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年 月 山东行政学院学报 第 期 总第 期 公共艺术介入城镇创生何以实现 基于场景理论的分析杨 毅，吴新祎（西南大学 国家治理学院，重庆；西南大学 重庆文化产业研究院，重庆）摘 要公共艺术介入城镇创生与空间更新有助于彰显地方文化血脉、驱动区域内涵式可持续发展，实现人民群众精神文化生活富裕。公共艺术介入城市创生有主体联动型、遗址开发型和艺旅融合型三种实践模式。公共艺术介入需要以场景营造为主题、以艺术社群为主体、以公共空间为载体、以公私兼顾为手段来实现城镇创生目标，样本区域还存在在地资源有待整合、政策规制有待补阙、公众参与程度有待提高等问题，从创新景观、创意阶层、创建业态、创生社区、创优治理五个
2、层面更新路径，是公共艺术介入城镇创生的前瞻性趋向。关键词公共艺术；文化场景；城镇创生；新型城镇化 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一、问题的提出自党的十八大提出实施新型城镇化战略以来，城市文化空间日益成为彰显地方文化血脉的特殊载体、驱动区域内涵式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引擎以及实现人民群众精神文化生活富裕的新兴场域。“十四五”时期，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推进以县域为重要载体的城镇化建设的意见中提到：要强化公共服务供给，加强历史文化和生态保护，活化使用文化遗产和工业建筑，提升县城人居环境质量。公共艺术手段灵活、形式多样，通过营造环境美学，提高公共空间品质，是城市特色发展的重要动力。包
3、括川渝在内的许多地区凭借自身公共艺术资源优势，通过落成创意园区、改造旧工业遗址和恢复历史街区，建设了大量的特色文化城镇，涌现出多主体、多场景、多类型的地方创生案例，相当程度上增强了城市的吸引力、凝聚力和创造力，但部分地区公共艺术介入城镇创生时也存在改造潜力受限、文化功能弱化、地方特色趋同等问题，亟须更新公共艺术创生的路径手段。目前，学界对于“公共艺术”这一新型发展动能如何介入城市创生发展和城镇建设的内涵研究已十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项目“文化场景视域下川渝特色小镇培育路径与更新策略研究”（）；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公共艺术介入城乡文化治理的演进逻辑与创生实践研究”（）；重庆市社科规划一般项
4、目“党领导文化建设的百年历程与创新进路研究”（）；西南大学创新创业训练项目（）。作者简介杨毅（），男，管理学博士，西南大学国家治理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重庆文化产业（西南大学）研究院副院长，研究方向为文化产业与区域治理；吴新祎（），女，重庆文化产业（西南大学）研究院研究助理，研究方向为文化产业与公共政策。程雪松、许壮壮、罗翔：艺术为城市策展 公共艺术视角下的城市规划展示理念与策略，城市发展研究 年第 期。分丰富，如建设特色小镇、设计艺术建筑、挖潜利用各类文化空间资源、建构艺术感的公共空间及历史街区、打造文创旅产业发展体系等。但既有研究多数立足于宏观的话语意涵和理念指向，仍未较好地回应实际操作中
5、的介入主体缺乏联动、介入客体对立冲突、介入路径规范及衡量标准模糊不清等问题。因此，本研究聚焦于川渝地区，基于场景理论，明晰公共艺术促发城镇创生活力的理论意蕴和生成机制，采用 熵值法分析各类实践模式中公共艺术介入的动力来源、方法模式和呈现效果，以期探索具有靶向性的文化场景营造路径。二、公共艺术促发城镇活力的理论意蕴与生成逻辑（一）场景理论视域下的公共艺术与公共空间由 教授及其研究团队提出的场景理论认为，城市不同“舒适物”设施及其差异化组合方式能够借助文化元素创造出独特的场景，场景的符号意义经由文化消费实践而外化并传播，最终汇聚创意阶层等高素质人才资源。“公共性”是公共艺术概念最核心的特性，公共空
