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引言与文献综述红色金融史作为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史的重要组成部分，开展红色金融机构的演进脉络研究属于传承红色基因、赓续红色血脉的必经之路。因此，本文选择探讨红色金融机构业态、业务、市场定位与服务宗旨、设立主体、资本金来源、领导人和其他从业人员组成、主管单位的演进脉络，深入揭示其经验和启示，能弥补原有理论研究空白，指导当下金融工作，并引导广大党员干部传承红色基因，赓续红色血脉。目前关于红色金融机构演进脉络的研究主要基于合作社、农民银行、国家银行等极具代表性的红色金融机构展开。一是关于合作社演进的研究文献，主要可分为以下两类：部分学者总结概括了合作社建立和演进的整体历程，其他学者对合作社在某段时
2、期的发展道路和启示进行了归纳分析。二是关于农民银行演进的研究文献，主要可分为以下两类：有的学者对农民银行的发展历程进行了概括，有的学者选择对某一地区或某一具体农民银行的创建及业务开展情况进行梳理。三是关于国家银行演进的研究文献，主要可分为以下两类：大多数学者选择对某一阶段国家银行的发展情况进行梳理，也有少部分学者总结了国家银行建立、演进的全红色金融机构的演进脉络研究郑思路（中国人民银行南昌中心支行江西南昌市330008）摘要：革命战争年代，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红色金融在支持革命战争，发展工农业生产，巩固红色政权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从红色金融机构入手，梳理其演进脉络，总结经验启示，有助于全面理解
3、红色金融机构的演进历程，深化红色金融史研究，并且对推进我国金融业深化改革和稳定具有深远意义。鉴于鲜有文献对革命战争时期红色金融机构演进全貌进行梳理，本文分别对大革命、土地革命、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红色金融机构的演进脉络展开研究，分析此间业态、业务、市场定位与服务宗旨、设立主体、资本金来源、领导人和其他从业人员组成、主管单位等变化，提炼出对当前金融工作的经验与启示。关键词：红色金融机构；演进脉络；经验启示中图分类号：F12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4392（2023）01-0084-11 大革命时期：1921-1927 年，土地革命时期：1927-1937 年，抗日战争时期：1937
4、-1945 年，解放战争时期：1945-1949 年。金融史研究-84-截至 1927 年 6 月底，全国已成立省级农民协会 5 个、县级农民协会 201 个、区级农民协会 1102 个、乡级农民协会 16144 个、村级农民协会 4011 个，总计会员达 9153093 人。据资料显示，1925 年至 1927 年，由农民协会建立的金融机构主要包括：浙江省萧山衙前信用合作社、湖南省衡山县柴山洲特别区农民银行、湖南省浏阳县浏东平民银行、浏阳金刚公有财产保管处、湖北省黄冈县农民协会信用合作社、醴陵县农工银行等。1927-1937 年，毛泽东撰写了 怎样分析农村阶级 关于土地斗争中的一些问题的决定
5、 等文章，其中提出此思想。历程。由现有文献可以发现，关于红色金融机构的演进脉络研究，大多数文献对某种金融机构的演进脉络进行阐释，或是叙述某段时间某种金融机构的发展历程、所开展业务情况，鲜有文献对革命战争时期红色金融机构演进全貌进行总结梳理。鉴于此，本文拟梳理红色金融机构演进脉络，对其经验和启示进行总结。二、红色金融机构演进历程（一）红色金融机构业态1.大革命时期红色金融机构以信用合作社、农民银行和平民银行为主。1840年鸦片战争后，中国农村民生凋敝，市场上货币流通繁杂混乱，高利贷横行。对此，中国共产党组织带领农民群众开展农民运动，建立农民协会。与此同时，中国共产党也在谋划创建为农民群众服务的金
