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学术摘要：城市中的工业遗存是时代变迁的物质载体，也是城市建设发展中的灰色地带，如何把对工业遗存的破坏程度降到最低，使规划片区达到“文化生态经济”三方面的耦合，是城市发展过程中亟须解决的问题。本文以城市触媒理论为依据，从功能触媒、文化触媒、生态触媒、交通触媒4 个方面总结发电厂工业遗存的触媒特征，并以岗头柴油发电厂改造为例，通过对其建造背景、现状问题、更新改造方法以及后续使用状态进行分析，论证触媒理论在工业遗存更新改造中的可行性，期望对我国工业遗存更新改造方法提供一定理论参考。关键词：触媒理论；工业遗存；更新改造0引言自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出以来，城市发展迎来了从增量扩张到存量转型的历史时期，城市
2、建设的重心转移到了对既有空间环境的提质和文化内涵的发掘上 1。旧工业厂房由于功能过时、效率低下、生产难以满足社会需求等因素逐渐被淘汰而成为工业遗存。工业遗存是一个地区或城市在特定时期的价值特征，见证了城市的发展历史与工业化进程，“脱胎换骨”的大拆大建虽然可以迅速解决城市产业结构调整和工业用地闲置等问题，但会对工业遗存造成严重破坏，丢失曾经的工业记忆。工业遗存与城市用地转型之间的矛盾如何解决，工业遗存价值如何被挖掘并延续下去，已成为一个值得探究的问题。基于以上背景，本文引入城市触媒理论，结合实际案例探讨如何既能保留工业遗存的历史记忆，又能使工业片区与城市发展之间耦合共生，实现区域内文化、生态、经
3、济的全面发展。1相关概念1.1工业遗存与工业遗产宏观意义上，工业遗存是指工业革命以来与工业生产生活相关的一切物质及非物质遗留，工业遗产以及其他一般工业遗留均属于工业遗存。工业遗产是工业遗存的升华，文物价值较高，文物遗产的特殊性使其更新主要偏向于静态式保护 2。因此，本文的重点研究对象是那些普通的、可供开发利用的工业遗存，不对工业遗产做过多探讨。1.2触媒理论及国内研究现状“触媒”原是化学中的概念，又称为催化剂，其特点是可以改变反应物的化学反应速率，但其本身不会发生任何变化。1 9 8 9 年，美国城市规划师韦恩?奥图和唐?洛干在 美国都市建筑城市设计的触媒 一书中将“触媒效应”引入城市发展中，
4、并创造性地提出“城市触媒理论”，其核心内容是：在不需要彻底改变城市中现有元素的条件下，策略性地引进新元素，通过触媒效应的发挥，促使城市持续渐进地改革 3。国内触媒理论的应用主要从城市规划与城市设计的角度探讨其运作方式及具体策略 4，研究对象集中在历史街区、轨道交通、矿业废弃地、工业建筑等具体项目。自2 0 1 0 年起，国内有关城市触媒理论各学术成果的发表呈逐年升高的趋势，这也反映了触媒理论在中国城市发展中的适应性。2工业遗存改造中的触媒联动机制首先，根据历史脉络与现存元素对工业遗存改造片区进行原始触媒元素的识别与归类，从功能、文化、生态、交通4 个方面筛选可利用的触媒元素；其次，在保持原真性
5、的基础上，从功能需求入手，策略性地对触媒元素进行构建与完善，并寻找合适位置植入，实现工业遗存的功能转换，并对周边更大范围的区域产生连锁反应；最后，在触媒的引导与反哺下，实现工业遗存的活力再生，并不断推动工业遗存与周边地区的良性发展（图0 1）。3触媒视角下岗头柴油发电厂改造案例研究3.1项目背景岗头柴油发电厂建于2 0 世纪8 0 年代，位于深圳市宝安区先进制造城居民区与工业区的交接地带，主要为当时的沙井村和其他城中村供应电力。发电厂东侧的岗头调节池被4 条自然河流贯穿，其西南方向的沙井古墟是深圳现存最大的混合型历史街区。2 0 1 9 年，当地政府决定对发电厂及所在工业区进行改造，便捷的区位
