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美术时空ARTEDUCATIONRESEARCH城市风景绘画的表述方式口文钰睿摘要：该文作者通过分析城市风景题材的油画作品，了解不同流派、不同风格的艺术家如何解读“城市绘画”这一概念，在学习城市绘画的相关理论与表现方式的过程中，逐步探索自身艺术观念与立场的表达，从而为城市风景创作与表现积累艺术经验。关键词：城市风景油画创作色彩肌理构成古往今来，城市风景类油画创作是风景题材绘画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同时期的城市风景绘画展示出不同的城市风貌与人文风情，既呈现出时代与社会的变迁，又建立起丰富多彩的艺术表现风格；不仅从文化的角度反思人类与城市的关系，而且通过绘画视角观照城市的造型、色彩与质地，探求绘画语言
2、的表述功能，提炼其中的审美理式与内涵。西方关于城市风景绘画的流派众多，经典的作品也不胜枚举：1 6 世纪威尼斯画派的优美建筑笼罩在静怡的诗情画意中，散发着浪漫主义的情怀；1 8 世纪洛可可风格油画作品用细小而奔放的笔触表现大量细节，以展现建筑的富丽堂皇；后印象主义作品的光斑中显现出若隐若现的教堂拱门、廊坊与水榭，展现出光波的迷离动感；在现当代绘画中，城市建筑又衍变成为抽象的符号与跳跃的画面节奏，以述说力象的生发，展现当代绘画的魅力。这些异彩纷呈的表现形式中皆凝聚着各时期的艺术大师独有的风格与个性。画面的构成形式、造型结构、笔触肌理以及色层关系，诠释着城市风景绘画从具象到抽象、从对景写实至主观表
3、现的转化过程，为现当代绘画艺术的发展提供了充足的养分，也彰显出研究这一课题的价值与意义。一、城市风景的特殊审美价值城市风景绘画作为风景绘画的重要组成部分，与自然题材的绘画作品一样，具有视觉张力与精神亲和力，承载着人们的物质与精神生活。在同一时空的共生关系中，整个社会、人生都穿梭在城市的表里之间，整个人类历史也伴随着城市不断地演进。“面对物象的表现，不拘泥于实际，而是反映它能在内心深处激起的某种情感。马蒂斯如是说。”1 于是，城市与人类保持着与生俱来的亲近关系，也为城市绘画创作表现奠定了基础。在艺术的观照中，建筑巨大的轮廓具有视觉上的厚重感与稳定性，其复杂的形体与结构又呈现出丰富的变化感，特别是
4、城市的庞大体量与纤细道路的交织，以及结合细小而繁密的车辆、行人等元素，形成了视觉上大与小、疏与密的节奏关系，从而调动起艺术家绘画表现的欲望，这些元素经过不断转化，最终在视觉上相互融合，达到和谐统一。如，建筑轮廓线与结构线共同编织起纵横交错的网络形态，形成了稳定的力象和力场，在各种线性虚实强弱变化中，又不断迎合了受众精神上对丰富形态的追求，这就彰显出城市风景作为创作对象的艺术审美价值。无论静态的建筑还是川流不息的车流，都在一静一动中被自然形态的植被包裹与掩映，形成了规则形状与自然形状的交相辉映，建筑与植物在质地上的硬与软、肌理上的厚与薄、色彩上的明与暗，皆在视觉调和中浑然一体，为城市风景提供了整
5、体的视觉样式、多角度的解读方法以及多元化的表现方式。从表面上看，相较于描绘自然，城市风景的表现似乎没有那么自由。这主要是因为城市中那些刀劈斧削般的造型，似乎限制了笔墨表现的自由发挥，而自然形态因不规则性，决定了画面表现具有无限的可能性。然而，以建筑结构为主体的城市风景在貌似规则的形状构建中，经过建筑形体的相互遮挡与相互干扰，却能突破原有的规则限制，经过重构而呈现出不规则的形态。在相互组合与构建中，原本由门窗、屋檐以及台阶等大小不等的方形元素构成的细节，便成为油画刀下“横拉竖拽”后的肌理，形成笔墨力透纸背的浸透效应。建筑经历了岁月积淀而形成的各式各样的肌理，更成为画面中的点晴之笔，与城市结构涵容
6、的线性、块面以及色彩因素遥相呼应，呈现出丰富多彩的视觉效果。所以，对于有经验的艺术家而言，对象是什么不要紧，关键在于能在千变万化的形态中提炼出具有审美价值的元素，并根据自己的艺术经验进行主观创造而不断创新。二、城市风景绘画的风格呈现城市风景作为油画创作题材的重要组成部分，展示出其独有的艺术魅力与个性。众多的作品虽反映出艺术家城市风景绘画创作的不同思路和方法，但在这些不同之处中，又处处存在审美立场与表现方式上的共识性。部分艺术家选择用心灵直面自然，选择主观的色彩体系替代机械模仿客观物象色彩；亦有部分艺术家将笔触和肌理堆满画面，用潇洒灵动的笔触和堆杂的肌理效果直抒胸臆；还有艺术家通过变形、扭曲空间
