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Art Pan rama美术研究 103 前言从清末到民国这段时期，中国出版界不仅从国外引进了石版印刷术，也获得了珂罗版印刷术，从而使得精致的照片印刷成为可能，亦使得作为新型出版物的书画碑帖古艺术品复制影印的前景一片光明。在这样的状况下，以辛亥革命为契机流寓到上海，并驰名书坛的书法家李瑞清（18671920）积极参与上海当地的出版社震亚书局（以下简缩为“震亚”）相关的书法出版活动。在当时的书画碑帖出版中，不仅古代美术品收藏家，就连活跃在第一线的书法家也参与进来，这点在管窥这些书法家活动形式的扩大和变迁上，值得注目。不过，关于李瑞清与震亚的关系，迄今为止还没有学者对此给予充分的回顾。有鉴于上述情
2、形，笔者在过去的文章中，追寻辛亥革命后寓居上海的李瑞清和著名人士的交流足迹，从中梳理出参与过震亚出版活动的主要书法家名单（关于这篇研究的文章，以下简称“旧稿 1”）。与此同时，笔者依据震亚影印出版的一部分李瑞清书法作品，阐明李瑞清主持震亚出版计划的一个层面（关于这篇研究的文章，以下简称“旧稿 2”）。此外，笔者还关注这些书法出版物对李端清的频繁刊载，接受李瑞清的邀请寓居上海的曾熙（18611930），以及以曾熙为首的与之交情深厚的书法家们的润例表（书法作品挥毫价目表），笔者把这些特定一派书法家势力及影响力深深介入出版社的事态，看作稀罕之例予以论述（关于这个研究的文章，以下简称“旧稿 3”）。笔
3、者理解这种在当时书画界的结社方式的特殊性以及这些书法家与出版界的关联呈现出多元化层面之故。在上述旧稿写作阶段，围绕李瑞清和曾熙各种资料的整理还处于不甚明了状态，笔者过眼的震亚书法出版物只是其中有限的一部分。不过，近年来，通过曾迎三和王中秀的努力，伴随着李、曾二人详细年谱的出版，还有公丕普以震亚为聚焦点的专著的出炉，使得这一局面大有改观。尤其是公氏揭开了几乎不为人所知的震亚及其经营者朱悒芬（1879？）的经历。与此同时，他借助以往出版的上海总商会商业图书馆图书目录，一览震亚出版的多达 60 种书法出版物，着手分析了该书局的出版倾向。而这些先行研究成果均要求笔者须对上述旧稿加以不少修正。在公氏的指
4、正中，尤值得大书特书的是震亚与以李瑞清为首的书法家们之间的关系，公氏把依赖这些书法家们提供“出版资源”的震亚与由于震亚的后援而在艺术市场上声名鹊起的书法家之间那种关系看作是“互赢”和“双赢”（win-win）的关系，看作是因为这种关系而使得当时的书法出版具“典型意义”的一个“缩影”（“缩图”）。此外，公氏还引出有正书局这一大出版社为对照例子，指出震亚确立了与大出版社不同的“自由灵活”为其经营模式。但如上所述，这种模式作为民国时期书法出版上的“典型”和“缩影”，似乎已一般化。不过，虽说“互赢”和“双赢”，但对于震亚，其个性特征还是很明显，正因为笔者重视这样的独特性，故认为这种独特性更能凸显出为顺
5、应时代而时时刻刻滋生新生态的出版界，乃至书画界的特征。以这点为基准，本文欲就李瑞清参与震亚出版活动的方式为何能持续保持着特别色彩，而且这种特别色彩为何没有在出版界有相应的普及和展开等问题加以探讨。在上述旧稿 1 3 中，这些问题，笔者没能深入挖掘，尤其在旧稿3中，预测彼时书画界“多元化层面”时，亦没能得出具体明确的阐释，故本文通过对这些问题的重新探讨，对赋予震亚个性特征的当时的出版界和书画界动向加以关注。当时以李瑞清和曾熙为核心的书法家们聚集在震亚这个现象，即便从专业书画家集团，即所谓“书画社团”的形成这一视角来观察，亦是令人感兴趣的话题。乔志强把以出版社为基地的书画社团概括为“编辑部模式”而
6、进行类型化分类，值得一提的是聚集在震亚的书法家们亦可归类为这个模式的集团。此外，还有一个值得留意的事实，就是一些书法家们在曾熙逝世后，设立了表彰李、曾二人的“曾李同门会”，故着眼于震亚书局的研究，亦具研究这个同门会设立前历史的一个侧面。一、根植于临学一派的喧嚣（一）从实际书法出版物所见李瑞清和曾熙的活动概况在旧稿 3 中，笔者推测李瑞清能够在震亚得以出版自作的书法作品，是由于该书局老板朱悒芬的想法，即他想开拓不是通过出版物，而是由现代书法家直接面向初学者书写的模本这个新市场；与此同时，李和曾作为该书局拥有的书法家兼编辑筹划者，亦体现出他们二人本身主导了该书局书法出版活动的一个层面。关于这点，就
