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中华中医药杂志(原中国医药学报)2023年2月第38卷第2期 CJTCMP,February 2023,Vol.38,No.2 548 论著通信作者：冯晓玲，黑龙江省哈尔滨市香坊区和平路26号黑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邮编：150040，电话：0451-82111401转6813E-mail：滑胎源流考李强1，张杨2，陈璐2，谷玥儒2，冯晓玲2（1黑龙江中医药大学，哈尔滨 150040；2黑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哈尔滨 150040）摘要：滑胎理论最早见于删繁方。数堕胎首次见于诸病源候论，针对其病因病机、诊治规律等历代医家致力于不断传承及创新，明清时期为丰富发展阶段，其理法方药为后人
2、临床提供宝贵指导经验。文章从滑胎的病名渊源、因机渊源、治疗渊源、传变与转归及预防调护方面进行古籍文献整理，查其渊源促其传承与发展，以期为现代临床医生提供诊法、用药指导，更有效地解决女性生殖健康问题。关键词：滑胎；病因病机；诊治；源流；生殖基金资助：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No.81973894，No.82174421），黑龙江中医药大学“优秀创新人才支持计划”项目（No.2018RCL12）Textual research on origin and development of habitual abortionLI Qiang1,ZHANG Yang2,CHEN Lu2,GU Yue-ru2
3、,FENG Xiao-ling2(1Heilongjia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Harbin 150040,China;2First Affiliated Hospital,Heilongjia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Harbin 150040,China)Abstract:Habitual abortion theory was first seen in Cut the Complex Fang.Recurrent abortions were first seen in Theories of Dis
4、ease Origins and Symptoms.The doctors of the past dynasties devoted themselves to continuous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 for their etiology,pathogenesis,diagnosis and treatment rules.During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the period of development was enriched,and its principles and prescriptions provide
5、d valuable clinical guidance experience for future generations.This article sorts out the ancient literature from the origin of the disease name,the origin of the cause,the origin of the treatment,the transmission and outcome,and the prevention and care of the habitual abortion.The origin is investi