6、交通、丰富的景观资源以及众多的历史文化遗迹，为岗头柴油发电厂的“触媒式改造”创造了前提条件。3.2改造前存在的问题建筑功能丧失。旧发电厂被弃用后，遗留下的建筑由于内外结构年久失修成为危房，已丧失其原有功能。历史文脉破坏。原始工业布局不复存在，杂乱不堪的场地掩盖了电厂的历史记忆。生态环境恶劣。室外场地被杂草、灌木及各种垃圾覆盖，中央水体污染严重，毫无景观可言。公共设施缺乏。河岸上没有滨水道路与停留空间，也无其他配套设施，难以满足周围市民的休闲娱乐需求。道路系统不完善。场地内没有合理的道路规划，现有道路无法形成连贯的景观游览路线（图0 2）。3.3触媒特征分析3.3.1功能触媒：基于城市发展要求的
7、功能重组发电厂作为工业建筑，其主体结构比普通建筑更加稳定，且内部空间尺度较大、可塑性较强，方便在改造中按需进行功能划分与重组。将展览、教育、休闲等功能作为触媒引入发电厂改造，通过对其赋予新的功能，植入新的业态模式，将旧工厂重塑为符合新时代需求的建筑，使工业遗存更加适应城市的发展要求与周边居民的生活诉求。3.3.2文化触媒：场所精神的塑造与历史印记的延续场所精神可以使改造后的工业遗存拥有更完整的空间氛围，若缺失则无法展现场地特色，也难以引起居民共鸣。塑造场所精神需要了解当地传统文化，并充分发掘旧工厂蕴含的精神触媒视角下岗头柴油发电厂工业遗存触媒视角下岗头柴油发电厂工业遗存更新改造方法探究更新改造
8、方法探究R E S E A R C HO NT H ER E N E W A L A N DT R A N S F O R MA T I O NME T H O DO FR E S E A R C HO NT H ER E N E W A L A N DT R A N S F O R MA T I O NME T H O DO FI N D U S T R I A L H E R I T A G EO FG A N G T O UD I E S E L P O W E RP L A N T F R O MI N D U S T R I A L H E R I T A G EO FG A N G
9、 T O UD I E S E L P O W E RP L A N T F R O MT H EP E R S P E C T I V EO FC A T A L Y S TT H EP E R S P E C T I V EO FC A T A L Y S T李忠煜 刘晓东（天津城建大学建筑学院，天津 3 0 0 3 8 4）图0 1触媒联动机制图0 2改造前存在问题为通信作者*1 2 2MA R2 0 2 3内涵。旧厂的历史印记可以讲述过去的故事，传承场地的历史文脉。延续历史印记需要对具有工业符号特征的元素进行保留或再创造，在新老对比中体现工业遗存的历史感。将场所精神与历史印记作为文化触
10、媒植入工业遗存改造中，能够保留发电厂的历史文化价值，为旧建筑注入新的活力。3.3.3生态触媒：可持续理念下的景观提升柴油发电厂在使用过程中排放出大量的粉尘及固体废弃物，对当地造成了严重的土壤污染与大气污染，污水和工业热水也造成了极难修复的水污染与热污染，使发电厂及周围地段成为城市中环境较差的区域。生态触媒通过对场地景观的可持续规划设计，引导与推动发电厂及周边的生态治理，提升环境品质，创造符合周边居民要求的绿色环境。3.3.4交通触媒：促进区域互动的联系纽带利用交通触媒建立旧发电厂与城市之间的新型交通模式，使场地与周边地区产生互动。对于旧建筑本身，可以充分利用内部的走廊、楼梯，并适当增加露台、环
11、廊等交通空间，将事件、空间与运动结合，通过触媒元素的有意设置与编排，用连续不断的场景化片段构建出一个可被游览者感知的、完整的交通流线，发挥交通触媒效应。3.4特征触媒植入3.4.1满足城市发展多样化需求通过功能触媒植入带动建筑的功能转换，使旧建筑得到有效再利用。旧工厂被改造成蚝乡湖文创馆（又名“沙井村民大厅”）（图0 3），具备办公区、咖啡厅、卫生间等实用功能房间，为人们提供休憩、交往、服务等功能，原工业建筑的生产功能转换为开放的公共空间。场地设计中以水为媒，将荒地与污危企业的侵占用地转变为城市公园，满足周边市民的公共活动需求。利用各地块的原生地势资源，重新定义场地空间（图0 4），为人们提供
