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传媒史话青年记者2023年2月上110【分寸之间】文/李云芳不谈铁肩，就说相助媒体平台和技术如今获得了长足的进步，和受众的连接也更为直接，因此探索“新闻+服务”“新闻+公益”成为一种趋势。在这场世所罕见的新冠病毒感染大潮下，是一个个具体而微的生命、家庭。在微信群、朋友圈、微博、抖音等各种社交媒体平台上“晒阳”的，多少有些昭告、打趣的心理。大部分感染者，只出现发烧、疼痛、咳嗽等症状，只要挺过几天急性发作时间，对身体、生活和工作并没有太大影响。而那些在发热门诊、急诊室、重症病房、ICU 里的感染者，直面的就是病毒的无情、生命的脆弱，还有医疗机构那有限还被高占用的资源。媒体记者进入这些地方采访，既是
2、对个体生命的关怀，也是履行记录历史的使命。我们有两名记者进入郑州大学第二附属医院的重症病房，发现了这样一个案例，不是老人而是一个小患者：12 岁女孩孟洁疑似感染新冠，不久出现暴发性心肌炎症状，被送入 ICU，一度依靠 ECMO 维持心脏功能（家属愿意媒体使用真名及照片，以便真实报道病情）。在重症病房花费巨大，家属称已经穷尽各种找钱手段，能借尽借，“一直在想办法，反正借不到也要借”“信用卡、花呗都用上了”，还通过“水滴筹”筹款。记者采写出来文字、视频稿件重症病房外，一个12 岁女孩的父亲在等待送审，流程走到我这里时，听闻患者家属在水滴筹求助，我让编辑在稿子里放入他们“水滴筹”的筹款链接。早前，对
3、于能否在新闻稿件中放入求助者的筹款链接，同事间有过一些讨论。核心问题是，如果筹款相关陈述内容不真实或者有不真实、瑕疵之处，这是否会伤害受众的爱心善意，是否会影响媒体平台的公信力。因为受众愿意捐助，必然也是信任媒体平台的审核把关。后来经过讨论，我们决定只放那些经过记者求证核实过的筹款链接，或者专业平台放出的筹款链接，这样能够过滤大部分风险。研究了“水滴筹”这样的个人大病求助平台，其明确声明平台上面的求助信息属于个人求助，真实性由信息发布者负责，但是平台设置了一系列机制来进行核实、求证及排除。无论是记者的求证核实，还是平台的机制验证，其实都无法做到百分之百的真实、安全，毕竟谁都无法进到每一个求助人
4、的现场及关系网进行细致核实。但是，我们认为亦不应该为了追求绝对的信息真实和审核安全，就忽视或者拒绝对困厄者进行帮助。媒体不能摆出“只记录不干预”的冰冷面孔，让求助者徒留这种感觉：自己只是为了宏大却看不见的所谓公共利益而被报道“消费”。在过去，媒体总爱谈“铁肩担道义”。报道各种冤假错案，帮助蒙冤者重获清白和正义；揭露各种制度困境，帮助困厄群体打破牢笼；监督各种权力妄为，让被冤屈、被损害、被侮辱的人得到救济。在“以笔为枪”的时代，媒体确实帮着让许多人在个案中感受或者获得了公平正义。但如今，随着媒介环境的变化，媒体的服务和帮助能力在上升。如之前所说，媒体平台和技术如今获得了长足的进步，和受众的连接也
5、更为直接，因此探索“新闻+服务”“新闻+公益”成为一种趋势。对于新闻人来说，这是一种安慰，我们努力在另一个维度上关心社会、帮助他人。如在新闻报道中放个求助链接，在媒体只是举手之劳，但对当事人可能是莫大的帮助。回到上述案例，报道刊发 24 小时后，孟洁在水滴筹上的筹款从报道前的 2.9 万元增长为 14 万余元，极大缓解了他们的救治压力。家属对记者满是感激，甚至都用到了“救命之恩”类的措辞。记者自然也高兴，不仅完成了自己的职务报道，还切实帮助到了采访对象。最后，还应该特别感谢那些捐款的人。通过手机屏幕，在一个平台上看到一篇稿件，就愿意解囊相助一个遥远的陌生人。陌生与陌生互致善意，困厄与困厄同舟共济，可能是疫情下最温暖的事情了。（作者为澎湃新闻编委）DOI:10.15997/ki.qnjz.2023.03.030