6、gated to promot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in order to provide modern clinicians with medication guidance and more effective solutions to women with reproductive health issues.Key words:Habitual abortion;Etiology and pathogenesis;Diagnosis and treatment;Origin and development;ReproductionFunding:N
7、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No.81973894,No.82174421),Excellent Innovative Talent Support Plan Project of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No.2018RCL12)凡堕胎、小产连续发生3次或以上者，称为滑胎，临床特点为连续自然发生堕胎、小产，且每次发生时间多在同一妊娠时期1。中医临床诊疗术语 疾病部分给出滑胎的定义为因禀赋虚弱，肾虚冲任不固所致，以妊娠后出现自然流产或小产，连续发生3次以上的妊娠疾病2。复
8、发性流产（recurrent spontaneaus abortion，RSA）是世界范围内日益严重的问题，特别是30岁以上的妇女处于最高风险组3。随着三胎政策的开放，受女性妊娠年龄增高等因素影响，滑胎成为当今社会常见的女性生殖健康问题。对于滑胎的认识宜传承精华，同时与现代医学结合守正创新，但目前关于滑胎的发展源流文献少有详尽的记录。故本文从滑胎的病名渊源、因机渊源、治疗渊源、传变与转归及预防调护方面进行古籍文献整理，查其渊源，促进传承与发展，以期为现代临床医生提供用药指导，更有效地解决女性生殖健康问题。病名溯源晋北齐时期谢士泰在删繁方载黄芪散方可疗妇人怀胎，数落而不结实。“数落而不结实”的症
9、状描述与现代滑胎的临床症状一致。“数堕胎”一词内文1.indd 5482023/2/10 16:56:42中华中医药杂志(原中国医药学报)2023年2月第38卷第2期 CJTCMP,February 2023,Vol.38,No.2 549 最早见于隋代巢元方的诸病源候论4。至明代以前有部分古籍中，如宋代本草图经5，滑胎为催生易产的意思，与现代滑胎定义差异很大。宋代齐仲甫在女科百问6中提出复堕的症状，明代有董宿奇效良方7提出数坠胎，亦有张景岳景岳全书 妇人规8提出屡堕胎。清代 医宗金鉴9首次将滑胎定义为疾病的名称。清代沈金鳌妇科玉尺10和清代医家郑玉坛彤园医书11将滑胎的定义更加明确，同时提出
10、屡孕屡堕为滑胎的症状特点。清代陈修园 时方妙用12指出一堕胎症屡患者，必应期而堕，指出了滑胎应期堕胎的特点。纵观古籍，清代以前部分医家指出了滑胎的症状特点，滑胎的名称在明清时期得到了广泛的发展，综合可归为滑胎、数堕胎、数坠胎、屡堕胎，其特点为复堕、屡孕屡堕、应期而堕。因机溯源1.脏腑功能失调1.1 肾 战国时期 难经 三十六难13说命门是男子脏精，女子系胞之处，是元气之根本，造化之枢纽，与妇女胎孕关系甚大。胎儿孕育于母腹之中，既有赖于气血的滋养，更有赖于肾命真元之气的温煦和暖。对于孕妇的调养，理脾胃以充生化之源，益肾命以助其胎育之根本，尤其屡屡滑堕之人，更宜扶益命门肾气。赵养葵邯郸遗稿 同样认
11、为胎必应期而堕因为肾虚。齐仲甫 女科百问载堕胎患者易发生腰疼原因为腰为肾府，女子以系胎也。古代医家强调肾在女性生殖中发挥重要作用，肾虚、肾气不固在滑胎的病因病机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因此提出补肾固冲为治疗屡孕屡堕重要治则之一。1.2 脾胃 陈自明妇人大全良方14指出气不下降，胎气不固则引起数堕胎。朱丹溪 格致余论曰：“有孕妇至三四月必堕知血少也，补中气，使血自荣”15。罗东逸古今名医方论认为阳明气血不能固胎，则三月或五月而堕。郑氏家传女科万金方16记载中冲脉即阳明胃经，供应孕胎，阳明胃脉受损，气血不足，引起胎堕。因此，脾胃受损、脾胃之气不和、脾虚挟火为数堕胎的原因之一，胎系于脾，补中气，脾健则气