6、间本身就具有社会公共属性，公共艺术本质是存在于公共空间领域的艺术，二者在城市更新过程中具有紧密联系。从介入目的看，公共艺术强调以艺术作为载体或手段参与到对社会问题的反馈中去，以系统性思维将文化内容形塑为城市文化空间更新方式；从社会互动看，公共艺术鼓励居民参与塑造有辨识度的历史文化空间及情感记忆空间，以实现广泛的公众参与和公共精神的塑造；从符号意义看，公共空间不仅是具象公众需求的场所，也具有使用和生产的功能，通过发展城市公共艺术产业、提供文化艺术类公共服务来提高城市空间品质，这开拓了公共艺术与城市内部文化产业和公共事业融合发展的可能性。因此，公共艺术介入是以艺术为媒介，以公共空间作为载体，通过文
7、化形塑、带动居民参与来实现聚集情感记忆和生产功能为一体的高品质城市空间的有效途径。（二）公共艺术促发城镇活力的理论意蕴随着以县域为重要载体的新型城镇化的发展，公共艺术与公共空间的资源禀赋与意义建构成为学界的重要关注对象。关于公共艺术促发城镇活力的研究比较丰富，学者们大致从两个方面讨论其必要性。一是从城镇高质量转型发展的现实需求来看，由于长期以来城市化过于强调物质空间规划而轻视空间更新效益，导致城市的历史文脉与发展活力日渐流失。同时，城市公共文化空间因一定程度地脱离“公共性”而导致公共文化空间缺乏完善的政策引导、清晰的文化价值评估和深入的基层调研，以致于公共文化服务供给与居民文化需求错位，居民缺
8、乏事实性的文化参与。二是从公共艺术介入公共空间自身优势来看，公共艺术能充当触媒释放地方活力，在公共空间中发挥创意生产和文化治理的功能，公共艺术介入城镇创生何以实现张琳、黄美玲、杨毅：场景视域下特色小镇创生发展的文化介入路径研究 基于川渝 个样本的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赵炜、韩腾飞、李春玲：场景理论在成都城市社区更新中的在地应用 以望平社区为例，上海城市规划 年第 期。李建盛：公共领域、公共性与公共艺术本体论，北京社会科学 年第 期。万幸福：当代介入性艺术研究，南京艺术学院硕士学位论文，年。吴一凡、黄丽坤：艺术介入视角下的城市社区公共空间微更新设计，
9、家具与室内装饰 年第 期。罗子荃、周秀梅：城市公共艺术产业发展的内在逻辑与创新机制，学习与实践 年第 期。程德月、张新燕、宋霖：“社会空间”互嵌视角下老城区有机更新规划框架研究，规划师 年第 期。赵雨亭：新时代城市更新的三个维度，人民论坛学术前沿 年第 期。实现社会资本的再集中和文化景观的再生产。在理论层面，列斐伏尔的空间生产理论从以往关心“空间中的生产”转为“空间本身的生产”，实现了城市空间研究的范式转变。城市空间不仅是物质空间，也是公共艺术的集聚空间。布迪厄将文化资本视为经济增长的重要变量，其通过参与社会经济活动各个环节产生经济效用。城市化的本质是刺激消费和积累资本，城市文化空间与消费空间
10、的符号化趋势也成为空间生产的重要特征。在实践层面，学者们从城市规划与城市治理领域的文化消费、产业结构、社会情感、创作主体等方面提出公共艺术促发城市城镇活力的必要意义。文化符号和景观表现成为城市消费空间建构的重要手段，公共空间中所蕴含的特定文化价值观因素吸引创意阶层，重构人口结构、催生经济业态，形成多元主体在城市创生过程中的协同治理模式，进而提升城市生产、生活、生态质量，满足市民对宜业、宜居、宜乐、宜游的“人民城市”建设需求。（三）公共艺术介入城镇创生的生成机制公共艺术介入城镇公共空间发生于复杂的社会环境中，学者们围绕以公共艺术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公共空间构建和公共艺术生产要素功能的发挥讨论公共艺术
11、介入城镇创生的支持机制、运作机制和生产机制。公共艺术以公共设施的形式介入公共空间，多元行为主体在社区、街道、楼道中的实践共同构成了城市文化治理的空间谱系I0，促进公共艺术介入城镇空间创生的有序运行。政府作为公权力的主导者，为艺术市场的持续健康发展与各主体的参与权利提供法律制度保障I1；市场经济主体以金融资本投入成为空间再生的重要投资者I2；社区组织为社区空间再生过程的公众参与和反馈搭建了有效沟通平台；创意阶层则结合社会主流价值观和社会资源，运用自身创作能力打造创意消费与地方认同的文化氛围IU；作为城市基层文化治理的依靠者、主动参与者和治理成果共享者的民众I4，参与公共艺术空间建设和不断沟通反馈