6、融事业。中共中央于1922年12月在中国共产党对于目前实际问题之计划中表示“组织农民借贷机关”和提出实行低息借贷的建议；由彭湃1923年所起草的海丰总农会临时简章中有关于“可设金融机关（以最低利及长期）以利农民”的说法随着农会成为乡村唯一的权利机关，各地通过农会成立了以信用合作社、农民银行、平民银行为主的红色金融机构。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发动反革命政变，大革命失败，农民协会刚起步的金融事业遭到破坏，红色金融机构被迫停业。2.土地革命时期红色金融机构以国家银行、工农银行和信用合作社为主。大革命失败后，中国共产党领导组织工农武装起义，创建农村根据地，成立苏维埃红色政权。由于农村革命根据地建
7、立在经济条件差、生产落后的农村山区，国民党频繁进行军事攻击和经济封锁，苏区与相邻各省贸易往来被阻断，物资极度匮乏。由此，中国共产党开始发展农村革命根据地的金融事业。为巩固根据地，保障军民的日常生产生活需要，毛泽东等共产党人表明“根据地的金融事业要为支援革命战争与工农革命政权提供保障”，各革命根据地苏维埃政府结合实际情况，摧毁了军阀、官僚买办阶级所建立的旧金融机构，建立了以国家银行、工农银行和信用合作社为主的新型红色金融机构。1932年，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正式营业，福建分行、江西分行及各县支行陆续成立。1934年10月，国家银行成为军委直属纵队第十五大队，随军长征，各分行和县支行也陆续停业
8、；1935年11月下旬，改称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西北分行；1936年1月，改称中华苏维埃人民共和国国家银行红色金融机构的演进脉络研究-85-2023年第1期（总第552期）据统计，赣西南革命根据地主要有东固平民银行和东固银行；赣南革命根据地主要有江西工农银行；闽西革命根据地主要有闽西工农银行；湘赣西革命根据地主要有洪湖苏区的石首农业银行、鄂西农民银行和湘鄂西省农民银行，鄂西北苏区的鄂北农民银行，湘鄂边苏区的鹤峰苏维埃银行；鄂豫皖革命根据地主要有鄂豫皖特区苏维埃银行、皖西北特区苏维埃银行、鄂豫皖省苏维埃银行、“经济公社”；闽浙赣革命根据地主要有赣东北特区贫民银行、赣东北省苏维埃银行、闽浙赣省
9、苏维埃银行；湘鄂赣革命根据地主要有平江县工农银行、鄂东农民银行、浏阳工农兵银行、湘鄂赣省工农银行、修水县苏维埃银行，万载、宜春、武宁、瑞昌等县工农兵银行；湘赣革命根据地主要有湘赣省工农银行；川陕革命根据地主要有川陕省苏维埃政府工农银行；陕甘革命根据地主要有陕甘边区农民合作银行、陕甘省苏维埃银行等。西北分行；1937年10月，改称为陕甘宁边区银行1。其他各根据地也建立了以工农银行、信用合作社为典型代表的红色金融机构，如江西工农银行和闽西工农银行，永定第三区、太平区及上杭北四区信用合作社等。1930年11月，江西工农银行成立，后因苏维埃国家银行成立而撤销；1930年11月，闽西工农银行成立，其与国
10、家银行福建省分行并存，后因闽西革命根据地缩小停止营业2。信用合作社后扩充发展更名为工农银行。以东固地区成立的贫民借贷所为例，1929年，以其为基础成立东固平民银行，后成立东固银行，1930年10月更名为赣西南工农银行3。同时，印钞铸币机构建立，如红军造币厂、江西印刷所等。红军造币厂随着井冈山根据地的失陷而被迫中止，江西印刷所并入新成立的中央印钞厂和中央造币厂，后两者因红军长征而停业。1933-1937年间，受敌人疯狂进攻和党内“左”倾机会主义路线影响，革命根据地陆续丧失，红色金融机构发展随之进入低潮。1934年，大部分革命根据地红色金融机构被迫停止营业。3.抗日战争时期红色金融机构以银行为主，
11、但信用合作社和印钞铸币机构尚存。为支持反侵略战争，改善人民群众生活，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各抗日根据地均形成了战略区。为适应军事和经济建设所需，陕甘宁边区、晋察冀边区、山东根据地和华中敌后根据地等都先后成立了以银行为主的红色金融机构。陕甘宁边区有陕甘宁边区银行，其他抗日根据地有晋察冀边区银行、北海银行等。陕甘宁边区银行，“它是承继了中华苏维埃国家银行的传统，由陕甘晋银行改变而成的”1。晋察冀边区银行于1938年3月成立4；北海银行于1938年11月1日成立，随后发展成为整个山东抗日根据地的银行5；冀南银行于1939年10月成立，1941年成为边区政府的银行；西北农民银行于1940年5月以兴县农
