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民营企业家【龚家龙民营企业家【龚家龙:民营企业家另类民营企业家另类样本】样本】9 月 15 日，新华社发布了一条看上去很普通的新闻：湖北省鄂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日前对曾有“中国民营石油第一人”之称的“天发系”掌门龚家龙“挪用资金罪、违规披露、不披露重要信息罪一案”提起再审，对原被告人龚家龙宣告无罪。“天发系”是什么？也许很多人并不知道；龚家龙是谁？这个名字也早已淡出公众视线。这条新闻中最吸引眼球的其实是这几个字：“中国民营石油第一人”。其实，中国民营石油行业里最出名的当属赖昌星，尽管距离他被判定犯有走私罪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至今人们在抱怨油价高的时候，还是经常提到这个名字。龚家龙又何以成为“中国民
2、营石油第一人”呢？龚家龙，1954 年出生，17岁时，他还只是湖北的一名钻井工人。后来，他被派去学习汽车修理，在那个年代，会摆弄汽车，可是个人人羡慕的金饭碗。龚家龙很快把握住了这个机会，凭着精湛的修车技术，被调到湖北荆州轻纺工业局车队，成为车队队长。与很多人物传记里写的一样，接下来的故事就有些千篇一律了：有了生意头脑，找到了门路，下海经商，大获成功龚家龙在 20 世纪 80 年代末，仅仅用了两年的时候，就积攒下千万身家。致富之快不亚于郭美美之母炒股搓麻，可见那真是个遍地是金的年代。之后，龚家龙收购了两个石油液化气库，做起了农产品加工全面进军实业领域。1993 年，龚家龙将企业更名为“湖北天发企
3、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1996 年，天发股份上市；2000 年，天发集团又通过借壳上市的方式拥有了第二家上市公司。20 世纪 90 年代，正是国企被视作“包袱”的时候，龚家龙回报地方的方式便是接过这些包袱，也为自己埋下隐患。这是后话，稍后再叙。2004 年，龚家龙因为接收国企，与当地政府出现产权纠纷，搞得焦头烂额，需要向外突破。在黑龙江龙庆集团董事长赵友山的启发下，龚家龙决定把民营油企联合起来，组建协会。经过几个月的奔走宣传，2004 年 6 月，石油商会发起会成立，79 家企业代表到场，超出了预定的 36 家，地方狭小，大家便站着商议，当天就筹集到上亿元的资金。这样的情景，似乎有“揭竿而
4、起”的意味。又经过几个月的奔走，石油商会挂靠中华全国工商联，正式成立。龚家龙担任石油商会会长，“中国民营石油第一人”的称号也由此而来。石油商会成立之初是风光的。当时的民营油企还在国内炼油和加油站市场占据着半壁江山，这些油企有资金、有设备，唯独缺少政策。他们期待有人出头能要来政策，能够打破上游垄断。石油商会给了他们希望。据石油商会原秘书长王勇回忆，这些企业在缴会费时非常慷慨，“收 2 万给 5 万，收 6 万给 10万，没车就买车，从来不会计较钱。”这样的局面也给了龚家龙信心，他开始把工作重心向商会转移。但他不甘心仅仅成为民营油企的发言人，他认为抱团取暖还不够，应该是真正地组建起联合舰队。200
5、5 年，龚家龙联合 30 多家民营石油企业组成长联石油控股有限公司，目标是成为以石油上、中、下游产业链为一体的大型跨国石油集团公司，向石油垄断国企发起挑战。事情往往是这样：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现实是，石油商会并非铁板一块，组建长联石油无疑触动了一部分会员的利益。商会内部有代表性的观点是：商会应该是为民营企业争取政策，而不是自建公司参与竞争，甚至形成另一股垄断力量。另一方面，长联石油当时还没拿到国内石油业经营的相关资质，这意味着即便在国外拥有油气资源，也运不进来，不能批发，不能零售。于是，一部分股东停止交割资产，甚至计划退出。在长联石油还未理顺的时候，龚家龙又因为“活力 28”吃上了官司，这
6、下长联石油只能停摆。上文讲过，龚家龙曾为当地政府“甩包袱”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其中分量最重的包袱便是“活力 28”。2000 年，曾经的地方龙头品牌“活力 28”已是负债累累，为了挽救这家国企，湖北省荆州市政府将“活力 28”集团公司“划转”给天发集团管理。至今看这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好比一个正常的家庭被强迫收养一名疾病缠身的弃儿。但天发还是收养了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活力 28”，又是出钱还债，又是置换资产，五马换六羊，将自家价值 3.4 亿的优质资产与“活力 28”仅仅价值 4000 万的旧厂房、设备进行了 100%的产权置换。但天颐科技“私有化”了没多久，2004 年，又莫名其妙被收归国有
7、了。据媒体报道，当时，荆州市政府层面向天颐科技委派了新董事长，总经理，财务总监等高管层及董事会成员，其资产被划到市国资局。受此影响，银行暂停发放贷款，天颐科技的工厂停工，经营陷入困境。更离奇的是，2006 年，在天颐科技出现亏损的时候，当地政府又决定退出，当年委派的高管人员全部撤离。天颐科技回到了龚家龙手中。奇迹并未结束。龚家龙重新接手天颐科技 3 个月后，因天颐科技存在信息披露违规的问题，龚家龙锒铛入狱，被判一年零七个月刑拘。很明显，这一次龚家龙接收的不仅仅包袱，还是口黑锅。因为，天颐科技“信息披露违规”的事情发生在被国资局收归期间，董事长等一干高管均由当地政府委派，这些人中没有一个需要承担责任，却由与“信披违规”最没有关系的民营企业家龚家龙承担了刑责这是一出看似荒诞，实则经典的剧目。有人说，如果龚家龙没有入狱，没准儿长联石油能搞起来，因为后面政策放宽了，长联石油可以拿到资质；没准儿石油商会更具影响力，民营油企这几年不会衰败，石油行业不会被几大国企巨头绝对垄断；没准儿因为充分的市场竞争，油价不会像现在这样高 但我认为，上述“没准儿”全部没谱，因为这个世界没有救世主，将整个行业命运放在一个人命运上，是很不可靠的。应该说，即便龚家龙遇到了明白的法官，即便长联石油等到了政策放开的那天，即便石油商会足够权威民营油企都难免衰落，石油市场都难以做到充分的市场竞争。为什么？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