12、，共同打造上下联动、相互协调、共同规划的多主体公共艺术介入协同运作机制，最终使城市居民和游客置身于充溢着情感和价值观的社会交往网络中I5。综上，既有研究探讨了新型城镇化背景下公共艺术介入城市空间更新的理论意蕴、必要性及生成机山东行政学院学报 年第 期I0I1I2IUI4I5李康化、秦鹿蛟：艺术创生：乡村振兴的文化实践，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沈昊婧、荆椿贺：功能转型背景下城市存量空间更新中的空间治理 基于空间生产理论的分析框架，公共管理与政策评论 年第 期。郑露荞、伍江：实践与生产：创意城市空间生产的理论架构，住宅科技 年第 期。王宇彤、张京祥、何鹤鸣：符号介入：后消费时代的文化空
13、间生产研究 以故宫紫禁书院为例，城市发展研究 年第 期。周详、成玉宁：基于场景理论的历史性城市景观消费空间感知研究，中国园林 年第 期。王韬、朱一中、张倩茹：场景理论视角下的广州市工业用地更新研究 以文化创意产业园为例，现代城市研究 年第 期。赖燕琳：产业空间联动 当代台湾乡村振兴经验及启示，景德镇学院学报 年第 期。赵鹏飞、姚子刚：从空间感知到空间认同：大运河历史文化街区的保护更新，东岳论丛 年第 期。赵铮：“三生”空间与“四宜”城市建设的内在逻辑与相互作用机制 基于上海 个城市更新案例的扎根分析，上海行政学院学报 年第 期。宋道雷：城市文化治理的空间谱系：以街区、社区和楼道为考察对象，福建
14、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唐燕：我国城市更新制度建设的关键维度与策略解析，国际城市规划 年第 期。孙世界、熊恩锐：空间生产视角下旧城文化空间更新过程与机制 以南京大行宫地区为例，城市规划 年第 期。马仁锋：创意阶层集聚与城市空间互塑的理论渊源、逻辑关系与发展进路，学术论坛 年第 期。宋道雷：从城市生产到文化治理：中国城市文化建设实践的历史、现实和机制研究，山东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傅才武：文化空间营造：突破城市主题文化与多元文化生态环境的“悖论”，山东社会科学 年第 期。制，也有少量研究关注到新发展阶段城镇公共文化与历史空间塑造，并尝试用场景理论解释公共艺术介入城镇创生的内
15、外驱力。但既有研究多数立足于宏观的话语意涵和理念指向，很少将两种角度结合思考。本文从城镇公共文化空间“场景”营造角度切入，深入探究公共艺术介入城市更新的实践模式。三、川渝实践：公共艺术介入城镇创生的模式探索基于场景理论和空间生产理论，对川渝地区的空间创意性艺术改造、多元化主体介入程度、产业特色化发展状况三个方面进行实证分析，得到三种代表性模式：以空间的创意性艺术改造为核心的遗址开发型（如四川成都东郊记忆）、以多元主体营造情感共鸣为特色的主体联动型（如成都望平社区）以及以城市文脉与产业发展耦合为发展手段的艺旅融合型（如重庆南岸区弹子石老街）（见表）。表 公共艺术介入城市更新的典型案例更新模式案例
16、代表创生背景介入目的改造措施参与主体遗址开发型重庆江北洋炮局等工业遗址更新项目重庆涪陵 小镇四川成都东郊记忆城 市 存 量 改 造要 求 开 发 废 弃的旧厂房遗址加 大 力 度 推 进闲 置 土 地 和 闲置 建 筑 的 再 开发利用活化工业元素，运营文化空间集聚社会企业，打造文化品牌践行发展理念，提升环境品质社会企业创意阶层主体联动型成都望平社区改造白马函社区改造重庆黄桷坪艺术涂鸦街居 民 追 求 美 好生 活 与 城 市 老街 保 护 开 发 之间的矛盾完 善 老 街 功 能服务居民，保留老 街 的 格 局 和肌理地方政府：创生目标推进艺术生态规划创意阶层：创新思维助力文化空间重塑社区公众：创意参与激发美学生活热情政府社会企业创意阶层公众艺旅融合型重庆 渝 中 区 山 城巷、十八梯传统风貌区改造重庆南岸区弹子石老街改造成都玉林东路老街改造城 市 发 展 与 社会治理、文化空间 旅 游 开 发 与保护保 护 开 发 城 市文化空间，实现艺旅融合、产城融合以文化资源开发传承场地文化以艺旅产业融合促进产业调整以艺术互动参与激发情感共鸣政府社会企业创意阶层居民游客（一）遗址开发型：四川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