12、血充荣，使胎有所养，调补脾胃之气则数堕胎可愈。1.3 心肝 巢元方 诸病源候论载妊每至三月皆堕为心脉受伤，一月属肝，怒则多堕，肝脉受伤，反复胎堕，首次提出肝脉受损会引起堕胎。朱丹溪认为，孕至三月，上属相火，所以易堕。肝郁气滞、肝火过盛可以引起滑胎，同时张景岳提出固胎煎可以治疗因肝脾多火多滞而屡堕胎者。李冠仙知医必辨云：“今之妇人，十有九肝气业已受孕，而又易于滑胎，大约在三月内者居多”。叶天士17记录殒胎每三月是肝虚。竹林女科证治曰：“肝气下注则滑胎”18。徐灵胎云：“凡半产滑胎，皆火盛阴衰，不能全其形体故也”19。女子以肝为先天，其功能失调亦引起堕胎。由此可见，肾虚系胎无力，脾虚失其化源、阳明
13、中冲脉虚不能固胎，心脉受伤，肝血虚及肝气滞与滑胎发生的因机关系密切，现代医家大多沿用此观点。2.冲任虚损 太平惠民和剂局方20指出冲任之脉虚损，胞内宿挟疾病为数堕胎的病因病机。圣济总录 曰：“冲任气虚不能滋养于胎，故每有妊则数致伤堕也”21。万全曰：“孕而多堕者暴损冲任故也”。柴得华指出数堕胎为冲任虚损，胞中乏其荫养。现代医家亦认为冲任二脉在女性生殖系统作用深广，冲任二脉失衡使胎失所养进而引起数堕胎，应引起临床医生的重视。3.寒冷湿热淫邪致病 谢士泰指出，寒冷热均可以引起数堕胎。齐仲甫云：“血寒则凝，血温则散。若堕胎损经一则因热而行或因风冷堕胎，血冷相搏”6。张景岳指出，虚热亦为屡次堕胎的原因
14、。郑玉坛认为因贪食厚味、生冷可导致湿热伤胎者。知医必辨22凡记载水不济火，血热可导致滑胎。兰台轨范认为：“堕胎皆由于血热”23。古籍发现淫邪因素中寒冷湿热皆可伤胎，进而引起滑胎。4.气血失调 朱丹溪和王海藏均提出血气虚损失于荣养导致胎堕的观点。济阴纲目24载：“由妊妇冲任气虚，不能滋养于胎，胎气不固”。柴得华曰：“气血充盛，形体壮实，则胎元安固，何患之有”25。时方妙用 曰：“一堕胎症屡患者，必应期而堕，总属气血大虚。气虚则提摄不固，血虚则灌溉不周，气血虚损，不荣不通，滋养之机少有间断，源流不继引起屡堕胎”12。5.房劳 王海藏曰：“过于房事，触动其胎而堕”。彤园医书11和妇科冰鉴25均提出房
15、劳太过亏肾，封藏失职，真元盗泄，欲火煎熬其胎，因而引起堕胎的理论。宜麟策载房劳不慎，必致阴虚火旺，遂导致半产滑胎。凡事节制，勿过于房劳之事，因其会导致肾虚、阴虚火旺等，引起胎堕，最终导致数堕胎则得不偿失。6.过劳闪挫 王进之曰：“劳力跌仆闪挫，伤动其胎而堕”，张景岳认为此因伤妊妇气脉而致胎孕不固8。万全曰：“孕后行立坐卧若太久，则筋骨肌肤受伤恐堕跌也”。柴得华亦云：“磕触跌扑，内文1.indd 5492023/2/10 16:56:42中华中医药杂志(原中国医药学报)2023年2月第38卷第2期 CJTCMP,February 2023,Vol.38,No.2 550 则胎元损而难安；劳役太过
16、，气血难以周荣”25。过于劳力、跌扑闪挫等可使气血难以周荣等伤胎引起堕胎。7.情志 朱丹溪曰：“劳怒伤情，内火便动，亦能堕胎”。王好古曰：“七情太甚或大怒悲哀，伤动心肝之血，堕而堕”。蒋示吉云：“妊娠小产是何缘？七情交攻厚味煎因循不治滑胎症”26。柴得华曰：“暴怒伤肝，影响其疏泄功能，进而扰乱子宫使其不能弭静”。郑元良云：“气恼惊骇等即成滑胎之患”。现代社会节奏快，女性情志易发生强烈变化而引起气机失调，进而引起滑胎。8.他病 妇科冰鉴曰：“他疾延绵，则胞蒂萎而不固”25。此时已经提出他病继发胎不固而滑胎的病因。治疗溯源1.调理脏腑1.1 益脾肾，调冲任 太平惠民和剂局方20中钟乳泽兰丸久服以补暖元脏；南岳夫人济阴丹，武之望曰其治疗数堕胎补而不滞，温而不燥。圣济总录21记录杜仲丸方等方通过补益脾肾等对妊娠数堕胎起到治疗作用。王节斋曰：“养胎全在脾胃”。慎斋曰：“妊娠堕胎保胎之法，节斋治论，在养脾胃其本也，莫若千金保胎丸”。赵养葵得其意，以六味丸加方，滋肾水，固胎元。胎系于肾，肾气壮则胎安固。此补脾不如补肾之要妙也。明代方书普济方记录吴茱萸汤（实胎散，出 便产须知）疗妊娠怀胎，数落而不结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