12、不同的观景效果与休闲娱乐体验。3.4.2延续区域特色文化脉络岗头柴油发电厂改造的非物质文化触媒策略是吸收在地空间文化特征，将当地祠堂空间进行抽象转化，融入发电厂改造的空间序列中，塑造建筑的场所精神，以唤醒人们的归属感（图0 5）。发电厂所在的沙井村是千年蚝乡，城市公园设计以当地的“蚝文化”为主题，蚝壳墙、蚝壳水迷宫等都体现了重现地方特色、传承蚝乡文化的设计意图。发电厂改造的物质文化触媒策略主要是通过对现存的构筑物与废弃材料重新利用，以及将艺术加工后的现代化构筑物置入。在发电厂改造过程中，沿用其混凝土框架结构并对主要承重部位加固，同时，保留大厅两侧的吊车梁、墙体上的方形窗洞以及管道拆除后的圆孔，
13、使建筑内的工业历史元素得以延续；重新定义废弃材料，对旧电厂在拆除过程中产生的废弃石块与砖块赋予新的状态与属性，通过艺术创作手法制成石笼墙，作为标志物提升视觉吸引力，产生触媒激活价值；加入具有在地文化性质的象征物，展现城市文化特征。例如，“月洞门”作为当地具有强烈认知感的建筑元素之一，在建筑大厅内对其重现，既能满足室内采光，又能提供室内外空间的视线交流，创造新时代后工业景观（图0 6）。3.4.3提升生态景观品质通过植入生态触媒，科学治理水域污染，构建水岸生态，打造滨水景观。合理布置绿化、道路与建筑的比例，利用人工湿地、下凹式绿地、植草沟、透水铺装等措施，优化场地排水蓄水能力，减少雨洪积水风险。
14、湿地花园通过“沉淀塘潜流湿地表流湿地景观水体”等一系列净水工艺流程，实现对水中固体污染源的拦截，提升景观用水水质（图0 7）。利用场地高差打造梯级湿地式生态驳岸，根据绿化用地区域的水淹情况，将种植区分成蓄水区、缓冲区和边缘区，并配置适宜的植物群落，如沉水植物水毛茛、金鱼藻等，浮叶植物睡莲、王莲等，挺水植物芦苇、再力花等，植物的多样化配置也可以丰富场地的生物多样性，营造实用与美观兼顾的湿地景观。3.4.4整体联动触媒效应对建筑与场地内的交通网络进行整合，合理串联景观节点，发挥交通触媒的整体联动效应。在发电厂改造中，联合环廊、步道、楼梯、露台等线触媒元素，构成立体漫游长廊，当人们位于上下交错、内外
15、连通的廊道时，可重拾发电厂的历史记忆，并在不断变化的视觉感受中获得丰富的空间体验。在场地改造中，将道路分级设置成一级道路、二级道路、休闲步道（图0 8）。一级道路为车行道，设置在场地外环，建立城市与公园的联系，方便游客到达此处；二级道路沿河岸展开，在场地中形成环路，连接各个景观节点形成景观触媒线，激发游客的探索欲望；休闲步道则位于各景观节点内部，主要满足游客休闲、健身、散步等需求。3.5触媒的引导与反哺触媒的引导主要包括事件引导与建设引导。事件引导可以通过定期举办特色活动，联系媒体宣传，为工业遗存增加曝光率、提升知名度、吸引人流，进而引发更多连锁反应。从2 0 2 1年建成至今，蚝乡湖文创馆作
16、为会场举办了沙井街道“建党1 0 0 周年”、首届蚝乡音乐节、第十七届金蚝节、艺术展等活动，已然成为沙井新的文创地标；建设引导通过完善周边的交通服务设施，开展自然环境的综合优化，使触媒效应向更大范围扩散，增强新馆影响力，在 宝安区生态环境“十四五”规划 中，蚝乡湖公园以先行示范的标准，为全国发达工业区的可持续发展提供“宝安经验”，助力深圳“率先打造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丽中国典范”5。通过对工业遗存触媒式改造，使其功能、空间、历史文脉得到更新，在恢复经济效益的同时，能够有效增强周边地区的景观、文化以及商业活力，进而使工业遗存保护与更新进入良性循环，实现区域可持续发展，依据 深圳市公园城市建设总体规划暨三年行动计划（2 0 2 2 2 0 2 4），蚝乡湖公园将成为宝安区公园文化消费新场景之一，助力后疫情时代公园消费经济的恢复与韧性增长。4总结触媒作为一种“化学反应”，其过程是渐进的、动态的，因此工业遗存的“触媒式”改造也遵循渐进、动态的原则。以此原则为前提：在社会层面上，能一定程度避免大拆大建带来的相关社会问题；在文化层面上，渐进式的改造有利于工业遗存的文化价值被充分挖掘；在生态层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