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A 2023/02 当代建筑 47“精明收缩”类村庄规划设计策略研究以云南省建水县为例RESEARCH ON PLANNING AND DESIGN STRATEGIES OF“SMART SHRINKING”VILLAGES:A CASE STUDY OF JIANSHUI,YUNNAN PROVINCE徐语遥 翟辉XuYuyao ZhaiHui 收稿日期：20221125长期以来，城乡规划“重城市，轻乡村”的思路导致城市地区呈规模式增长，乡村地区无序蔓延，城乡差距不断拉大。随着城镇化进程的快速推进，乡村资源向城市地区集中，农村人口骤减，乡村人居空间呈现不断被稀释的粗放发展态势。这种“城市
2、人增地更增，农村人减地不减”的现象，以及乡村“被动收缩”的局面，造成大部分宅基地被闲置，用地低效，资源被浪费，人居环境逐渐衰败，村庄空心化、老龄化、抛荒化等现象日渐突出。1-32020年底，我国的城镇化率为63.89%，而户籍人口城镇化率仅为45.4%，距发达国家城市化水平（城镇化率为75%80%）还有很大差距，推动农村人口向城镇转移仍然是我国推进城镇化建设和实现国家现代化的必然诉求。我国西部少数民族地区的人口密度较低，地形复杂，交通不便，城镇化发展动力依靠资源型产业，导致城市数量少，城镇密度低，然而未来城镇化动力依然强劲，农民进城仍是大趋势，但乡村衰败将是客观规律，终将面临空心化与解体。4因
3、此，面对乡村人口减少这一当前现实及未来发展的必然趋势，如何科学引导乡村地区实现主动“精明收缩”，是一个值得深入研究的课题。国家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顺应村庄发展规律和演变趋势，明确将村庄划分为集聚提升类、城郊融合类、特色保护类、搬迁撤并类四大类型，提出不同类型村庄差异化的发展指引。云南省县域村庄布局专项规划编制指南（试行）将村庄划分为特色保护类、城郊融合类、集聚提升类、搬迁撤并类和暂不明确类五大类型。在面临农村人口减少而用地扩张的现实悖论方面，两者都缺乏针对收缩型村庄的分类与规划指引。在村庄分类中明确精明收缩类村庄，引入精明收缩理论，构建收缩型村庄的“精明化”发展框架，探索精明
4、收缩型村庄的规划策略，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和实用价值。1 精明收缩理论：从城市到乡村20世纪70年代，进入后工业化时期的发达国家普遍面临城市人口流失、经济产业萎缩、土地闲置、环境恶化等问题。在此背景下，德国为了解决较为破落衰败的东部城市的经济和物质环境问题，最早提出了精明收缩理论，并将其作为一摘要 在快速城镇化的进程中，乡村的人口空心和用地扩张并存，而收缩型村庄并未得到重视。在现有村庄分类的基础上，本文补充一个与“集聚提升”相对的类型精明收缩类，并通过精准的分类施策略，使那些萎缩村庄可以从被动粗放扩张转为主动精明收缩。本文以云南省建水县为例，提出在村庄分类中增加精明收缩类的必要性，借鉴城市的“精
5、明”原则，构建收缩型村庄的“精明化”发展框架，探索精明收缩类村庄的规划策略和设计原则，以期为新时期的村庄分类提供新的思路，为乡村地区“精明化”发展提供借鉴。关键词 乡村振兴；精明收缩；村庄规划；村庄分类；乡村设计 Abstract In the process of rapid urbanization in China,there has been a phenomenon that rural population de-cline and land expansion exist simultaneously,while such shrinking villages have not
6、been taken seriously in rural planning.On the basis of the existing village classification,it is essential to add a smart shrinking village category that is opposite to aggregating and upgrading village.Through precise classification and implementation,those shrinking villages can achieve a substant
7、ial transforma-tion from passive extensive expansion to active smart shrinkage.Taking Jianshui County,Yunnan Province as an example,this paper proposes the necessity of adding the category of smart shrinking in the village classification,establishes a smart development framework for shrink-ing villa
8、ges by referring to the smart growth principles of cities,and explores planning strategies and design principles for smart shrinking villages,in order to provide new ideas for village classification in the new era and provide references for the smart development of rural areas.Keywords rural revital
9、ization;smart shrinking;rural planning;village classification;rural design徐语遥 上海同济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助理规划师翟 辉（通讯作者）昆明理工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地区项目（编号：52168003）种新的规划管理模式5。2002年，美国罗格斯大学的弗兰克 波珀教授首次对“精明收缩”概念进行定义，认为城市收缩当以精明为要，即“更少的规划更少的人、更少的建筑、更少的土地利用”。2010年，美国扬斯敦2010规划的颁布标志精明收缩作为一种城市规划策略真正意义上得以确立5，该规划基于精
