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3 6 卷第3 期2023年5月河北科技阁苑Hebei Library journal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Vol.36,No.3May,2023传统人文学者数字人文参与意愿影响因素研究孙蕊（国家图书馆北京10 0 0 8 1)摘要：为了激发数字人文发展的内生动力，提高传统人文学者的参与热情，促进数字人文建设的可持续发展。借鉴扎根理论研究范式，对访谈数据进行层层编码分析，深入探究传统人文学者数字人文参与意愿及其影响因素，最终构建出研究模型。研究结果显示：学者因素、社会环境因素、数字人文因素和学科因素是影响传统人文学者参与数字人文建设的重要因素。最后从提升传统人文
2、学者认同感和参与感的视角，提出了重视数字人文基础研究、发挥意见领袖作用的对策和建议。关键词：数字人文；传统人文学者；质性研究；扎根理论；参与意愿中图分类号：G258.2DOI:10.13897/ki.hbkjty.2023.00430引言信息技术和大数据技术的发展深刻改变着社会各领域发展的形态和方式。在人文学术领域，信息技术与人文学科的融合发展催生了数字人文。伴随着机器学习、数据挖掘技术以及深度学习的长足发展，数字人文俨然成为学界、业界关注的焦点。2019年，大数据视域下的数字人文人选了光明日报等三部门评选的“中国十大学术热点”1。数字人文的不断发展为传统人文学科带来新的思维模式和研究范式，是
3、传统人文学科主动拥抱信息时代和数字技术的生动范例。然而，课题组在整理数字人文相关研究成果时发现，传统人文学者有关数字人文的成果产出并不多，以图书情报为代表的非人文学者已然成为数字人文研究的主力军。如何激发传统人文学者的参与热情，增强传统人文学者对于数字人文的认同感和参与感，是实现数字人文可持续发展呕待解决的关键问题。因此，本研究以传统人文学者数字人文参与意愿为研究主题，借鉴扎根理论研究范式，分析传统人文学者参与数字人文建设的影响因素和形成机制，从调动传统人文学者参与积极性的视角，探究数字技术与人文学科融合发展的路径。46文献标识码：A1文献回顾1949年，罗伯特布萨神父为托马斯阿奎那及其相关著
4、作编制语词索引，这件事被公认为数字人文实践的开端 2 。此后，数字人文的研究遍布历史、文学、图书情报等学科领域。相关领域的学者以自身学科知识为基础，在数字人文的大旗下，为数字人文的发展和创新贡献着学科力量和学术智慧。比较有代表性的研究如：王东波等 3-4 文本分析和深度学习模型，考察数字人文视域下实体命名、自动断句以及知识图谱自动化问答等；雷珏莹等 5 则是以古籍资源数字化为切入点，在数字人文视域下探讨古籍数字化以及估计数字再造问题；刘芳 6 以文物数据的知识组织与管理为研究对象，通过借助数字人文的建设实现博物馆藏品的知识重构、数据检索以及可视化展示。在数字人文研究蓬勃发展的同时，不少学者开始
5、注意到与图书情报等非人文学科学者相比，文学、史学等传统人文学者对于数字人文的接受和采纳的意愿反而持续走低，甚至有些人文学者认为数字人文对于传统人文是一种伤害,甚至形成抵触和拒绝的态度。黄水清 7曾撰文指出缺少人文学者参与的数字人文建设是不完整的、有缺陷的。此后也有学者以数字人文参与意愿为研究主题展开系列研究，如赵雪芹 8 等以历史学者的数字人文接受意愿为研究主题，提出了影响人文学者的数字人文接受意愿的PPTEC框架分析模型；王若宸等 9则以技术采纳模型为基础，以技术学者为研究对象，探讨了数字人文技术研究者采纳意愿影响因素，发现系统质量、个人创新等因素是影响技术研究者参与数字人文建设的重要因素，