12、民银行为基础建立，后与贸易局合并。同时，部分边区信用合作社蓬勃发展，以陕甘宁边区为例，截至1944年底，全边区共有30多个信用合作社，吸收存款总额达5亿余元；部分边区信用合作社因战争关系终止，如晋冀鲁豫边区1941年左右在冀西赞皇等县设立过信用合作组织，后无迹可寻。1938年4月1日，边区贸易局改组的合作社总社和银行经营的光华商店合并成立，1943年5月，移交给边区物资局领导1。此外，也有印钞铸币机构，如北海银行印钞厂、江淮金融史研究-86-合江银行、牡丹江实业银行、吉林省银行、嫩江省银行和辽东银行等分别被改组为东北银行分支机构；大连工业、农业、商业三家银行重组为大连银行，后并入东北银行；热河
13、省银行改组为长城银行，后并入东北银行。这 9 家银行分别是：江淮银行、淮南银行、盐阜银行、淮海地方银行、淮北银行、江南银行、浙东银行、大江银行、豫鄂边区建设银行。人民日报 刊登 中国人民银行通告 发字第一号，确定首批发行 10 元、20 元和 50 元三种面额的人民币。印钞厂等，其与发行货币的红色金融机构紧密相连，存续与中断情况也基本一致。在抗日战争后期，红色金融机构仍存在，为支持大生产运动，促进工农商业自主发展，争夺抗日战争最后胜利和解放战争均打下了坚实基础。4.解放战争时期红色金融机构大多为抗日战争时期接续而来，以银行为典型代表。抗日战争存续的以银行为典型代表的红色金融机构大多接续存在，发
14、挥支援解放战争、繁荣经济等作用。东北解放区，1945年11月东北银行总行成立，后改组为人民银行东北区行，东北许多地方银行也先后并入东北银行6。华中解放区，1945年8月1日华中银行成立，已有的9家银行相继并入，后改组为人民银行华东区行。内蒙古解放区，1946年3月东蒙银行成立，后改组为内蒙古银行；内蒙古人民银行于1951年4月改组为人民银行内蒙古自治区分行。中原解放区，1948年8月23日中州农民银行总行正式成立，后改组为人民银行中原区行，又改组为中南区行。华南解放区，1948年12月和1949年5月裕民行和新陆行分别被批准设立，1949年7月8日南方人民银行成立，1949年10月人民银行华南
15、区行成立，南方人民银行并入华南区行。西北解放区，1947年陕甘宁边区银行和西北农民银行合并组为西北农民银行。华北解放区，1948年7月冀南银行与晋察冀边区银行合并为华北银行4。1948年12月1日华北银行、北海银行、西北农民银行合并成立中国人民银行，各解放区银行随之陆续改组为人民银行总行或分支行5，7，8。信用合作社仍然存在。1947年的相关调查结果显示，陕甘宁边区及太行、太岳两区当时有信用合作社（部）800多个，太行区14个县、太岳区两个县有信用合作社（部）526个1。印钞铸币机构也接续存在。早期大部分印钞铸币机构由抗日战争存续而来，少部分印钞铸币机构新设成立；中后期印钞铸币机构随着银行等红
16、色金融机构的合并而合并。其与发行货币所服务的银行等红色金融机构紧密相连，撤销合并情况基本保持一致。整体而言，解放区的银行等红色金融机构逐渐合并，成为解放区内少数银行的分支机构，后成为人民银行总行或分行，或是随人民银行建立而取消。中国人民银行建立，新中国统一、覆盖面广的国家银行机构网初步形成。红色金融机构业态大致经历了大革命时期以农民协会创办的农民银行、平民银行和信用合作社为主，到土地革命时期以苏维埃银行占主导，再到抗日战争时期以各个抗红色金融机构的演进脉络研究-87-2023年第1期（总第552期）根据所掌握资料，只有柴山洲特别区农民银行为农民协会办理了平粜收款业务以及湖北省黄冈县农民协会信用合作社开设存款业务。毛泽东：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与人民委员会对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的报告，1934年。11?江淮银行 1941 年发行江淮币、鄂豫边区建设银行 1941 年发行建设银行币、淮南银行 1942 年发行淮南币、淮北地方银号 1942 年发行淮北币、盐阜银行 1942 年发行盐阜币、惠农银行 1942 年发行惠农币、淮海地方银行 1942 年发行淮海地方币、大江银行 19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