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父亲的手父亲的手_ _描写父亲的手的段落描写父亲的手的段落 开始感觉父亲手的温暖,是刚刚上小学的时候。那时,母亲在城里帮人带小孩,回家的日子不多。于是,父亲便担起了既当爹又当妈的双重责任。每天天刚蒙蒙亮,父亲便起床给我做早饭。等我吃饱以后,父亲就端来一个小板凳,让我坐在院坝里,专心致志地给我扎小辫。父亲的手太大、太糙,他扎的小辫太难看。因为这个,我没少被同学们笑话过。终于有一天,我鼓足勇气对父亲说:“爸,长头发太费事儿,你还是给我剪短吧!”父亲从我的眼神里读出了异样,顿了半晌,对我说:“爹知道爹的手笨,可是小妮子还是留长头发好看,爹会给你扎好小辫的。”自那以后,父亲一有空就往玉米地里跑。原本以
2、为,父亲是去照看庄稼。后来我偶然一次路过玉米地时,看见父亲正在地里用他那双粗笨的大手拿着玉米须聚精会神地练习编小辫。顿时,我的眼眶有了湿湿的感觉。我这才明白,是父亲那双温暖的大手驱散了同学们对我的嘲笑。从此,每当我在镜子中看到脑后拖着的那条小辫,我都笃信,这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辫子。父亲的手很像温暖的港湾,一直托着我完成了小学和初中的学业。我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那年,我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县里一所省级重点高中。当时家里的条件较以前并没有多大的起色,我的学费和生活费让家里实在有些捉襟见肘。经过东挪西借之后,费用好不容易凑齐。临行前的那一天晚上,父亲很高兴,去酒铺里打回了一斤白酒,酩酊以后的父亲话开始多
3、了:“妮子,甭担心家里,有爹在,钱迟早会还上的。爹和你娘商量好了,你去了城里,爹就下矿去多挣点钱。城里不比乡下,该吃啥就吃啥,该穿啥就穿啥,爹的肩膀扛得住”父亲说话时,手紧紧握成拳头。我知道,他下决定的时候,手总会握得紧紧的,那份坚定,难以名状。四十几岁的父亲为多挣点钱,竟然要和年轻小伙子一道下矿,这无疑是我难以接受的。可我却不能改变倔强父亲的决定,只能以泛滥的泪水默默地乞求。父亲伸出宽厚的手,在我的头发上来回地摩挲:“傻妮子,你放心去吧,爹的身板结实着呢!”就这样,父亲用厚实的手,托起了我的漫漫求学路。虽然学校的生活是枯燥而清苦的,但是父亲的殷殷期望令我不敢有半点的懈怠。三年的刻苦努力,终于
4、使我笑到了最后,我以高出录取线三十多分的优异成绩被市里的一所全国重点大学录取。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父亲还在矿下。就在我准备第二天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的时候,从山里传来了矿难的消息。所幸的是,父亲奇迹般生还,只是右手的两根指头永远留在了地下。在医院里,我的眼泪像开闸的洪水,溅了父亲一身。父亲依然一脸笑容,伸出伤痕累累的左手不停地拍着我的头,说:“别哭了,别哭了,废掉两个指头算啥,咱妮子争了气比啥都强!”转眼间,又到了同父亲分离的日子。那天,我去亲友家道完别,远远地看见父亲捧着兜东西正往堰塘下走。这时,父亲的伤手还没有完全愈合。我紧张地飞奔过去,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一把将刚蹲下的父亲拉了起来。
5、原来父亲要洗的是鲜蘑,是我从小到大最喜欢吃的鲜蘑!而此时,我的脸上绽放不出惊喜的笑容。我心疼父亲,心疼他的伤手。父亲见我满脸的不高兴,赶紧分辩说这是才从镇上买回来的。我无言,眼泪簌然而下,我知道这是父亲善意的谎言。从他手上那伤痕里新填的泥土,我便明白了一切:这鲜蘑无疑是父亲才从山里采下的。含泪吃完了父亲采回的鲜蘑,我无奈地松开了握住父亲的手,踏上了远行的客车。在大学里,我一边努力学习,一边在校外打工挣钱。我不想因为我而把渐渐老去的父亲拖累得喘不过气来。毕竟,他已用透支体力和健康的方式为我打通了一条光明的前行之路。我欠他欠得太多,我不忍再让父亲操劳,我要靠自己的能力供自己念完大学。一天上完课,我
6、拎着一大包书从学校出来,准备去给家教的小孩补课。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撞进了我的眼帘,“是父亲!”我惊讶于自己的发现,猛然跑上前去。而拿着一根长扁担的父亲也似乎看见了我,却出乎我意料地准备转身跑开。我一把拉住满是灰垢的父亲的手,父亲的手上全是灰,好脏,比原来更加粗糙。顿时,我的心里如针在刺,难受不已。我问父亲怎么到城里做苦力来了,他却再三催促我放开手让他走,说让同学看到我有他这样一个父亲会被笑话的。在我再三追问之下,父亲才把我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一字一句地“挤”出了实情。原来,父亲的手伤残了之后,再也不能下矿挣钱了。他害怕挣不到我今后的学费,便拿了根扁担来到城里当上了“棒棒”。平日里,父亲像一头蛮牛
7、穿梭在大街小巷,只为能多挣一点钱。而没有活干的时候,他便会来到学校门口,远远地张望,希望能够看我一眼。父亲说他本不想来打扰我,可只有看到我的时候,心里才踏实。父亲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大叠浸满汗渍的散碎钞票往我的手里塞。这时,几个同学路过,问我,这人是谁啊?我紧紧地握住父亲的手,自豪地对同学说:“他是我的父亲!”说完,我拉起了父亲的伤手,放在脸上哭了起来。工作以后,第一次拿到工资那天,我就去商场买了一副柔软的手套和一瓶护手油,我要让父亲那双在风吹雨打中伤痕累累的手不再受到任何的伤害。回家那天,把工资、手套和护手油交给父亲时,我说要向父亲提一个要求,父亲一愣:“还有要求?”“有,爸你再给我扎回小辫吧!”我拉着父亲的手搬出儿时那张小板凳坐在院坝里,父亲迟疑了一下才将手颤抖着放在我头上,那微微颤抖让我忍不住轻泣,而父亲也不时偷偷用他那只残缺的右手擦眼睛。付艳艳摘自做人与处事2005 年 4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