7、李和朱两人关系而言，从李寄给朱悒芬的信件中，可指出他们之间存在以下关系：李瑞清抱有相关书法出版的具体构想，而朱悒芬则是把李的构想付诸实施。尚未解决的问题则是曾熙参与震亚后李瑞清所处的地位。关于这点，本文得出以下结论，就是即便曾熙参与后，李瑞清仍然牢牢掌握书法出版主动权，甚至可以说李在广泛地面向一般学者昭示临学具体途径的同时，也通过披露他自己和曾熙的书风，从而期待能促进他和曾熙的书法作品原件的销售，笔者认为这点恰巧就蕴含了震亚书法出版核心。为从李瑞清一方找出他和曾熙在卖从震亚书局书法出版所见李瑞清的参与文(日)菅野智明 译 范丽雅 内容摘要在清末至民国这段时期，中国出版界从海外引进了先进的石版及
8、珂罗版印刷术，从而使得作为新型出版物的书画碑帖复制影印的前景一片光明。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以辛亥革命为契机流寓到上海，并驰名沪上的书法家李瑞清积极参与上海震亚书局的书法出版，但关于他与震亚的关系，迄今为止还没有学者对此给予充分的考察。为此，笔者以震亚的书法出版物为依据，并参考当时的新闻报道，梳理李瑞清与清末民初的一些书画社团及与寓居在上海的其他清末遗老书画家们的互动关系，分析李瑞清参与震亚出版活动上的独特性与时代特征。关键词清末民初 遗老 职业书画家 鬻书 震亚书局 影印出版美术大观美术研究104艺上扩大销路的计划，就有必要对震亚出版物进行整体概括和分析，因此，笔者在下文中，依据公氏所揭震亚书
9、法出版物目录，再加上笔者所见的出版物及出版目录，从分析震亚的出版倾向中，一窥李瑞清主导出版的具体方式。本文表 1 是汇总了震亚书局出版的 130多件书法出版物而制作的一览表。如“凡例”所示，笔者推测这些亦有可能包括未出版与别家出版社出版的出版物，以及标编号出版物名(异书名)/出版年/题跋/题跋者名/题跋年1樊 樊 山 书 著 琴 楼 梦(樊 樊 山 手 书 琴 楼梦-1915A)2董香光书东坡诗真迹-1915 A3王虚舟临唐宋各种-1915 A4刘文清真迹-1915 A5梁文庄国史列传-1915 A6张季直殿撰临伊阙佛龛碑-1915 A7王梦楼尺牍-1915 A8梁山舟孙安人诔墨迹-1915
10、A9陈曼生先生真迹-1915 A10周山茨太史翁覃溪学士曹宗丞碑传-191511李梅庵临汉魏六朝唐宋元明中学习字帖(李梅庵先生选临法帖)1915 A,H,I,J跋：吴昌硕(1914)、李瑞清(1914)、沈曾植(1914)、陆恢(1915)12李 梅 庵 临 礼 器 碑(清 道 人 临 礼 器 碑)1915 A,H,I,J13清道人节临六朝碑四种帖(1915)A,H,I,J 跋：李瑞清、曾煕(1915)、梁启超(1915)、康有为(1915)、郑孝胥14清道人节临六朝碑四种(精品)-1915 A15泰山经石峪金刚经墨拓(谭组庵李梅庵藏本泰山经石峪金刚经)(1916)B,H,I,J 跋：曾煕(1
11、916)、郑孝胥(1916)、李瑞清(1916)16谭组庵藏钱南园大字楷书(钱南园大楷册)(1916)-B,H,I,J 跋：曾煕(1916)、李瑞清、郑孝胥(1916)17曾农髯临西岳华山碑(曾农髯临华山碑)(1916)-B,H,I 跋：曾煕(1916)、李瑞清(1916)、胡光炜(1918)18曾农髯临钟王各帖(1916)-B19曾农髯临九成宫醴泉铭(1916)-B20曾农髯临化度寺碑(1916)-B21李梅庵书六朝墓志(1916)-B22李梅庵书张迁碑(1916)-B23李氏藏夏承碑(临川李氏藏本夏承碑)1916-B,J24郑苏戡先生书夜气说-1916 B25郑苏戡先生书柳子厚瓶赋-191