7、、变换视角等方式描绘风景 2。城市风景绘画风格的演变，在环环紧扣中是逐渐展开与不断延续的。1.城市风景的具象写实手法具象写实要忠实于客观对象，不仅要具象呈现出城市的总体样貌，而且要兼顾对细节的还原。这里的“还原”与“具象呈现”并不是完全复制对象，具体来说，具象写实油画强调“呈现”而非“再现”3。艺术家以客观物象为基础，设立画面表现的中心与重点，使其成为作品的主要视点；而对其余的部分主观地进行弱化处理，通过减弱明暗、削弱纯度弱化视觉强度，从而形成画面的主次关系。从表面上看，整幅绘画作品似乎就是对景写实，但是仔细解读才会发现艺术家在画面中心的设定上煞费苦心。如，1 9 世纪荷兰画家威廉库库克的作品
8、鹿特丹街景向观者展示了街道的一角。作品看似是对街景事无巨细的描绘，但是仔细推敲可以发现创作者通过对各建筑位置的巧妙安排，通31美街放育研究过房屋的高低相辅形成错落有致的变化，通过对画面主体窗户、门洞的描绘，使画面具有了主观性的虚实节奏关系，从而加强了街道的空间透视，使小景也能够焕发出雄浑的气势。画面中各种元素的相互掩映和组合，使建筑的造型构建成为更为复杂多变的形态，推动了具象的形态向抽象形的转化，增强了画面的丰富性，使原本笔直的线在相互作用下彼此衔接与关联，不仅使其变得更加活跃，而且建立了整个画面自上而下、从左至右的力象穿插，呈现出强烈的视觉张力。建筑的直线关系体现了画面的质感与力度，与抽象形
9、态云、树、人等元素形成不同质感的对比，建筑的丰富性与自然元素的变化性在艺术家的调和下达成高度的统一，使画面呈现出和谐的视觉效果。具象写实类城市风景绘画作品也体现出艺术家高度的主观能动性，所以绘画与摄影不同，它通过具象元素的构建，积极调动艺术家对客观对象进行主观的画面塑造，考验着艺术家的审美修养与绘画表现能力。2.城市风景的具象表现方式相较于具象写实主义作品，具象表现主义不会细致入微地刻画对象，而是在忠实于对象的造型与结构特征的基础上，对其进行艺术归纳与提炼，通过点、线、面的组合关系模拟具象事物的结构与造型特征。如此一来，绘画的自由度得以提升，笔触与肌理的表现性、趣味性得以增强，从而在完成造型的
10、同时，呈现出独立的艺术表现力。这类似中国传统的工笔画，如，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提出“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而归乎用笔，故工画者多善书”。唐代阎立本、吴道子笔下的人物，通过造型观其精神格调则独树一帜，原因就在于线塑造衣纹的生动性。生动的彰显在于赋予线独立的表现性，利用“写”的力度与畅快感，通过水的流动性带动笔墨，以水的浸透力获得力透纸背的张力，如此，线便具有了千变万化的特性，能够烘托人物的情感与精神，使之焕发出生命力。具象表现绘画的重心向艺术表现转化，也强调事物的客观真实性向主观的艺术性衍化，客观元素只是用于绘画参考，而元素之间的构建关系才是绘画的核心。无论是何种绘画，在表现过程中都会以力象作为表
11、现的基础与源泉，而这些力象存在于画面形态的组合方式中，掌握了线的运动方向与交织方式，既能保持对象的特点，又能凝聚与突显绘画作品的形式美感。城市建筑包含的轮廓线、结构线以及门窗、阶梯等细节呈现的线性元素都是构建力场的一部分，如果能够掌握它们的运动规律，便能够使画面按照主观意识重组，摆脱客观本体的制约，向绘画造型的节奏感与趣味性迈进，进入艺术表现的境界，从而使城市的真实美、客观美向绘画艺术的理想美、精神美升华，体现出艺术表现的魅力。油画的笔触与肌理便肩负起线的构建任务，不仅具有线条的结构功能，而且自身材质的厚重感也带给受众视觉上的冲击。其中，肌理的厚薄、枯润与浓淡蕴含着连绵不绝的节奏和韵味，而画面