6、并从技术视角提出了数字人文推广建议。综上所述，在数字人文蓬勃发展的同时，如何调动传统人文学者积极参与数字人文的建设又成为数字人文发展面临的新问题。与数字人文技术研究相比，关于传统人文学者数字人文参与意愿的研究还处于起步阶段，相关学者需要投人更多的精力，弥补上述研究的空白，不断激励和刺激传统人文学者参与数字人文建设的热情，积极探究数字技术与人文学科、技术学者与人文学者的和谐共生之路。2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2.1研究方法扎根理论是Glasser和Strauss共同提出的质性研究方法，强调在对原始数据不断提炼和加工的基础上得出经得起社会检验的理论 10 。扎根理论一般以社会现象为研究对象，通过迭代编码
7、和层层分析的方式对数据不断整理和分析，透过表象发现社会现象背后的规律。扎根理论的研究过程一般包括数据搜集、数据处理、框架构建等研究过程。本研究在使用扎根理论的同时，也借鉴参考了Pandit的扎根理论五阶段程序 8 ，保证研究的科学性和严谨性。2.2数据来源本文将访谈样本的避选标准设定如下：（1)访谈对象具有3 年以上的科研经历，并在所从事的专业领域有一定的学术成果；（2)访谈对象男女数量大体相当，年龄跨度尽量大；（3)学科分布尽量涵盖历史学、古典文献、艺术学、汉语言文学、美术学等学科门类；（4)访谈对象身份既包括高校教师、图书馆馆员、研究院所科研人员、企业或政府部门从事研究工作的相关人员，受教
8、育情况涵盖本科、硕士和博士等层次；（5）在地区分布上既有东部地区的传统人文学者，也有中部和西部地区的传统人文学者。根据该标准初步确定了3 2 名受访对象并进行简单访谈，综合受访对象的自身特征和访谈情况，最终确定2 5名访谈者作为正式访谈对象。受客观因素的影响，所有访谈采用线上的形式进行，在受访对象允许的前提下对访谈内容进行录音，访谈时间基本控制在3 0 分钟左右。访谈开始前先向受访对象介绍研究背景、访谈目的以及相关的概念，访谈内容主要围绕受访对象的学术经历、数字人文的认知程度、参与情况以及影响因素展开，在访谈过程中也会根据受访对象的回答和状态，就某一问题进行焦点访谈。在正式访谈开始之前，选择5
9、名传统人文学者进行预访谈，根据受访对象的回答和相关建议进行调整和优化并最终确定访谈提纲。访谈提纲主要包含了传统人文学者对于数字人文的理解、参与情况以及影响因素等方面。正式访谈结束后，根据录音内容，课题组逐字逐句进行转译，最终形成2 5份原始访谈文本，从中随机选取2 1份用于编码分析，剩余4 份则用于理论饱和度检验。3数据编码分析3.1开放式编码在此阶段，需要将原始文本进行重新排列组合，为了避免编码分析过程中的主观性，本研究分成两个小组同时进行开放编码分析。在编码分析过程中，要求两个小组成员摒弃原有知识的干扰，尽可能呈现访谈文本数据最原始的状态，当两组的编码结果相似程度达到9 0%以上时，开放编
10、码才结束。比如，有的受访者提到信息技术是数字人文的基础技术，对于人文专业的未来发展和数字化建设具有重要意义，可以提炼出理性认可这一初始概念；也有用户表示，我喜欢阅读纸质文献，对计算机和其他信息技术不感兴趣，可以抽象提炼出情感偏爱这一初始概念。经过开放式编码分析后，得到2 3个有效概念，在此基础之上进行进一步优化处理后，得到认识因素、情感因素等有效范畴（见表1）。3.2主轴编码主轴编码是在开放编码结果的基础上，对有效概念范畴进行分类、关联的过程。例如，经过不断的抽象和凝练得出认知因素、情感因素和自我效能三个独立范畴。通过分析这三个初始范畴的内在关系可以发现，这三个独立范畴与学者个体因素相关，可以
11、得到学者因素这一主范畴。此外，将与研究关联性不强、出现频次过少（少于1/3)的初始范畴删除后，将认知因素、情感因素等14 个有效的独立范畴进行分类、关联，最终得到5个主范畴（见表2）。.47表1开放式编码过程及结果（部分）典型初始语句（部分）信息技术有利于专业发展，专业数字化未来发展趋势我喜欢阅读纸质文献、喜欢手动整理文献，不喜欢使用计算机数字人文会加重我的研究负担，相关研究成果我不感兴趣周围同学没有参与数字人文，周围的学者不愿意参与数字人文导师鼓励我了解数字人文，学术大牛认可数字人文学校鼓励学习和使用信息技术，鼓励专业学习与信息技术结合数字人文的概念太宽泛了，不知道怎么去和专业结合数字人文的