10、明收缩理念，从公众参与规划制定、市场化运作的土地银行、绿色空间网络的建立、土地集约利用和紧凑发展等方面提出一系列规划对策，旨在盘活城市存量用地，激活城市生命力，促进城市再生2。精明收缩理论是发达国家为应对高度城市化带来的粗放式城市扩张而产生的理论。当前，我国尚处于城镇化中期，较强的城市竞争力与巨大的“虹吸效应”使农村人口不断流失，经济发展滞缓，人居环境破败，因此精明收缩理论与我国乡村发展的现实情境更为契合6。“主动地适应收缩”是精明收缩概念的核心思想。7国内学者从概念内涵、理论模型、规划策略等方面对乡村精明收缩展开研究。谢正伟、李和平等将国外“精明收缩”理论引入国内乡村规划中，从土地管理制度、
11、公众参与社区营造、人居环境优化与设施布局、文化景观传承与旅游产业培育等方面提出“收缩型”乡村规划。8赵民等基于乡村人居空间与农村人口之间的关系，研究构建了农村人居空间变迁的模型框架，他们认为农村人居空间的“精明收缩”是指“在农村人口和劳动力实质性减少、农村生产组织方式相应改变的条件下，农村人居资源合理退出和优化重组”，当农民活动与农村空间都呈现减少之势，而农村空间减少速度快于农民活动减少速度时，农村人居空间变化呈现“精明发展”的“收缩”状态。9游猎在此基础上引入统计数据，对全国范围的农村人居空间收缩趋势进行实证研究，并构建了“门槛条件筛选确立目标体系选择发展路径落实空间形态”的乡村精明收缩发展
12、框架。10王雨村等认为乡村的“精明收缩”是为统筹化解乡村地区人、地、资本等生产要素间的“失配”矛盾，并提出了土地集约、弹性规划、公众参与、保护耕地等精明发展策略。11在实践方面，杭州市将“精明收缩”作为村庄类型纳入乡村地区国土空间规划体系中，有序48 主题专栏 FEATURE THEME引导乡村精明收缩实现减量提质，但划分依据仅将位于生态保护红线核心区内、受灾害风险及大型设施影响较大的村庄分为精明收缩类，其本质上属于国家划分的搬迁撤并类。目前，在国土空间规划体系重构与乡村振兴战略的背景下，乡村精明收缩路径的相关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2 建水县村庄现况与村庄分类：从暂不明确到精明收缩建水县位于云南
13、省东南部，县域国土总面积为378 237.07 hm2。根据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全县常住人口为534 200人，城镇常住人口为271 900人，农村常住人口为262 300人，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为50.89%；全县户籍总人口为549 020人，城镇人口为279 589人，乡村人口为269 431人，户籍人口城镇化率为50.92%。同年三次产业比为18.7:25.4:55.9，以第三产业为主。建水县辖8个镇、6个乡，辖区共有行政村153个（其中社区16个，村民委员会137个），自然村1 037个。随着城镇化的快速推进，在乡村人居空间方面，建水县处于人口持续缩减、用地不断增加的变化阶段。2014
14、2020年，建水县村庄建设用地面积由5 902.16 hm2增加至6 136.96 hm2，增长率为3.98%，增速较快。然而，此期间建水县乡村人口锐减，由2014年的410 300人下降至2020年的268 900人（图1）。目前，人均农村建设用地面积为233.94 m2，远超国家农村宅基地管理办法规定中的标准（按照国家标准配置相应的农村宅基地应为670 hm2左右，可挖掘存量空间理论值高达4 870 hm2左右）。“农村人减地增”的不同步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导致农村建设用地闲置，用地集约化程度持续下降，“空心化”“一户多宅”等问题突出。乡村人居空间整体表现为稀释状态，人口活力丧失，人地变化关系
15、失调。建水县国土空间总体规划，依据云南省县域村庄布局专项规划编制指南（试行）中提出的村庄类型（表1），建立村庄分类模型（图2），根据不同村庄的地形特征、发展现状、区位条件、资源禀赋等，划分为特色保护类、城郊融合类、集聚提升类、搬迁撤并类和暂不明确类等五大类型。在明确自然村单一类型后，行政村根据其下辖各自然村中最具代表性的类型明确单一类型，最终将建水县137个行政村划分为特色保护类村庄23个、城郊融合类村庄24个、集聚提升类村庄86个、暂不明确类村庄4个、搬迁撤并类0个。其中，暂不明确类是无法施策的。就逻辑而言，不应该设此分类，而且在搬迁撤并类没有的情况下，这四个暂不明确类村庄也许都是收缩的。因
16、此，面对乡村收缩的必然趋势与减量提质的发展需求，本文认为在村庄分类中增加精明收缩类别是必要的。建水县可考虑将现有国土空间总体规划中暂不明确类的村庄向精明收缩类别引导，建设精明收缩试点村庄（图3、图4）。3 收缩型村庄的“精明化”发展框架：借鉴“精明增长”相较于精明增长理论，精明收缩理论目前尚未形成完整的理论体系。12因此，构建乡村精明收缩发展路径框架应借鉴“精明增长”理论，因为“精明化”是重点。借鉴美国规划协会对“精明增长”的定义13，乡村的精明收缩旨在促进有乡村地方归属感、保护自然文化资源、利益公平分布的乡村社区的规划设计和开发复兴，通过提供多种交通方式、多种就业、多样住宅，促进近期和远期生态的完整性，提高生活质量。借鉴“精明增长网络”的精明增长规划10项基本准则14，“乡村设计”视野、乡村的解码转译、乡村收缩的重新联结和重新组合15，对应形成乡村精明收缩的10项主要原则：利用混合土地，加强产业融合；集约、节约利用土地，紧凑布局，填充式更新；利用腾退出来的宅基地，营造多样化的乡村生活空间村庄库是否被录入各类特色名录是否具有其他历史文化特色资源且需重点保护是否处于城镇周边区域是否是村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