12、的形式布局、空间塑造与材料应用则显示出“气”的生动性和连贯性。气韵不仅存在于中国传统绘画中，而且存在于32西方绘画的意蕴里，既是人类共有的视觉习惯与心理效应，又是贯穿整个绘画艺术的灵魂。3.城市风景的意象表现意象绘画的定义源于中国传统绘画“观物取象、立象尽意”的概念，体现的是艺术主体对客观事物的主观改造和处理，是事物从客观视觉特征向主观精神特征的转化。这意味着艺术主体不再由客观的视点观察对象，而是从主观的角度审视与解构对象，在分析对象的构建特征后按照主观理想进行绘画重塑。意象油画是融合中西方文化精华并独具东方审美意蕴的一种艺术形式。色彩表现与意境构成是意象油画的重要组成内容，两者共同决定着一幅
13、意象油画成功与否 4。此时的画面已经不限于对对象艺术特征的提炼与夸张，而是将对象重置成为点、线、面的关系，并将画家个人的观念与理想注入其间，使点、线、面都具有独立的审美价值与表现功能，形成视觉符号。通过这一途径，城市风景的客观造型特征被消解，画面在这些点、线、面的共建下呈现出强烈的个人情感和观念，从而形成夸张的视觉效果，而非特征性元素逐渐被舍弃和消解。画面呈现出戏剧化的艺术成分，客观具象性便被艺术抽象性替代。按照西方“格式塔”视觉心理学原理，可以将观察对象与认知的过程分为形状轮廓、形体结构、肌理质感、色彩构建以及综合形象五个步骤，这是从整体到局部再回归整体的结构过程，是从视觉感知到理性认知再到
14、艺术构建的发展路径。形状决定了事物的视觉状态和审美价值，形体通过形状之间的衔接与融合，阐释了如何通过形态变化造成视觉复杂性，从而产生心理上的审美效应。肌理质感可以丰富并补充视觉与心理的进一步需求。综合以上因素，就是对客观对象的审美过程。通过形象呈现抽象是绘画表现最为重要的手段之一，最具代表性的抽象方式则是对力象与力场的呈现，这也是城市题材抽象绘画最重要、最常见的手段。力象本是物理学中的力的现象，在绘画中衍化为笔触与肌理的构建，以纵横交错的穿插，通过视觉建立起心理上的稳定感。白俄罗斯画家德米特里库斯坦诺维奇的作品彰显出强烈的符号化风格，呈现出其对城市风景独特的解读方式。体、面的或者点状的形态因素
15、，构建成一个包容万物又无限扩张的整体，各种形态的相互衔接、肌理的厚薄交织与枯润变化以及色彩的交相辉映，使之形成和谐而统一的视觉效果，又犹如一曲雄壮的交响乐，在每一件乐器的各司其职中，产生了强烈的节奏和韵律。三、城市风景创作中的形态构建1.线的功能运用在古今中外的城市风景绘画中，线的重要作用是不言而喻的。无论中国的还是西方的绘画，无论哪一种绘画题材与绘画风格，画面细节均是由线构建的。线不仅仅是塑造一切形态的基础，更重要的是它满足了观者视点聚焦的需要。作品中某个形态的轮廓若显得太强则会过于突出，将破坏统一而和谐的画面效果；如果边线模糊而形态太弱，就会使局部失去形的印象而模糊不清。根据传统绘画经验，
16、画面黑、白、灰关系如果处理不美术时空ARTEDUCATIONRESEARCH当，容易导致画面不够响亮，而线的经营同样会影响画面的整体效果。所以，线作为形态的基本构成单位，不仅可以协调形态与元素之间的强弱关系，厘清画面的主次、层次，而且能够以虚实效果形成视觉上紧张与松弛的节奏。线在绘画创作中除了具有造型（形状轮廓线）、辅助（造型辅助线）与分析（结构线）功能，还具有力象构建（穿插线）、空间表述（透视线）、层次建立（线的强弱关系决定形态强度）以及节奏与质感表现等功能。其中，力象、空间以及层次的构建功能对于城市风景绘画创作具有重要的表现价值。因为人的视线无法全面把控整个巨大的场景，只能聚焦于某些效果强烈的部分，其他无关紧要的细节便被视觉概括或提炼成基本的结构特征，而这些结构特征便是脱离具象形态成为艺术语言表现的基础。通过具象表现与意象表现手法塑造画面效果，就必须提炼建筑的穿插结构从而感受力象，以获得从物理力场转化为视觉力场的效果，以此为基础便能自由地按照主观需求建立各种艺术形象，自由地运用各种表现手法且融入情感，避免陷入复制客观对象的困境，使作品具有绘画应有的韵味和情趣。2.形态元素的归纳在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