12、研究内容很新颖，给专业研究带来新的视角数字人文的研究成果有数据分析、语言处理，看不懂，难理解数字人文需要学科交叉，但是学科交叉有太多障碍数字人文需要信息技术、计算机技术，学科背景相差太大我习惯本学科的研究思维，量化研究、数据分析有名无实参与数字人文是未来的趋势，我愿意参与数字人文是炒概念，有名无实，我不愿意参与表2 主轴编码过程及结果主范畴独立范畴认知因素学者因素情感因素自我效能社群影响社会环境因素意见领袖政策环境概念因素数字人文因素内容因素研究规范学科壁垒学科因素学科技术学科思维积极参与参与意愿消极参与3.3选择性编码在开放式编码、主轴编码的基础之上进行选择性编码，得出主范畴之间的关系结构（
13、见表3），据此48概念理性认可认知因素情感偏爱情感因素利用价值自我效能社交网络社群影响学术权威意见领袖政策鼓励政策环境概念混乱概念因素内容新颖内容因素成果形式研究规范学科障碍学科壁垒技术障碍学科技术研究思维学科思维愿意参与积极参与消极参与消极参与内涵传统人文学者的认知、认可等理性认知因素传统人文学者的偏好、喜爱等非理性情感因素传统人文学者的价值感知、主观判断等因素传统人文学者社交网络、学术网络等因素有一定影响力、获得公众认可等群体国家政策、社会政策以及机构政策等政策因素数字人文内涵、外延等概念确定等因素数字人文研究内容、研究主题等因素数字人文研究规范、研究范式等因素学科交叉、学科融合等因素学科
14、技术、数据分析等因素学科研究特点、研究思维等因素传统人文学者积极参与数字人文建设传统人文学者消极参与数字人文建设确定各因素对参与意愿的影响路径，并最终确定传统人文学者数字人文参与意愿影响因素研究模型(见图1)。范畴化表3 主范畴关系结构关系结构关系结构定义影响传统人文学者参与数字人文的学者因学者因素素包括认知因素、情感因素、自我效能等参与意愿方面影响传统人文学者参与数字人文的社会环社会环境因素境因素包括社群影响、意见领袖和政策环境参与意愿等方面影响传统人文学者参与数字人文的数字人数字人文因素文因素包括概念因素、内容因素和研究规范参与意愿等方面影响传统人文学者参与数字人文的学科因学科因素素包括学
15、科壁垒、学科技术和学科思维等参与意愿方面3.4理论饱和度检验理论饱和度检验是用来验证编码过程客观性和编码结果可靠性的过程。为了保证理论饱和度检验的准确性和科学性，本研究决定采用“样本十专家”的形式进行验证，首先将余下的6 份访谈样本在专家的监督和指导下进行编码分析，编码结果显示没有新的概念和范畴出现。随后对三位专家展开访谈，再将专家的访谈文本进行编码分析，专家访谈文本的编码结果也没有出现新的概念和范畴，由此可以得出人文领域学者数字人文参与意愿扎根理论编码分析结果是可靠的，理论饱和度通过检验。认知因素情感因素自我效能社群影响意见领袖政策环境概念因素内容因素研究规范学科壁垒学科技术学科思维受访者的
16、典型语句我是认可数字人文的，是未来的发展方向，但是我认为参与数字人文建设对我的学术生涯帮助不大，会成为我的负担我周围有人在做数字人文，导师也鼓励我参与，学校也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建设新文科，对于我们来说，数字人文无疑是建设新文科一个很好的切人点数字人文概念模糊不清、内容庞杂，我想参与，但是有心无力数字人文需要计算机技术和信息技术，我们去做存在沟通障碍，理解问题、分析问题的思维方式也存在较大差距4模型构建与研究发现传统人文学者数字人文参与意愿包括积极参与和消极参与两类，调研结果显示，现阶段约有2/3的受访学者持消极参与的态度，这一调研结果与黄水清“三多三少”的“非人文学者关注多，人文学者关注少”描述基本一致 7，与数字人文火热发展形成鲜明对比。由此可以看出，在数字人文建设和发展的过程中，如何真正激发传统人文学者的参与意愿，促进数字人文的可持续发展是现阶段呕待解决的重要问题。与此同时，本研究还发现学者因素、社会环境因素、数字人文因素以及学科因素是影响传统人文学者数字人文参与意愿的重要影响因素。学者因素社会环境因素数字人文因素学科因素图1传统人文学者数字人文参与意愿影响因素研究模型数字人文参与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