus;PPIPM Model;Gravity Model;Social Network Analysis 第 40 卷第 3 期 程开明等：我国省域新经济新动能 19 一、引言 近年来，新经济形式接连涌现，新动能蓬勃释放。新冠疫情蔓延使得部分传统行业遭受沉重打击，但远程办公、生鲜电商等新业态逆势成长，共享员工、互联网医疗等新模式层出不穷，新旧动能的转换升级随之加快。2022年1月，国务院印发“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要求加快数字化发展，打造数字经济新优势，培育壮大新动能。
9、新经济新动能催生出新的生产生活方式，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塑造新优势。新经济新动能已成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主题，准确把握其现实特征及发展趋势对实现经济转型升级和2035年远景目标具有重要意义。目前关于新经济、新动能的研究较为丰富，但多停留于内涵界定、对策建议等定性层面，有关定量测度的文献还较少（邵明振等，2021），原因可能在于新经济具有综合性特征，新动能较为抽象而难以直接衡量。已有的测度指标体系往往只关注新经济（曾五一等，2017；张雪玲和陆秋夏，2019）或新动能（柴士改和李金昌，2021），很少把两者结合起来考察，研究对象也多为部分重点城市或区域，未对全国省域新经济新动能发展进行系统测算
10、与分析。现实中新经济和新动能紧密关联，新经济能够有效培育新动能，新动能则能够激发新经济的发展动力，两者共同反映经济发展的新态势（李金昌和洪兴建，2020）。基于此，科学构建新经济新动能指数，测度我国省域新经济新动能的发展态势、时空演进及关联网络特征，成为社会各界期待解决且具有重要学术价值的议题。本文通过编制新经济新动能指数，考察省域新经济新动能发展水平、空间格局及关联网络。创新之处在于：构建我国新经济新动能测度指标体系，基于PPIPM模型设置指标权重，进而编制新经济新动能指数准确反映省域新经济新动能发展态势；引入修正的引力模型揭示省域新经济新动能的联系强度，探测各省份在网络体系中的地位与作用。
11、二、新经济新动能的测度基础（一）新经济新动能的内涵演进 国际上对于新经济的内涵并未达成一致认识，其定义往往受到时代背景的影响。“新经济”一词最早出现于美国商业周刊1996年12月发表的一组文章中，用以描述由信息技术革命带动、以高新科技产业为龙头的经济，具有经济持续增长、低失业、低通胀和低赤字等特征。Scott（2016）认为，新经济是以知识经济为基础，由新技术革命引起的经济增长方式、经济结构以及经济运行规则等方面的变化。随着新一轮科技与产业革命以及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推进，新经济在我国掀起新的热潮。国家统计局将新经济活动主要概括为“三新经济”即新产业、新业态和新商业模式，分别侧重于新的经济活动性
12、质、新的服务载体形态和新的要素组合模式。当然，也有“四新经济”的说法，即在“三新”的基础上加入“新技术”。李晓华（2018）将以现代数字技术为基础，通过网络协同、平台支撑、数据支撑、数据驱动协调各类经济活动的平台经济作为新经济的重要内容。概括起来，对新经济的表述和理解存在一定的共性，即现阶段的新经济是一种新的经济形态，以创新为核心驱动力，以人才为基础，以技术为支撑，伴随着新观念的产生、新要素的出现和数字化的新基建而发展，广泛存在于三大产业之中（李金昌和洪兴建，2020）。当然，基于新技术、新需求对传统经济进行改造升级，也可能产生新经济。无论如何定义，新经济的源头在于“新”，一切带来经济增长的新
13、手段都可以被称为新经济。新经济的出现改变了传统的生产、管理、营销和消费方式，对人才培养和人力资源管理都将产生颠覆性的重大影响（曾五一等，2017）。大力发展新经济是适应20 统计研究 2023 年 3 月 生产力发展和贯彻新发展理念的客观要求，是推动旧动能转换为新动能、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然选择（师博和张冰瑶，2018）。2017年1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创新管理优化服务培育壮大经济发展新动能加快新旧动能接续转换的意见指出，新动能是指以技术创新为引领，以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为核心，以知识、技术、信息、数据等新生产要素为支撑的经济发展新动能。学术界对新动能内涵的理解主要包括单因素说、双因
14、素说和多因素说三种观点（盛朝迅，2020）：单因素说认为新动能形成的核心是创新；双因素说认为新动能主要来自供需双因素，即“创新形成”和“消费形成”两大领域，或产业结构和生产方式双因素；多因素说认为新动能不仅来自创新，还来自改革、消费、开放、企业家精神、各类新主体、新制度等。基于历史与逻辑视角来看，每次工业革命孕育的颠覆式技术变革都推动了新旧动能的根本性转换（宁朝山，2019），当前的新动能是以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为核心，以知识、技术、信息、数据等新生产要素为支撑，促进产业智慧化、跨界融合化和品牌高端化（余东华，2018）。新动能前提在于“新”，这个“新”是创新；新动能核心在于“动”，
15、这个“动”是动力；新动能目的在于“能”，这个“能”是能量（柴士改和李金昌，2021）。可见，新动能的核心也是创新，不仅包括技术层面的创新，还涵盖社会经济运行特征的创新、思想创新和制度创新等，由创新催生的经济发展动力都属于新动能的范畴。总体来看，新经济孕育新动能，新动能助推新经济。发展新经济有利于适应经济新常态的要求，推动传统动能转型升级和新动能加速成长，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培育新动能意味着要深入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发展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带动需求侧提质升级，助推新经济发展。同时，新经济和新动能的内涵都有效体现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二）新经济新动能的测度
16、方法 国际上对新经济统计的研究经历了对网络经济、信息经济、分享经济、数字经济等不同新型经济形态的探索过程。欧盟新经济统计信息系统从信息通信技术（ICT）与全球化、创新、特征与表现、宏观经济、能力和策略、扶持政策与设施6个方面构建指标体系探究新经济发展状况，该研究主要集中于数字经济，并未给出系统的方法来指导新经济测度；美国信息技术与创新基金会从知识型工作、全球化、经济活力、数字经济和创新能力5个方面构建美国州级新经济指数，对美国50个州的新经济发展情况进行测度，指标体系主要围绕新经济本身特征（张美慧，2017）。中国新经济指数（New Economy Index，简称NEI）是我国首个以实时公开大数据挖掘来量化新经济发展的指数，估算了新经济在整个经济中的重要性，但评估对象仅局限于部分城市，不能全面反映我国新经济发展的整体情况。部分学者也试图构建新经济指标体系探讨新经济发展状况。北京大学杨开忠等（2003）最早推出中国区域新经济指数报告，根据知识型职业、全球化、经济动态和竞争、向数字经济的转型、创新能力5大类共15个指标构建指标体系，测度新经济品质和发展潜力。基于新经济的内涵特征，张雪玲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