12、6 B26农髯临鹤铭(1916)-H,I 跋：李瑞清27钱南园书乐志论-1917 J 跋：倪文蔚、王仁俊、谭泽闿28兰亭序六种合刻(兰亭三种附郑李曾写本、曾李郑书兰亭序三种)(1917)C,H,I,J跋：曾煕(1915)、李瑞清(1915)29瓶斋主人藏本南园先生行书杜诗册(瓶斋主人藏南园杜工部合册)1917-C30瓶斋主人藏本南园行书苏诗册(1917)-C31瓶斋主人藏本南园手札(1917)-C32瓶斋主人藏本南园行书册(1917)-C33曾农髯临墨戏 1917-C34曾农髯李梅庵临瘗鹤铭合册(1917)-C35李梅庵先生藏何子贞四种(1917)-C36恽孟乐书草千字文(草字千字文、恽孟乐书
13、正草千字文)1917 C 跋：恽孟乐(1917)37恽孟乐书正千字文(恽孟乐书正草千字文)1917-C38最近名人书画折扇数十种 1917-C39最近名人对联屏条(1917)-C40泰山经石峪金刚经联语(泰山经石峪金刚经集联)-1917 C41清道人节临六朝碑屏-1917 C42清道人节临六朝碑册页-1917 C43衡阳王杨贡生墓志铭(曾书王杨贡生墓志铭)-1917 C,I,J44衡阳王杨氏家传(曾书衡阳王杨氏家传)1917 C,I跋：曾煕 1915、李瑞清45谭组庵藏春及草庐翁帖墨迹-1917 C46谭组庵藏何子贞临黑女志(瓶斋藏何子贞临黑女志)-1917 C47临川李氏希世十宝裱好全十册外
14、木箱(临川李氏藏本希世十宝裱好)-1917 C48大鹤山人手写诗稿小册(1917)D,H,J跋：郑文焯、康有为(1916)、李瑞清(1917)49清道人书长沙朱阁学墓碑(李梅庵书朱雨田墓志铭)1917 D,H,J50彭君墓志铭(李梅庵书彭君墓志铭)-1918 E51傅君生圹墓志(1917)-J52曾书阮君墓志铭(曾农髯书阮君墓志铭)1917-E,I53清道人临毛公鼎全文(李梅庵临毛公鼎)1918 E,H,I,J 跋：李瑞清(1916)、曾煕(1918)、胡光炜(1918)、桂绍烈赵宪朱亮编号出版物名(异书名)/出版年/题跋/题跋者名/题跋年续表表1震亚书局出版的相关书法出版物一览表54钱南园先
15、生大招鹏赋楷书(竹香山房藏南园楷书鹏赋册大招策两本)-1918 I55钱南园杜诗苏诗合册(1918)I 跋：曾煕(1918)、李瑞清(1916)、胡光炜(1918)、李健、谭泽闿(1918)56清道人篆书小对联未裱-1918 E57清道人隶书小对联未裱-1918 E58清道人书五尺魏碑对联数种仿古宣片-1918 E59清道人书四尺魏碑堂幅数种仿古宣片-1918 E60曾农髯书清道人画扇面合册第一集-1918 E61曾农髯隶书小对联未裱-1918 E62曾农髯书五尺对联数种仿古宣片-1918 E63曾农髯书四尺堂幅数种仿古宣片-1918 E64曾农髯临夏承碑-1918 E,H,I,J跋：曾煕(1
16、917)、李瑞清(1918)、胡光炜(1918)65曾农髯临汉碑四种屏-1918 E66曾农髯清道人审定放大毛公鼎-1918 E,H,I,J跋：胡光炜(1918)、曾煕(1918)、李瑞清(1918)67曾农髯清道人审定放大秦权量诏版景大(放大秦权量)1918E,I 跋：胡光炜(1918)、曾煕(1918)、李瑞清68曾农髯清道人审定放大秦量刻辞朱色堂幅-1918 E69曾农髯清道人审定放大克鼎-1918 E70曾农髯清道人审定放大齐侯罍-1918 E71曾农髯清道人审定放大盂鼎-1918 E72曾农髯清道人题跋翁方纲临化度寺-1918 E,I,J跋：曾煕、胡光炜(1918)73曾农髯临黄庭经玻璃版-1918E,H,I,J 跋：曾煕(1916)74临川李氏藏米南宫书方圆庵记-1918 E,J75李梅庵先生小真书祝君墓志铭-1918 E,H,I,J跋：曾煕(1918)、胡光炜(1918)76李春湖侍郎临孟法师碑-1918E 跋：李翊熉(1918)、李瑞清、曾煕(1918)、胡光炜(1918)77瓶斋主人藏南园行书-1918E 瓶斋主人藏南园阴枯树赋-1918 跋：谭泽闿(1919)E,J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