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盲人王慧:与黑暗抗争二十年魏芙蓉35岁的盲人王慧不“盲。他中等个头、体态微胖;说起话来音量高,语速快;一身黑色的Polo长衫,搭配墨绿色针织马甲,精气神十足。除了方框眼镜背后那双低垂的眼睛,你不会觉得他有什么不同。双目全盲的十年时间里,王慧依靠信息技术拥有新的“眼睛,先后成为兰州大学历史上首位盲人学士、天津市首位通过国家法律资格证考试的视障人士。作为视障工程师,十年信息无障碍之路中,王慧自发为视障人士普及和智能使用知识,成立“心之光无障碍智能体验中心接待盲友咨询,被天津的视障群体所熟知。王慧认为,残障既不“明亮,也不“灰暗,但由于一些便利条件没有惠及,使得局部视障群体仍困居在“黑暗中,他试图用
2、无障碍信息技术撬开一道口子,助其走出“盲区。“不被特别强调的事接纳黑暗前,王慧和黑暗抗争二十年。右眼天生失明,仅有的左眼也视物模糊,小王慧顶着1000度的镜片一路念到高中,课业繁重,左眼视力急剧下降,又换上了2000度的镜片。三年高中读来困难异常,即使坐在第一排也无法看清黑板。像是一场和黑暗的较劲,黑暗制造不便,他化解它。“老师在讲台上面讲课、写板书时,我就用草稿纸根据老师的描述复写板书,王慧说。可一遇上数学中的立体几何,又让他犯难,想象不出图形和辅助线,就只能趁着下课老师还没有擦掉黑板的时候,跑到讲台上凑近看。后来,班里擦黑板的活儿干脆全被他包揽下来。除了更多时间精力的投入外,似乎也沒有太多
3、异常。仅仅是在班里测视力的时候,视力表摆在教室中央,学生排着队轮流等待,同龄的孩子们吵吵嚷嚷,好不热闹,只有王慧心里紧张:一旦摘了眼镜,即使是视力表上第一行最大的字符,他的左眼也看不见。自己和其他孩子的不同被当众放大,这让王慧不适。2003年,王慧以高出一本线30分的成绩,考入兰州大学,就读政治与行政学院国际政治专业。妻子高建华和王慧相识于大学,印象里当年那个戴着厚重镜片的男孩异常活泼,“打辩论、参加社团联合会一个没落下,“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左眼的残存视力,是彼时王慧日常活动的倚仗。可就是这点微弱光明,还是被剥夺了。大学三年级,视力恶化,他被诊断为青光眼晚期,原本不佳的视力到这时只剩下微弱的
4、光感,“像隔着几层纱布,只能勉强分清白天黑夜。高建华有时也纳闷,为什么失明让这个人没点反响。即使是在2023年,左眼视网膜脱离,王慧被宣告彻底失明。医生面前,高建华哭得不能自已,王慧却难见情绪波动。“从来就没用双眼看过世界,左眼也看不清,完全失明后,我倒是觉得彻底解脱了,王慧后来说。看不见的日子里,他用MP3录下老师的上课音频、录下高建华的口述笔记;他上网检索到语音输入法和屏幕朗读软件,借助它们花俩月一字一句敲下毕业论文。2023年,他从兰州大学顺利毕业,成为该校历史上首位盲人学士。多年后,他的事迹在本地传开,不乏有到访的媒体想挖掘他身上那些由“失明所带来的苦痛经历,这样一些问题摆在王慧面前时
5、,他为难,觉得“没法答复。自孩童时代开始,失明从不是被父母“特别强调的事,他在普通学校和寻常孩子一起成长为普通大人,“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儿。王慧进行法考王慧在电台宣传无障碍理念困居“黑暗倒是一场“特别的考试,让王慧火了起来。2023年,全国法考客观题的考场上,一场有声音的考试在司法局为王慧单独设置的机考考场进行着,王慧在读屏软件支持下,语音听题,键入答题。此前的备考过程超过一年。阅读资料时,明眼人用眼,王慧用耳;为提高效率,他把读屏的速度调到每分钟600字,相当于常人语速的6倍;兼顾工作,时间紧张,王慧便凌晨四点起床听资料,到晚上理发时,妻子高建华发现,理发师的剪子还在脑门上挥动时,王慧就那么坐
6、着睡着了。打字不是难事,打准确难。拼音输入法对明眼人而言准确率也难达100%,对依靠听音来辨字形的盲人来说更甚。为此,王慧自学五笔输入法,遇上偏旁生涩难懂,他便喊来妻子将字形画在自己手心,靠触感识记。这一年法考,全国有11名视障人士报名参加,均获得了单独编场考试资格,并启用了司法部专为视障考生开发的考试系统。王慧名列其中,他提前30分钟便完成了作答,其后成为天津首位通过法考的视障人士。“如今对无障碍的呼吁,更多是从道德层面出发,但是归根结底无障碍应该是权利问题,最终可能还是一个法制问题即如何通过法律去保障每一个人平等的权利,参加法考,王慧在等待一个可能在法制层面为无障碍之路添砖加瓦。和黑暗相处十余年,视障群体所面临的困境王慧深有体会。盲人出一趟门并不容易,王慧每次单独出门,高建华都觉得是“大冒险。坐公交麻烦,乘地铁麻烦,走路怕摔着。由此,不少视障群体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